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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蓝墙 ...

  •   晚高峰下班的时候,今牛若狭兀自推开挂着“CLOSE”牌子的店门,清脆的风铃声在他耳畔响起。往门内看去,一时没找到千代宫轩的身影。

      ??一道清秀的声音从酒台里传出来。

      “十分抱歉,本店已经打烊了,请明天再来!”
      “是我。”
      “啊,是永远懒洋洋的阿若。”
      “收一收你的死夹子音,恶心。”

      ??酒台后立刻传来了低沉的男音。

      “混账,这可是我赚钱的流量密码啊!”

      ??今牛若狭往里走去,在靠近木质酒台附近找到了一张折叠椅,习以为常将它抻开躺了上去。酒台里突然扔出来一颗苹果,今牛若狭眼疾手快地接住,随便擦了擦就啃了起来。

      ??“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急事找我?最近下雨很频繁,有事不可以line吗?”饱满的果肉里汁水四溢,这样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一个没注意汁水流了出来,害得今牛若狭只好坐起身来。
      ??
      ??湫要回来了。”从酒台里猛地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容,一字一顿的说着。接着他从下面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纸盒,一动起来就能听到里面的物品堆积碰撞的声音。
      ??
      ??对他这种突然出现的举动,今牛若狭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当他反应过来千代宫轩说的话时,口中的苹果早已在木质地板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了。

      ??随即他恢复了往常般懒散的神态,将苹果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重新瘫在了躺椅上。他偏过头望向千代宫轩,对方点了支烟叼在嘴里,浓密睫毛下金色的下三白眼盯着那个看起来就有些年头的纸盒。

      ??“真当年在我这里留了一些东西。”他说着掀开了纸盒的盖子,里面塞了一些很多小玩意:几人冬天拍的大头贴、干枯的玫瑰花瓣、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啤酒拉环、断了的琴弦、可爱的皮卡丘挂坠、一截不知道谁的头发编成了手环……

      ??手中的旧物仿佛将他带回去了十来年前,最终他长叹了一口气,将盒子放在柜台上,转身去摆弄自己泡的梅子酒。今牛若狭拽着躺椅挪了挪地方,扒着柜台边沿看里面还有些什么东西。

      ??风铃声再次响起。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店门,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千咒从外面跑了进来。

      ??“轩哥,要一杯拿铁,阿若请客。”她已经很久没有来拜访过千代宫轩了,与拿东西准备制作咖啡的男人笑着对视,下意识的说:“轩哥这次的挑染是不是要比上一次细一点?”
      ??
      ??弁庆走进来倒是没有说话,安静坐在吧台上等待着千代宫轩给他做酒。

      ??“是。这次挑染是不是要比上一次好看?”他十分满意在自己挑染完的第三天后终于有来店里的熟人发现了这一点,因此给千咒特意拿了她喜欢的柠檬汁。

      ??“这种事情只有女人才会看的出来吧。”弁庆打趣地说着,一旁的阿若跟着应和,一个手没扶稳,纸盒被他打翻在桌台上。小玩意儿们跟被倒豆子一样全都滑了出来,所以最底层的一封新终于在十来年之后的某一天里再见天日。

      ??连带着一枚有些斑驳锈样的钥匙。

      ??这时候荒师庆三才凑过来问:“这是什么?”

      ??今牛若狭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似乎准备让他也尝试一遍大惊失色的心情。却见千代宫轩将手机抛给荒师庆三,上面显示着一则短讯。

      ??“尊敬的前老板大人!在此您忠诚的员工提醒您:我于本周周五就到日本啦!大概会呆一个礼拜左右,请您记得帮我通知大家。因为阿真的短信没有回话我只好发给你了,就这样。哦,对了,帮我准备些酒,我要灌醉阿真。至于钱嘛……就记阿若账上吧!”

