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突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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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冲进仙源结界的，必定是由合虚境内部的高灵力者带路。
叶初羽已猜到几分，看来他们要与魔族来个里应外合，没想到危机来得如此之快! 那些人的目标应该也是仙源圣石，还有正在闭关中的师尊。
"师尊!"
呼—— 叶初羽腾身，在虚空化出几道飞火以作警示，随即也冲近了结界!
她本想隔岸观火，但思及紫玄仙君时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
此番她没有魂魄离体，所以力量比上回强得多，突破结界之际，她挡住剧烈的灼光，手中化出一柄长剑，便疾速往仙源中央而去。
途经那座奇异的桃源，叶初羽忍不住瞧了几眼。
此处，上回来时花木繁盛，溪流潺潺，有各色生灵植物，还有轻飘飘的好客的小精灵，当下颓象更甚……
倏然，叶初羽的脑海中两股大相径庭的想法就碰撞起来。
一边是，"这是大好的复仇良机，你不是巴不得仙境毁于一旦吗？正好隔岸观火!"
一边是，"你虽想复仇但你不是恶魔，做你觉得对的事!"
淦!
叶初羽暗骂一声。
连她自己也没想到，此番重生复仇，她却无法彻底狠下心来! 可她也绝不想成为从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叶初羽。
—— 她即不信神，也不服魔，她只想保护自己看重的那些人!
起! 叶初羽加速冲往前方的能量场。
这时，从身后掠来一道身影。
"你怎么在这里？" 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随即叶初羽便看到乘愿护在她身前。
他回眸望来，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充满焦急，低吼道:"回去!"
"我要保护师尊，你多个人手也好。" 叶初羽没有放缓速度。
乘愿剑眉紧蹙，紧急时刻不好发作，便道:"跟在我后面。" 话罢他更快速地往前飞跃，其他弟子也跟了上来。
片刻后他们来到仙源心口，此处是白茫茫一片纯粹无比的能量场。
前方，从翻腾涌动的仙气中化出两具庞大的龙凤，正与十多位黑衣面具人交战缠斗。
只搅得此地电光火石，气流狂窜。
乘愿拔剑出鞘，须臾，他人已忽现在那群闯仙源者的中间。
剑光一闪，就有脑袋飞了起来。
吼——!
他周旋挥剑，身姿若仙鹤起舞，游龙纵横，美得不同寻常，却在剑起剑落之间道道要了人命。
仙门最强果然名不虚传。
似乎无需其他弟子介入，乘愿一人即可抵千军万马，不多时就斩杀了半数敌人，确实都是魔族!
"你们截住他们，留下几个活口，八位高阶弟子随我去师尊那里!"
乘愿高喝一声，回头时望向叶初羽，那神情分明是放心不下她。
就在乘愿转身那刻，叶初羽也跟了过去。
紫玄仙君正守于仙源心脏—— 圣石之地，盘坐在所缺失的红圣石那处位置。
他的躯体透明如光，显然在用自己的灵力维系仙源! 怪不得他及早将仙君之位传给乘愿，然后宣称闭关，实际是他弃了肉身，让自己的神魂与仙源合为一体，就为防范魔族意外袭击……
忽地，叶初羽的心揪紧了。
她远远望见无法动弹的紫玄仙君，如一尊神圣的千手观音，在云雾蒸腾间，用从身体中溢出来的仙气化作众多手臂，去抵挡周边那些侵犯者。
若不是因为自己曾经怒闯仙源……
"师尊!"
叶初羽挥剑冲去。
在她之前，乘愿和其他弟子已经护在紫玄仙君的跟前。
乘愿长剑一横，怒道:"原来我们合虚境真有其他叛徒! 你们可敢以真面目示人？!"
带头的黑衣人很干脆地摘下面具，恰是启轩仙君:"有何不敢，叛徒？可笑!"
他竖起浓眉，鄙夷笑道:"天下仙境已是屈指可数且继续败落，就因为你们这帮窝囊废，你们才是仙境的祸害! 若由我来接手，我必将仙境发扬光大，重振威名!"
乘愿却不怎么意外，冷声道:"果真是师叔你，师尊猜的没错，你欲望过大……"
"啐!" 启轩仙君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乘愿你自视甚高，早晚有你栽跟头的时候! 还有紫玄那老家伙如此狠毒，大庭广众之下宣称将仙位传给你这黄毛小儿，这分明是害我失了颜面! 不必啰嗦，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一招手，十来位黑衣人即刻去毁余下两颗圣石。
然而乘愿的速度更快，只身挡在蓝圣石前，他命其余弟子分队守护师尊以及白圣石。
叶初羽下意思地就往乘愿靠近。
"师妹，退后!" 乘愿被她的加入分了神。
他一边杀敌一边顾虑她的安慰，顿时慢了手脚。
叶初羽却二话不说，腾身轻盈如燕，她的那把剑是灵力所化，灵力强到连剑气也能削铁如泥，只要接近对方，既能一击致命。
她清美的面庞露出诡异的笑容，彷佛就等着大开杀戒的时机。
启轩仙君被她的力量惊得连连后退:"魔女! 合虚境既然能容纳你这般的异类，就说明它已彻底成为魔地!"
