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面》泡清茶的痞子

1、沈鸶回归，入职市局

　　静诱的夜晚，碎银般的月光撒在了地面上，周遭的树木顺着风发出沙沙的响声，女子披着一头大波浪卷发，她身着一身无任何点缀的丝绸白裙，表情空洞，仿佛夜里飘忽而来的幽灵。
　　她脚踩高跟鞋从二楼的旋转木梯上走了下来，她并没刻意收数脚步声，细高的根与木板相撞，富有节奏的响声在空荡的阁楼里回荡开来。
　　她缓步走到一楼时，突然定住了脚步，回眸看了二楼一眼。
　　“叮咣“午夜12点的钟声响起之时，二楼慢慢的滚出了浓烟，她站在楼梯前，看着火焰攀上楼梯逐渐吞噬呆质的楼梯，刺鼻的焦味伴随着浓烟冲进她的口腔，她却似若无感，依旧站在那里。
　　直至火舌绕上白裙，她才刚回过神来，神色麻木的转身离去。
　　烈火焚毁，罪孽化尘。
　　夜，依旧平静。
　　“嗯，对，我现在就在市局对面。”
　　临海市市局对面的早餐店里，沈鸶慢条斯理的啃着手中包子，对电话那头说着。
　　“那就好，那就好…小鸶啊，你愿意回来贺叔叔真的很欣慰，组织那边对你也很看好…”
　　电话里的人没说什么有用的事，她听完后也只是垂眸盯着面前的桌上摆着的那碗还冒着阵阵热气的豆腐脑，白花花的豆腐上撒着店家秘制的带了些红红绿绿的豆腐卤。
　　顺便提一嘴，那块红红绿绿的是沈鸶尝了一口之后觉得味不够，找店家要的辣椒油和香菜。
　　“对了小，你之前不是问贺迟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吗?”早餐店开在街道边，车鸣声和周围顾客交谈的声音混在一起，带着浓厚的市井气息，沈鸶对这种环境适应良好，她闻言“嗯”了一声，放下手中尚未的包子，抬眸习惯性向周围扫了一眼，确认无可疑人物在四周徘徊后便举着手机向椅背靠去。
　　一想到贺池，沈鸶脑海里便会浮现出那年夏天，少年难掩如玉面容上的绯红，朝她伸出手的模样，就挺.…可爱的只不过，沈鸶敛去了唇边带着的笑意。
　　他讨厌欺骗。而她，撒了个弥天大谎。
　　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沈鸳拿起包子又嘴了一口，她早上来的很早，那会市局还没上班，她秉着找个地方待着的想法，跟着一群朝这边涌过来的人群走进了这里。
　　一开始沈鸶真不太相信这么个小店能做出什么好东西出来，现在她只想感叹大众的眼光就真的是雪亮的，这家早餐店做的早餐格外合她的胃口。
　　“你贺叔叔我退居二线挺久了，那小子平时也别别扭扭的什么都不告诉我，那天你问完我之后我才去找人打听的，他现在是刑侦队队长，你的直系上司，这两天我没看着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你回来的消息。”
　　“…嗯。”
　　沈鸶本来正一脸放松的嚼着嘴里的包子，听到贺临松这句话后愣了一会，她左手举着喝豆腐脑的塑料勺，塑料勺上还沾着一层辣椒油，险些滴到沈鹭穿着的衬衫上。
　　“不是，他之前不是说什么…”
　　沈鸶眼疾手快的在辣椒油滴落之前将勺子放回了碗里：“公职人员容易秃头的么?”
　　“我记得，曾经跟他说完我要去警校的消息后，他送了我两瓶养发露。”
　　沈鸶隐去了那养发露是超市买一送一来的事实，她伸手将披在脑后微卷的长发随意的盘在了脑后，她偏头咳了两声后便慢悠悠的说到:“怎么现在想通了?”
