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三清首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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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剑阵乃洪荒第一杀阵，非四圣不可破，又岂是一个残缺不全的天道所能抗衡的。
灵宝天尊扫了一眼那团暗淡不少的白光，眼底一片漠然。
半点没被那副可怜的模样迷惑住。
——能一手掀起数个量劫，将无数洪荒大能算计至死的天道，会可怜？
那死在天道算计下的洪荒生灵估计第一个不服。
灵宝天尊不再管那团天道意识，祂缓缓放出神念，将整个洪荒尽收眼底。
祂看到还在不周山闭关的未来道祖，看到正在洪荒西部掀起滔天战火的龙凤麒麟三族，看到隐没在三族之后混水摸鱼的魔祖罗睺，看到还未生出灵智的寻宝鼠多宝，也看到目露焦急之色，正朝这里赶来的太清老子和玉清元始……
上清灵宝天尊波澜不惊的眸中，隐有一丝惆怅闪过，很快了无痕迹，仿佛刚刚出现的那抹惆怅只是幻觉。
最后将目光落在那株奄奄一息的先天葫芦藤上。
祂自然认得那株先天极品灵根的。
先天葫芦藤承运天命而生，所结的七大先天灵宝，有三个归于三清，剩下的分别在鸿钧、女娲、太一、红云手上。
属于祂的青葫芦，被炼制成“水火葫芦”，内蕴两只麒麟，威力极大，也是祂的斩尸灵宝。
但自从祂成圣之后，少有出手的时机。
在此方世界，先天葫芦藤生出灵智，周身散发着最纯正的上清之力，隐隐和祂气机相连。
——那是上清通天的首徒，亦是这世间最大的变数。
缘分当真是妙不可言。
灵宝天尊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祂出手抵御着这片时空对祂的排斥，动用圣人之力蒙蔽天机。
——除非有谁能冲破祂的封锁，否则没有谁能掐算推演出先天葫芦藤的异常。
这是祂对这个变数的保护。
避免这株葫芦藤过早出现在洪荒大能的眼中。
——也希望她能聪明一点，抓住这段弥足珍贵的时机，迅速成长起来。
最后，灵宝天尊拂袖挥出一道上清之力，柔和的灵气笼罩着苏檀，修复苏檀被雷劫劈出来的伤。
只见那株葫芦藤迅速恢复生机，周身褪去焦黑之色，藤蔓更加柔韧耀眼，鎏金色的纹路像某种古老而神秘的符文，散发着一股玄妙莫测的气息。
苏檀感受到上清的气息，心下一松，不做任何抵抗，任由那股熟悉的力量修复她身体的暗伤。
待伤势好转，苏檀没急着化为道体，而是保持了葫芦藤的形态。
——这是她的原形，亦是她最强的形态。
但凡有什么不对，她也能冲上去帮师父挡几道伤害。
灵宝天尊见状，面色稍霁。
看来此方世界的自己，收徒的眼光不错。
忽然，祂的目光顿住，隐隐察觉到属于道祖鸿钧的力量在向这片时空靠近：
“你还真是不放心我啊。”
灵宝天尊自嘲地笑了笑。
最后看了苏檀一眼，运转法诀，四把绝世杀剑自天际而来，落入掌心。
灵宝天尊收好剑器，这才起身踏入时空长河，顺流而下，回到原本的时间线。
祂无视了立于时空长河的紫衣道人，转身径直离去，却听对方道：
“通天，不要越界。”
通天教主离开的脚步顿住，祂回首冷笑一声：
“老师，我何曾越界。”
祂只不过是去了一趟龙凤争霸的时代，暴打一顿残缺不全的天道，这可算不上逆天而行。
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
道祖闻言不答，周身的气韵若隐若现，隐隐和天道契合：
“通天，你已经服下了陨圣丹，若真的过界，即使是天道圣人也会陨落。”
天道圣人神魂依托于天道，沾因果而不染，历万劫而不灭，与天地同在，与大道长存。［1］
但这并不意味着天道圣人就不会陨落——
若是执意与天道对着干，行逆天之事，哪怕是与天地同在的天道圣人也会身死道消。
灵宝天尊神色淡漠：
“没有证据的事还是不要乱说。”
话音刚落，他已经挥袖离开。
原地只剩下道祖一人。
紫衣道人静静注视着远处的命运长河，眸中道韵流转，喃喃道：“命运之轮动了。”
是命运，还是变数？
***
待通天清醒过来，发现天塌了——
“二哥，求你了，给我留点面子啊！”
通天一边求饶，一边抱头鼠窜。
逃跑间看到苏檀傻愣愣站在原地，神情恍惚，眸中满是不敢置信。
通天：“……”
啊啊啊啊啊啊！！！
他高大伟岸又靠谱的师尊形象啊！！！
彻底一去不复返了！！！
通天试图挣扎：“苏檀，不要看啊！！！”