      ??荒师庆三只觉得两眼一黑,手机“啪”的一声砸在了吧台上。

      ??“混蛋,我新买的苹果4!”千代宫轩将一杯调制好的龙舌兰推给弁庆,换回了自己宝贵的果4,又从吧台下面给阿若拿了两瓶啤酒随手扔过去。想了想又抢过啤酒,扔了两罐可乐。

      ??“你们两个怎么想的?”他擦拭着刚刚调酒用的工具,看向吨吨喝的两人。

      ??今牛若狭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弁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是不是又放错材料了,这次的龙舌兰口味和上次的不一样。”
      ??“无所谓,我把柠檬汁当成甜橙汁了。”
      ??“下次你不可以先贴标签吗!”
      ??“这是鲜榨的啊!”

      ??几番争执下来,谁也没有说服谁,最终千代宫轩又从酒台角落里翻出来一副扑克,随便切了两下一口气平摊在了酒台上。

      ??“谁点数最小谁去说。JOKER默认最大,平牌继续摸。”

      ??弁庆率先抽了一张,翻来一看,红心十。只觉心凉了半截。

      ??千代宫轩和阿若各自从两侧摸了一张,前者率先翻牌,红心K。所以今牛若狭一边嘲笑他一边翻来了自己的牌面。

      ??“厉害啊阿若!JOKER!”
      ??“功夫不减当年啊,阿若!”

      ??两人发自内心恭贺着,见今牛若狭苦笑着看着牌面上红色的鬼牌,最终将那些东西揽到自己面前,又问千代宫轩“这些东西阿真当年有交代什么吗?”

      ??“没有。但我想这个东西应该是给湫的。”

      ??“其实也算是有吧。”沉默许久的千咒盯着信封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轻轻一拿,信封中掉落出来三张纸条。

      ??“首先要拿着下雨天必不可少的”
      ??“其次巴布在哭泣,前往誓约之地眺望”
      ??“最后用钥匙打开宝箱”

      ??“解谜游戏吗?”阿若拿起信封再次翻看,又从信封里找到一张小纸条。

      ??“湫,当你看到这个信的时候我或许没在你身边,但我确信你回到日本肯定会来这里。跟着纸条寻找,谜题的结尾是我送给你再次来到这块土地的礼物。啊,出这种东西果然很伤脑筋,但你喜欢也没关系。想不出来的话,或许盒子里的东西能给你提示!佐野真一郎敬上!”

      ??“真不愧是他俩,腻腻歪歪。”阿若将东西都收起来放回盒子里,突然想起一件事。

      ??“今天是周五?”
      ??“是的。”
      ??“所以你找我来…”
      ??“啊我车坏了,让你去接她。剩下的那些都是你俩yy出来的。”
      ??“所以本来不是我来宣布这个事!?”
      ??“是啊。提醒一下,还有一个小时就下飞机了,不过现在有点堵车。”
      ??“混蛋,回来再跟你算账!”

      ??今牛若狭一下子精神了,拿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啊,年轻真好啊。你说是吧,弁庆。”
      ??“呵呵。”

      ??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这句话以前你是不信的。但当时过多年再次看到今牛若狭的时候,看着他那张基本没有被岁月摧残过的脸,最终还是觉得老话说得对。

      ??他十分轻松地接过你蓝色的行李箱,又给你递过来冰镇过的啤酒。你挑了挑眉,一口啤酒下肚,问他他的妻子是不是花了很久时间才教会他这些事情。

      ??他摆了摆自己的左手,银色的素戒安安静静躺在尾指上。

      ??“呦,若哥霸气。我走了这些年看来发生了不少事儿。”你脑海里想着阿若当年那一头金色短发,再看看他现在的紫金长辫,忍不住揶揄他。

      ??“那你们几个有人结婚吗?我回国后都不跟我联系,要不是这次我无意间找到轩总的社交账号,我都不知道怎么联系你们。”你很期待着阿若能跟你说说大家现在都怎么样了,但不排除你有夹带私货的可能。

      ??“大家……”今牛若狭不知道怎么说起,他今年已经三十了,可是太多人留在了以前。最后支支吾吾半天,他说了句“大家都还不错。”

