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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爻山首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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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掌门去而复返，笑着戳了戳闻樱的脑门，“你呀~”
闻樱吐了吐舌头，“掌门师伯，是还有事要嘱咐吗？”
清虚点点头，“年纪大了，忘记提醒你们了，千万不要自行掐算那个人的身份，要知道……”
“不可说，不可说——”楚丹卿和闻樱异口同声道。
话音才落，身后传来一道呕血声。
郎少风掐诀的手势都还没来的及收回，众人面面相觑，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郎少风在众人的目光下，重新变成了一只狐狸。
清虚道长叹了口气，探了探他的脉象，“送到若水师妹那里去吧。”
小师妹当即抱起肥嘟嘟的狐狸，朝着若水师叔的洞府跑去。
楚丹卿默默跟上。
路上遇见了很多师兄弟，他们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却在她还礼后，严肃了面色。
这是楚丹卿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她的身体曾有另一个人来过。
府洞里，闻樱在郎少风头上打了个蝴蝶结。
“他受的又不是外伤，你包扎什么？”若水嗔道。
楚丹卿赶忙站起身，“师叔。”
若水逆光而立，姿态娴静，周身散发着温婉的气质，朝着楚丹卿点头笑笑，而后横了闻樱一眼。
闻樱吐吐舌头，双手高举胖狐狸，晃了晃他头上的蝴蝶结，“阿娘，你看他多可爱啊。”
胖狐狸紧张的抬头看天陷入自闭，楚丹卿此刻已经基本确定了，这个师弟是个重度社恐患者。
若水嗔道：“不许胡闹，这是你师兄。”
话虽这样说，却在接过郎少风后，十分诚实地在他身上撸了撸。
那一瞬间，楚丹卿在狐狸的脸上看到了四个清晰的大字——“生无可恋”！
若水放下手中的胖狐狸，握紧拳头放在嘴边咳了咳，“丹卿，来，师叔再给你号号脉。”
楚丹卿顺从的把手递过去。
“不错，暗伤都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心脉有些郁结，有心事？”
楚丹卿敛眸，“没有，才醒过来脑中记忆纷杂，有些理不清思绪。朗师弟，何时能恢复人身？”
若水笑笑没有戳穿，“他这不是受伤，而是天道反噬，什么时候能恢复自然要看天意。你们先出去，我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内伤。”
“好。”
楚丹卿在瀑布前练剑，闻樱就捧着脸颊看着。
过了两个时辰，楚丹卿停下，闻樱连忙拿着水迎上去。
“师姐，阿娘还说让我和你好好说说话，可你根本就不理我。”
楚丹卿思索了下，问道：“小师妹想说什么，我听着。”
闻樱想了想，“绫罗绸缎？脂粉钗环？”
闻樱越说越有兴味，“山下新开了一家胭脂铺，里面的胭脂是往日里从未见过的，颜色鲜亮气味也好。还有流苏首饰，听闻那家主人是中原来的，首饰的样式也是前所未有的稀奇，师姐戴上肯定好看。”
楚丹卿眼睛一亮，又迅速地摇摇头，“算了，练剑不便。”
闻樱倚在她身上，“哪里是练剑不便，师姐就是抠门。”
楚丹卿摸摸鼻子，有这么明显吗？
“切~”闻樱冷哼，“整个爻山谁不知道师姐最是抠门，一提到银钱就两眼放光。既不肯花在自己身上，也不肯花在清霜身上。也不知你守着这些黄白之物有什么用？”
楚丹卿低下头，攒钱这种事几乎成了她的一种本能，她自幼修行很早就辟谷了。爻山上几乎没有花钱的地方，可她就是喜欢攒钱，时不时就要拿出来数数。
要她花钱，真就像钝刀子割肉一样疼。
闻樱以为自己的话说重了，小心翼翼道：“师姐~，你生我的气了？”
楚丹卿捂脸，“没有，师姐在反思。”
她一个青春靓丽无敌美少女为什么会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
闻樱亲热地倚在楚丹卿肩上，“阿娘说师姐心绪不宁，是因为师兄弟们更喜欢马姑娘吗？”
楚丹卿捏了捏她脸上的婴儿肥，坦诚道：“是有一点儿。”
闻樱捂嘴偷笑，“我还以为师姐从来都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呢？”