苏檀赶紧闭上眼睛不去看师父的惨样。
——事情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说实话，苏檀也不算特别清楚。
只知道她稀里糊涂渡过了化形劫，刚睁开眼就发现上清通天人事不省地躺在不远处的岩峰上。
再然后就是玉清元始和太清老子赶到，不由分说直接动手。
苏檀不仅闭上了眼，还封住了五感，在心里默念：
“师父，小心啊！”
*
看着徒弟听话地闭上了眼，通天刚松一口气，就发现二哥追上来了，玉容含霜，周身气势冷得骇人。
三宝玉如意化为万千宝光，封锁住他的前方和后路。
上天入地，无处可逃！
通天：天要亡我。
元始冷着脸揍了过来：“翅膀硬了是吧？还敢弄出一个身外化身糊弄我。”
“见我和大兄被你的身外化身糊弄住，是不是很得意，嗯？”
“你说啊？”
通天被打得一个踉跄，他哪敢回答这要命的问题，大声喊冤：
“二哥，冤枉啊，我怎么敢做这种事情！”
嘴上这么说，脑海中却在快速思索着如何逃离金鳌岛。
突然，一座玄黄之气与功德之力交织的巨塔笼罩住这片岛屿，周围的空间被彻底封锁。
他，插翅难逃！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通天：“……”
完了。
他彻底完了！
老子杵着扁拐慢悠悠走了过来：“通天，你这次真的过了。”
通天欲哭无泪：“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老子充耳不闻，只是淡声道：“你不是喜欢往外面跑吗？”
灵觉疯狂传出预警，通天直觉大事不妙，正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见一根扁拐当头砸下。
……
一场酣畅淋漓的兄弟混打，唯有通天受伤！
面上青青紫紫的通天愤懑不平：“你们怎么可以当着徒弟的面围殴我。”
“我不要面子的吗？”
“闭嘴——”
元始打断了通天的喋喋不休，冷声道：“再吵，你就给我去麒麟崖面壁思过一万载。”
通天莫名委屈了：“你们……你们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老子缓缓收回扁拐，意味不明道：“你怎么不说，你以前也没这么嚣张啊？”
似乎想到什么，老子眸光一冷：“身外化身？”
他看向通天，声音冷得吓人：“真是好手段啊！”
“啊这……”通天面上挂不住了，目光游移，看到了封印住五感的苏檀，心中顿时好感大增。
不愧是他历经千辛万苦才收下的佳徒。
就是贴心！
通天心情大好，摆了摆手道：“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收徒了，你们当师伯了。”
元始顺着通天的视线，看到一旁的苏檀。
白衣玉带，眼眸清正，孤身立于云海霞光之中，倒映着无边雪色，越发显得飘然若仙，清丽如画。
天资粹美！
元始赞了一声，却发现她身上萦绕的是最纯粹的上清本源。
“真传弟子？！”
元始忍不住蹙眉：“通天，你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那可是真传弟子，有且只有一个的真传弟子！
一旦定下真传弟子人选，那就意味着上清一脉的继承人彻底定下来了。
将来无论他收多少徒弟，都无法动摇苏檀继承人的位置。
“你就不怕她不合适吗？到时候你该如何收场？！”
通天勾唇一笑，眉眼间全是张扬：
“她就是最好的。”
元始眉心皱得更紧了。
但想到苏檀跟脚不凡，乃先天极品灵根所化，不是什么披毛戴角之徒，湿生卵化之辈。
他又松了一口气，矜持颔首，道了句：
“不错。”
倒不是玉清元始如此好说话，而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通天的骚操作——
包括且不限于随手捡外界的精怪回山，时不时去挑衅一下龙凤麒麟三族，闲得无聊打上别人道场……
不过比起通天跑到外面，心血来潮收一精怪为徒，这些都是“小事”。
三清一体，通天的徒弟从某种意义来说，就是他和大兄的徒弟。
三清首徒是披毛戴角之徒，湿生卵化之辈，一旦传出去了——
呵呵，他玉清元始可丢不起这么大的脸。
所以，他的要求已经放到最低了，只要上清一脉的首徒不是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之流，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算收的是真传弟子……