      ??你还想要继续问下去,阿若打断了你的话口。他突然停下来,面色十分认真仿佛明天就要跟人打一场力量悬殊的比拼今晚托孤一样。

      ??“你结婚了吗?”阿若望向你,似乎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很重要。

      ??“没有哦!不过说实话,我最近在相亲啦!但是那些人我都不喜欢,所以我就来日本散散心。”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认真,但你选择尊重并将最重要的一句话咽在肚里。

      ??“顺便问问真一郎还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整个过程,今牛若狭都将手藏在口袋里,一只手死死握着那个硬纸盒。他发誓只要你说出你不再单身,那他将闭口不谈真一郎。

      ??可是你没有。就像真一郎,他直到临死前的那一天都还在期待你再次踏入这片土地。

      ??小葵姐…”
      ??“她走得很安详。轩总当时没有落泪。”
      ??“武臣…没死吧?”
      ??“没有,但是最近没见到他。不用管,他不会死的。”
      ??“弁庆呢?有没有开一家拳馆?”
      ??“我们一起开了一家,生意还不错。”
      ??“伊佐那有没有回去?”
      ??“死了。”

      ??“阿真会伤心的吧。”你突然有些神伤,还没有问到你想问的人,没想到拿来问的借口却都并不是很好。

      ??“那……阿真……”

      ??“轩总说订了外卖,晚上要不要去那边喝酒?”说话间已经来到今牛若狭的车前。你的问题还没问出来便被今牛若狭打断。你有些惊讶地望着面前的白色轿车,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以为你会骑机车来接我!”

      ??“拜托,你的行李箱这么大,你在想什么。”

      ??一路驾车驶向熟悉的咖啡馆,道路两旁早已和十来年前不一样了。你妄想从印象里找寻以前的影子,发现自己最终只是在记忆里刻舟求剑。

      ??飞机颠簸得你有些累了,一路上竟然沉默了一路。你开始怀疑自己来找这些人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儿。大家都已经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就算没有结婚也肯定有其他的事情做……

      ??“不要胡思乱想。”他透过镜子看到你在扣手,语调懒散地说着。由于马上到咖啡店了,他下车给你打开车门,向你伸出一只手。

      ??“出来吧。”

      ??恍惚间你好像又觉得刚刚的想法有些多余,用力点头“嗯”了一声,拉住他的手。

      ??“好啊,阿真。”

      ??当你走进咖啡店的时候,今牛若狭才愣过神来。因为天开始起雨了,有一滴正好落在了他的鼻梁上。

      ??一进门,三张熟悉的面孔。

      ??“千咒,变成酷女孩了。”你还有些拘谨,直到千咒背着手从后面拿出来一个拉炮,其余两人也拿出来将拉带喷了你一脸。

      ??你觉得刚刚你在死矫情。

      ??拿起离你最近但还没用过的拉炮,你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大家一起开party的气氛里。直到礼炮被你们玩完,屋里的吵闹声不再,风铃声才再次响起,阿若叼着根百奇,感觉像特意计划好姿势一样进来了。

      ??不出所料地被你们用藏起来的礼炮轰得浑身彩带。

      ??所以大家似乎很顺理成章地为你庆祝起来。你们吃了以前经常会去特意吃的烧鸟串和寿司,又喝了轩总调制的最新改良款龙舌兰。

      ??然后你不负众望的喝到了由西柚汁代替甜橙汁再混上小青柠的奇怪口味。

      ??派对进行到后半宿,因为吃食不够最终抽签由你和阿若前往附近的便利店买一些便当。

      ??你酒量不是很差,但以前胃不好所以不曾多喝酒。后来到了职场上又练了出来,刚刚那这点酒只能让你面色有些发红。

      ??只是……你摸了摸心脏,它在不自觉地加速。

      ??站在便利店的门口,阿若突然说想抽根烟。你们站在屋檐下躲雨,他在抽烟,而你在絮叨。

      ??“我和阿真第一次见面就是下雨天。不过是在轩总的店门口。那时候我出来赚外快回出租屋在咖啡店门口躲雨,我记得那个时侯店门口还没有翻修,所以那个橘黄色暖光灯还在。雨丝就好像染上了光的橘黄色,一点一点掉下来给人希望。阿真给我披上当时黑龙的特攻服,我在一旁给他弹我最喜欢的中文歌。”

