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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捡到一条小人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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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存,是我,开下门。”梁博予轻轻扣了扣门,灰色的休闲裤下笔直修长的双腿悠然地站立着。
过了一会,门里走出一个有些细瘦的青年男子,男子的五官艳丽,双目上挑,无端带着些轻佻。
“博予?什么事?”男子,也就是刘存开口道。
梁博予静静注视着刘存的面容,道:“没什么,下班顺道过来看看。”
他转过身,递上手里拎着的一包水果,神情欲言又止。
“啊。”刘存微笑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看向水果的眼神带了丝淡淡的嫌弃,“本来应该留你吃饭的,但恰好,今天我男朋友回来......”
梁博予怔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嘴抿成了一线,丹凤眼里盛满了无措。
“你......男朋友?”梁博予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心口处撕裂般的疼痛传来,几乎把梁博予挺直的肩背压的佝偻起来。
刘存面色有些不忍,他假装没看到梁博予的刹那间的失态,故作轻松地掏出手机,在度娘上搜了一个名字,递给梁博予。
“就是他,我们两天前在一起的,但认识都四五年了。”
梁博予忍受着心口撕裂般的疼痛,静静地注视着刘存递过来的手机。
度娘的百度百科,江瑛,江山影视集团的CEO,百度百科上履历一片辉煌,应该是个十足的有钱人。
我输在钱上了吗?梁博予不愿意用恶意去揣测刘存,但是此时此刻却不由地在心底怀疑,刘存似乎颇为他男友那写着“有钱的大佬”的百度百科骄傲。
虽然和普通人比,是个十足的有钱人,但是和我比......梁博予抿了抿唇。
梁博予虽然表面上只是京一院的外科医生,但是他同样还是国家最年轻的院士,京一院最年轻的骨科主任,在世界范围有名的年轻医学家。
其实真要算资产的话,那什么江瑛要比他差上许多。
但这些刘存不知道,梁博予也没有刻意炫耀过,刘存只以为他是京一院一名小外科医生。
如果我和刘存说我真实身份,刘存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梁博宇静静地思索,但如果是那样,这样一个虚浮拜金的人,他这一片真心,就算是错付了。
“祝福你。”梁博予生涩地开口。
刘存仿佛不知道梁博予的尴尬,他温柔地笑了笑,道:“谢谢,我现在过的很幸福。博予,真的谢谢你。”
得,这是被发了好人卡。
和刘存礼貌地告别后,梁博予静静的开车离开了。他深吸一口气,掉转车头,向京市临海的方向驶去。
不知不觉,梁博予已经把车开了一个多小时,驶出浅海区后人烟渐渐稀少,到最后公路上竟只有稀稀拉拉三四辆车,还有一辆是加长款大货车。
梁博予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向深海区行驶着,入目是一片片礁石,海浪一涛又一涛地拍打在暗礁上,潮起潮落,让梁博予心中的意难平也慢慢平复了
下来。
不就是失个恋吗。
他这一生,顺风顺水,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又是家庭里最出色的孩子,跳级考上京大,又申请到霍金斯大学的研博,因为一次出色的病理研究成了最年轻的院士,还差一点获得医学界最高奖项埃文斯奖。他这一生,可谓太顺了,如果感情上不遭一点坎坷,那简直都不算是人生,算是天神来渡劫了。
为什么喜欢刘存......其实很大原因是因为梁博予有些颜控,刘存长得精致柔和,是他喜欢的类型。再加上,刘存性格很温柔,开着一家花店,家居茶艺之类的都很了解。
梁博予工作忙,对伴侣没什么太大幻想,也不需要门当户对。他就需要有一个人能操持好这个家,也缓解他一天工作的疲惫。刘存,似乎满足他对伴侣的一切幻想。
梁博予把车在深海区的路边停下,走下车深深吸了一口气,海边的空气带着咸湿,让人有一种天地之宽广,人类之渺小的体悟。
“救......救命。”
忽然间,梁博予似乎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
有人落水了?梁博予褪下运动外套,朝海边奔去。那呼救声一声接着一声传来,声音极小,看起来离这里还很远。
再继续走下去,就是危险区了。
人命关天,他医生的职业病犯了,梁博予想也没想,一脚跨越了危险区的几道红线。
他朝着声音的方向,翻越了一个又一个岩石,膝盖上面蹭出了两三条血口子,足足有两三厘米深,鲜血一点一点渗透过他浅灰色的运动裤。
梁博予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大脑里只有那一声声微弱得“救命”。医生本性,救死扶伤,早就被他深深刻印进了骨子里。
大约在岩石堆里摸索了半个小时,梁博予才在危险区最内层岩石堆里发现了一个下半身深深埋进沙子里得青年。青年得锁骨处满是血污,但脸却美得出奇。
那血污给他添了一种凌乱的美感。
青年几乎脱力,一只手紧紧抓着岩石,细细地呻银着呼救,声音越来越微弱,到后来已经丧失了呼救地力气,只是短短轻轻地叫换着。
梁博予这会没功夫去看青年美丽近妖的脸,小小地震惊了一下后便托起青年的双臂,使出浑身的力气向上拎。青年细细长长的莲目震惊又感激地看着他,配合着他用力向上扑腾。
梁博予道:“三。二。一。”
青年和梁博予一起用力,三下五除二,总算将青年大半的身子拎出了水面。
青年什么衣服也没有穿,腰细腿长,皮肤白皙光润,梁博予沉默的将外套披在青年的肩膀上,挡住大片皮肤,深深吸了一口气。
青年似乎不太走得了路,一跌一撞地扶着梁博予的肩膀,走路的时候腿脚摇摇晃晃,一会儿前倾,一会儿后仰,几乎就要摔倒在地上。
梁博予满心怪异,就算腿受了伤,也不该影响平衡才对。青年这样的姿势,分明像是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难道他是被父母虐待囚禁,又抛了海?
青年似乎无意多说,梁博予也无意多问。他扶着青年,看着他巍巍颤颤地走着,十分钟过去了,才挪动了不到一百步。想了想,梁博予打横抱起了青年,陇了拢他肩上披着的外套,朝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青年沉默地把头埋进梁博予的心口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半晌,呐呐地说:“谢......谢谢。”
梁博予心里更奇怪了,青年的发音有些走调,像是外国人说中文似的,十分怪异。
他点头算作回应,将青年放在车前座上,递给他几张餐巾纸擦拭锁骨上划痕的血迹。
青年伤得不深,只是锁骨处有几道划痕,用不着去医院。梁博予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问道:“你家在哪儿?”
青年张了张嘴,顿了半晌,似乎很不好意思:“没......没地方能去。你能受......收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