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之活出人样》青橙香

52、第五十二章

　　离开服装厂后，李绍秋的日子几乎跟周禧重合了。
　　两个人每天早晨赶早市，中午早早收摊回来，晚上再去赶夜市。
　　一个星期下来皆是收获不菲。
　　中间周禧和宁柏又陪她又去了趟十三行，李绍秋亲自给两个人一人挑了一套衣服，算作谢礼。
　　中间李绍秋还给袁琪去了信。
　　随着信一起寄过去的，还有一个包裹，装满了鹏城特产和几个她亲手做的发圈。

　　李绍秋和周禧、宁柏二人约好，三个人每天中午一起搭伙吃饭，李绍秋和周禧一人一天负责做饭，宁柏不会做饭就负责洗碗和收拾厨房，菜钱三人平分。
　　具体操作方法是三个人一人拿五块钱出来，一共十五块钱用作菜钱，每天买菜的人从里面拿钱然后记账，等钱用的差不多了，再往里放钱。
　　这天中午轮到李绍秋做饭，她先去菜市场买好菜回家，周禧负责收摊。
　　今天早上李绍秋的生意不错，一早晨卖了五件夹克，挣了小二百。
　　她买了只烧鸡给三人加餐。

　　三个人都不缺钱，搭伙吃饭也是为了方便，所以在一开始就说好，在每天的饭菜上不能省，一定要保证每天都有肉。
　　李绍秋没有异议，她实在太瘦，多吃点儿肉也好长点儿肉。
　　宁柏偶尔还会带菜回来加餐，今天李绍秋心情不错，老远闻到烧鸡的香气，便想着也带一只回去加餐。
　　刚走到楼下，正好碰到一脸喜气的宁柏。
　　“柏哥，这是有什么好事？”
　　宁柏见到她更是喜不自胜，却不打算这么草率地跟她说。
　　只道：“先回去，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宣布，是大好事。”

　　从宁柏口中听到大好事这三个字，李绍秋觉得格外难得。
　　宁柏向来是个情绪不外放的人，得是多大的好事，才能担得起他口中的大好事啊。
　　李绍秋实在好奇地心痒痒，结果听他说吃饭的时候才宣布，瞬间气泄一半。
　　麻利儿跑厨房做饭去了。
　　“柏哥，来帮忙。”

　　周禧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道菜。
　　“绍秋，你今天怎么这么快。”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仔细想想今天收摊的过程，除了收摊的时候又来了两个小朋友买画笔，他没有耽误时间啊。
　　李绍秋可不知道他这么复杂的心路历程。
　　只感慨宁柏确实好用，不仅收拾厨房的时候好用，择菜也一样好用。
　　以后多用用。

　　厨房门关得严严实实，李绍秋根本没听到周禧的声音。
　　他不死心又专门到厨房去问李绍秋，怎么今天做饭这么快。
　　李绍秋诚恳道：“感谢柏哥，家里最快的男人。”
　　周禧：“……”
　　宁柏从洗手间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瞅了李绍秋一眼。
　　可惜不管是李绍秋还是周禧，这会儿都没注意到他。
　　周禧也感慨，以后做饭得让柏哥来帮忙，这样能早点儿开饭。

　　玩笑中，最后一道汤端上了桌。
　　周禧坐在餐桌前，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搓来搓去，“今天这么丰盛，有什么好事？”
　　李绍秋先说：“我今天早晨卖了五件夹克算不算？”
　　接着望向宁柏，“柏哥，你的大好事呢？”
　　宁柏默默开了三瓶汽水，一人面前放了一瓶，先举起汽水立在餐桌中间。
　　两个人不明所以也跟着举起汽水。

　　宁柏挨个跟他们碰了一下，率先喝了一口。
　　两人也跟着各自喝了一口。
　　喝完放下汽水，宁柏才问李绍秋道：“你想上学吗？”
　　李绍秋不明就里，如实道：“想啊。”
　　宁柏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给你找到学校了，鹏城大学附属中学。”
　　李绍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愣愣地拿起汽水瓶又喝了一口。
　　沁凉的汽水带着气泡在嘴里炸开，也炸醒了李绍秋。

　　“我可以去上学了？”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宁柏。
　　从厂里出来以后，她在家里的计划被打乱。
　　其实她现在的积蓄已经足够她读完高中，但是要这么快回去嘛，李绍秋问过自己，没问出来个结果。
　　一方面她想回去上学，她出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足够的底气再回去读书嘛，另一方面她又在还害怕回去，害怕赵成楼对她纠缠不休，害怕她一步一步走向梦里的命运。