      ??你顿了顿,不自觉笑了起来。一笑就止不住泪,亏了今天下雨往你们面朝的方向凑,所以你好不顾忌的说着,丝毫没注意你已经声音颤抖了。

      ??“后来轩总说我们两个太吵了,把我们接进去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阿真跟轩总那个时候吵架了,他那天是去说和的。”

      ??今牛若狭当然知道这一天,因为那在你走后真一郎向他诉说过几次。真一郎是个很不容易向别人倾向自己内心真实情感的人,所以那一遍遍,一次次,他都记得格外认真。

      ??“离开之后我真的很思念你们。武臣、弁庆、轩总、甚至是伊佐那、千咒……当然,还有你,还有阿真……”

      ??“所以你能告诉我,阿真,是不是还在内疚而不肯见我吗?”

      ??你强忍着泪转过身去,就看见阿若已经抽完烟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旧盒子,郑重地望向你。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你连忙擦擦脸上的鼻涕眼泪,十分惊恐地后退,没想过你们两个却齐齐开口了。

      ??“不,我不嫁给你!”
      “阿真,死了。”

      ??一道闪电划过恍若照亮这一刻。雷声让雨变得更大。为了不被淋湿,今牛若狭拉着愣神的你走进了便利店。

      ??你挑选完东西,和他一起结了账。拿着手里的硬纸盒,你在疯狂纠结着要不要打开它。你好像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它就像是从时间长河里剪出来并刻好的一张光盘,只要打开盒子就当同于摁下了VCD的播放开关。

      ??“什么时候死的。”
      ??“2003年8月13日。”
      ??“发生了什么。”
      ??“……误杀。”

      ??你听着他给你讲述当时的场景。他知道的时候真一郎已经进医院了,白布盖着。艾玛和爷爷在看着他,万次郎不知踪迹。那时候几人从半夜路过S.S的前黑龙成员口中得知的消息,来到医院的时候早就已经晚了。

      ??“早就晚了。”你低语着,觉得眼睛疼,面前开始变成色块,一头栽倒在雨水里。手中的纸盒子被摔开,好多几张支撑了快十年的纸寿终正寝,可惜没能被你亲眼看到,但好歹能被人转告它们想要表达的讯息。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床边柜子上放着那个纸盒子,千咒趴在床边,见你醒来迷迷糊糊就去喊医生了。你这才正视这个盒子。

      ??一个厚纸板做成的精美盒子,估计前身是用来盛放珠宝首饰的。掀开看,与想象中似乎并无大差距。

      ??和大家认识的第一年在涩谷找了家蓝色主调氛围的大头贴,背面粘着你和真一郎的双人照,两人的脸红和身后的蓝形成鲜明的对比;真一郎送给你的第一束蓝玫瑰花瓣,早已干掉,由于昨晚的摧残裂开了;你当年练琴时用断的琴弦;两个人头发绞一起编的手链;当年宝可梦刚出的时候买的皮卡丘挂坠……

      ??还有些东西她已经不记得了……里面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钥匙也是她不知道的。巴布的钥匙不长这样,这你是记得的。被雨临湿的蓝色钢笔印记早已透过信封,已经看不出来里面样子了。

      ??“首先要拿着下雨天必不可少的”
      ??“其次巴布在哭泣,前往誓约之地眺望”
      ??“最后用钥匙打开宝箱”

      ??阿若嘟囔着这些,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身后是姗姗来迟的医生和千咒。貌似已经中午了,弁庆和轩总兴许是在开店。

      ??“你刚刚说的?”医生示意你先不要说话,在那短短量血压的几分钟里,屋内的四人,似乎都有自己的打算。

      ??医生叮嘱了几句,打完吊瓶你便可以离开了。阿若坐在床头的椅子旁,千咒被他打发回去了。

      ??“刚刚的那几句,是阿真留给你的谜语。是为了庆祝你再次来到这里而献上的祝礼。其实你的猜测确实没错,真一郎仍旧在愧疚那件事情。所以这些东西都放在盒子里存在轩总那里。”阿若摇头说着,这几句话毫无逻辑,他实在是不清楚真一郎当年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你沉默良久,突然开口说:“阿若,你知道最近哪里可以买麒麟一番榨吗?”

