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直男从不骗基》基飞蛋挞

2、chapter2 长得帅，但是笨蛋

　　经纪人给孟戚元约到了第二天早上，和白景颜见一面。

　　这对于一个睡到一天只点一顿外卖的人来说，实在过于残酷，白景颜拿着冰美式进公司的时候，脸臭的像是死了三个姘头。

　　“帅死了，帅死了，老板！”新来的小助理虎不拉几的，也不会看脸色，凑上来兴奋的碎碎念：“人安排在二楼演播室啦，一会儿我能和他合影吗？！”

　　白景颜用两根手指杵着她的额头，把她往旁边推了推：“先上楼下理发店把你这油头洗了，最贵的护发套餐记我账上，别在这儿丢人。”

　　没让人跟着，白景颜进了演播室。

　　孟戚元正坐在正对着舞台的第一排椅子中间，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帽衫，没有做造型，头发稍微有些挡眼，他好像没注意到白景颜的靠近，正在发呆。

　　白景颜准备叫他，他却提前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白景颜愣了两秒，然后有点拘谨的站起来：“你来了。”

　　“还挺有礼貌。”白景颜笑笑，离他两个位置坐下：“坐吧，我不讲究这个。”

　　孟戚元这才坐下，微微低下头，咽了咽口水。

　　他在面对白景颜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紧张，这个人长得清俊又秀丽，妥帖精致，虽然淡漠，却也对人没有一句重话，可他就是隐约觉得对方脾气不好，担心自己会惹他生气。

　　白景颜等了半天没见孟戚元说话，只能自己先开口：“老板为难你了？”

　　孟戚元点点头，挺乖巧的看了白景颜一眼：“我准备解约了。”

　　他语气云淡风轻，导致白景颜还以为他是偷拍了徐州的床照，才让那矮冬瓜这么轻易的放手。

　　不过他没有深究，不想让孟戚元认为自己是个没见两面就八卦的人。

　　“项目的大体情况经纪人已经跟你说了吧。”白景颜决定公事公办：“我让她一会儿把大纲发给你。”

　　谁知孟戚元竟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什么项目？”

　　白景颜也愣了：“你不是来面试电影男主的吗？”

　　“不是。”孟戚元很诚实的摇摇头：“我是听你说可以来找你，所以才来找你的。”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太真诚了，有种压根听不懂客套的无辜。

　　白景颜开始回想那天说出自己都搞不清楚意图的，让对方可以来求助的话，语气难道真的有那么真诚？

　　孟戚元将白景颜的反映看在了眼里，在心里微微发沉后，了然的垂下了眼睛：“我知道了，打扰。”

　　也没有继续请求的想法，他站起来就要走。

　　这小子真是莫名的有骨气，求白景颜办事的人那么多，放弃的如此干脆的他是第一个。

　　“所以电影要不要拍？”白景颜心里觉得好笑，出声叫住他：“双男主，都市悬疑题材，有兴趣可以看看。”

　　孟戚元回过头，有些意外，但很快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可以等我打完官司再演吗？”

　　什么意思？

　　白景颜脸上难得出现困惑的表情：“你不是和平解约？”

　　孟戚元眨眨眼，颇为羞赧：“试过了，没成功。”

　　“……赔多少？”

　　“六千万。”

　　白景颜悠长的吸了口气，他开始相信苍天有眼这句话，上天是公平的，赐予了孟戚元惊艳无双的外表，就是必要收回他的某些其他东西，比如，他的大脑。

　　太容易得到的都是陷阱，孟戚元但凡出道的时间没那么短，物料能多一些，白景颜都不至于不知道他只是一个不会为难别人的傻子。

　　“电影五月份开机，时间不多了。”白景颜斟酌着用词：“你还有两个月就得进组。”

　　“可是……”孟戚元很犹豫，看向白景颜的眼神很柔软，好像真的在为他担心：“六千万你拿得出来吗？”

　　“啊？”白景颜抬起头，第一次不知道如何接话。

　　谁？谁要拿六千万出来？！

　　“不是……”白景颜组织了下语言，但看着孟戚元就是说不出口。

　　他其实想说，你还有两个月就要进组，如果不能顺利解约，也只能找别人替补。

　　可孟戚元脑子虽然笨，情绪感知能力却出奇的好。他在白景颜愣怔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自己会错意了，无措的将目光躲闪开，手下意识紧握，眼睛里面全是悔意。

