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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南海有鲛·卡奇亚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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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鲲鹏骨，南方的鲛人泪，东方的凝魂玉，西方的龙王珠……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江予懊恼地抓头，早知道拜师是给人打工，他就不拜了！
莫问见他这样，低低地笑出了声。他望着面前一望无垠的大海，眸子一沉。
鲛人吗……
“额，你是住山洞还是村子？”
“……”
莫问看着远处黑漆漆的山洞和旁边飘着饭香的村子眼神幽幽。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江予。
江予：……
他们最后还是去了村子，美曰其名，顺道打听消息。
村子上安静的过分，村民们不出门，直把脑袋才窗户里探出来死死地盯着他们。
路窄的很，勉强能让他们两个并排走，但这样却近乎于贴着屋子了，不时地会蹭到村民们的鼻尖……
江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几次三番地摁住莫问想要拔剑的手。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莫问耳边说：“别动，看前边。”
莫问不动了，他们贴的实在是太近了，江予机乎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顺着江予的话往前看。
前面是一个圆形广场，可容下近千人的大小，与之前的路对比倒显得很诡异。
那广场被房屋围了起来，总共有三条他们脚下的那种路可以进出广场。
只是还没等他们踏出广场，一个老头在入口处拦住了他们，显然是不能再往前走了。
江予仍望着广场，隐隐的他看见水池中央有一个巨大的人鱼石像。
见此，老者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客人在看什么呢？”
“……”江予有些发怵，老人的眼睛以眼白居多，上面密布着红血丝。
江予迟迟不应声，老人的笑容也淡了下来，原本在屋里待着不出来的村民们出来了。
他们的背佝偻着，脖子伸得很长，像是有东西拉着他们缓慢地像二人靠近。
靠……
“抱歉，我们无意冒犯，我们是途经此地的修士，实在没地方歇脚，才擅作主张地进了村。”
江予当即鞠了一躬，老人转而看向了莫问。
“……”
江予手上的青筋暴起，死死地摁着他的手。
md，他要摁不住这货了！
忽的，他手上一松，一转头便看见莫问僵硬地鞠了一躬。
江予：……
老人点了点头：“我们卡奇亚村已经很久没来过客人了，老头我啊叫余琼山，是卡奇亚村的村长。”
余琼山指了指周边的房屋：“卡奇亚村一向好客，不论你们选了哪家都会被热情招待的。当然，也可以和我这个糟老头子住。”
莫问扫了一圈，看中了村口的那家，江予摇了摇头：“师兄，我想和村长住。”
“好。”
余琼山闻言咯咯笑着为二人带路：“咯咯……老头老，老头有力……咯咯咯……老头不老……咯咯……”
江予听着头皮一阵发麻，硬着头皮跟上。
“世有神明，其名绝衍。”
江予临走时告诉江尉殇他也收到了相同的神谕，只是多了这一句。
“神明吗……”
江尉殇叹了口气，他问遍四海八荒无一人知晓“绝衍”这人。
不过，倒有个妖皇的传说……
江尉殇摇了摇头，这世上唯一的神，怎么会是妖呢？更何况那神谕是女声，而妖皇可是个男人。
算了反正他对成神不感兴趣。
余琼山给他们住的屋子很干净，即便如此，江予也不肯收他给的食物。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们辟谷了，不用吃饭。”
余琼山听了高兴地反常，二话不说地带走了饭菜。
“我们辟谷了？”莫问问。
“没，但他给的东西我可不吃。”
莫问从灵戒里拿出一颗果子扔给了他：“灵果，有点酸。”
江予也没客气，拿到手就开始吃：“师兄，你猜我在广场上看见了什么？”
莫问心下有了答案：“石像？”
“嗯。”江予皱了皱眉：“看着像美人鱼，但是我觉得——”
“是鲛人对吗？”
江予点了点头。南海是鲛人的领地，虽说鲛人只是传说，但也不代表会有美人鱼。
“选村口的房子，从余琼山的反应来看，并不妥当。所以我想着和他住，擒贼先擒王。”
莫问笑了笑：“住村口我们有机会跑，和他住……先不说周围都是屋子吧，对于他本身是否强大，我们并不清楚，不是吗？”
江予静了下，而后看向了莫问的剑。
“……”
莫问吸了口气，往墙上贴了张符：“消音符，外面的人从现在开始听不见我们说话。你听好，我现在要和你讲卡奇亚村的传言。”
江予闻言将身子坐的挺直。
“在南海，有一个以捕鱼为生的村子，无论是多么强大的修士都有去无回，更何况是普通人？但有一个例外——”
“什么？”
莫问脸色沉了下来：“妖，只有妖兽不会失踪。”
江予的手无意识地缩紧，妖？莫问！他猛得抬头。
莫问十分勉强地笑了笑：“对，我是妖，半妖。但我不会留你一个人的，我一直在。”
江予并不信，在原来的世界他就不太接触外界，只是莫问那坚定的眼神让他晃了神，也罢。
“嗯。”
莫问接着说：“后来这个村子消失了，偌大一个村子只剩下一个鲛人石像。不过都是些传言，实际是被屠了，全村老小4444人，只余出门在外的村长幸免于难。后来——”莫问不自觉地看了眼门口。
