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业渚】囚爱自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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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没有东西，只是单纯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到底是身处黑暗中还是光明中？
不对，为什么我要纠结这个呢。
好像从一开始就是既定事项，没有第二选项，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我是什么？
杀老师坐在渚的病床边，沉默不语。
女人对他歇斯底里地吼道:“就是你是吧，把我儿子搞成植物人的鬼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叫班主任，叫老师？”
护士皱着眉头劝阻她:“女士，我们理解您的痛苦，但是请您不要在病房里大声说话。”
两个人推推搡搡地走了。
“杀老师？杀老师你还好吧。”手机里的律同学小声说。
杀老师还是没有讲话。
他坐在病房里几个小时了，看在一言不发的份上医生也没有赶他走。
他的脸没有变黑，但是那个笑容完全是一个空壳，没有笑意。他现在已经做不出其他的表情了，因为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伤心。
但是就是生气，也是在气什么呢？
到底哪里做错了？我果然还是应该从一开始就看着渚吗？
但是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当他发现在后山的树上挂着的渚时，他也没有现在这么慌张。
杀老师以为这只是一个玩耍时普通的意外，而且就算受伤了他也能迅速治好，更别说发现渚时他只是有点擦伤。
但是当渚完全没有意识时，他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他只考虑到□□的伤，忘却了意识的消失。
渚的脉搏很平稳地在跳动，就像正在熟睡，不容打扰。
“杀老师……！”业气喘吁吁地拉开病房的门。
医生瞪了他一眼。
业第一次低声下气地问医生潮田渚病况如何。
医生只能说，现在暂时是没办法醒了，但是生命没有危险。
业觉得松了口气，但是一想到渚醒不过来的这个可能性就心跳漏拍。
他轻轻走到杀老师身边，杀老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业一屁股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用手撑着头。
杀老师离开了病房。
业自暴自弃地也坐了几个小时，终于在天彻底黑了以后走出医院。
但是他没有回家，而是站在马路边蹲下来。
他划开手机，喊出律同学。
“你能搭建神经吗？”
“不要想太多啊，业同学。赶紧回家吧。”
“拜托你把我和渚的意识连到一起。”
“不要想太多。”小律这次意外的非常冷漠。
“拜托你。”
律同学没有回复，但是她的身影从手机上消失了。
赤羽业的红发抵在手机上，阴影处滴下汗水。
他这辈子从没有为哪个人流过泪，也不希望为了这次的事情流下。
他以前就想好了，他的眼泪是要留给渚的，但是不是现在。
但是一筹莫展的此刻，他的汗不断地从脊梁上淌下，他感到害怕，非常的害怕。他以前有多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就有多恐惧。
“业……业？”
赤羽业从课桌上惊醒。
“那个，作业。”悠马尴尬地说。
在赤羽业翻书包时，他又小声说:“渚的事情，大家都很担心，但是我们毕竟是学生，还是一无所有的未成年人。”
我们什么都做不到。悠马心想。
杀老师还是那副滑稽的表情来上课，但是同学们都能看出他的状态很差。
同学们一整天都是蔫的，大家都闭口不谈渚的事情。
茅野枫的黑眼圈重到中村莉樱都要抱住她。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一整天都没有人试图去暗/杀杀老师，他们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情。
傍晚的时候，赤羽业叫住了杀老师。
“我想把我的意识和渚的连到一起。”
“不行。”杀老师立刻回答。
“你不想救渚吗？”
“交给医院吧。”杀老师说完就走。
“你不想救渚吗！”业又对着他大喊一声。
杀老师没有理他。
“呼——”
深蓝的夜空，没有星星。
可能是我们城市太亮了吧。
赤羽业把沾了血的头发往耳后捋了捋。
他背后的暗巷里有几个倒下的人，光正好将他们圈在了阴影里。这几个人运气真的很差，在赤羽业无处发泄时找他的茬。
赤羽业将黑色的外套翻了个面，防止血块吓到别人。
他走到巷子口的自动售卖机，掏出钱包，将里面所有的草莓牛奶买了下来。瓶瓶罐罐塞满了书包，甚至将它撑了起来。
他觉得头很昏。连味觉都没有了。
他真的很久没有打这么狠的架了，很久了。
血在手上黏黏糊糊的感觉，也在上电车后消失了。
他没有注意到很多人自然地离了他一些距离。
他也没有那个精力了。
“小渚真的很可爱呢！”
“渚君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肉乎乎的小手拽住潮田渚，幼嫩的童声从白雾中传来——应该是白雾吧。
渚大声说，自己“是男孩子哦”。但是没有声音。他不知道是不是嗓子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小渚为什么在游泳时要穿连体泳衣呢……”
“男孩子的头发有这么长吗……”
渚没有尝试说话。
他不觉得自己能发出声音，也不想说话。
他发自内心地觉得母亲把他培养成中性的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因为本来自己的性格也比较和气。
“渚。”
突然一抹漆黑挡住了潮田渚的前路。
“渚！”
金色的眼眸中，潮田渚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不知道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但是又不认识眼前的人。
“你一定是小渚。”陌生人拽住潮田渚的肩膀。
潮田渚想起了一个曾经一起打架，一起读书的同学。
但是只是个同学。
他挣脱开那只手。
“为什么他会把我排斥出来……？”赤羽业不可置信地盯着病床上熟睡的人，又抬头看向律同学。
“我哪……知道……”律的声音有点卡。
“不会是你出问题了吧？”赤羽业一拳砸在律的铁箱上。
“你把我搞成这样……出了问题……也没办法……”