　　他孤独的站在那里，明明那么高的个子，但整个人看上去弱小又无助，反正就是可怜极了。

　　白景颜根本看不透，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为什么总会勾起人的保护欲，好像如果没有人怜悯他，他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掉。

　　“拿得出。”白景颜听到自己像是撞了邪，铿锵有力的声音，理智在后面追逐，示弱的补充了一句：“但会暂时破产。”

　　“不用了。”孟戚元却迅速的拒绝了他，已经看出了白景颜的为难，非常识趣的对他笑了一下，竟然还有安抚的意味在里面：“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孟戚元说完很快就离开了，仿佛再停留半秒，都是冒犯和打扰。

　　他这个脑子和初来乍到的人脉，到底能想什么办法……

　　白景颜独自坐在演播室，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秦愿冲进白景颜公司的时候，电梯门刚刚打开，恍然看到一个九头身的大帅哥迎面走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大叫：“孟戚元！”

　　孟戚元停住，不明所以的看她一眼，虽然不认识，还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你好？”

　　“签合同了吗？！签合同了吗？！”秦愿热切的凑过去：“几月份开机？！你有档期吧！”

　　眼前这个女孩眼神过于炽热，衬得一张苍白的脸有些鬼魅，孟戚元不知道她要干嘛，只好贴着门边溜走：“借过。”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看上去不是合作愉快的样子。秦愿立马火冒三丈，进了因为满员而滴滴响的电梯，一把将正在打蒜嗝的男人拽出来：“不刷牙白景颜会扣你工资的！”

　　顶着一头怒意，秦愿冲向白景颜的办公室，却听到里面传来经纪人单方面的争吵。

　　“我就问问是什么品级的贞洁烈夫需要你花六千万给他赎身？！”

　　自从白景颜成为了公司的股东，经纪人已经很久没有跟他叫板，此刻却把桌子拍的震天响：“我是说孟戚元条件很好没错！但这不是你色令智昏的借口！”

　　看到秦愿进来，经纪人这才稍微收敛了脾气，抱着胳膊抗拒的说道：“总之我不同意，你是股东也不行，我的职业规划不允许我做这么荒唐的事儿。”

　　秦愿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狗狗怂怂的凑到正在看着手机屏幕的白景颜面前：“妈耶，误会你了，原来孟戚元才是下蛊的人，还是对你贴面放大啊。”

　　白景颜这才抬起头来，对着秦愿很优雅的笑了：“你如果把这些巫蛊迷信加在了脚本里，我就要对你贴面放大了。”

　　秦愿识趣的闭了嘴。

　　白景颜看着怒气汹汹的经纪人，安抚的说道：“用不到公司的钱，我会找人签他。”

　　在圈子里这么多年，白景颜的人脉早就可以让他游刃有余的做许多事，只是他看上去左右逢源十分潇洒，但实际上很不愿欠人人情。

　　所以听到他说这话，经纪人也顾不上生气了，只剩下意外，她不明白孟戚元除了好看，有什么魔力能让白景颜去动用关系。

　　她犹豫的开口：“如果你要去找一些不应该联系的人，我劝你……”

　　“苏荫。”白景颜难得叫了她的名字，看向她的神色，也没有往日的散漫，而是透露出不想被管教的疏远。

　　苏荫点到为止，无奈的妥协：“好吧，好吧，你是老板，听你的。”

　　白景颜没再说什么，只是交代秦愿：“去做拍摄前的筹备吧。”

　　“好。”秦愿内心狂喜，但看这情况，也不太敢表露出来，只能规矩的答应。

　　两人结伴走出了白景颜的办公室，很快投入到了各自的工作中。

　　白景颜靠在椅背上，滑动手机上的联系人名单，眉头跳了一下，但很快平复了心绪，按下通话键。

　　“景颜？”电话那边的人好像不确定一样，带着些欣喜，试探性的问道。

　　白景颜“嗯”了一声，话题单刀直入：“有个人送给你签，要不要谈谈。”

　　对面沉默半晌，再开口，已经有了审视的意味：“你有新欢了？也是，五年不见，总不能要求你当个和尚。”

　　没等白景颜说话，那边又继续说道：“当初咱俩在一起，我动用那么多资源来包装你，你说什么都不肯。现在竟然为了别人来找我，我还真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