      ??“你现在不能喝酒。”阿若以为你想要借酒浇愁,所以拒绝了。

      ??“不,下雨天必不可少的……是啤酒啊。”

      ??那是很久之前了,大概在黑龙鼎盛的1997年。那时你们几个早已混熟,那天开始下小雨,所以抽签倒霉的你和真一郎被迫要去给大家买啤酒。

      ??结果买完啤酒之后雨下大了,你和真一郎随地一坐坐在人家屋檐下面喝酒。你们盘起腿,将啤酒放在中间,你兴奋地说着黑龙能到达未来人无可企及的高度。你高谈阔论着身边的人,而真一郎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雨水浸湿了你们的半身,真一郎坐在那里附和着。那时候你带着两分醉意,答应了真一郎扭扭捏捏的第二十一次告白。

      ??思绪被扯远,等你回过神来解释只留给阿若一句:“因为当时真一郎和我说这是最幸福的事儿。”

      ??虽然阿若并不理解有时候为什么真一郎的脑回路是在雨中喝酒是必不可少且浪漫的,但他答应一会儿会和你一起去附近买一提麒麟一番榨。

      ??“那巴布在哭泣是什么?”提出疑问的时候阿若拎着一提麒麟一番榨,在跟千咒通讯要花垣武道的联系方式。

      ??你摇了摇头,说想先见见巴布。

      ??“两台巴布,一台在万次郎手里,另一台就是在花垣武道手里了。”

      ??“花垣武道?为什么他手里会有巴布?”
      ??“他是黑龙第十一代总长。”

      ??你还没来得及细问,新的问题便自动跳出来了。

      ??“那…万次郎,他现在怎么样了?”你对真一郎的弟弟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有些臭屁的傲娇小鬼,现在想想他也应该有二十岁了。

      ??“他……很危险。不要去接近他。”今牛若狭面色复杂,只带着你前往寻找花垣武道,其他一概不愿意提及。

      ??很幸运的是尽管时隔五六年,但巴布依旧被保存完好。只可惜花垣武道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那家伙长相平平,过于普通,又看起来不像打架的好手……总之在你眼里什么都比不上真一郎。

      ??你瞧瞧在阿若耳边耳语吐槽,转过头来的时候看见那家伙因为跟阿若的对话而露齿傻笑起来。

      ??你明白了。

      ??话说至此,你跨上巴布邀请阿若一起去失落之地。所以好久没上道的巴布带着你和阿若两个加起来六十岁的人和一提啤酒上路了。内燃机的轰鸣声在雨中欢快的响着,虽然你已经很久没搞过这个了,但有些东西是刻在人类骨髓里的。

      ??比如自由,比如爱。

      ??雨水滴落在巴布的仪表盘上。由于表盘是倾斜的而蓄了些水,高速移动下的巴布,好像一个很久没见的老伙计在悲鸣时代的落幕。

      ??你们兜转了很久,又找人询问了些许,最终停在了一处居民楼前。

      ??“这里……就是誓约之地。当时整个东京我们能找到的最高的地方。”你回想着当年站在上面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那个时刻,拉着阿若前往楼顶。

      ??当年这里跳楼的人比居住的人多,早就荒芜一片,被当成都市传说供人编撰也是家常便饭。哪里像现在翻新后万家灯火。

      ??其实踩着步行梯往上走的时候,你突然有些气馁了。那种感觉有点像18岁的时候因为车祸生病离开日本;20岁的时候被嘲笑学历水;24岁求职的时候看不懂职场暗号;30岁的时候卷进庞大的相亲市场。事件酝酿出来了你一次次的气馁,但那些都过去了,可面前的这一次,你却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最终在距离天台还有两步的时候,你不敢推开那扇门,而你身边的是你十七岁就认识的友人抱着一大提啤酒气喘吁吁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该推开吗?

      ??有意义吗?

      ??结果会被改变吗?

