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当离开已成为习惯 ...
-
一
当小北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时候我似乎已经满足于她给我的一切,然而,然而到了今天我才知道那不过是命运转折的一个讯号,仅仅是讯号,告诉我,我的改变,无论是我期许的还是客观迫使的都已经不克挽回进行了,我,只是一个简单的执行体为了完成早已经命定的旅程。我,一个无神论幻神论者,相信不可意空间的某些灵异的存在,但是却一相情愿的不愿被单一的操控,所以我一直选择,自主的与空灵的对话,寻求自由的空间的路。
那一天,我的命牌告诉我,东方将出现一颗引导之星我懵懂的朝着东面走去,结果我看到了新天地,父亲,陌生的妖艳而妩媚的女人,两双缠绵而多情的交织在一起的手。
我艰涩的叫了一声,[爸爸]。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叫出口,然而父亲盛怒的充满威胁的眼神叫我害怕,那是我的父亲?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问我,[小雅是喜欢跟爸爸住还是跟妈妈住?]我游移了一下最终还是屈服于爸爸手中的麦芽糖饼,从此我远离了妈妈的生活,爸爸告诉我他会让我过的更好。爸妈的离婚好像没有争吵,没有愤怒,没有激情,有的只是一种懈怠了的疲倦,妈妈说,如果累了就应该离开了。我没有明白过她的意思,从来,妈妈都似乎是一个离我好遥远好遥远的北极星,固定,但是没有接触到的时候。我的妈妈甚至没有挽留我一下,她只说了一句,[等你要离开的时候来找我,我会给你最好的选择。]她不顾我当时的年少当时的幼稚,她甚至不理解我当时的迷茫,一个,仅仅7岁的孩子,能够辨别出她话语中怎样的心情呢。或许,她从来就不曾站在别人的位置上考虑过。
整个初中我都坚持着集体的孤寂方式生活。我拒绝父亲为我准备好的一切,我拒绝住进他偌大的三室一厅的房子,我拒绝他派给我的商务车,我拒绝他为我安排的离家最近的学校,我甚至拒绝他买给我的巴黎名牌的衣服,不是我叛逆,真的,从来我都不是一个叛逆任性的孩子,我会把自己喜欢的任何东西让给别人,我会听任何一个人善意的或者恶意的规劝,我把任何人都看得比自己重要,可是要我一个人住在一套空旷而没有温度的房子里,每天的每天等待爸爸回来的一瞬间的喜悦,自从爸爸晋升为副总以后他没有一顿晚饭是在家里吃的,他派给我的司机永远只有一个问题[小囡饭吃了伐?],他要我进的学校里的每个人都一脸的谄媚,他给我的每一件衣服都让我看到过了时的好莱坞女星的颓废,这样的一切叫我怎么接受,我无法也不愿再接受。我只是轻轻的反抗了一下,些微的犹如蜻蜓点水,然而父亲还是感觉到了,一向软弱的女儿居然摆开他的圆规跳出他的方圆,父亲愤怒的打了我一巴掌,从小到大的头一次,也可能是我今生永远记忆鲜明的一次,我记得我没有流泪,我怔怔的看着他,我知道我当时的眼神充满了黑暗有一种“飞离”轨道的快感,我报复了他,确实这对于一向自信的父亲是不小的打击,母亲的离开对于父亲已经是用不堪揭露的伤疤,不知道我的背叛对于父亲又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烙印。
从此,我的整个生活都搬到了校园里,在阴郁的滴水的角落有我所有的依托。我的同学我的室友甚至于我的导师都不堪再多看我一眼,没有人愿意被一股子的黑暗笼罩。连我自己都痛恨起自己来,为什么阳光总是离我那么遥远。但是,即使在那样的环境里,我从来都没有过要逃走的念头,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一直都不是,但是我一直都拒绝逃走。