害，又不是玉清一脉的真传弟子，他操那个心干嘛。
元始很快把自己哄好了。
老子静静打量苏檀，一挥袖，解开她五感上封印，冷不丁问道：“之前是你在渡化形劫吗？”
元始也将审视的目光重新放在苏檀身上，他可没忘记那场震撼整个洪荒的末世雷劫。
声势浩大，恍若天罚降世。
通天一看形势不好，“大哥，你们说这些做什……”
话还没说完，老子一个眼风就让他闭嘴了。
通天：苏檀啊，你自己看着办吧，为师爱莫能助。
苏檀顶着元始和老子审视的目光，微眯了眼，强行压下因为长时间封闭五感造成的不适。
刺眼的阳光落入眸中，荡开一层微暖的碎光，她眨了眨眼，施了一礼。
“回师伯的话，正是弟子在渡化形劫。”
元始看着礼数周全的师侄，心下满意，面上仍是一片冷漠：“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苏檀微微点头，淡定道：“我为天道所不钟。”
其实这说的算含蓄了，什么叫为天道所不钟，分明是为天道所不容！
元始沉默了：“……”
因为对方太过淡定，反而显得自己大惊小怪。
不就是被天道不钟，有什么大不……该死，差点被带偏了。
元始脸上的表情越发冰冷，冷声道：“你虽根脚不凡，却不为天道所钟，未来的修行之路注定艰难。”
“到了后面，你会发现，曾经不如你的存在，也能反超你。”
“这种落差你能接受吗？”
能接受吗？
当然不能接受！
苏檀露出一个略显张扬的笑容，意气风发：“弟子自信不会比任何人差，绝不会堕了三清的威名。”
被人反超了，那就抓紧时间赶超回去，哪有时间去想什么落差。
何况她自信绝不会给人反超的机会！
能和天道对峙那么久，还忍受了数十个元会能把人活活逼疯的孤独，苏檀能是什么简单角色。
论骄傲，她不输三清！
“放心吧师伯，不会有意外的。”
她从容道。
元始投来若有所思的目光，有些明白为何眼高于顶的弟弟会如此看中苏檀——
脾性相似，臭味相投。
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但想到通天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元始就开始头疼，暗暗做下一个决定——苏檀的性子必须好好磨一磨，不求她克己守礼，只求她不作死就行。
反正他绝不允许昆仑山上再出一个翻版通天！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灼热目光，元始微微侧首，果然，通天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檀。
显然苏檀的回答很得他心意。
元始幽幽道：“通天，你身上的伤都好了？”
通天：“……”
二哥又在发什么疯！
老子倒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以三弟的性格，不可能收一个古板守礼之人为徒，反倒是这般张扬肆意的性子，才合三弟的眼缘。
至于那场末世雷劫？！
老子暗暗摇头，罢了，徒弟都收了，还能退货不成，若真如此，三清的颜面搁哪放。
何况，难不成堂堂三清还护不住一株葫芦藤吗？
老子在接受这个事实后，不由带入师伯角色为苏檀考虑起来，比如，这洪荒有没有什么适合她的机缘？
这么想着，他伸出手掐算天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眸光逐渐幽深，面色也沉重起来。
之前还能隐隐感知到苏檀的存在，如今掐算，却是天机混沌，前途不明。
——以他的跟脚和实力都无法获取消息，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有实力远超他的大能封锁天机，二是这株先天葫芦藤与这次的天地量劫有关。
天道蒙蔽了他的感知。
思及此，老子的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忧虑。
在这次天地量劫落下帷幕之前，通天和苏檀别想离开昆仑山半步。
都给他安心修炼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三清首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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