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赵府之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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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赵大人家被烧一事到底还是惊动了皇帝。只不过皇帝的反应竟与众人的猜测大相径庭。
“皇上好像对这案子没什么兴趣。只是吩咐了一声便将案子丢给了司天书院。八公主，您常在皇上身边，这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是查？还是不查？”
这天一下朝梦鸢瞑便来了七皇子府。祁衍受伤未愈，一应事物便都要来这里汇报。梦主书正准备告辞时，遇上来府探望的八公主和花瑛。
八公主自小就喜欢这些跟修真有关的事，自从七皇子回京后更是缠着她那皇兄多次前往司天书院玩闹。今天一听前夜赵府的事或许跟司天书院有关，便跑来七皇子府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一进府便看见在院内练剑的花瑛。那轻盈缥缈的剑法让八公主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花瑛练完一套剑法向她走来，八公主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她还看这突然冒出来让她七皇兄受罚的女人不顺眼呢。冷哼一声便往祁衍处走去。花瑛对此也只能无奈的笑一下，便也跟了过来。这才有了梦主书从屋里退出来时遇到的那一幕。
三个姑娘都比较好奇前夜那案子，找了处安静的石桌处坐下闲聊了起来。
八公主好奇，率先开口问道：“梦主书可是亲眼见到那妖族了吗？”
“我到的时候，早就已经没人了。这才有些头疼。这事陛下要是彻查的话，对于如今的司天书院可绝非易事。不然我也就不会这么头疼了。”
八公主：“只是个四品少卿，我觉得父皇应该连他是谁都不记得吧？查不查应该都无所谓。哎不聊这个。梦主书你快说说为什么司天书院也找不到呀？我们不是有京城结界吗？”
梦鸢瞑听到八公主这回答，非但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不禁寒心起来！堂堂四品大员，为朝廷辛苦半生，半夜被妖族戮宅，在皇族眼里竟也只不过区区“无所谓”三字！
梦鸢瞑暗暗握紧了拿茶杯的手。她知道，这就是现在朝廷和皇家的样子。他们安逸的太久了，除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可能任何人任何事都兴不起他们的兴趣。
花瑛在一旁听了有一段时间了，她虽然不清楚世俗间的各种关系，但她看见了梦鸢瞑握紧的手，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适时开口替她解释道：“妖族与我等人族使用的灵力不同。妖力本源，并不好统一禁管，要是只凭京城结界的确难以压制和追查。”
又转向梦鸢瞑道：“但于追踪而言应该不难，案发地应该有妖力残留，你们没试过追踪符吗？”
梦鸢瞑一愣，转头看向花瑛时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花瑛姑娘会画追踪符？”
花瑛被她这神情弄的更一头雾水，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道：“会，追踪符乃基础三符之首。我自然是会的。”
一听这话，原本愁眉苦脸的梦鸢瞑直接跳起来拉住花瑛的手，激动道：“太好了！花瑛姑娘可愿画一张追踪符给我？其实今天来打扰殿下休息也是为了此符。不怕姑娘笑话，现在在书院任职的大多都是各仙山宗门的外门弟子。剑修乐修占了大半，像殿下这样得了符阵双修真传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了。”
花瑛：……
她对二师兄的同僚都是群废物感到十分无语。但现在也不是教学生的时候，祁衍受伤不能全神贯注画符，那只能花瑛顶上。况且她来找祁衍，原本就是为了能混入司天书院拿到关于魔族的线索。此时岂不正是机会？
想至此花瑛决定跟梦鸢瞑一起去案发之地看看。八公主一听能看到画符，也不跟花瑛闹别扭了，缠着她二人让她们带自己也去见识见识符箓的玄妙。
八公主平日在宫里就是一个撒娇好手，上能哄的皇帝将她视作掌上明珠，下能哄的与众皇子都不和的野心家三皇子祁勋也对她宠爱有加。这般攻势下来，别说花瑛了，就连一向以公正严明著称的梦鸢瞑也只能破例带她去赵府一逛了。
马车上梦鸢瞑凑到花瑛身边小声问道：“方才我忘记问了，看你好像在殿下那里住下了的样子，你和殿下和好了？”
花瑛汗颜，这才想起这梦主书是当初见过她和师兄吵架的。有些尴尬的回道：“也不算吧，只不过师兄这伤是我的错，我有责任照顾好他……”