与父亲揭脸的那一个午后,空气清新的一塌糊涂,阳光璀璨的无与伦比,而我的心情似乎也一片大好,我以为我将要面对的是一生中幸福,而我确实遇到了,一生的转折。父亲从新天地走出来的时候,我的左边的脸颊微微的疼痛起来,我不记得了第一次挨打的是不是这一边,可是那一刻疼痛的确实是左边的脸,渐渐刺痛起来,痛到我流出了眼泪。那个妖娆的女子,微挑起眉毛露出媚惑的眼波,轻轻的靠近我,本能的我推开了她,本能没有告诉我的是她会被一辆飞来的助动车撞到,所以我又被父亲打了第二次,左边的脸颊,被打完以后我收起了眼泪,强硬的要笑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我问,[爸,我现在可以走了么?]说完,我真的走了。
那一年,我大一,刚刚进入崭新的学校,崭新的校舍,崭新的同学,却是一片陈旧的心情。我的第一次离开,我想起了母亲的话,背着唯一的几件单薄的衣服还有一箱子沉重的书,慢慢走向母亲的居所,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我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叫自己[妈妈]。她从来都没有给我撒娇还是倾诉的机会,在她面前我似乎早就是一个成年人了,我必须为我的每一话每一个动作乃至每一个眼神手势负责。
西下的斜阳在我身后落幕,我知道我正面对着东方,说不出的抑郁我再也承受不住,我一个蹲在地上,任又泪水肆意的流淌,那时候一个不入流的电视剧里一个不入流小角色曾经说[眼泪是最强大的武器,但是当你超额使用它时,那也便是你的堕落],我不明白到现在也不明白,然而我知道我现在的眼泪,是我的堕落的最后挣扎。
就在我以为再也没有希求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向来拒绝的我在那一刻再没有拒绝的勇气,我伏在那人的怀里狠狠哭了起来,然后我被带回了我家,我母亲的家。母亲依然决然的坐在一边没有丝毫要亲近的样子,她告诉我,带我回家人叫成宇,学室内设计的学生,才华横溢的有为人才,也是母亲的房客,我这才发现,母亲的房子没有父亲的冰冷,有着微弱的一点温度。
二
我看过成宇画画,我知道她就是小北,画过[三剑客],担任某杂志插图画者的小北,她有自己的画室自己的同伴自己的生活,她与我完全的不同,她有着纯粹的自由她敢于操空自己的命运,而不像我困守在自己的命盘里。
在她的房间里,看着她安然入睡,她的睡姿甜美的叫人嫉妒。她的外表是硬朗的带着自信的帅气,而她的笑容却有摄人心魄的魔力。我渐渐习惯了她大幅度的动作特立独行的风格。看她的眼睛有一种叫人安定的怪灵,她仅仅比我大两岁却可以像疼爱孩子那样的抱我,在我母亲的眼里她是再合格不过的房客,安静,独立,诚实,寂寞……只有一个寂寞的人才可以忍受同样寂寞的房子,母亲的家永远环绕不散的是寂寞的空气。
很多时候,当我一个人静静的站着,不希望在被丝毫的打扰,就会很久很久的遗忘,整个世界都不再在乎我的存在,我可以感觉到空气被抽干,呼吸被决断,视觉嗅觉味觉听觉触觉意识一瞬间短暂的背离,一个人处于完全的自由,我认为这就是完全的自由。在我回来的时候,我可以看见小北的笑容,她会告诉我我站了多久,有时候是3个小时有时候是13个小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做到了,我也知道我要感谢小北的保护,她保护着我的宁静,她帮我挡掉电话与外界的一切接触,还有母亲询问的眼光。
自从见到小北,我最害怕的一句话,[哲雅,若是我离开你怎么办?]小北说句话的时候,我就拼命的告诉自己小北不会离开不会离开不会不会的,可是她认真的表情却叫人相信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要离开的,她是一个永远要离开的人,一个浪人,一个真正坚信流浪的人。
