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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最近家里通了地暖,室内温暖如春,暖意浓浓。
      少女歪着头,脸颊泛红,身上的白色毛衣看起来软乎乎的,一人一猫目光灼热,前所未有的认真,以至于徐竟西抓着头发忘了动作,全身血液忽然翻涌沸腾,像每次练完舞脱力瘫倒在地上,红温了。

      徐竟西晃了下不太清醒的脑袋,柔软蓬松的黑发抖了抖,像小动物在抖毛。
      他无意识舔唇,“你——”

      应闵晶眼眸微弯,笑眯眯地打断他,“以后你就是我仆人了。”

      “.......”

      “你妈妈让你快点起床吃饭,听到没,两点多了,再睡你就要吃晚饭了。”

      见他没反应,应闵晶挑眉。

      少年脊背微弯,松松散散的像颗歪脖子树,脑袋困倦地缓慢垂下,细密睫毛覆在下眼睑,全身散着随便她摆布的微死感。
      他小时候脸圆圆的,睫毛又黑又长,经常被夸可爱漂亮,很柔性的美,随着年龄增长,五官张开了,下颚线也流畅又棱角了,只有在没睡醒发呆时才会透出稚气。

      很难得一见的可爱。
      应闵晶想趁机揉一把他的头发,结果他又躺了回去,脸埋在被子里,留下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这是闹脾气还是又睡了。
      应闵晶扯了扯他的被子,结果被他抓着,根本拽不动,“你还睡啊?”

      徐竟西动都没动一下,“嗯”一声,鼻音浅薄,听起来黏黏糊糊的,然后伸出手捂在耳朵上。
      他是冷白皮,骨节分明的手随意弯曲着,关节处皮肤薄,泛着淡淡的粉。

      应闵晶干脆放下怀里的猫,脱了鞋爬上床,他的床很软,鹅绒被上尽是焦糖的甜香。
      她跪坐在他枕头旁边,“不行,你要是不起床,你妈妈就上来揍你了。”

      “听到没?起床起床起床。”

      回答她的是他平稳的呼吸声。

      应闵晶倒也不急,坐在一旁观察他的房间,有一段时间没来,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房间是极简黑白风,一眼看过去冷冷淡淡,又因空气中的香味矛盾般的温暖。

      白色书桌上放着他的耳机键盘,落地衣架挂的也是黑白灰色系的衣服,唯一的彩色是正对床的照片墙,是他们从小到大的拍立得,起码有一百多张了,左上角钉了一张纸,纸边微卷。
      好像是六年级跟他闹绝交,她让他写的保证书,那时候他的字还方方正正:
      一、好吃的零食第一口先给她;
      二、请道歉啊请及时道歉啊;
      三、要让她天天开心。

      今天可以加第四条了,要做她最忠实的仆人。

      应闵晶收回视线,不想在这里耗时间,伏在他耳边恶魔低语:“徐竟西,徐竟西,徐竟西徐竟西,徐竟西徐竟西西西西西.......起床起床起床起床——”

      徐竟西:“……”

      -

      最后应闵晶强硬把他从床上拽起来,自己先去客厅等他换衣服。
      见她一个人出来,唐书放下茶杯,“竟西还没醒?”

      一旁剥板栗的徐颂怡自知儿子什么德行,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昨天这臭小子跟朋友玩了个通宵,早上才回来睡,能起来就怪了。”

      这俩小孩儿一个比一个能睡,起床气一个比一个大,唐书见怪不怪笑了笑,“我也没什么事,没必要喊他起来。”

      “你别替他说话,我是没见过谁家高中生天天打游戏睡觉,废人一个。”

      “妈,别骂了,已经起了。”
      倦懒地声音从洗手间传出来,很快被水流声盖过,五分钟后人才出来。
      徐竟西洗了头,拿毛巾随意擦着,衣服领口湿了一圈,来客厅跟唐书打招呼,又被徐颂怡嫌弃地赶走,“别把我地板搞湿,厨房有剩饭,自己去热。”

      徐竟西打个哈欠,转身去厨房热饭,应闵晶使唤他,“帮我拿盒奶。”

      徐颂怡和唐书是大学同学,上学那会儿就是好朋友,毕业后都留在安荫,合租了五年,关系更亲密。
      幸福花园是一梯两户,十几年前徐颂怡和唐书商量好就算结婚也要住在一起,选房就选在了一起。

      四室两厅两卫的平层,入户便是客厅与开放厨房,阳台朝南,明媚阳光透过全景落地窗洒入室内,像一条金灿灿的长河,流淌至脚边。
      朝西走廊有两间次卧,中间隔着浴室,一间属于徐竟西,是另一间是客房,现在收拾出来给她住了。

      徐竟西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椰子汁,叼着面包片走过来放茶几上,“考试考的怎么样?”
      三道目光同时落在身上,应闵晶张了张嘴,“你不知道刚考完不能问成绩吗?”