　　电话那头，贺临松用手摸了摸自己还算浓密的头发，沉默了一阵，终究还是没回答这个问题，又跟沈鸶唠叨了一会，无非就是些注意休息，好好照顾身体之类的话，沈鸶见他不说什么敏感词汇了便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了桌面上。
　　像她在早餐店耗了一个多小时的人很少，周围人基本都散了还在早餐店里徘徊的也就只剩来回收抬碗筷的店员了。
　　她这番举动也就没打扰到别人。
　　贺临松估计是职业病又犯了，从沈鸶的身体唠叨到了她现在的经济条件，又说到了沈鸶的情感状况，语气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听的本就没休息好的沈鸶打了个哈气。
　　等他说完，挂在店内墙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6。
　　7:30了啊，沈鸶眨了眨眼。
　　听完贺临松再三强调今晚要早点回家一起吃饭后她便挂了电话，将到早餐店前边付完钱后便走了出去。
　　早餐店跟临海市市局隔了一条双行道，活晨的阳光打在市局门前的石墩上，尽显市局的大气及气派。对面的红绿灯此时正两这红色的光，沈鸶的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班马线的前头，她正闭目养神之时她的身侧就有一人噌的一下跑了过来，带起夹着潮气的风，沈鸶瞬间睁开眼，朝着身侧的人看了过去。
　　那人察觉到她的目光，连忙双手台十朝着沈鸶拜了两下，面上表情看着很是抱歉。
　　沈鸶朝她弯了弯唇，那小女孩见她这样，手掌摆的速度更快了，她身上套了件米白色的卫衣，帽子软趴趴的耷拉在她扎起的丸子头下，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因为着急，原本涂在唇上的唇釉蹭在了她的嘴角上
　　“诺。”
　　沈鸶将手从外套兜伸了出来，掌心里落这张她在早餐店顺出来的纸，那小女孩愣了一下，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纸巾，含湖不活的说了几遍谢谢。
　　沈鸶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在说话，静静的看着眼前车流略过，不一会，红绿交替，绿色亮起。
　　她抬脚朝市局的大门走去，不出意外的，在大门口被人给拦了下来，保安大爷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声音洪亮。
　　“喂！内个小姑娘!别走了！说的就是你!”沈蟹叹了口气，停下脚步立在了原地，回头间正好看到刚刚那小姑娘狂撩进了市局的大楼。
　　她的眸中带了些许笑意，果然，在这个时间段来市局的，都是这里悲苦的打工人，她没判断错。
　　如此一来，沈鸶也算是为了自己以后在市局立稳脚跟做了些许铺垫，但愿那小姑娘是刑侦队的，她向来喜欢文明有礼的美人。
　　“你这么早来咱市局嘎哈?真有啥事的话进去要登记的，第一次来吧?”
　　保安大爷颠颠的跑了过来，速度比刚那位跑市局的少女慢多了，略长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扬了起来。
　　看这还挺热情。
　　“我收到通知今天来报到。”沈鸶也不知道这大爷知道多少，只是简略的交代了她来这里的目的，那大爷一听，眼睛亮了亮，走上前来用那只浑厚的大掌拍了拍沈鸶的肩膀，沈鸶忍着给人一个过肩摔的冲动朝着大爷笑了一下。笑容丝毫不见尴尬。
　　“你是叫沈沈…沈…”
　　大爷卡了会壳，认真的回想着沈鹭的名字却完全想不起来。
　　“沈鸶。"沈鸶不知怎么被大爷给逗笑了，她话里带着笑音说到。
　　“对!沈副队啊!你这也来的太早了，贺队他们都还没到，诶，刚好像看到小藤进去了。”
　　保安大爷接过沈鸶从贺临松那里拿到的身份单后看了两眼便领着沈鸶往市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跟她唠这闲嗑。
　　“小藤？”
　　沈鸶瞬间想起了那跑的飞快的丸子头。
　　“小藤本名藤慕桉，说起来她也是沈副队你要领导的呐!”
　　大爷呵呵的笑了两声，看起来对藤慕按很是满意，沈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便不再接话，一路上只是耐心的听着大爷说话，等到了二楼刑侦办公室之后，大爷便止住了脚步。
　　“就是这了，沈副队。”
　　沈鸶很诚恳的朝着大爷道了谢，大爷乐呵呵的朝她摆了摆手，正准备走时却被沈沈叫住了，大爷回过头来看着沈鸶:“咋了沈副队?”
　　“您叫什么名字?”
　　沈鸶双手插兜，她直视这眼前的男子说着。
　　“俺啊，俺叫孟铭，沈副队你叫俺老孟记就行！”
　　老孟说完后朝着沈鸶摆了摆手，这次沈鸶没在拦着他，只一直站在那里，目送这老子离开，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道处后沈鸶才收回了视线。
　　而后她挽了挽松散下来的头发，沈手按下刑侦办公室的门把手，推开了刑侦队的门。
　　然后，跟刚换完警服的藤藤桉来了个眼对眼。
　　沈鸶因为一路上和老孟闲谈知道了不少消息，因此对此并不惊讶，她从容的将门关上朝着藤慕桉走了过去，藤慕桉没接到任何通知，自然无法做到沈鸶那么淡定，但能让孟叔放进来的，肯定都不是什么闲人。
　　她握着手中的纸杯，瞪大了杏眼:"你是那个…？”
　　“对，我们刚见过的，藤慕桉。”
　　沈鸶环顾了办公室一圈，这办公室收拾的还算整洁，室内一共摆了几张办公桌椅，两两一对的面对面贴合在一起，最近临海市还真太平，刑侦队的工作量并不多，因此室内并没有沈鹭最熟悉的烟草和咖啡味，反例是弥漫着一股柔和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打在了沈鸶以及一脸震惊的藤慕按脸上。
　　“我的警服也在这里?”
　　沈鸶见藤慕桉不说话，便漫步到了刑侦办公室的夹角处，那里安了一根两头加固了的铁棍，算是一个简易的挂衣角。
　　棍子上挂了五件警服，算中一把衣架正孤零零的被挂在一边，想来这把衣架上原本挂着的便是藤慕桉身上的那件警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