很多个晚上我一个蜷缩在被子的最中央,在心底默画十字封印,我说过我是一个相信灵异的人,既然十字可以封住黑暗的站神,让它只能占领宇宙一半的领土,那么十字封印为什么不可以帮我永远的封印小北,让她永远留在我身边,让她成为我的守护神,既然老天从来不肯施舍我父母的爱与关怀,那么就给予我其他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我都可以接受。我暗暗的祈祷,常常不知觉的流下眼泪。醒来的时候就被小北抱在怀里,她将我连人带被的抱在怀里,我可以看到她微皱起来的眉毛,长而密的睫毛,然后她慢慢的张开眼睛先是笑一下,再告诉我昨晚我又哭了,我就回答她,[我很好我只不过是想到不要我的爸爸了],她不置可否的抚摸我的头发,然后说,[哲雅,为什么你总喜欢在一个人的时候哭呢,要是我没有发现你的眼泪那你要怎么办啊?]我就笑,我笑的痛彻心扉,我要怎么样告诉她,告诉小北,一直我都是因为害怕,害怕她离开而自己一个人哭,而从小我都是不哭的。妈妈冷漠的把我交到爸爸手上的时候我没有哭,爸爸渐渐对我失去耐心的时候我没有哭,甚至爸爸不再要我的时候我也没有哭,因为我已经习惯。可是现在我习惯了小北的疼爱,我要怎么才可以不哭。
小北留给我的画中,有一副叫做[绝],是一片黑暗,一片灰无,正张画充斥的只有黑和白的调色板。她画的时候我一直坐在她身边,我以为那副画已经结束了。可是没有,直到她离开,她将这副画送给我以后,我才发现我所看到的根本就不是结束而是烘托,她用了几乎所有的时间进行画师常常称作为最浪费的烘托上,而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一丝不用放大镜决不会发现的阳光。没错,就是那一束阳光,是在小北离开的第10个晚上,在月光的照射下我才终于初见端倪的一束阳光,我思考着陷入沉默。小北,已经离开了。充满欣喜的发现只是为了向我证明,画的作者,已经离开了。我不明白。
我记得当时,我问过小北,我问[你为什么都用黑色的笔调,油画不是一直都讲求色彩的鲜明与跳跃嘛?]小北当时没有再回答我,可是她的动作告诉我,我总有一天会明白她真正的用意。她说,[这是为你画的,可是我现在还不能送给你,它还没有结束,等到结束了它就是真正的属于你的。]我在等待。
对于小北,我好比一个玻璃的娃娃,易碎却透明,而小北,永远似乎朦胧而难以捉摸,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小北她可以告诉我她的故事。
三
小北的故事很简单,却不是她自己告诉我的。小北终于还是离开了。当我回到家没有像往常一样见到小北温和淡定的笑容时,妈妈告诉我,小北离开了。
然后我开始疯狂的找她一直要到找到她为止,可是我找不到她,我找到了一家叫[八哥空间]的酒吧,我就觉得它俗,已经有了[八度空间]再造一个如出一辙的[八哥空间]名儿的人一定脑袋不好,然后里面还有一个叫季昕的主唱,很朋克很摇滚很HIP-HOP的歌到了他嘴里就变得阴沉低郁,我不理解怎么一首好端端的歌被他唱成那样居然还有一群子的女声在下面狂叫,我以为那是敢他下台可是他一走呼声更大了,老板没有办法,只好硬留他再唱一首。那一首就是[遥远的等候]:
静静的等啊等啊等到没有尽头
怎么能够忘记曾经的守候
远远的等啊等啊等不是没有苛求
只希望看到你再一次的面容
放你走的时候泪慢慢的流
我却没有看到自己血如泪流
静静的等待
静静的守候
遥远却无边的悔,催促着你的回头
等待有时候并不长久
等待也会有她的尽头
你的发丝微微的摇摆
曾经错过的才是最美好的镜头
静静的等啊没有尽头静静的等啊希望你回头
并不是我有意奢求
我的遥远的等待没有过回头
遥远的等候等候……
我一点都不喜欢他的词儿,似乎有意渲染什么的样子,可是却在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叫做共振的效应,他的低沉而忧郁的嗓音真的再真实不过了,而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了他心底真实的影像,那不是渲染,而是一个被埋藏的故事,我相信了那个声音,继而成为依托寻找小北的苦闷的空间,[八哥空间]。