      ??你突然想起来来到日本的原因是要逃避家里安排的相亲。最近的一次相亲是和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

      ??对方小你三岁,举止谈吐风趣,家世与你家恰好互相知根知底,最重要的是笑起来很像真一郎。所有人认为你们应当结为连理,因为你们外形般配,门当户对,最重要的是他说他有一颗炽热只为你滚烫跳动的心。

      ??“湫!”阿若在喊你了。他已经三十岁了,爬25层也是会累的,更何况他还拎着啤酒。你坐在台阶上看着他,自顾自说了一大段话。

      ??“阿若,来之前,有个男人跟我求婚了。那时候我们在泰餐厅吃饭,他抱了一束红玫瑰向我求婚。音乐是精心准备过的钢琴曲,气氛是唯美的红。”

      ??“可是我拒绝他了。”你转头望着他,昏暗的灯光将你的脸照在白墙上,产生出黑影。

      ??“我说,二十一世纪不要门当户对,要浪漫和玫瑰。”你望着阿若傻傻的笑着,他还是一副懒散样,还有着十六岁的影子。

      ??可再也看不到有些人十六岁的影子了。

      ??“其实……他准备的不错了。”16岁的今牛若狭会和你一起吐槽,无条件挺你;30岁的今牛若狭也会这样做,但他多了一些东西。

      ??“因为,拒绝他的答案,在门后面。”你站起身,打开了天台的门。

      ??流动的空气里裹挟着雨吹在脸上,今牛若狭跟上你,只看见灯火通明的东京。他不明白这里为什么是誓约之地。明明这里什么都没有。

      ??可17岁的真一郎拉着18岁你的手,说:“湫,我们会在新宿有一间房子。”

      ??尽管你知道不可能,但当时你还是会哭出来。因为你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你唯一的愿望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雨下大了。阿若喊你回去。你转过身去,看到门侧两桶崭新打开的蓝色油漆的时候,大脑短路了。

      ??“阿…若…这是你放的吗?”你指着门口的油漆,声音有些颤抖。

      ??“不是,我根本不知道这里。”他话音刚落你连忙关上门,拿着一桶油漆往墙上泼了上去。另一桶油漆紧接着被你泼在干净的白墙上,顿时间你身上溅上了许多蓝油漆。

      ??一卸力你便坐在了地上,低头笑了起来。神奇的是雨水冲掉了油漆,一串地址露了出来。

      ??“米花町5丁目52号。”他顺着墙上念了出来。

      ??“走吧,用钥匙打开宝箱。”你默默站起身来,拎着被今牛若狭放在一旁的啤酒。你转身望向身后的繁华一片,设想刚刚上来的时候冲天大喊“我是世界之王!”

      ??再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谁也不想在异国他乡被好友带去看精神科。

      ??目的地是一处用高栅栏封起来的二层小楼。你将钥匙插进去,“咔”得一声门开了。

      ??一推看门,无需眺望,一楼蓝色的墙壁映入眼帘,其他的墙面还是白坯。这里应该是许久没人来过了,但停放在那里的高脚椅、油漆、油刷、卷尺都还安静地躺在那里。

      ??兴许它们在等它们的主人第二天正常来这里使用它,可时过多年,它们只等到了另一位主人。

      ??你忽略了那些杂草,走进去细细观察着那面蓝墙。它似乎终于等到了应该等的人,而你轻轻的抚摸着它,忽然停留在高脚梯附近。

      ??今牛若狭还在观察院落,只听到“砰”的一声,他回头,看见一抹鲜艳的红顺着蓝墙流了下来。

      ??30岁的今牛若狭在等120来这里的时候,发现红蓝交织在一起最大块的地方上有一个掌印。

      ??那来自2003年8月13日的佐野真一郎。

      ??

      补充:

      ??明司武臣接到一通电话。

      ??对方说来了一个疯女人和一个紫金长发的人将油漆泼了,最终出现了一个地址。明司武臣突然笑了一声,告诉他从明天开始不用送油漆上去了,让他一会儿等着约定好的300万日元到账。

      ??明司武臣挂掉电话。将电话卡取出来掰断,换了一个新的。

      ??明司武臣拨通了一则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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