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合约》乾九九

63、恋爱合约

　　小黑屋，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小房间，其实在片场，就是一个杂物间。

　　楚歌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是小黑屋，谢图南就带她进了一个小房间。

　　对这那么熟？
　　楚歌还挺意外的，吴华飞根本没说让他们来干嘛，谢图南就搬出了一张椅子示意她坐。

　　楚歌没忍住，问了句：“我们来这干嘛？”
　　谢图南笑了笑说：“培养感情。”
　　“培养感情？”楚歌一副你别逗我的表情，“真的假的？”
　　她都不知道在剧组还有这种培养感情的方式。

　　谢图南很认真点点头：“真的。一般剧组都会有这个地方，要是有演员入不了戏，导演就会要求他们一起去小黑屋待一会，出去就好了。”
　　还有这种说法，楚歌以前没遇到过，感到很好奇：“真的假的，这样出去就能拍好了？”

　　“也不全是。”谢图南说，“因为有的剧组他可能两个演员认识的第一天就要拍一些亲密戏，两个不熟的人这样，肯定会尴尬，导演就会让他们先去了解了解。”

　　原来如此。
　　楚歌若有所思点点头：“那我们在这待多久？”

　　“不知道，等导演喊我们出去。”

　　“啊？”楚歌愣了，“那我们在这干什么？”

　　“都可以，随你。”

　　要知道穿着戏服，楚歌连手机都没带，就和谢图南干坐在杂物间里，多少有点无聊。

　　楚歌泄气了，摇摇头：“我不知道。”
　　让她和谢图南单独待在一起，她也想不到什么娱乐活动。
　　何况这事在片场，他们除了聊天，好像还没别的事情可干。

　　“要不你给我讲戏吧？”楚歌突发奇想，“我觉得你之前试镜的时候给我讲的还挺好的。”

　　谢图南答应了。
　　“讲哪一段？”

　　楚歌说：“就我们刚刚拍的那一段。”

　　这一段戏其实对话不多，但角色的心境变化的很快。
　　一开始林宁只是想去看一眼周传晟，却没有控制好自己。而周传晟感受到林宁的吻，他起初以为是一场梦。所以才有了后面那段激烈的吻戏。吻戏过后，两人怀着都是对彼此失而复得的情绪，所以这里情绪起伏很大，是一个重中之重。

　　有了谢图南的讲解，楚歌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这其实跟她的想法差不多，但更多的她认为林宁是女孩子，害羞的情绪会占大部分。

　　谢图南却摇摇头：“你想想，这里的林宁已经知道自己身患绝症了。如果是你，你曾经的恋人就站在你面前，你还有功夫害羞吗？”

　　理是这个理没错，楚歌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你看，在林宁那个时代，虽然她思想比较开放，但她还是女孩子啊，女孩子要是看到喜欢的人，肯定会害羞的。”

　　“是嘛？”这话超出了谢图南的理解范围。

　　楚歌鄙视了他一眼：“不懂了吧，没谈过恋爱吧？”

　　“……”

　　看谢图南一脸无话可说的样子，楚歌笑了起来。
　　胜利者的微笑，就是那么骄傲。

　　谁知下一秒，谢图南突然问她：“你呢，谈过很多次？”

　　很多次倒没有，楚歌只有一段。
　　但面对喜欢的人嘛，无论什么年纪的女生，都会害羞。

　　提到前男友的话，楚歌马上给谢图南表演了一套笑容消失术。

　　“没有，就一次。”

　　冷冰冰的语气。

　　谢图南听说过楚歌跟她前男友的事情，知道他们分手的原因，看楚歌这表情，他直觉是踩雷了。
　　而且以两人的关系聊这个也不合适，他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其实谈恋爱无论结果怎么样，两个人走在一起都是缘分。你知道上帝为什么要创造人类，让人类相爱吗？”

　　这楚歌还真不知道，她摇摇头，其实并没怎么在意谢图南说什么。

　　“是因为上帝让人类相爱，是为了让他们彼此的人生都留下一道绚丽的色彩。”谢图南缓缓开口，“尽管有时候结果不是那么令人满意，但过程中会留下回忆，而还有的人他们即使没有相爱，只是遇见，对有的人来讲，也是一道色彩。”

　　谢图南的话楚歌听明白了，是在宽慰她。不过都过去那么久了，她才不需要安慰。

　　她笑了笑，其实他话里更深层的意思她没懂。

　　谢图南看着楚歌，突然，小黑屋外的门被敲响，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是一个场务的声音：“谢老师，楚老师，开拍了。”

　　在没有时间的空间，人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楚歌都不知道和谢图南呆了多久，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想起他们了。