当我看到季昕键盘独奏的时候,我以为我看到了又一个力宏,他的侧面那么的孤独那么的萧索,他给人的震撼根深蒂固。当他身边围绕起各种伴奏的时候他的表情依然是独行在雪峰的人才有的高傲与沉沦,一种带有绝望的歇斯底里的狂怒使得他无与伦比的镇静,类似于悬崖峭壁边的人面孔上的宁静,那么的安详却叫人畏惧,我不明白那个人,季昕,究竟发生过什么。只到有一天,等他唱完了他的原创[沙不需要水]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句,轻微,在我却犹如晴天霹雳的声音,他说,[小北请你回来],当时真的没有人听到他的这句话,不仅因为他说的太轻,台下的吵闹不休的尖锐吼声也掩盖了一部分,之后他身后一个贝司手吃惊的抬了抬头继而更加卖命的狂奏起来,有些[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凉。
结束的时候,那个贝斯手说,[感谢季昕这两年来对我们乐团的支持,虽然我知道他这样做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一个女孩子,一个他自觉对不起她的女孩子,他一直在等待这个女孩子回来,听到他的演奏,可惜,她还是没有回来,但是今天我们的季昕真的要走了,他被日本一家电子公司相中,要九渡重洋了,祝愿他一海顺风啊。最后是我们乐团的倾力现演,感谢歌迷感谢季昕!]
贝斯手的这段话真的很骟情,台下许多人跟随着掉下了眼泪,我默默的地下了头,似乎又听到了那个主唱的嗓音,[小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往前面挤。人太多有时候好可怕,真的是一种可怕。我被人还远远的抛在了后面,我丝毫进前不得。[小北,]我默默的念道,[小北,如果那真的是你,你就让我过去。]可是人流的力量是强大的,我想就算是小北她在我身边也没有办法让我挤进去。我被一个粗壮的女孩狠狠的推到了,我撞在了椅子上表情扭曲着,但是我没有办法哭,因为小北不在我就不会再哭,其实这个时候哭还是会比较有用的,我傻傻靠在椅子脚上,真的再没有办法了么?
突然一双手伸向了我,抬起头的一刹那居然就是季昕,[摔疼了么?]他淡定的问,我一下子觉得他的表情,好像,小北。那个挤搡我的女孩又撞了回来,一把把地上的我拖了起来,好像要是我被她的偶像扶了她就要怎么样似的。我被她狠狠拖起来的时候手腕撕裂的疼了一下,我一用力把她推开了,但我的手腕马上又被季昕用力抓住了,抓的太紧我疼的有些愠怒了,可是他丝毫没有放松。我急了我就要大叫[小北,快来呀],可是我还没有叫出口,他先叫了,[小北?小北回来了?]我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的手链的确是小北送给我的,我说,[你也认识小北?]我们两个像疯子一样互相询问小北,小北的下落,可是我们只有小北的影子。
我终于听到了小北的故事,我笑了,笑的诡异颓废,原来小北也有要逃避的时候。可是她为什么又要不回来,季昕,还有草草——季昕过去的女朋友,现在都不在乎过去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很单纯的想要你回来啊,[小北]。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有一个女子,一身的白衣裳,她说她是梦的游神可以带给你最想要的一件东西,我想说我要小北,可是我开口说的却是我要灵感。于是白衣女子给了我一件东西,我打开来看居然是小北,她笑吟吟的站在那里,脸上的安静与宁和是永远打不破的,我说这就是我的天使,我的暗夜女神,那女子说这只是给你灵感的道具,现在你有了自己的灵感便不再需要她,我哭着喊着说我不要什么灵感了我只要小北,让小北留下吧,突然女子变成了小北的模样又似乎比小北老,好像是小北的妈妈的样子又或者是外婆,她亲切的对我为微笑说,[孩子,小北是自由的,她与自由之神同一天诞生,她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人都留不住她。]我不相信我依旧疯狂的嘶咬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可是小北不在我身边。我真的没有办法再留住她?我问自己。是的,连季昕都不能,我又能怎么办呢。