叶初羽举剑逼近，目光充满杀气:"你们小瞧我了!"
她陡觉热血沸腾，她非魔非神，为了自己所要守护的人事，她可以魔来杀魔，神来杀神!
忽而，外方鸣钟隆隆，战鼓响彻，分明是战事的最高警戒!
启轩仙君往后方退去。
"魔族一万将士，合虚境不过千名弟子，如今仙源受损，你们都是在劫难逃! 假如统统就地臣服，看在同门的面上，我且能饶你们一命!"
此时乘愿面露惊色，速速对合虚境的弟子命道:"你们快去外方支援，我随后即到!"
弟子们迅速撤退。
余下的几位黑衣人哧道:"乘愿，你以为一人能挡住我们？!"
乘愿毫不理会，挥剑就与他们交战起来。
叶初羽也不免震惊，她曾经等待魔族来攻，他们现已兵临城下，如此突然!
她恍惚了下。
敌方瞄准空隙，一剑刺来。
"师妹——!"
乘愿瞥见，奋力扑去挡在她前，胸膛被对方化了一记。
他却眉眼不眨，疾速反手一剑挥去，那魔将没能抵住，剑断之际，身首相离。
哧—— 一股鲜血从那断项中喷涌而出，溅在乘愿的脸上。
面如冠玉的他提眉怒目，顿现罗刹气势。
"闯仙源者死! 敢来侵犯仙境者，死!"
周边的魔将见状，即刻围攻而来，乘愿又砍杀了三位，挡住他们:"师妹，护师尊!"
他一开杀戒就止不住手了，似乎也享受杀戮的滋味，他舔了舔唇，这刻，像个十足的魔君。
见到乘愿这副模样时，叶初羽没来得及多想，反身冲往师尊那里。
紫轩仙君本已透明的身体逐渐化成光芒，星星点点地正在散去，他是搏了所有余力，以魂飞魄散的代价来护仙境的安危。
"师尊——!"
叶初羽忽然跪下。
"是初羽对不起您…… 师尊……"
叶初羽抬手捂住眼睛，不让眼泪淌落，她朝紫玄仙君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很久以前，阿娘带她来到玉门山下，指着山巅那座仙雾萦绕的合虚境。
"初羽，这里就是曾经阿娘修仙的地方，往后，也会是你的家。"
小小的叶初羽望着那座高远的仙境，心底无比激动。
"阿娘，羽儿今后会努力修仙，做一个好神仙!"
接着，就是紫玄仙君收纳了她，牵着她的手。
当叶初羽看着阿娘远去的身影，泣不成声时，紫玄仙君替她拭去眼泪，摸着她的头说道:"初羽，你虽是仙魔混血，但仙魔也是一念之差，你的未来由你自己决定。"
有一回，年少的叶初羽因为实在受不住同门的欺负，产生萌发离开仙境的念想。
那日，她去拜见紫玄仙君，听他说了一番话，她从此牢记心头。
"初羽，所有弟子中，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不是因为你出身特别，怕你做错事，而是，这个世道对于与众不同的人，自来不太善意，因为他们害怕，但这并非你的错。你记着，要不你就打磨自己融入进去，要不你就变得更强，独创一片天地，但是，无论怎么做，记住一点，保持善念。"
紫玄仙君这次闭关前，也曾独自召见过她。
他面带怜惜地询问她上次的鞭伤是否痊愈了，还出乎意料地讲了一些叶初羽的阿娘的往事，顺带回忆自己的青春年少。
"那时我们也和你们一样，闹闹腾腾的。你的阿娘有个嗜好，喜欢看些乱七八糟的人间话本，有一回啊，我下山回来时忘了给她带书，她就气得不理我，连师兄这两字都不愿喊。"
"其实你与你的阿娘很相像，看似温顺柔和，内心却倔强得紧，或许你比她更倔。"
……
前尘往事冲荡着她的心，叶初羽抬眸，细细地看了师尊最后一眼。
紫轩仙君透明的形体已快消尽，便用心语传道:"初羽，你且和其他弟子们，一同保护合虚境…… "
叶初羽又朝他万分恭敬地磕了一头。
"师尊，初羽遵命。"
望着紫轩仙君化为虚无，叶初羽抹去眼泪站起身，手执长剑，气势决然地说道。
"魔族来攻，正好让他们有来无回!"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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