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朝夕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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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歹也修炼了那么长时间，知道这个不是很正常吗。”
沈燕白打了一个哈哈蒙混过关，谢临水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并为多说什么。
夜幕降临，很快到了洗尘宴开宴的时间，山上通火通明，谢临水拉着沈燕白神神秘秘走到一角，那儿单独为他准备了一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宴会全景，谢临水让他在这用晚膳，顺便能看一场好戏。
沈燕白感觉此刻的谢临水说不出的阴险狡诈，有点像筹备好一切，即将逼宫篡位成功的大臣，连掩饰都懒得用三分力气，果真是神仙斗法，凡人只能围观的份。
此时场上新人弟子已经来齐了，沈燕白坐下来百无聊赖看着，只见所有人都围聚在一人身边交谈，那人面无表情，听着身边的人叽叽喳喳，时不时弹着肩膀上的灰尘，朝外张望着，像是在等什么人，显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沈燕白很快认出那人是找自己算命的富家公子，只不过看半天，怎么没看到齐二的身影。
正疑惑着，齐二才姗姗来迟，他进来的很低调，找了个角落站好，但还是被那少爷看到了，迈开步子迎上去跟他说话，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带了过去，沈燕白肉眼可见齐二脸色逐渐变得既尴尬又无措，不禁笑出了声，这小子平时不是还挺豪横的吗，怎么现在又这么社恐了。
“笑什么呢。”
脑中突然响起谢临水的声音，沈燕白的笑僵在嘴角，变成了抽搐，他不是去忙了吗，怎么还有功夫监视自己。
“有你认识的人？看你好像跟他颇为熟悉的样子，是谁，那个小少爷？”
谢临水语气不善问道，沈燕白不想跟他耍宝，遂转移话题。
“你不是有正事要忙吗。”
“你不愿说就罢了，总归我是无关紧要的。”谢临水在那边略带惆怅，“今天还想着逃走，连一丝笑都未曾对我展露。”
“…………”
沈燕白扶额，这人莫不是林黛玉上身了，大事在即，还有闲情在这说些有的没的，看来是胜券在握了。
“莫要讲这些了，我等你好消息。”
饭吃到一半，方叹柳才跟那怪物来到现场，谢临水紧随其后，像个尽责的保镖，全场弟子起身迎接，沈燕白作壁上观，许久不见方叹柳，这人跟之前几乎没什么区别，对谁都是笑意盈盈的，就是不知这笑容里藏着的是蜜糖还是尖刀。
奇怪的是那怪物只用面纱遮盖，露出的眼睛完好无损，甚至连手都没了灼烧的痕迹，看来也是下足了功夫。
方叹柳举着酒杯，着重嘉奖了这次试炼表现优异者，当属那个富家少爷，其中还有齐二，沈燕白是真心为齐二感到开心，还有隐隐的担忧，今日之一遭过后，不知他们还会不会为留在鹤归派感到庆幸。
饭吃到一半，那怪物借口想走，谢临水一直跟在他身后，见状不知说了什么，那怪物又留了下来，沈燕白知道好戏快开场了，一双眼直盯着现场，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朗月逐渐被乌云遮蔽，消散了最后一点光亮，连吹来的风都带着闷热的气息，忽得，一处树影婆娑摇晃，方叹柳端坐在主位上一动不动，指尖弹出一道灵力射去。
“不知阁下是谁，竟有兴致来我门闲逛，不如显露真身，坐下喝杯酒可好？”
“呵呵，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用血做成的酒，倒是很合我胃口。”
那声音清清淡淡的，似乎是从天边传来，很快，树影竟化作万千锋芒朝着宴会袭来，所有弟子起身撑起结界抵挡，那人也随着锋芒跃至空中，黑暗勾勒出那人修长身形，一张脸俊美出尘，眉眼低垂，像是俯瞰众生的神明，所有人都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出弄得摸不着头脑，只有沈燕白认出了那人是谁。
戚竹！
不，应该说是竹戌。
他怎么又回来了！
“给我上，活捉他们！”
竹戌厉喝一声，一人从他背后窜出，鬼魅一般席卷过来，快到只能捕捉到那人带起的劲风，所到之处哀嚎遍布，很快，场上只剩下方叹柳跟那怪物还站着。
“原来你还活着，还以为早已被万墟派给杀了，命还挺大。”
方叹柳笑道。
“确实只差一点，拜你所赐，追踪术用的不错。”竹戌翩然落地，那人也回到了他身边，沈燕白仔细看去，那人着一身黑衣，眼睛也蒙着黑布，身形异常高大，只是看那嘴唇颜色，实在不像是活人，泛着乌色。
“唔，多谢夸奖，毕竟是我最拿手的秘术。”方叹柳饶有兴趣看向竹戌的大杀招，“看来今天我运气不错，竟能得见散宫的真面目，怎么，他被你做成活死人了吗，怪不得能有如此大的威力，昔日战神之名，真是名不虚传。”
“你知道的还挺多嘛，我也想问问你，这个怪物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心甘情愿听他的话，告诉你能成神的办法？”
竹戌丝毫不虚的反唇相讥回去，“莫不是在做梦！九州灵气日渐枯竭，修仙界已有千年未曾出现飞升者，所以都把注意打到了神器头上，不过谁是为了大道，谁是为了一己私欲，那就不为人知了。”
“方叹柳，你是为了什么？”
“师祖仙逝时曾对我说，让我务必破了这个魔咒，让修仙界恢复往日荣光。”