四
我经常去[八个空间]听歌,虽然季昕不再了唱了可是还有达人,他是一个很好很专业很热爱音乐的音乐人,我觉得他比季昕要敬业的多,偶尔也可以收到季昕从不算遥远的日本发来的游戏和图面,从来没有他的照片,倒是有几首歌词,这次真的要说是[遥远的等侯]了。
当路过书报厅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本杂志,就是曾经刊登过小北的[三剑客]的那本,于是买了下来。这一次我又没有失望我看到了[暗夜精灵]。我从容的拨通了插图社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男子,我有点难堪,不记得小北说她工作室有男子啊,我问,[有没有一个叫成宇的女孩子,长的高高瘦瘦,一头短发,很干净硬朗的那个?]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不起,这个工作室只有我一个人。]我一下子懵了,一个人?那么,那么[暗夜精灵]呢?不是小北画的?怎么可能,她跟我梦中的一模一样嘛。我说[我不管,我就是要找成宇!]那个男子也急了,他说[我这真没有这个人,要有我怎么会不让他听电话。]我问,[那副暗夜精灵谁画的?]他说他照一个朋友画的,我问是谁,他一下子又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说,[一个朋友,叫做小北,已经离开了。你不会认识的。]
小北!她真的是自由的精灵呵,哪里都留不住她啊。我发电子邮件给季昕,告诉了他又一个关于小北的故事,而本莫,就是那个工作室插画者,也成了我们回忆小北的盟友,他也知道了小北的另外两个故事。
我把小北送给我的所有的画都保存到了本莫的工作室里,是他告诉我那副[绝]其实不叫绝,而是叫做[逃逸],而且有原画,但是跟小北画的又不一样,小北是根据自己心里面的,自己脑子里所想的,还有自己真正希望的默写出来的,小北一向就是那么的随心所欲,她可以表达出任何自己脑子里的画面,那是小北的天才。
很久很久以后,我看到那束阳光,依旧参透不了她的用意。直到,父亲的她,找到了我,她告诉我父亲受了伤在医院里要我立刻就去,我去了,但不是医院,而是律师事务所,父亲要求我放弃我将来可能继承的所有遗产,因为那个女子有了父亲的小孩,而我似乎本来就不应该是父亲的小孩。我说我要问母亲,父亲说,母亲已经跟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也就是说当我签下面前这份同意书以后,我和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在法律上再也没有任何亲属的关系了,我不明白,在法律上到底有什么意义,事实上我和父亲本来就行同末路了。当我落下笔的时候我的心抽痛了一下,我知道那是遥远的小北在为我心痛,我抬起头的时候正巧撞到父亲的妻子狰狞的笑容,一瞬间又变得和蔼可亲起来,父亲象征性的要抱我,我问律师,[没有亲属关系的陌生男子拥抱你,是否可以告他非礼?]律师尴尬的笑了一笑,父亲愤怒的踢开了椅子离开了,我一个人默默的走着。一下子觉得轻松了好多。那一天真的乌云密布,但是我却看到了一丝温和的阳光。
我想我终于懂得了小北的离开,那是一种冲破束缚寻求真正解脱与自由的[逃逸],小北已经习惯了自由,一个不被束缚的[自由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