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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自己的好奇自己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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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沙漏中的光芒对视的那一瞬间,我下意识地转过头移开视线,直视的行为对我的眼睛来说,实在是太过折腾了,就像是吃了一发闪/光弹,刺眼的甚至让我有点晕眩。
这个沙漏莫不是用凸透镜做的吧?我闭眼摇了摇头,试着让晕眩的感觉舒缓一点。太阳如此毒辣,刚刚又被那麽一片光晃了一眼,脑袋都冒金星了。
顶着正午的太阳,如果我的脑袋还正常,还可以顺利运作,我就应该照着原订的计画,原途而返。
既然散步已经走到了尽头,也看到了以往没有欣赏过的风景,就应该循着原路返回。
回到我的小阁楼里,烧一壶水泡一碗泡麵再加一颗蛋,配着韩剧男主角深情的眼神、帅气的脸庞,留一嘴的口水的,就这样度过一个不能再更普通的周末。
然而踏在石磨地板上的双脚,像是生了根似的,眼神止不住的,往地上那把弯弓样的光束望。
不同于像是流淌着金沙的沙漏,刺眼的让人一瞧就有受伤的危险,弯弓光束的光芒,像是挂在地下洞穴牆上的一把火炬。
诱惑着我,往它指引的方向走。
双腿往前一步一步地靠近,燃烧的火炬就跟着我的步伐,一把接一把的点燃起来,照亮前方漆黑的通道,像是在告诉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
从心中升起的这个想法,让我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却也同时隐隐地感觉到兴奋。
我抬脚往光束的方向走,看来这一局,是我的本能惨败给好奇心。
之所以能这麽快的做出决定,我想有很大一部分归功于,在这个灰色的城市里,我从来就没找着一个,可以称为「家」的地方吧?
就像一隻飞鸟一样,没有一个待在我身边的朋友、爱人、亲人,筑起的巢也只是我短暂的居所,我夜里来了清晨又走,没有让我感到不捨的理由,也没有人对我挽留。所以如果可以让自己乏味的人生,带来一些改变,即使这样的改变,需要冒一些风险,那也是值得的吧!
光束的指标领着我,走到了一间古朴的商铺。
商舖的外牆,是由一段又一段,长满节疤的深褐色圆木材堆叠而成。因为商铺在围绕广场而生的树丛阴影下,整个色调十分黯淡,所以即使它处于广场周围,我一开始也完全没注意到它。
商铺的门口悬挂着一长条招牌,上面写着「斯夫特费德」五字。我站在门口,注视着那奇怪的店名好几秒,心中冒出一股胆怯,继而又被窜起的决绝,狠狠推了一把,一脚踏进了那间,让我感到恐怖又怪异的商店。
一进到店里,就被两排古旧的瓷器花瓶包围夹道,令人惊讶的是,每件瓷瓶的体积都巨大无比,大的甚至把天花板上的照明,都切割成好几个碎块,原本就不明亮的灯光,因此显得更加微弱了。
好在进来的时间正值中午,所以还有几丝阳光得以穿过瓷瓶的阻挡,带来一些光亮,要不我一入门,真如瞎子摸象,只能被自己的臆想吓得止了步而无功而返了。
趁着阳光正好,我鼓起勇气再往店里深入,却发现尽头被巨大瓷瓶挡了路,于是我顺着路径左拐,发现小路的尽头别有洞天。
这并不是在说有什麽通往桃花源的祕密小径的意思,而是一到达店铺的左侧,左边摆设的是一排欧洲中古世纪的盔甲武士,这个我们先略过不提……瞬间吸引我目光的,是另外一排摆满首饰、戒指、耳环的饰品区!
由于这处外牆的窗户,没有被巨大的花瓶遮挡住光线,各类饰品被阳光照耀的熠熠生辉,和之前黯淡的瓷器区,简直是天差地别。
一片~闪着灿阳阳金属光泽的饰品摊,简直是无数少女少妇,梦寐以求的宝藏金山,儘管在里头会蹉跎掉多少岁月,也会让人大呼值得。
然而还未待我纵观这座金山,就被一条项鍊的光芒,深深吸引住了视线。
它的光芒不是借助太阳的反射,而是从里头发散出来,和外层的太阳光融合、碰撞,彼此是彼此的木材和火种。
它的设计简约大方,只用几笔金属线条,就勾勒出一隻猫头鹰的脸庞:一个稍有稜角的无限,在中间长了尖尖的鸟喙,中间镶着一黄色的宝石或水晶,再加上两隻四分之一圆的耳朵。
乍一看,还以为是喷泉上的沙漏,从中间摔碎了,两瓣身体,砸在地板上反弹欲飞
「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
……
──刚跳出这个想法的一瞬间,左右耳朵就起了耳鸣,从左右传出不规律的大小轰鸣声。短声的是声音的基调,长声的则神出鬼没的间歇出现,没几秒脑袋就被震得开始晕眩、发痛。
我下意识拧住眉头,双手紧按住头部两侧,试图减轻不适,但痛感和晕眩感,却完全没有削减的意思,反而一层叠一层的逐渐加重。我仰头硬撑着,却只感觉胃里的东西,争先恐后地冲上喉头……
下一秒,意识像是终于被震出了身体般,眼睛发黑、四肢脱力,随即便失去了意识,最后的残存影像只剩下,身体向后倾倒的画面。
失去领导的身躯,像是断了线的娃娃,被重力吸引而向后倾倒。
没有任何防备的后脑杓重击地面,却没有像意料之中的,在地板上砸的稀碎,而是沉进了地板里面,像是被吸收了进去。
「我还是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一声女子的叹息,落进了原本寂静的空间,珠圆玉润到,让人以为是有人将珍珠一颗一颗的丢入玉盘。
可惜这样只应天上有的嗓音,此刻却如泣如悔,情绪浓厚到足以翻江倒海。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听在耳里却轻若无物,像是飘浮在空气中的气泡,下一秒就会破裂消失。
在饰品摊对面,直挺挺站着的展示盔甲武士,突然双手往前一揽,像是想要拥抱住谁一般,然而他的前方却空无一人。
他维持了动作几秒,像是被按了暂停,接着缓缓放下了双手,跪蹲了下来。
本该俯卧于刀柄上的右手,握拳转而放在了左肩上,昭示着无尽的忠诚,坚定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你的家族和她!」
「就算……你需要为了这件事付出代价,我也会和你一起承担。」它抬头仰望空中的某处,黑漆漆的眼洞中,闪出耀眼的光芒。
「她本来可以平凡的度过这一生,至少可以平安地活着。都是因为我……」女子的声音,轻飘飘的悬浮在空气中,盔甲武士却因为其中强烈的情绪变化,感觉到空气中的压力,变得越加沉重了。
「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选择进来,选择碰那条项鍊,我们并没有强迫她……况且,我们也算是给了她一次『新生的』机会。」穿着盔甲的银色武士被头盔挡住面貌,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只能从平静的语气里,突然加重的咬字,去意会他想表达的意涵。
「……希望如此吧。」幽灵女子沉默了片刻道。
「不管她怨我还是恨我,不管上天要对我降下什麽样的惩罚,我都愿意全部接受,但拜託你改变我们的命运,救救我宝贝的小雏菊吧!」幽灵女子原本柔润如玉珠的声音,转瞬间,好似想起了什麽恐怖的画面,断碎了开来,破碎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