　　在鹏城读书，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是宁柏给她找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她想在鹏城读书。
　　之后谁都没有再开口，就连周禧也只是默默扯了鸡腿在啃。
　　等李绍秋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她问：“柏哥，你这些天早出晚归的就是在忙这个？”
　　啃鸡腿的空隙，周禧也附和了一句，“是啊，柏哥，你这几天就在忙这个？”

　　“也不算吧，不是快开学了嘛，我提前去报道了，然后跟导师打听了一下，今天才拿到准信。”
　　中间的过程宁柏略去没讲，李绍秋心里有数，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冷静下来，李绍秋的思绪格外敏捷，问宁柏道：“入学条件是什么？”
　　“鹏城户籍。”
　　本来不止如此，校长还提出要李绍秋参加入学考试。
　　宁柏说入学考试没有意义，还不如看看李绍秋高一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到时候就知道跟得上跟不上了。
　　要是成绩垫底，就直接走人。

　　怕校长不答应，宁柏又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饵——京市四中高一到高三年级内部卷。
　　校长多犹豫一秒，都是对京市四中内部卷的不尊重。
　　还非常委婉地表示，要是留下李绍秋，在李绍秋毕业前，能不能每年都帮忙提供一下京市四中的内部卷。
　　绝口不再提考核的事情。
　　宁柏还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下，最后说，要是李绍秋能在这儿顺利毕业，作为李绍秋哥哥，他肯定会尽力为妹妹提供更好的学习资源，他妹妹生性大方，也不会吝啬于和同学分享的。
　　唯一谈不拢的是鹏城户籍，这是当地的硬性规定，不允许学校招收借读生，所以李绍秋要想在这儿读书，必须要有鹏城户籍。

　　“真的不需要其他条件？”
　　李绍秋一脸的难以置信，就算是承河镇的一个高中，想入学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鹏城大学附属中学听名字还是很唬人的，结果入学条件就是户籍这么简单？
　　“还有一个条件，但不是入学条件，是退学条件。”宁柏一本正经地忽悠，“校长说你要是期末考不进年级前一百，下学期就不用去了。”
　　李绍秋：“……”
　　真不知道宁柏哪儿来的自信，考进年级前一百这么简单吗？

　　李绍秋万万不肯放过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眼神定定地说：“我会努力的！”
　　接下来要解决的就剩下鹏城户籍。
　　李绍秋这会儿心思已经飞了，连烧鸡都不香了，满脑子都是鹏城户籍。
　　“柏哥，你知道怎么能有鹏城户籍吗？”
　　啃完鸡腿的周禧嘬了口手指道：“你怎么不问我啊，我知道。”
　　李绍秋顺着他道：“那好吧，禧哥，怎么才能有鹏城户籍呢？”
　　周禧一脸认真，笃定地说：“考上鹏城大学！”

　　李绍秋此时的母语是无语。
　　“禧哥，你可以动动你最近不常用的脑袋，想想我要鹏城户籍是为了什么。”
　　周禧理所应当道：“上高中啊。”
　　李绍秋耐着性子，继续引导：“上高中是为了什么？”
　　“考……”
　　剩下的话，周禧说不出口了。
　　“我还是吃饭吧。”

　　绕了一圈，李绍秋期待的视线又落到宁柏脸上。
　　宁柏不为所动，“快吃，吃完我带你去街道上问问。”
　　李绍秋只好继续吃饭，可惜这会儿全身心都在上学这事儿上，几乎是数着米粒一颗一颗往嘴里喂，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周禧坏心眼地捡了一块姜放在李绍秋碗里，又看着她神情恍惚地夹着姜喂进嘴里。
　　“呸。”
　　只咬了一口，姜特有的辛辣冲进鼻腔，迫使从不吃姜的李绍秋一口吐了出来。

　　李绍秋有仇，能报的一般当场就报了。
　　她直接端起盘子，拨了一半青菜进周禧碗里，嘴上还热情地说着：“禧哥，多吃点儿。”
　　周禧挡都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半盘青菜进了他的碗。
　　时人厉行节约，哪怕三个人条件都不错，也从来不浪费饭菜。
　　是以哪怕周禧想到青菜脸都忍不住泛绿，也一口一口把大半碗青菜都吃了。
　　只是吃的时候，他恶狠狠的眼神没有一秒从李绍秋脸上挪开，心里盘算着迟早有一天要让李绍秋吃半盘子姜，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宁柏看不惯两个人在饭桌上嬉闹，一人一个眼神扫过去，淡淡地说：“闹够了吧，吃饭。”
　　两个人都不再吭声，默默端起碗，好好吃饭。
　　吃罢饭，看着时间，几乎是刚过两点，李绍秋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宁柏要出门。
　　宁柏知道她的心情，也就顺着她到了街道办。
　　这会儿时间还早，只有一个阿姨在门口值班。
　　听他们来问怎么落户，激动地问他们道：“你们买不买房？现在买房送鹏城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