楚丹卿轻笑，“人活在世上，每天都要见到人，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闻樱握住她的手，“师姐，你和马姑娘是不一样的。马姑娘开朗、热情、善良，还看过我们未曾看过的世界，所以大家都愿意和她做朋友。可师姐是榜样，是我们可以在危难关头交托后背的同伴。”
“我很羡慕师姐，自师姐六岁入门以来，每日挥剑三万次，研习剑法，风雨无阻。我也想和师姐一样，可我既没有师姐的天赋，也不能十年如一日的坚持。我若不是阿娘的女儿，此生定是与爻山无缘的。也许，等到哪一天我成了牙齿掉光的老太太，师姐也还会如现在这般风华正茂。”
楚丹卿：“小师妹永远是小师妹，我习剑是为了护我想护之人。小师妹很聪明，之所以还没有找到路，也许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想要保护的人。”
闻樱：“那我会遇到吗？”
“也许。”
“哦。”
楚丹卿：“小师妹，你不开心吗？”
闻樱：“嗯。”
楚丹卿：“为何？”
闻樱笑道：“因为你是个剑修！”
楚丹卿：？？？
闻樱：“我想要千金阁新出的衣裳，师姐陪我穿一样的吧。”
楚丹卿挠挠头，“不好，千金阁的衣裳过于华贵，我穿着练剑不便。”
闻樱：“那就给清霜加两道铭文，出剑时也可增添些威力。”
楚丹卿：“不好，剑修岂可过于依仗外力，如此岂非舍本逐末，况我还未出师，平日里多是和师兄弟比较，若是伤人便不好了。”
闻樱：“那就给清霜换个剑鞘，也算是买新衣服了。”
楚丹卿：“不好。”
闻樱：“那就……”
楚丹卿：“不好。”
闻樱：“……”
楚丹卿：“不好。”
闻樱气鼓鼓，“师姐，你坏死了！”
说道现在，闻樱哪里还不知道，她就是在故意逗她。
“哐——”
山门外的钟声响起，楚丹卿借机转移话题，“破晓钟响了，咱们去找师尊吧。”
闻樱气愤的跺跺脚，“师姐等等我！”
破晓钟响是大事，爻山弟子大都聚在山门外，见楚丹卿来了一齐行礼。
才进门，一把匕首便直冲着楚丹卿刺来，她一边躲开，一边将闻樱护在身后。
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孩子满身血污，唯有一双眼睛亮的让人心惊。
他趴在地上站不起来，手中依旧挥舞着匕首挣扎着，像是一只困兽。
清虚拂尘一挥，他沉沉睡去，若水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一旁疗伤。
若水叹了口气，“看他这模样，到让我想起来丹卿初到爻山的时候。”
闻樱率先沉不住气，“掌门师伯，他是谁啊？看起来可真凶。”
清虚笑道：“他，是爻山第四代首徒。”
楚丹卿：“第四代？”
清虚：“没错，也许将来会成为小闻樱的徒弟也说不定呢？”
闻樱吐了吐舌头，藏在了楚丹卿的身后。
爻山首徒自来讲究一个“缘”字，哪位长老算到自己弟子“缘”，便下山收徒，爻山的大部分弟子都是这般来历。
这当中有两个例外，一是在通天梯上登上爻山的，他们本与爻山无缘，一口气爬完一万五千级台阶，生生造出一份缘，且过了十岁便看不见通天梯了。
颇有些逆天改命的意思，所以但凡从通天梯攀上爻山的，定会传承爻山道统，成为爻山首徒，如过往的清虚、昔日的楚丹卿，亦如今日的第四代首徒。
另一个例外便是闻樱，当年若水下山降妖深受重伤，失了记忆再入凡尘，和一个农夫生了一段情，再回山时腹中就多了闻樱。
闻樱修行资质不佳，只是在若水名下挂名，故而第三代弟子不管入门的有多晚，都有一个小师妹垫底。
她在爻山整日里闲逛，师门上下都疼她，她也乐得自在，听掌门这样说也只当是调侃，难得有些害臊。
清虚：“这孩子伤了元气，少不得要休养几日。丹卿——”
“弟子在。”
“到时，许是要让你下山走一遭，提前做好准备。”
楚丹卿拱手：“是。”
闻樱：“师伯，我也要去！”
“别给你师姐添乱！”若水嗔道。
若水没好气的横了闻樱一眼，“师兄，丹卿下山办的是正事，别让闻樱跟着添乱了。”
清虚闭目掐诀淡笑不语。
良久，清虚睁开眼，“此次下山，也有闻樱的一份机缘在。”
闻樱眼睛一亮，“这么说我可以和师姐一起下山了？”
清虚点点头。
若水还想说什么，清虚指指天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真正下山，已经是数日以后的事情了，同行的还有新鲜出炉的第四代爻山首徒——罗勋。
此行正是要去往他的家乡——乌孙，听说那里尸傀横行，整个都城都沦为了炼狱，所以才来爻山求助。
罗勋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小脸冷凝，带人接物彬彬有礼，半点看不出当日的癫狂。
“乌孙王储罗勋，拜见楚真人。”
楚丹卿：“我还未曾出师，不必称我为真人，况掌门以钦定你第四代爻山首徒的身份，若不介意可唤我一声师伯。”
罗勋抿了抿唇，“多谢诸位抬爱，小子无意修行，此来只为求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