　　对面没有说下去，仿佛正在唏嘘。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白景颜打断对方，冷静的言语间毫无私情：“我找你是谈公事的，没必要拿那点儿私帐来算。”

　　对面听出了他的情绪，只能认怂的沉默，继而声音带了愧疚：“我知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但你要理解，人一旦坐到我这个位置上，有几个情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最不想听到的话还是听到了，白景颜无语的用手撑了撑额头，再次为自己当初年少无知识人不清这种事进行忏悔。

　　“陈总，我早就理解了。”他放缓了语气：“我想你堂堂一个风席娱乐的懂事长，肯定不会再计较这些陈年旧事。”

　　这话看似在抬高对方，实际上已经清晰的划分了界限。

　　听着“陈总”两个字，电话那头的陈知禾苦涩的笑笑，他知道再想忆当年，已经是不可能。

　　他可以管白景颜的事，但不想管白景颜的人。

　　可一想到那张如今只能在电视和公众场合才能见到的脸，他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你要我签谁？”陈知禾做出了妥协。

　　“孟戚元。”

　　“你眼光果然好。”陈知禾胸腔中涌起酸胀，忍不住讥讽：“95后最好看的一个都被你拿下了，对付男人，还是那么有一套。”

　　白景颜真的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压根不接他的话茬，继续说道：“他最近遇到点麻烦，需要赔钱，徐州那个人，你心里应该也有数。不过以你那边的资源，只要肯包装，短期内回本不是问题。”

　　“我凭什么帮你？”陈知禾变得冷硬起来。

　　白景颜沉默半晌，每个字都说得清晰：“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和钱过不去。”

　　两人之间陷入长久的寂静，陈知合或许陷入了曾经某段回忆，但白景颜没有，只是在组织接下来的语言。

　　所以他率先打破了寂静：“我的电影马上要开机，如果他进组，我承诺给你百分之三十的分红。”他顿了顿，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海外宣发已经联系了，算是一线团队，上映后多少能在各大奖项混个脸熟。你公司的艺人有代表作的不多，股价最近，不是很稳定吧？”

　　条件太有诚意，且无可挑剔。

　　“他的微信推我。”陈知禾终于有了“陈总”的样子，语气都带着欲望被满足后的低迷。

　　白景颜立刻将孟戚元的名片发了过去，又补充道：“你最好不要让他陪酒，或者做你那些私下的交易，这人倔，玩不了你那一套。”

　　陈知合轻笑一声：“都这么宝贝了？你就不怕这么说了，我嫌他难伺候不签了？”

　　白景颜却好像早就预料到他这么说，回答的很淡定：“你答应的事，不会反悔。”

　　说完，白景颜道了声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如果小助理在，绝对会大惊小怪的称赞他，八面玲珑，慧眼识心。

　　白景颜嘴角噙了抹笑，人心这种东西太复杂，他怕麻烦，再修炼几年也看不透。

　　只是身为男人，身边也总有男人，这些也足够让他了解同类的想法，对于再也不吃回头草的前任，他们总是予取予求，情深谈不上，犯贱是真的。

　　到了陈知合这个地位更是如此，为了做个“好人”，别说拿六千万，就是六个亿，他捂着心脏也拿得出。

　　白景颜靠在椅背上，看着孟戚元名片上的头像，是一张和小狗的自拍，非常直男的角度，下巴朝着镜头由下到上拍摄的样子有点自恋，脱离了镁光灯，终于显现出这个年龄特有的稚气，但这张脸仿佛没有弟361度的死角，依旧英气逼人。

　　白景颜满意的笑了。他其实最讨厌用人情去解决问题，但这次几乎没有犹豫。

　　孟戚元这种深邃浓烈的长相，就该天真一些，最好带点不被沾染的嚣张。如果为了生活而像徐州那样的人卑躬屈膝，反而显得油腻了，对白景颜的眼睛不好。

　　白景颜的审美挑剔，对他眼睛不好的，他都要想办法阻止。

　　不知道他会说什么来感谢自己，白景颜点开孟戚元的头像，想要发送个好友申请，但很快停住。
　　主动加他，也太上赶着了。

　　白景颜还是有些矜持，把手机放在了一边，还是等孟戚元来找自己吧，也好趁这个时候想想，要什么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