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欲语》sweet沐瑾

3、chapter 3

　　辞职离开北京的时候，安然看见安屿凡深夜发的朋友圈，“mix联名款真难抢，熬了半宿没抢到，算了，睡觉！”可是那时候没时间再返回商场，只能拜托前同事看能不能买到。

　　好在商场还有现货，索性直接寄到北城了。

　　当然这些也没必要和安屿凡讲。

　　安母到家的时候已经五点，两手拎满蔬菜鱼肉。安然连忙跑过去接过安母手中的食材，往厨房冰箱里分类放置，“妈，不用一次买太多菜，咱们吃多少买多少。”

　　安母换过拖鞋进屋，“过年呢，啥都买点有年味。”安母声音略显疲惫，“行了，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做饭就行。”安母急着把人赶出厨房，“这么多菜，一个人要做到什么时候？我在旁边打打下手。”安然说着就站在一旁择菜。

　　安母叹了口气也没再把人往外赶。

　　和安母一起在厨房忙碌着，倒让安然有种现世安稳，浮萍生根的感觉。

　　“屿凡.....工作找好了没？”太久没回过家，她只记得夏天安屿凡发朋友圈，是他和同学站一块拍的毕业照。

　　“毕业后倒是找了个工作，但是做了几个月就辞了，说是不太喜欢，前段时间还见他去面试，不知道通过没有。”安母面上不显，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安然能回家工作已经超出安母的预期，现在又主动问起安屿凡的工作，这是对家记挂着呢。

　　有安然帮忙，晚饭做的很快。

　　饭桌上安母问起安屿凡工作的事情，“前段时间还见你找工作面试，这几天怎么不着急了？”安屿凡看着饭桌上两个人都放下筷子抬头看着自己，咽下饭后说道：“面试通过了，和我姐一样年后上班。”嘴角勾起，眉眼无不透露出得意之色。

　　“哪家公司？什么岗位？”显然，安然对这些更感兴趣。

　　“姐，你还记得我今天下午和你说的那个科技公司吗？面试的就是这个公司初级架构师，和你要入职的公司在同一栋楼。”一说起公司，安屿凡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就准备详细讲述。

　　安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接下来他要讲什么，瞥了他一眼，“又要开始讲你的偶像了？”

　　安屿凡一看安母脸色不对，就开始打哈哈道：“姐，我刚给你讲过我偶像，现在先吃饭。”

　　晚饭结束后安然回到房间收拾屋内的书，翻翻看看的倒是回忆起不少趣事。
　　——
　　转眼就到除夕这天，一大早安然就被手机连续的震动声叫醒。

　　先打开□□的聊天框，也就几行字，“安然，上次逛街我把咱们的合照发朋友圈，刚好被班长看到，就提议说来个毕业10年聚会，我先把你拉群里了哈。”

　　返回微信主页，果然看到一个999+信息的新群。安然无奈扶额，□□还是先斩后奏的性子。

　　高中毕业后，安然有意切断和北城的联系，只留了几个亲近人的联系方式，群倒是一个没加。

　　打开群消息，安然从头开始看下去。

　　“大家欢迎高中老同学安然进群啊。”□□果然神队友...
　　“哇哦，这都十年没见了吧？安然现在在哪上班呢？”
　　“当时安然可是咱们班的黑马，我记得是考到北京了吧？”

　　“成绩暂且不提，安然在跑道上的英姿我到现在可是还记得啊。”说话的是程浩的好哥们陈垣，因为长得瘦高手长脚长，外号“孙悟空”，说话还不忘@程浩。

　　“还是当时安然救我一命啊，老李的嘴多毒啊，被他唠叨一顿不如让我跑五千米。”程浩下场现身说法。

　　很多同学的问题□□都代为回复。

　　这个话题没持续多久，之后就聊起来谁谁生了二胎，谁谁没走到一起，感叹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原来的清俊少年变成现在的油腻大叔。

　　林淮之的名字还是出现在群里，同学都感叹他的颜值和境遇。

　　安然只看到班长定的聚会地点，后面的信息就没再看。

　　离聚会时间还早，安然起床洗漱后就去厨房给安母帮忙。北方城市过年总少不了炸丸子、卤肉。各种素丸子、肉丸子、藕盒、炸蘑菇，办下来总要花费不少功夫。好在今年有安然帮忙，28那天就都置办好了。安屿凡虽说帮了几年忙，到底不如安然做事利索。

　　下午四点，安然换好衣服化好妆后，和安母报备之后就出门了。

　　安然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师傅，去华亭居。”坐上车和司机师傅交代目的地后就收到□□的微信，“然然，华庭居4楼407包厢，我在一楼大厅等你。”安然把手机放回口袋，转头看向窗外，十年，城市变化不可谓不大。