律是被赤羽业强制改写程序的，她真没想到这家伙为了渚居然连这种事都干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两个人的思维连在一起，所以当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赤羽业。
但是事到如今看来出事了也没办法了。
“那为什么我没办法和渚的意识交流？”赤羽业的面部肌肉都扭曲了。
“渚……可能是主观上不想……想起你……”
赤羽业震住了。
“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他转过身，默默坐下。
侵入他人意识是很耗费精力的，并且每个人的意识形态不同，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赤羽业在进入渚的意识里后，只看到一片纯白。到处都是白色，而自己却是穿着黑衣。
他在里面到处乱绕，最后发现一朵硕大的蓝玫瑰被封在一块冰里。
下意识的，业觉得这就是渚。
他将手放在冰上，发现冰是温暖的。
意识空间里本没有冷热的概念。
是他的手太冷了，还是冰块不是冰呢。
蓝玫瑰的蓝十分纯粹，被冰封在这里的还有一颗心。
心脏在有序地跳动，就像机械一样古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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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你是潮田渚。”黑衣人开口
“我知道啊。”潮田渚觉得很有趣。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啊，哈哈。”
这是第多少次了？
赤羽业无数次地与潮田渚的自我交流，却还是没有进展。
他还是不想想起赤羽业，还是在逃避。
“你觉得我是男性还是女性？”
“哈？”赤羽业愣住了。“你当然是男孩子啊。”
“没有迟疑呢，谢谢你。”潮田渚的声音若隐若现。
“喂！等一下！”赤羽业喊道。
“你觉得自己是男性还是女性？”
“我不知道。”声音很冰冷。
“你想做一个男性还是女性？”
“妈妈想让我当女孩子。”
“不对！不要把那个女的扯进来！”
赤羽业大声对玫瑰说:“你认为自己是什么人与别人都无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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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赤羽业！”
赤羽业被人摇醒了。
“律同学……？我又被排斥出来了吗？”
“不是，”律指着显示屏，“小渚的心率刚刚突然有点起伏。”她顿了顿。“你干什么了？”
“嘛，一点引导吧。”
外面的走廊上已经有脚步声了，赤羽业知道再不走就糟糕了。
他虽然在渚的意识里那么久，在现实世界也不过一小时不到而已。
偷偷进来的他现在只能再偷偷出去。
明天再来吧。
“赤羽业同学，潮田渚醒啦！”光速章鱼突然趴在业家的天窗上。
“你这个bt章鱼老师……”不过赤羽业松了口气。
“那么，你干了什么？”
“切，果然猜到了吗。”赤羽业瞥了杀老师一眼。“跟渚进行了一次交流罢了。”
“呜呼呼……我还是没有拦住你啊。”
“你能拦住但是没有拦吧。”
“我也是听从了律同学的意见才放你过去的。还有，你不会以为真的是凭你一己之力把律同学的程序改写的吧？”杀老师的眼睛眯了起来。
“是，这次我谢谢你。”
黄色章鱼看着走出房间的赤羽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诶呀业君变得很坦率了嘛！”
“闭嘴！”
渚看着走进病房的赤羽业，笑了笑。
“我好像睡了好久呢，业你的学业还好吧？”
“我可是赤羽业啊。别小看我。”
“那太好了。业君以后还要去政府工作呢，学习千万不能落下。”
“怎么，一觉起来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那么，我的意识空间里是什么样的？”
赤羽业看了渚一眼。“谁跟你讲的？”
“啊啊，是律同学。多亏了她我都知道了哦。”
“一片空白呢。”
“欸，这样啊。”
“不过你居然觉得自己是花，有够特别的。”
潮田渚苦笑道:“啊，我这么看得起自己吗。”那朵玫瑰是懦弱的我最后能显露出的一点爱意吧。
“你太老好人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
“你明明喜欢我，却为什么刻意忘记我？”赤羽业还是开了口。
“业君一到这种事就变得很不坦率啊。”渚往后一靠，“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夕阳的璨红像是搬到了业的脸上。
“咳，你总是对自己特别残酷，却任由别人对你胡来。”业扭过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是温暖的冰吗？”
“因为我不想让你感受到我的寒冷。”
赤羽业靠在窗边，火烧云将两人的剪影连在一起。
“再来一次互相认识吧。”渚用胳膊将业往下一拉。
“您好，我是赤羽业的潮田渚。”
业真的觉得自己要充血到昏过去了。“呃，您好，我是潮田渚的赤羽业……”
“哈哈哈哈哈哈诶嘿嘿嘿这个好！”中村莉樱拿着手机一路乱拍冲进病房。“啊，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赤羽业一整天都在喝草莓牛奶。
“业，虽然知道你很喜欢这个，但是是不是喝得太多了……”潮田渚忍不住开了口。
“啊，居然吓到你了吗。”赤羽业将空盒扔进垃圾桶。“你为什么会掉下山崖？”
潮田渚叹了口气。
“反正不是自s啦，放心吧。”
赤羽业还想细问，但是渚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看着从树林里飘过的清晨雾气，渚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失足掉下来时的想法。
“害怕得不到业的回应”
他笑着挥挥手。别了吧，还没有开口就打算结束，真的太懦弱了。害怕跟业更进一步，导致业以后遭到非议。他毕竟想去政府工作。
他有时候想的太多太多，导致一切都没有了开始。
别这样啊，好的结局需要一个哪怕糟糕的开端。
“渚？”赤羽业的头发就像暖暖的秋阳。
“啊，抱歉，我来了。”潮田渚追上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业渚】囚爱自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