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野》报告校长

10、或许，他应该试一试

　　两天后的早上，天际线染上了第一缕曙光，天白云蓝，宋言踏上回梧城的火车。
　　“姐，我们不再玩两天吗。”
　　火车上，周敬则问道，“我们国庆收假那天再回去不好吗？”
　　宋言没有理会周敬则，只是表明母亲给的钱要用完了，不回家就准备流落街头。
　　闻言，周敬则瘪了憋嘴，
　　历经三个小时后，火车开始闹哄哄驶入梧城，下午两点两人到家。
　　“玩得怎么样？”
　　两人一进门，母亲刚从沾满气味的厨房里灰头土脸走出，笑了笑，问道。
　　宋言点头，说还可以便回到房间，开始复习收假后的第一次月考。
　　下午五点，段清越同陆佳佳踏上回梧城的动车，不到两个小时便到了家。

　　陆佳佳回到房租，临了前问段清越后天要不要去吃东西，今年国庆梧城开了几家海底捞，陆佳佳想去尝尝鲜。
　　海底捞段清越不怎么想吃，说自己有事，月考后倒是可以考虑去吃。
　　陆佳佳无奈，也不想再问他什么。

　　“滴！”
　　刚回到家，段清越的手机响了一则电话，他从口袋里面掏出来，那边响起熟悉的男声。
　　周嘉铠：“忙不忙，帮我到你小区门口领几个快递，后天登山需要用到。”
　　闻言，段清越脸上不由的浮起疑惑。虽然他们从小玩到打大，各自的家庭住址都于心中了然，但周嘉铠买东西为什么要写他家的地址。
　　段清越：“你把快递地址填我家了？”
　　周嘉铠：“我看了一下，你更近两公里，我取取件码给你发了，到时候你帮我领出来。”
　　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滚！”
　　段清越笑骂了对方一句，随后挂断电话。
　　不多时，段清越把家里的垃圾收拾了一番，来到小区楼下倒垃圾，顺势帮周嘉铠领快递。
　　附近的小区每家每户都配有智能快递柜，前两年刚刚安装，解决了不少人取快递的烦恼，即使停放一天也不会收取费用。
　　段清越帮好兄弟取出快递后，同时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上的物流，差不多还有一天到。
　　“宋言，你真的好好。”
　　布满黑色沥青的硬化路，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祝星越拉过宋言的手臂，笑呵呵的，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周嘉铠帮我买了一套冲锋衣，但是那家伙还在北城，明天才回来，我只好让你陪我过来了。”
　　两人说话间，段清越望了过去，脸上神情一愣，眼底划过微不可察的笑意，随即转逝。
　　没一会，两人走到段清越附近的小区，眼尖的祝星越率先喊住了对方，接着她拉着宋言进入对方的小区。
　　“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祝星越上下打量他，间接瞧见段清越穿的拖鞋，于是询问道，“你住这里？”
　　周嘉铠喊她来取货的时候也没告诉她快递在段清越这里，早知道化点淡妆了。
　　“嗯。”
　　段清越轻声应了一句，抬头的瞬间，眼眸掠过祝星越，随后停滞在后面的人身上，问道，“你们怎么到这里了。”
　　或是有意，有许是无意，两人双目对视，宋言一下子心里的气球犹如泄气了一般。脸颊微微红晕，旋即将脸侧过一边，少女的脸红，就像含苞待放的郁金香。
　　“来取快递，周嘉铠前两天给我买了一件衣服。”
　　说着，祝星越掏出手机查看取件码，走到货架上输入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周嘉铠拜托我拿了。”
　　段清越将手上的一件快递交到祝星越面前，说道，“你看是不是你的。”
　　听到这话，祝星越伸手接过其手中的快递，看了一眼，确认之后随即撕扯开来，一件崭新的粉色冲锋衣暴露了出来。
　　“行。”
　　祝星越笑了笑，说道，“那我们走了，后天爬山见。”
　　说着，祝星越准备拉着宋言离开。
　　“再见。”
　　宋言鼓起勇气，抬起头，看了段清越一眼，依依惜别。
　　“嗯。”
　　闻言，段清越眉眼舒展，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说着，一阵晚风轻轻吹过来，宋言的斜刘海被弄乱了，她刚要回答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知道了。”
　　宋言面前的祝星越笑着回答了一句，随即带着宋言转身离去。
　　后天见面，段清越。
　　宋言默默在心里应了一句。
　　街边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最后的一道阳落在沥青路上，几辆小车奔腾而过，留下呼啸的声音。
　　少年目视前方，没有言语，淡淡的神色瞧不出任何变化。
　　或许，他的心里也喜欢过这个女生吧。

