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三章 疗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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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在大营的演武场上。
准备与祁衍一同前去边境巡视的人员已经全都集结好了。可他们的主帅——也就是当今的人皇陛下还在不舍的与师妹叙着旧。
昨日回来后，花瑛同祁衍畅聊了一整夜。尽管祁衍中途多次提出想让她先休息，可不知花瑛是久思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显得有些急切。
不得已，祁衍将她想知道的事都尽数告诉了花瑛。他很克制，不再像刚再遇时，将重伤的师妹带回来时的那般无措。反而是颇有耐心的将自己这些年所经历的事简单的说与她听。
可能是出于保护欲吧，他有意绕过了自己危险的经历以及人妖两族争斗的惨烈，只将一些花瑛在意的，和昨日拼劲脑汁才想起来的点滴趣事说与她听。
在听到大师兄他们都安全现在蓬莱时，花瑛的眼睛更亮了。
祁衍稍稍有点心酸，可既然花瑛已经回来了，便也不着急。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的将自己的心事告知给花瑛。
同时他也有许多想问花瑛的问题。包括如何出的昆仑以及当年的伤，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让他多次欲言又止确是终究没能问出口的——她身体的情况。
可是时不待人，就在岑銘急的第三次来提醒他时祁衍才无奈转身，恋恋不舍的跨上马。
“瑛儿，你先在营中养几天的伤。等我巡视回来，若你想见大师兄他们，我带你去蓬莱。可好？”
他回头眼带殷切的望着拄着杖立于后面的花瑛道。
见她眼下是彻夜畅谈所留下的青色，心下有些不忍。他原本想将这些年的事和大师兄他们的事慢慢的循序渐进的告知给花瑛，却没成想花瑛像是迫不及待似的，一上来就问了个遍。
“嗯，好。”花瑛恬静的笑着答应道。
她的这个样子与祁衍印象里十年前活泼的小姑娘大相径庭。太过乖巧反而让他的心底涌起一股不详的感觉。可都过去十年了，还经历过那么惨烈的事情。花瑛当真还能如儿时般天真吗？
顿时十年前花瑛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立在了他的面前。身后是人族大帐，身前是两族战场，无论如何去看那场面的无比违和。祁衍突然发现，若回来的是那样的花瑛，反而更会惹他疑惑是不是妖族假扮的了。
祁衍摇了摇头，将自己毫无根据的恐惧甩出脑后，无奈的心道：果然许多事都回不去了。
他留下一句：“师兄不在时有事找静王就好。”
便带着与师妹的约定，心情大好的带着人去巡视边境去了。
等人走远，花瑛有些体力不支的踉跄了一下。站在她后方的祁仕本想上去扶一把，却在碰到前被花瑛躲开了。
“不必了。”方才恬静乖巧的样子仿佛只是一场幻影，现在幻影消失，留下来的只剩一片冷凝的气氛。
事到如今祁仕也没资格去矫情花瑛对他的态度。毕竟他也清楚，自己对花瑛所做的事，从十年前开始就是残酷到无情的程度。如今，花瑛没一剑砍了他可能已经是看在祁衍的面子上了。
于是祁仕挥手，让亲卫将他准备的东西拿来，一面对花瑛问道：“你不打算告诉归舟？”
她瞥了一眼假惺假意的祁仕，冷声道：“告诉他我走不了。”说着就拖着疲惫的身体摇晃着向一旁亲卫牵来的马匹走去。
不知是不是她那虚弱的样子，让祁仕产生了一点怜悯。就见他从怀中又掏出几瓶上好的药膏随亲卫拿来的包裹一起交给花瑛。
花瑛顿了一下并没有伸手去接。祁仕误会道：“这里是我给你备的几件衣服，还有银两和地图，你路上用的上。至于这药，是我常备着给归舟用的，你放心用就好。”
花瑛冷眼扫视他一眼，本是不想再受他的任何恩惠。可是见他那压低身态的态度，和那并无作伪的眼神后，略一思索也就不客气的将药收下了。
“谢过静王殿下了。”花瑛不咸不淡道：“还烦请静王殿下记住我昨日所说，勿毁了诺言。”
又是那黑得不见一丝光亮的眼瞳，祁仕也是在沙场上征战了有十年的亲王，可却无端畏惧这花瑛这神情。
良久后，祁仕才缓慢的郑重承诺道：“……明白。”
有他这承诺，已经足够了。
就在花瑛调转马头时，祁仕突然道：“东海之滨的还在小规模战斗中，千万小心行事。”
花瑛被他着突如其来的提醒弄的眉毛高高皱了起来。可转念一想，事到如今，她花瑛的性命于祁仕而言有利而无害，既然她都肯离开想必祁仕也放弃了穷追猛打。
只是一句单纯的提醒而已。
可即便她明白，却也没给祁仕任何答复。于她而言，现在与祁仕多说一句话都让她恶心，只要他记住自己的话，其他的又关她花瑛何事。
“驾！”
连声告别也无，花瑛便纵马向东方奔去。
待到师兄巡视后归来，自己已经要到蓬莱了。此行她本就没有在此处长待的打算，唯亏欠师兄，骗了他一场欢喜。