　　前排司机透过后视镜抬眼看了看安然，“好勒，听姑娘口音是北边来的吧？”司机也是个健谈的，从这里到华庭居最少也要半小时，不说话一直开车怪难受的。

　　“不是，我是本地人，大学毕业后在北方待了几年。”安然回头看了一眼司机，复又看向窗外道。

　　“那怪不得了，听你这口音，在北方待的时间可不算短啊。咱们北城这几年市区一直搞基建，和前几年相比可谓是改头换面啊。”说起这个，司机无不感慨道，也不知是怀念还是惋惜。

　　临近年底，马路上的车也比平时多，幸好出门比较早，在路上也就堵了半个小时。

　　车在华庭居门口停下，微信支付过车费后安然下车，□□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安然身穿浅灰长款羊毛大衣，利落版型加上搭配的蓝色牛仔裤和白色板鞋，不失青春气息。认真保养的长发分散两边微微卷曲，露出光洁的额头，柔顺的搭在肩头散落背后，整体散发着盈盈光泽。

　　“然然，你终于来了，给你发消息也没回我，担心死我了。”□□跳下门口的台阶跑到安然面前，挽住安然的胳膊，边往回走边微噘嘴控诉道。“抱歉啊澜澜，出门时没注意手机电量，在车上时就关机了。”安然从口袋掏出手机拿给□□看以安抚她的情绪。

　　“好吧，这次算你情有可原，一会进去先给手机充电。”□□也没介怀，两人一同往包厢走去。

　　□□推门进包厢的时候，里面人能来的基本都已经到了。
　　好多同学自高考结束后就再没见过，十年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样貌，此时都在互相辨识。

　　“你是张静？怎么可能，张静单眼皮，你这.....”说话的是王锰，体型称得上“猛”字，只是高中同学喜欢搞怪，给起了个“萌姐”的外号。

　　张静秒懂他的言外之意。怼道：“怎么？你这还没喝救已经醉了？还能把你姐认错？”他俩高中时候就经常互怼，周围同学已经见怪不怪了。

　　正当大家意兴阑珊时，吴语看见正推门进来的□□，热情的上前迎接。站在□□身后的安然也慢慢出现在大家视野中。

　　“然然，你可算来了，我正准备问澜澜你到哪了呢。”吴语走上前，嘴角上扬眉眼弯弯，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在她眼中折射出点点星光。随即带着人入座，吴语身边明显有一个空位置，看来是提前给她留的。

　　入座，人算是来的差不多了。班长正组织着准备开席，王锰见状便问，“程浩和林淮之还没来啊。”意思是等等再开席，“上次问林淮之他俩，也没回复准确消息，应该和往年一样不来了。咱们就不管他俩，先上菜吧。”班长解释道，明显先前和林淮之打过招呼。

　　喧闹过后宴会正常开始，安然无疑成为中心人物。

　　“安然，听说你大学考去北京，毕业之后也一直在那边工作。不是都说北方天气干吗？但我看你这脸还是这么水灵啊。”
　　“安然，你现在做的啥工作啊？”
　　“安然，有对象吗？”
　　......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安然只觉得受宠若惊，高中的时候她也没有作为话题中心人物的经验。

　　短暂的不自在之后，安然已经调整好情绪一一回答之前的问题。

　　饭菜刚上齐，包厢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人。实话说两人和高中时候差别不大，没了高中时的稚气，看着倒是沉稳不少。班长已经起身去迎，身边的同学也都朝门口看去，□□和吴语明显激动的都开始拍安然的胳膊了。

　　“林大校草，可是好久不见啊。”“程浩也是，你小子大学毕业后同学聚会都是三推四请的都不来，这次我都不用请，就跟着林校草来了？”班长打过招呼就开始揶揄程浩，程浩听罢也笑了两声，当真爽朗。

　　“看得出来班长是真心高兴，高中时林淮之也算帮班长解决不少问题。当时林淮之家出了那档子事情，班长当时也是跑前跑后的帮忙。”□□看着门口那一幕，下巴放在安然肩头向她耳语。

　　也幸好□□心大，没感觉出来安然浑身散发的紧绷感。多年孤身在外，安然已经自己摸索出待人接物的方式，很少再有紧张到如此程度的时候。

　　“真的抱歉，之前都在忙公司的事情，刚起步，哪哪都需要人。”林淮之看着高中班长的揶揄苦笑着解释。听到林淮之回答的那几个人似乎都不约而同回想起某些事情，程浩见状连忙转移话题，拉着林淮之招呼着班长道：“快入座快入座，再不吃点东西我都要饿的不行了。”

　　班长本就会活跃气氛，接过程浩的话拉着他们指着两张空椅子道：“就剩俩位置了，你俩就坐那里吧。”

　　听到这话，安然就偏过头看着右手边的空椅子，一直盯着仿佛神游物外。

　　空着的椅子背上出现一只手，椅子腿摩擦着地板发出“吱啦”的声音，一股冷香袭来，椅子上已经坐下一个人，安然抬头望去，看见一张阔别十年再见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