　　等到出去时，她倒是开心，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人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这回再拍摄，确实顺利了不少。
　　来回两遍，吴华飞打板，进入下个布景。

　　布景的时候，楚歌跟谢图南坐到吴华飞身边看回放。

　　自己看自己的吻戏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楚歌是想找个地缝钻过去。
　　看回放就算了，吴华飞嘴上还不放过他们，笑着打趣：“看看，这感情培养多成功，一开始还害羞呢？”

　　这哪里是害不害羞的问题，那是那么多人看着，是个人都会害羞啊。

　　楚歌没话讲，默默坐在一旁不吭声。

　　吴华飞知道女孩子面子薄，又把话题挪到谢图南身上，挪揄他：“你看你，那么大男人了，耳朵还红了，到时候让后期老师跟你修一下。”

　　楚歌的注意力本不在回放上，吴华飞这样一说，她下意识就看向屏幕。
　　说谢图南耳朵红了，这有点意思。
　　但看他拍摄时只穿了薄薄一件病号服，今天气温低，很有可能是冻的。毕竟拍摄的时候，她也觉得怪冷的。

　　刚好谢图南的声音与她的思绪同步响起：“今天有点冷，冻得。”

　　嗯，没错，有谢图南这解释楚歌觉得合理多了。
　　要是说大影帝拍吻戏还害羞，她多少还有点不相信。

　　吴华飞笑着说：“是嘛，我还以为你跟楚歌一样不好意思呢。”
　　话里的打趣不少，俨然没有把谢图南的话当真。
　　是冻得还是不好意思，他当导演那么多年，这还看不出来还怎么混。

　　***

　　接下来的日子吴华飞就像是尝到了甜头，拍摄时只要有那么点情绪不对劲的地方，就会喊楚歌跟谢图南单独待一会。

　　就这样，他们的剧组生活从冬拍到了春，转眼就来到了杀青这天。

　　杀青前的最后一场戏是林宁和周传晟在医院再度相逢，回房后林宁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失声痛哭这一段。
　　前段时间楚歌拍了好几回哭戏，对这方面也算有所了解，但今天这场是她个人感情的巅峰，她打气了十二分精神面对。
　　而此刻，某个跟她一起进了小黑屋n次的人，正气定神闲坐在导演的监视器后头，看到她看他，默默跟她说了句加油。

　　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楚歌比在恋爱吧这个节目里更为了解谢图南了。
　　如果说恋爱吧这节目让她了解到的是这个人的一些个性以及思想，那么在剧组，她还看到了他很专业的一面。
　　人进小黑屋其实大多时候都在聊该如何拿捏这一段的情绪。楚歌不得不佩服谢图南，他能走到今天这地步，她觉得跟他敬业的态度有很大关系。
　　现在她能理解进组第一天，谢图南批评她时那种感受，真的就是源于他很的敬业。而经过朝夕相处，楚歌觉得这人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合作对象。

　　楚歌冲谢图南点点头，意思是她可以。

　　很快，随着吴华飞一声令下。
　　楚歌最后一场戏正式开拍。

　　医院回廊上那一眼，林宁既期待而又害怕，朝思暮想了三年的人就在眼前，她想上前相认，又不敢上前，最后只能匆匆躲进楼道。
　　之后是不停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然后又到放声痛哭。
　　这段感情是内敛的，是见到心上人的那种喜悦，同时又带着不甘，但哭戏又是情绪崩溃的。
　　是林宁个人感情的一段巅峰。

　　“咔——”

　　楚歌不知道哭了多久，才听到吴华飞的声音。

　　“辛苦了——恭喜楚老师杀青。”很快周围有人送上花束。

　　楚歌现在的进步很大，通常拍哭戏，吴华飞都让她一条过。
　　但她还没从情绪中走出来，还在断断续续啜泣。

　　其实之前她对哭戏没什么把握，这部影片中她有好几场哭戏，都是谢图南教他带入自己最伤心的一件事。
　　楚歌没什么伤心事，要说有只有一件——林君的离世。

　　那时候她才只有五岁。
　　母亲林君本就是当红影星，陪伴她的时间很少，当她与母亲两个月没见时，再次相见只有冰冷的尸体。五岁的她那时候不懂什么是死亡，长大了才后知后觉医院的太平间是个什么地方。
　　所以她讨厌医院，很自然就把这段感情带入了这段戏，林宁与周传晟所经历的，也正是这种我怕再也见不到你的情景，只不过一个是已经真的没了，一个是还活着。

　　与此同时周围开始有不少人起哄。
　　“哎呀，谢老师快来哄哄楚老师，哭得停不下来了。”
　　“就是呀，快来啊。”
　　“多可怜啊看楚老师哭，我也要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