《悠然一世》纱夜

49、第四十八章

　　曾经被那个男人杀过八次。

　　每一次尤都记得很清楚。也包括尤的父亲谋杀过他三次，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尤不会死。

　　从悬崖上被人推落，他不会死。

　　剑刺过心脏，他不会死。

　　被捆着石头沉入水中一整个晚上，他也不会死。

　　这是父亲谋杀他的三次经历，而那个男人，石年和轩辕的父亲，却更有创造性和实验性的探索过尤的生命极限。那些如同被当做青蛙试验般的事情尤不愿想起。

　　一切的开始都是石年惹得祸，现在想想他之所以会这么惨也都是石年的错。是石年擅自把他带到女蜗族，碰上那只狐仙，导致了石年的父亲少典对尤的痛恨的开始；后来让少典更恨尤的是因为那场闹剧般的“私奔”。

　　——啊，你弄坏了父亲最心爱的罐子！

　　那时候还很单纯的尤根本不会去考虑那就是石年的一场安排。他把漂亮的陶罐子放置在容易打破的地方，然后让尤呆在那里。于是尤上了他的当，因为恐惧少典的惩罚，但石年说出去避风头的时候他没有多加考虑就答应了。

　　越往西走，尤越觉得不对劲，这个避风头是不是也避地太远了吧？

　　“听说西边也有个国家，我们去那里看看。”石年说。

　　“我还没和家里联系，我妹妹会担心的。”尤已经离开家三天多了，他很担心留在九黎的妹妹和母亲的情况。

　　“不行，不能联系！”石年立刻说道，“没准我父亲就在你家守着你呢！”

　　尤一想到被少典捉住的画面就全身发抖，他真的很怕少典。但是转念一想，他发觉了这个问题的关键点——

　　“为什么你爸会为了一个罐子丢下这么多工作到我家守我？！”

　　这简直是荒唐嘛！

　　“这个……”石年以微笑来掩盖被揭穿谎言的不安。“这只是说是一种可能性嘛！”

　　“像白痴一样，我要回家了！”尤觉得这种可能性的概率实在是低的可怕，但是前行的身体却被石年抱住。

　　“不要回家啦，陪我去西边的国家看看啦！”

　　结果只不过是石年想离家出走去国外旅行，所以他硬是拉着尤陪他去。

　　“为什么找我，你找轩辕去啊！”

　　“轩辕不能陪我解闷嘛！”

　　石年亲吻怀中挣扎的少年的脖子，很痒的感觉。

　　其实第一次被那家伙得逞之后，尤以为他会很快冷下热度，但其实不然。也不管尤是不是还在生气，这家伙更加频繁单独地找他。如果尤不去赴约，那好，接下去一个晚上都别想清静，有人会半夜挟持，也会在窗外唱歌到天亮。

　　少典多少次的警告尤以及尤的父亲，不准尤在接近他的长子。但是现实却正好相反，石年缠人的功夫简直一流——不要紧，别让父亲知道就行。

　　见面的次数更加频繁，当然也不是每次见面都会做到最后一步，但是尤知道自己开始沉溺下去了。秘密已经瞒不住，要离也多次的警告和石年保持距离。

　　“你们无繁衍性的脆弱的关系也只能维持到娶亲为止。”要离警告尤，“玩玩是可以，但不要当真——那小子也不会对你当真的。”

　　尤当然知道，石年可能只是觉得新奇。他一向都不顾别人，只想自己开心。尤当然知道，他们错误的关系不会长久，只会维持到石年失去兴趣为止。尤当然知道。

　　“我没有当真啊。”尤告诉要离。

　　“那好，东边有个部落的族长的女儿很可爱，虽然对你有点早，但这也是建立你的势力的机会，你懂得把握吧？”要离说。

　　石年骗尤离家也就是那个时候。

　　“你是不是吃醋了？”尤问石年，他是不是得到他可能要结婚的消息所以才抢先带走尤。

　　“什么结婚？”石年装的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一样。但是其实骗尤离家的当天晚上，石年那副犹如猛兽扑食的那种气焰将尤直接吃的干干净净的。“当我的人。”