***
东海之滨，龙蛇族长正带着族人在大殿外等待着贵客莅临。
说是‘龙蛇’，不过是灵蛇族在上古神兽青龙一族随神魔大战陨落后，给自己添的一个美名罢了。
当年人/妖大战初起，他们在窥见毕方和凤凰双族落败之后迅速带族人避走秘境了。
直到十年前。现任妖皇再次召集了他们，并将计划告知他们后，他们才不堪秘境中的恶劣环境，才决定追随妖皇重出于世。
那场出其不意的战斗，打的毫无准备的人族一整个措手不及。看着人族那落荒而逃的样子，他们很是自豪。可没过几天，就被反应过来的人族逼的节节败退。祁衍继任人皇之后，更是带领手下司天书院旧部，将他们赶至了黄河南岸。
这让龙蛇一族在妖族中很是抬不起头，只能依附于凤凰旗下，赚点庇佑。
龙蛇族长再一次抬起满是汗水的头，望向天际之处。他们水族最惧怕的便是夏日的高温，可他们依旧不敢偏移半步，顶着烈日，已经在此等了约有一个时辰了。能叫他们族长如此看重的当然是妖皇一行。
就在他们已经快热的受不了时，倏的南边天际一到绯色流霞亮起，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行来。
列于前的乃是上古鸾鸟一族，其后列有毕方一族随行，妖皇凤凰羽涟所乘坐的羽车则被众妖簇拥在正中，由旗下四位翼族分别派人牵引而来。
这排场这气势，已经丝毫不逊色于当年的妖皇出行了。由此可见尽短短十年间，凤凰羽涟振兴妖族的手段之高明，令人喟叹不已。
妖众一行落地，纷纷化出人形立阵两侧，直到羽车及地，帷帐掀起。龙蛇族长才看见从中步出的极美青年，正是妖皇凤凰羽涟。
翼族男子多生的俊美艳丽，其中凤凰的华彩更是其中翘楚。是以凤凰羽涟自小就习惯了被其他妖用一种艳羡惊叹的目光所注视。可这龙蛇族长艳羡到失神的目光还是让他有些厌恶。
真搞不懂这灵蛇一族到底是哪来的自信，究竟哪一点配得上‘龙’之一字啊。
心中厌恶，可他面上却是分毫不显的。见龙蛇族长失态也只轻咳一声以示提醒。
“族长别来无恙，予心甚慰。”他清冷的声音立刻换回了龙蛇族长的理智。
明明是蛇却还是被他这冰冷声音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龙蛇族长顿时感觉脖子上有些凉飕飕的。忙低下头，再不敢直视天颜。
“君上莅临，乃我龙蛇族之幸。”他拘谨道。
见龙蛇族长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凤凰羽涟也不再追究。毕竟是妖族的他又一向对臣服于他的部族格外宽仁。遂也缓和了语气道：
“不必拘谨，今日不过是听闻卿这里有一汪药泉，想借来一用罢了。”
龙蛇族长困惑的蹙起眉，他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凤凰羽涟，讷讷的开口问道：“可是君上身体不愉？”
凤凰羽涟有些不悦，毕竟这句问话算是窥探帝皇隐私了。可他罕见的也没发脾气，反倒是目光一瞬间温和下来道：“非予要用。”他目光扫向落在队尾不愿与他并行的白止，有些无奈道：“予这内弟前些日子替予办事受了些伤。他不上心，只好予这个做兄长的替他操心了。”
说着对白止招了招手。白止既然同意和他出来，便也没有拂他面子的打算，久违的听话来到他身侧，对龙蛇族长浅施一礼。
凤凰羽涟压抑了一下眼中的惊讶，整个人心情大好。
白止这次从狐族回来之后，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对他的态度比以前柔和了些。可除了公事以外他和狐族那边都能能探出更多消息来。
不过这也无所谓。只要白止有所改变他就能看到两人关系回到过去那样的希望。毕竟那人都死了十年了，还能一直困住白止不成？
对了，狐族尽媚，莫不是在西北有了心仪的姑娘？！
凤凰羽涟越想越开心，连带这次成功约出白止随他一同来龙蛇族的功劳都记在那不知名的‘狐族姑娘’身上。
可侍立一旁的龙蛇族长却有些犯了难。
众妖虽都知，凤凰一族向来一夫一妻。可从毕方先主丧生后至今也过去了太多年了。就算是念及旧情不想立新后，寒了毕方的心。却也应当是忍不了太久的。
况且他之前听闻这毕方少主因一个人族姑娘与妖皇决裂，虽然君上仍对毕方依旧照拂有加，可毕竟妖皇正直青年，妖后之位也早已空悬。他以为加以时日妖皇定会舍弃毕方，另立新后。
是以这次，他是存了让自己女儿在妖皇面前好好展现一下心思。却没成想，这毕方少主虽寡言，却不像是世间传言那般违逆妖皇的决定。这让他有些踌躇。
一旁，龙蛇族长老见自家族长沉思过久，惹得妖皇有些不耐了，忍不住化出尾巴扫了他一下。
龙蛇族长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想起面前的一众贵宾，只得慌忙拾起小心思，引着众妖往他精心准备的行宫走去。
作者有话说第54章 第五十三章 疗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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