　　“你似乎不害羞了。”
　　两人走一会，宋言短暂犹豫片刻，张了张嘴，说道，“之前段清越给我们买水的时候，你看着她还攥紧我的肩膀，捂着脸呢。”
　　听过宋言的话，祝星越侧过去，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提起小卖铺的事，祝星越心里赫然在目，随后让宋言不要提起这个事，不然她想起来，颇有抓马。
　　“我和周嘉铠在一起了。”
　　祝星越解释不害羞的原因，就是在前几天同意了周嘉铠的追求，“所以，我不喜欢段清越了，只想和他做朋友，朋友之间就应该坦坦荡荡。其他的，我没想这么多。”
　　闻言，宋言愣了愣，
　　一路上，两个女生并成一排，形影相随，聊起在学校的日子，知无不言，仿佛什么都能告诉对方。
　　但是，压抑在宋言心里的秘密，埋藏很深。她的内心似一泓深潭，毫无波澜的水面下，暗流涌动着细腻的思绪，只是她习惯了将关于喜欢段清越的心思含蓄地隐藏在心底，从不轻易示人。
　　暗恋就是这样，只有自己知道有多无奈，苦涩，无法诉声，生怕一但说出口，连朋友都做不成。
　　她喜欢保持这样的关系，也不过于奢望再进一步。

　　晚上，陆佳佳顶着一头小卷发，去超市买了不少蔬菜，开着电动车进入段清越所在的小区。
　　“你怎么来了，还带着东西。”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段清越听到开锁声，眉头微皱目光投向过去，看到手提一袋新鲜绿菜的陆佳佳。
　　“怎么，我不能来？”听到这话，陆佳佳没好气应了一句。
　　今天陆佳佳的运气不这么好，租的屋子楼上漏水，正巧不巧打在家里的厨房，湿了一地。将事情交给房东处理后，她来到段清越这里凑合住两天。
　　“我家里漏水了，过来住两天。”陆佳佳说完，把手上的东西放到冰箱，当即走进浴室洗澡。

　　“明天什么安排。”
　　饭桌上，陆佳佳夹了一口空心菜，问道，“要不要和我去吃海底捞？”
　　“没空。”
　　段清越应道，“明天和周嘉铠有约。”
　　“除了周嘉铠还有谁？”
　　陆佳佳又夹了一口空心菜，试探性问道，“总不至于只有你们两个大男人吧。”
　　“还有我们班的祝星越和隔壁宋言。”
　　段清越如实说道，“怎么，你也想来？”
　　又听到宋言这个名字，陆佳佳夹菜的动作一顿，脸色颇青，嘴巴紧紧抿着，良久，她冷声说道，“谁想和她一起去。”
　　除了祝星越，没有人知道她和宋言之间的微妙摩擦，每次看到宋言的面孔，陆佳佳都会尽犯一阵恶心，倒胃口。
　　前两天若不是正逢周嘉铠生日，陆佳佳早就同对方翻脸。
　　“你不喜欢她？”
　　瞧出表妹的情绪变化，段清越询问道，“可以说一说什么原因。”
　　闻言，陆佳佳嘴角低下，继续夹起菜，一筷子塞入口中，没有回应段清越的疑问。
　　不多时，段清越从冰箱里抱出两瓶橙汁汽水，一瓶丢给陆佳佳。
　　“我知道你喜欢她。”
　　陆佳佳喝了一口汽水，目光投向坐在对面的段清越，淡淡道，“其实我看出来，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你对她的行为和眼神，和别人不同。”
　　“没有遇到她之前，你的热心豁意开朗，不会扭抳。”
　　陆佳佳继续说道，“我看得出来，宋言也喜欢你。你可以和她试试看，但你们的路，绝对不会走得长远，你相信吗？”

　　晚上，独自躺在床上的段清越眼神空洞，脑海中不断响起陆佳佳的话语。想烦了，他神色漠然，有些心里有些难受，从落灰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烟，随即又拿起一个旁的蓝色打火机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独自深思，
　　这是他第二次抽烟。
　　夜色如墨，浓稠地泼洒在城市的过道，段清越独倚在阳台的栏杆边，橘黄的灯光从屋内渗出，在他的周身勾勒出一圈朦胧的轮廓。
　　他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烟头的火星忽明忽暗，烟雾袅袅升腾，模糊了他的眉眼，却藏不住那眼中的迷茫与思索。
　　一阵冷风袭来，撩动着他额前的碎发，少年微微仰头，清冷的目光望向上空深邃无垠的星空，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宋言的面容。
　　段清越深吸一口烟，辛辣的烟雾顺着喉咙滑下，呛得他眼眶微微泛红。手中的烟渐渐燃尽，烟灰簌簌落下，如一点点消散在风中。
　　或许他应该和她试一试。
　　这样，他的心里才不会有任何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