　　“不可能。你有义务留下子嗣，而我不可能跟女人来抢男人。”尤说。天上的星星还很明亮，夜色很美，让他想起在相似的夜里正常的母亲说话的话，“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孩子那般任性——该回去了。”

　　“回去了之后呢？”

　　“不要再见面了。至少暂时的不要见面了，直到我们都能平复为止。也许终于有一天，我们再度见面的时候还能像小时候那样亲昵——”

　　“亲戚的那种吗？”

　　“本来不就是那样吗？”尤回头却看到石年没有一丝笑容的脸。

　　“我不要。”石年是绝对的任性。他一把抓住尤的手，就犹如狂风暴雨的吻了下来。尤愣了下，却马上反应过来运用气息反击。那一夜他们打了半夜，又在精疲力竭之时拥吻，无力的依靠着对方，“你明明是做不到，不甘心的。”石年咬着尤的耳廓。

　　“不要碰我。”

　　“我喜欢碰你。”

　　“如果你现在碰我的话——我不会容许你再有别人……”

　　“……好啊。”

　　那之后的旅途就完全可以用蜜月来形容了。不再考虑种族、族群、政治、天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连家人都打算放弃，去西边的国家，陌生的国度。语言不通也好，风俗习惯不同也好，只要两人在一起，未来都可以不去考虑。

　　——我会带你去远方，给你幸福……

　　短暂的虚幻，却停止于少典的愤怒。他们还是被那可怕的男人抓到了。

　　尤被少典折磨了七天，每一天都在品尝不同的死亡。在这七天里更难熬的不是疼痛不是恐惧，而是当被独自关在黑暗的小房间里的时候，尤会担心：你在哪里呢？你在做些什么？你没有事吧？

　　七天后，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尤被轩辕送回九黎，依然没有能见到石年。

　　“你自由了。”轩辕说。

　　“那，石年呢？”

　　“他，”轩辕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大哥要我告诉你，好好的照顾你自己，他不会再接近你了……小尤，你别难过啊，其实……等父亲气消了——小尤你别担心，我会照顾你们的……”

　　轩辕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就算之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尤仍然会觉得就是他的那份温柔让自己始终无法将他恨到底。

　　他履行了他的诺言，不顾流言蜚语，代替着不在的父亲，痴狂中的母亲和被打击的几乎对外界失去反应的尤来照顾妹妹们。

　　青玉告诉似乎已经完全没有反应的尤，她看见石年这家伙却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情一样，依然逍遥快活的在各处游荡，和漂亮的人们打情骂俏的。

　　“哥哥啊，不要再为了这种人难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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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在直升机上欣赏夕阳的山水河川的风光，也算是一种约会的话，确实也是挺浪漫的。除了气鼓鼓的悠然接过姜凡递过来的野生果子，果子是刚才进过一片树林的时候，他硬生生让驾驶员降低一点飞行高度，顺手摘的。

　　然后这个男人又觉得人家专业飞行员飞的没有新意太无聊，所以他又夺下了驾驶员自己坐上主驾驶的位置。

　　更夸张的是他下一句差点没把原机长给气得口吐白沫，他问：“说明书在哪？”

　　不过姜凡是开玩笑的，他虽然没有开过直升飞机，但飞行执照还是有的。很快他在直升飞机坠毁之前搞懂了大致原理，玩的很开心的样子。

　　“我也要玩。”悠然说。

　　“好啊。”姜凡叫副驾驶让开，他可以坐到一边，由他这个初学者来教。机长和副机长紧张的要死但又不敢得罪他。

　　悠然开心的坐上主驾驶的位置，手握上操纵杆，然后告诉姜凡：“不过我可连驾照都没有哦。”
　　姜凡说：“没关系，这里不会有警察的！”

　　他们两个恶劣行径让专业人士吓得都快有心脏病了。所幸，他们很快就玩腻了这种机械游戏，说着真无聊的把飞行的权利还给了机长和副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