      徐颂怡:“就是,你要闲的没事,就跟闵晶出去玩,看看电影什么的,最近不是刚上映一部新片子,要不然这样,我送你们去附近的商场,我们去逛街。”

      唐书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我就不去了,定了六点的高铁,现在差不多该回去收拾行李了。”
      徐颂怡惋惜:“那确实,你这也太匆忙了,原本打算晚上在家一起吃火锅呢。”

      余光瞥见身侧的女生低下头,安安静静的,徐竟西从桌上捞起手机,“去不去看电影,我买票。”

      “不去。”
      应闵晶提不起兴致,她起身,“你们聊吧,我作业很多,先回房写作业了。”

      说完也不管她们说什么,拿起椰子汁回房间。

      徐颂怡跟徐竟西使眼色,徐竟西点头,在零食柜里拿出几包她爱吃的零食跟过去

      客厅里霎时只剩下电视轮播广告的声音。
      不知想起什么,徐颂怡笑笑,“这小闵晶还跟小时候一样,不开心就把自己锁房间,你还记不记得她七岁那年,你出差了,她半夜想你,一个人悄悄躲厕所哭到晕厥,还好被竟西发现没耽误太久,吓得他一连几天都不敢睡。”

      提起这件事,徐颂怡还一阵后怕,唐书看着电视,眼神松动些许,“怪我没时间陪她,她太没安全感,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把工作交给别人,陪她一起高考。”

      “我不建议,这律所是你梦想,现在都是西城有名的婚姻律师了,哪能轻易放弃。”
      徐颂怡忽然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其实你保护了那么多人,最应该保护的是你自己。”
      唐书笑了笑,“瞧你说的,我再考虑考虑吧,就是又要麻烦你了。”

      “这怎么算麻烦,反正竟西他爸爸不回家,家里冷清,我喜欢看他们吵吵闹闹,她的房间我跟竟西琢磨好久,就盼着她来呢。”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响起,唐书拿起看了眼,“同事来催了,我先走了,钱回头转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徐颂怡朝那边指指,“不再打声招呼了?”

      “不打了,让竟西开导开导吧。”

      -
      房门被扣响,不开门就能猜到是谁。
      应闵晶窝在懒人沙发里,“不许进。”

      门锁转动,徐竟西推开门,身子懒散地倚着门框,“这沙发躺着怎么样?特意给你选的。”

      应闵晶面无表情看他,“你好烦,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出去。”

      她绷着一张小脸,鼻尖小而挺翘,平日里笑起来亮晶晶的眼睛不见笑意,内眼角下勾,跟怀里那只猫如出一辙。
      但饭饭委屈了会用爪子挠人,她委屈只会没出息的掉眼泪。

      徐竟西低下头,指骨抵了抵鼻梁,轻笑一声,“行,那我走了。”

      应闵晶眼圈又红了,眼前似蒙了层水雾,唇抿成直线,憋下想要涌出的泪,抱膝躺在沙发里。
      小小一坨,背影弱小无助又可怜。

      臭徐竟西,死徐竟西,见她哭了还笑那么开心。
      再也不要理他了,她要绝交,绝交。

      “是不是心里骂我呢。”
      脑袋忽然被温热的手掌摸了摸,应闵晶眼睫扇动,泪珠沿着眼尾流到沙发上,肩膀别扭的动了动,不想他碰自己,瓮声瓮气的,“你真敏感。”

      徐竟西坐在一旁,长腿随意屈起,手指插进她发丝,像安抚小朋友那样,“行,跟我待一起就这么不愿意?”

      “不愿意。”
      “那也没办法,你忍忍吧。”

      这下她哭的更大声了。

      在她的抽泣声中,徐竟西有片刻失神。
      为什么她搬家的时候,没有因为见不到他哭?