“后来怎么了？”江予有些急。
“后来那个村的村长卡奇（ji第一声）亚动用了邪术，汇聚了整村人的怨气，以身为祭，诅咒了这片土地。一时间怨气冲天，凡人跪求神明下凡，神明仁慈，渡了这4444人。而那位仁慈的神，便是我们的师尊江尉殇。”
江予愣了下，随后笑了，不愧是他笔下的男主！
莫问冷哼一声，擒住了江予的下巴：“你真当他江尉殇是什么好东西？！他若是真渡了这4444人，那我们方才看到的是什么？！”
江予顿住了，对啊，是什么呢？
他抿了抿唇：“有没有可能……是幻象？”
莫问手上的力不自觉加重：“你就这么维护他？”
江予不语。
无他，这是他亲手塑造的男主，江尉殇是什么样他自己最清楚。
莫问似乎也觉着无趣，便松了手。
许是用的力大了些，江予的下巴上有着清晰的指痕。
莫问动了动唇，终是没有说话。
江予闭了闭眼，他现在脑子有点乱，卡奇亚村……
村长卡奇亚！
“莫问，你刚刚说村长叫卡奇亚是吗？！”
莫问也意识到了，他猛得抬头：“余琼山！”
“尉殇？”男子蹩了蹩眉，“你的气运怎么减了？”
江尉殇：“我和神做了个交易。”
男子神色一凛：“是什么交易让你情愿用气运作为筹码？！”
“纪垣，这件事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神吗？神又如何！
纪垣压下心中怒火，换了个话题：“那这次的神王之争你参不参加？”
“我不——”
纪垣打断了他：“我不要你现在回答，三个月后我要你的答复。”
江尉殇无奈地笑了笑：“好，那便依你。”
纪垣冰冷的面庞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他手一勾，临走时顺走了江尉殇的一件外衫。
“衣服我拿走了，三个月后找我拿。”
江尉殇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出神。
讲真，要说玩物，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的老友纪垣。
飞升前便是名震四海的少年天骄，加上绝世容颜，一时间竟比他都大。
一身冰蓝色长袍，身姿挺拔，额间有一冰蓝色的莲花印记，象牙白的肤色，整个人如同傲立在冰山上的雪莲。
清冷的面容上挂着一丝温润的笑，如同冬日的暖阳，沁人心脾。
当真是公子世无双。
明明是那样清冷出尘的人，偏生对他那样温润。
勾人的紧。
但他江尉殇还不是那种对兄弟都下手的人，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谁都懂。
可惜了。
现在村长叫余琼山还是卡奇亚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江予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从莫问的话来看，这村的村民并非良善，为何会在遭到屠村后怨气冲天？
不对，这不合理。
江予禁攥着莫问的衣袖说：“师兄，传言半真半假的，但我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
江予吸了口气，屋子里凉嗖嗖的，他忍不住往莫问身旁靠了靠。
“待会儿得靠师兄你带我逃了。”
莫问不动声色地将一串佛珠套到了江予手上。
江予没注意，他的嗓音有点抖：“消音符只能防活物是吗？”
“是。所以……门口的那位还不出来吗？”
随着莫问话音的落下，屋内温度骤降，门“吱呀”一声开了。
只见余琼山笑着站在门口。
太冷了，江予整个人都缩在了莫问怀里。
“抱紧我。”莫问张开双翼，这次的他收起了耳朵和尾巴。
眨眼间，他们便到了临近村口的位置。
莫问停了下来，因为没有一个人来追他们。
村子里仍是那样的安静，村民们一如初见时将头从窗户探出张望。
“先走吧。”
莫问没有给江予犹豫的时间，按传言，那余琼山可是聚集了4444人怨气的大鬼。
他们来到了最开始的海边，好像有哪里不对，江予也说不上来。
“江予，掐避水决！”
莫问收起了翅膀，把江予环在怀里。
“扑通！”海水充斥着鼻腔，一股子的咸腥味让人不适。
江予的避水决刚掐到一半便被莫问制止了。
江予挣不开，他有些绝望，又要死了吗……
但，很快江予便发现了他们在上浮。
“哗啦！”江予出水的第一件事便是口中的海水吐掉。
“怎么上来了？”
“海，海的下方不是鲛人。”
江予迷茫了：“那是什么？”
莫问：“现实，海的另一端是现实，这是一个颠倒的空间。”
“幻境？”
“是，所以我们必须在一个时辰内找到出口。”
江予不解：“为什么是一个小时？”
莫问闭了闭眼：“我要动用法修的招数去破除幻境。”
“你一个剑修，怎么——”
江予猛得抓住他的肩头：“你会遭到天道反噬的！”
莫问笑着摸了摸江予的头：“一个时辰后，我将处于失明状态，效果维持半天。”
江予紧了紧拳。他一介法修却需要剑修违抗规则使用法修的招数救命。
真是……太弱了啊。
莫问闭了闭眼，低声喝到：“世之幻境，无不能破，勘破虚妄，现其本源。虚妄重瞳，开。”
莫问猛得挣开双眼，淡金的眸子转为深金，有两个瞳仁，一黑一白。
江予呼吸一窒，在莫问睁眼的那一瞬，周围所有的事物都变了样。
远处的卡奇亚村只余一片废墟，远远的，可以看见一个鲛人像的轮廓。
整片土地变成了黑红色，散发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
江予不适地拧了拧眉，有些想吐。妖的鼻子可比人类灵敏，师兄他会难受吗？
他转头看向莫问，怔住了。
他一手捂着胸膛，一手拭去嘴角的鲜血。他的双目自眼尾渗出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