方叹柳淡淡道，脸上神色未有一丝改变，竹戌自然是不信精明如他，能有这么死板且不切实际的念头，开门见山道：“听你说废话当真是浪费我的时间，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束手就擒，二是被我打到束手就擒，选吧。”
“我选第一条路，师弟你呢？”
那怪物冷眼看着，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同你一样。”
“可以，算你们识相。”
一场闹剧就以这种方式收场了。
竹戌指挥着散宫清理现场，沈燕白没有出现，坐在那看着，心里惴惴不安，就这么简单...？
怎么可能！
方叹柳和那怪物，绝不是任人宰割的角色。
沈燕白蹙着眉，以这个角度凝着方叹柳的脸，试图找寻一星半点他在隐藏的蛛丝马迹，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方叹柳朝这儿看了一眼，似乎是轻笑了一下。
那笑容是难得的干净纯粹，让沈燕白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谢临水找来。
“怎还在愣神，看傻了？”
“你有没有听到方叹柳说的话。”沈燕白说道：“我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不过你到底是想了什么法子，可以把那怪物送回去，如果失败了会怎样。”
“是真的又如何，成神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方法我还未实行，待过几日再领你去看，至于失败，可能就是天道混乱，那个世界的怪物爬到这儿来祸害我们，不过，那是莫须有的担心。”
谢临水说的笃定，惹得沈燕白好奇心更加旺盛，那个世界的怪物？那个世界还有什么怪物...
呃...等等，还真有一个...可不就是黑化后的谢临水吗...
这小子狠起来连自己都骂啊...！
经此一事，鹤归派的格局彻底变了，谢临水囚禁了所有长老，让竹戌立了杜景寒为掌门，那天洗尘宴他没去，但还是没躲过一劫，沈燕白再看到他时，他的双臂和眼睛已经没了。
“他...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沈燕白不可置信道，竟是没有勇气再看第二眼，谢临水唇角微勾，“谁知道呢，好了，现在才是真正的天下太平，以后你就是鹤归派的衔霜尊者，这个位置，也只有你能坐。”
说着，谢临水带着沈燕白去到揽月峰，旧地重游，里面的设施陈列一如从前，沈燕白坐在凳子上，想到了之前被迫给谢临水舔鞋的事，现在他正心甘情愿的给自己端茶倒水，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你是怎么跟竹戌联系上的，还有他身边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沈燕白喝着谢临水亲手泡的茶，谢临水绕到他身后，轻按着他的肩颈，手法力道非常恰到好处，让沈燕白都忍不住喟叹出声。
“在我恢复记忆以后，收到了竹戌的求救信号，他被万墟派捉了，我过去救了他，顺便杀了几个人，他身边那个人名叫散宫，你最好不要靠近，阴气太重，我怕伤到你。”
“...顺便？你...杀了谁？”
“嗯，阻拦我的几个弟子，差一点解决他们的掌门，可惜被他逃了，还去了扬州码头，杀了那儿的船夫，黄皮子岭，杀了那儿的强盗...”
越听，沈燕白越觉得耳熟，这不就是自己流浪时，欺负过自己的人吗。
谢临水居然都记得，但就是这手段，是不是太过凶残了...
扪心自问，沈燕白觉得自己跟圣母沾不上边，但动不动就杀人，还是超过了他的理解范围，谢临水这般行事，他怕真有一天变成原著里写的那样。
“谢，谢临水，我很开心你能记得我的事，替我报仇，但是以后...就是可以...谨慎一点，毕竟沾染太多血腥，也影响你的功德。”
沈燕白斟酌着词汇，毕竟自己这样确实有点不知好歹，哪曾想谢临水竟是没有犹豫，爽快答应了下来。
“你是在关心我吗？可以，我答应你，以后不会轻易杀人了。”
说完，还低头亲了亲沈燕白的头顶，像是在对待某个值得用心呵护的珍宝。
感觉到那股一触即分的温热，沈燕白耳根不争气的红了，还以为谢临水会鄙视自己心慈手软，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
“不要多想，只是因为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谢临水见他闷不吭声，就知他在想什么，心思跟明镜似的，好猜的很，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忧思过重，瞻前顾后。
不然怎么老是觉得自己想杀他。
明明都快喜欢不过来了。
“从经以后，你且直接唤我为临水，或者阿临，我唤你为燕白，或者阿白，你选一个。”
沈燕白：“......”不是在讨论正事么，这人怎就一点不害臊。
“还是叫全名比较好吧，这种怎么叫得出口...”
“你不选，那我帮你，阿白。”
谢临水故意凑到他耳边，沈燕白浑身一抖，脸也跟着染上颜色，他伸手把谢临水的头推远了点。
“不行，阿白听着好像小狗的名字，你还是叫我燕白好了。”
“嗯，燕白。”谢临水心满意足又亲了亲他的手心，吓得沈燕白赶紧缩了回去，谢临水见状乐得合不拢嘴，他就喜欢看沈燕白无力招架的样子。
当真是可爱到极点。
作者有话说：小情侣就是甜~攻比较老司机，因为都是从书里学到的哈哈哈，受就很小白了，容易脸红???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朝夕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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