      “荣县离这里也不远,又不是见不到了,想妈妈我就陪你过去,别哭了。”

      “没哭。”
      应闵晶吸了吸鼻子,手向后随意摸索,想要拿纸巾。
      没拿到纸,却握到硬硬的东西,是他的腕骨。

      手腕被她指尖轻轻勾到,像被细微电流电了一下。
      徐竟西垂眸,“没哭就起来。”

      起来就起来,这么凶干什么。

      应闵晶慢吞吞坐起身,白色沙发被泪水打湿,慢慢变深。
      她眼睛湿漉漉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尖通红,嘴巴张着,明显呼吸不畅。

      徐竟西抽几张纸给她擦干脸上的眼泪,又抽了张纸放在她鼻子下面,“用力。”

      大概是小时候太爱哭,以至于现在每次哭都会头疼,
      应闵晶就着他的手擤干净鼻涕,“怎么办,我的头好痛,我感觉我要死了,好难受。”

      徐竟西抬手按在她的太阳穴上,“那我帮你按摩,你闭上眼,嗯?”

      “好。”
      她乖乖闭上眼,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摆,头倚上他的腰部,“叔叔总是不回家,你会怨他吗?”

      五岁那年唐书就和应允书离婚了,她跟着唐书生活,所以父亲这一角色在她成长中是缺失的。
      徐颂怡工作清闲,家里四套房子,在家等着收租就行,但徐竟西爸爸陆承是名消防员,每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以说从小这个家里只有徐竟西一个男生。

      徐竟西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他是消防员,守护大家安全才是他首先要做的,没什么好埋怨的。”

      应闵晶闷闷嗯了声,也清楚不应该责怪她,这是她的梦想,家庭不能成为她前进的绊脚石。
      “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
      徐竟西动作一顿,抬眼看向窗外,是一片小树林,冬日的树林疏落,叶子枯黄所剩无几,却因为阳光,每片叶子边缘似乎都在泛光,“做个有意义的人吧。”

      应闵晶眨眼,“什么才算有意义的人?”

      徐竟西拖着长音“啊”了声,手下的力气加重,应闵晶吃痛,捶他一拳。
      他笑了声,“我现在就挺有意义。”

      “才没有,这是你应该的。”
      “为什么?”
      “都说了,以后你是我的仆人。”

      -
      应闵晶去洗了把脸,眼睛酸胀,用凉水冲了很多遍也没有效果。

      关了水龙头,看向镜中之人,眼睛已经肿成了桃子。
      丑死了。

      打开门,徐竟西懒散地倚着房门玩手机,听到动静抬头,视线在她脸上定了几秒,“温水放你桌上了,去睡会儿,吃饭喊你。”

      “睡不了,我还有作业要写,明天下午就返校了。”
      应闵晶想起那一堆作业又想哭了,低下头,语气委屈:“就放一天假,我要补十页素材积累,四十道错题整理,还有好几张卷子,写不完,我根本就写不完,我命怎么这么苦啊!!!”

      徐竟西眼皮跳了一下。
      他在门口没进去,看着她悲惨地走到书桌前,垂头丧气坐下,桌子上铺了很多卷子。
      “那我帮你抄?”

      “我们字又不一样,你的字丑死了。”
      徐竟西轻嗤,帮她关上门,“行,自己写吧,加油。”

      听到隔壁关门的声音,应闵晶收起所有情绪,有些麻木。
      这个房间被布置的温馨漂亮,半个小时前唐书还坐在这个位置上,边帮她整理行李,边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拿起桌角摆的香薰蜡烛闻了闻,若有若无的香甜,和徐竟西身上的味道一样。

      明明是她的房间,非要放他的香水。

      她不用香水,却觉得很特别,刻意闻的时候味道很淡,总以为香味已经散了,但总会在不经意间闻到一丝香,提醒你它无处不在,很上瘾的味道。
      徐竟西爱也是这样,淡淡的话不多,但从来没人说他难以接近。他内核很稳,与人交流总能保持最舒服的度,边界感清晰,也不会严肃呆板。
      好的关系是靠欣赏与吸引,大家都爱和舒服的人相处。

      发了会儿呆,她在手机上打字:妈咪,路上注意安全[亲亲]
      【妈咪妈咪】:好,你也好好吃饭,应闵晶要天天开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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