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之活出人样》青橙香

47、第四十七章

　　李绍秋不跟她兜圈子，直接问她道： “张娣还是林彩云？”
　　李绍秋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只见她不露声色道：“你为什么觉得跟她俩有关？”
　　她的问题已经利索地解决了，谁都没在上面纠结。
　　这会儿两个人都有闲聊的兴致，李绍秋也不介意多聊点儿。
　　“您有没有听说，前两天下午在食堂，有几个女工人跟几个男工人发生了冲突。“
　　李厂长挑挑眉，一副吃到瓜的表情，又站起身把水给李绍秋续上。
　　跟她道：“还没来得及听说，你给我讲讲？”

　　李绍秋就把郑燕跟她讲过的食堂冲突始末，绘声绘色地又给李厂长讲了一遍。
　　李厂长听完，啪的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岂有此理！”
　　李绍秋作为不在场的当事人，对这件事儿的情绪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再引爆另一个听众的情绪。
　　“那几个男工人叫什么？”
　　李绍秋毫不犹豫地把那几个男工人的名字和所在的车间一一报给李厂长。
　　多好的机会啊，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抛弃了打工人的身份，就算是面对领导，李绍秋也是一身轻松。
　　玩笑般地说：“我都给您答疑解惑半天了，您是不是也可以考虑适当地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有些事情没必要非得较个一清二白，厂里有厂里的规定，我不该说的我不能说。”
　　听完这番话，李绍秋简直瞠目结舌。
　　难怪人家能当领导，这打太极的功夫，她还有的学。
　　不等李绍秋失望完，李厂长又转了口气，“不过你刚刚的话也算是给我提了个醒，厂里的规章制度还是有不完善的地方，男工女工之间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不然影响厂里的稳定。”

　　李绍秋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被等在外面的班组长看个正着，以为她在诚心悔过，打定主意一会儿要跟李厂长好好求个情。
　　可能会丢了厂里的工作，这是从昨晚开始李绍秋就有心理预期的。
　　现在更多是尘埃落定的释然。
　　释然归释然，好好的被人搞掉工作，这口气李绍秋不打算这么轻易咽下去。

　　这又得说话李厂长那番话。
　　她最后那两句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不过她的指点也就点到为止，李绍秋还得琢磨。
　　男工女工之间保持距离，影响稳定……
　　她说的很清楚，食堂纠纷她是不在场的当事人，从那几个男工人的话里也不难听出，她根本不认识他们，保持距离自然指的不是她跟那些男工人。
　　那会是谁？林彩云？她男朋友可是在那几个男工人里面，当然也可能是前男友。

　　李厂长说影响稳定，食堂纠纷她预先都不知道，说明这件事情的影响有限，自然不足以支撑这样的结论。
　　更何况，她认为李厂长的话是在点她，所以还得从她身上来找，那就只有这件事。
　　李厂长究竟想说的是她被举报是林彩云做的，还是说她被举报跟男女关系有直接联系？
　　私下的男女关系，李厂长不可能事事洞察，绕来绕去，又回到了林彩云身上。
　　真的是林彩云举报了她吗？

　　宿舍里，郑燕和冯秋月眼巴巴地望着门口，看样子是在等她。
　　看到她全须全尾地进来，两个人齐齐松了口气。
　　李绍秋忍俊不禁地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她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至于嘛。
　　郑燕起身围过来，小心翼翼地说：“没有没有，李厂长没有为难你吧？”
　　冯秋月坠在郑燕身后像个小尾巴，脸上的表情和郑燕如出一辙。
　　李绍秋乐呵呵地赶紧安抚两个人，“你们想太多了吧，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冯秋月不是很相信。
　　昨天厂办一下来了好几个人凑上来恨不得把她们几个生吞了，一个个都板着脸问她们，宿舍是不是有人在外面摆摊。
　　郑燕没有经历过，今天单独见到的李厂长还算和善，所以没有冯秋月那么大的心理阴影。
　　“真的。”李绍秋答完，安安静静抛下一颗雷，“不过我主动请辞了。”
　　郑燕和冯秋月直接被炸傻了。
　　这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郑燕摇摇头，道：“不行，这事儿说到底你又不理亏，厂里本来也没说过不能摆摊，你摆摊怎么了？明明是由小人作祟，你要是走了，不久如了那些小人的愿？”
　　她说着，直接拉住李绍秋细瘦的手腕，就要带着她往外走。
　　恨不得下一秒就冲进厂长办公室，跟厂长说个明白。
　　李绍秋赶紧拉住她，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我知道，厂里原本也没有太激烈的惩罚，是我想走的。”

　　李厂长说的那些惩罚，要是她一心一意想留在厂里，确实不算重。
　　而且除了不能再去摆摊之外，另外几条也不是没有谈判的余地，是她压根就不想谈。
　　因为很明显，无论如何厂里不会再允许她继续摆摊，而这一条是她的死穴。
　　所以她也没必要再低三下四地谈判，倒不如给彼此留个体面，干脆走人。

　　这些话没必要跟郑燕她们说，人与人之间最忌讳交浅言深。
　　她只道自己打算再回去上学，平时在厂里没什么时间，以后摆摊时间宽裕些，能看看书。
　　听她这么说，郑燕才算平复了激动的情绪。
　　郑燕是知道她平时有空也会在宿舍里看书的，只是没听说过她还想继续读书，现在听她这么说，当下就信了个十成十。
　　便道：“这样也好，我是读不进去书的，你爱读书，以后肯定能读出来。”

　　倒是冯秋月听到这话，眸光微闪，没想到李绍秋还有这样的打算。
　　不由想到了自己，大概也是爱读书的吧。
　　不等她多想，很快被李绍秋接下来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秋月，你帮我好好想想，昨天厂办的人来了以后跟宿舍里的其他人说了什么？”
　　冯秋月知道这是大事，当即开始认真地回忆。
　　“昨天厂办的人来的时候，宿舍里只有我、林彩云跟张娣，厂办来了一帮子人，把我们三个隔开问的话，问到我的时候我先说什么都不知道，问完以后厂办的人又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了什么。然后让她们俩先出去，单独问的我，说她们俩已经说了，问我到底知不知道你天天在外面干什么，我才支支吾吾说了。”
　　说到这儿，冯秋月还是很不好意思，连声跟李绍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