梦鸢瞑不信，颇有些促狭的捉弄起花瑛。花瑛没想到这梦主书竟然是个促狭精，有些扛不住她的攻势，坦白道：
“呃，真的只能算是解开了一些误会而已。原不原谅的……都、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看淡了！”
一旁听见她俩嬉闹的八公主也转回来，好奇的问：“误会？你跟皇兄还有误会？什么误会？说来听听嘛！”
花瑛被她俩左右夹击，久违的感受到了在昆仑时跟朋友们一起玩闹的感觉，心中也是开心的，就也不再遮遮掩掩的，将事情全说了出来。
“你们见过师兄府上的凌虚院吧。那院子跟我们在昆仑灵虚峰上的院子简直一摸一样。”花瑛笑着回忆起前日自己被岑铭带去凌虚院居住时的场景。“那里的一草一木，甚至屋内摆设都与我在昆仑时的一摸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师兄竟还记得。”
“当年师兄自请下山时决绝异常。无论是师尊劝还是我劝他都铁了心，似是要跟昆仑一刀两断。我当时怨了他好久，以为他是真把在昆仑时的事都只当作一场大梦，梦醒便无痕了。从未想过他其实也是真心珍惜那段岁月甚至在自家院中弄了一个凌虚院出来。”
“七皇兄是皇子，成年后回京是理所当然，哪有皇子在外做个修士的道理？”八公主错愕道，“你们可真是误会皇兄了，父皇将那府邸赐给皇兄后，我去过很多次那凌虚院。那里的一屋一舍都是皇兄亲手搭建的。就连草木都从未假过他人之手。他对你们的感情可比对我这个妹妹还要亲呢。”
说着说着八公主就嘟起小嘴吃起了醋。花瑛这才从八公主处得知，当年师兄的下山，可能也并非他自愿为之。怪只能怪这身份，碍事良多。
想想这些年她怨师兄的决绝，京城重逢后的种种对话，不禁后悔了起来。还好现在还都来的及补救。
花瑛看向还在闹脾气的八公主，那稚气的小脸做出吃醋生气的样子，不禁惹得车内一阵欢笑。
马车行驶到了赵少卿的府前，花瑛率先跳下车在府门口处观察了一下。梦鸢瞑看到花瑛的举动后开口询问道：“可有什么发现吗？”
花瑛摇了摇头，随后跟梦鸢瞑和八公主一同进入赵府。
到处都是烧焦后的样子，原来的富贵堂皇如今只剩下焦土，恐怕会有不少人唏嘘。不过眼前三人都没有要唏嘘的样子。来到起火点梦鸢瞑问花瑛：
“如何？”
花瑛伸手感知了一下便蹙起眉头道：“妖气快散尽，这点妖气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追踪到。”
一旁的八公主早就迫不及待了，连忙开口催促道：“先试试嘛！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花瑛对此也没什么异议。接过梦鸢瞑递来的符纸与朱砂，开始画起符来。梦鸢瞑看她专注的模样不由得开口感叹一句：“还好画符不需要用灵力，不然我肯定要扇自己俩巴掌了。”（注1）
花瑛憋笑道：“梦主书，你别惹我发笑，我会控制不好的。”
八公主不知道花瑛之前在西市搞出那一系列问题。虽也好奇，但眼前花瑛符已快成型，她也没心情追究。
只见最后一笔画过，花瑛口中默念一句咒语，追踪符立刻闪耀起来。所有人都聚集过来看空中闪耀不歇的符纸能不能指引出纵火者的所在，却见它闪烁半晌突然在空中自燃了。
“怎么回事？是没能追踪到吗？”八公主惊讶的问道。一旁的梦鸢瞑却蹙起眉头，
“这像是对方设了什么防止追踪的妖法？”
花瑛也颇为惊讶，转头问梦鸢瞑道：“会使用防追踪的妖法，应当是在防着司天书院。你刚才说这京城只有我师兄会这追踪符，难道是冲着师兄来的？”
梦鸢瞑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司天书院从未公开过只有殿下会追踪术法这件事，可能只是那妖比较谨慎吧。”
“谨慎……”花瑛转回头，低头看向已经化成灰烬的符纸不禁沉吟起来。何妖会在京城如此猖狂还如此谨慎呢？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了白止和陋巷的场景，花瑛一愣。她后知后觉的想起当初自己跟他说晚上就回去，结果这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她没回白止那里，白止竟也没来找过她，不由得有些担心。
他该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
想至此花瑛不由得有些脸热，连忙甩甩头将‘没用的’白止甩出脑袋。
一本正经的将思绪拉回陋巷，那里大多都是与妖族相关的‘人’，“这事会不会跟陋巷有关？”花瑛下意识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
花瑛被这声问话拉回思绪，好在梦鸢瞑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四周，并未听清，花瑛也就笑着含糊过去了。
八公主见没有好玩的便开始催促二人回去，往回走的路上梦鸢瞑小声的叹了口气。花瑛见状询问道：“要是到最后也没抓到那妖，司天书院会受罚吗？”
梦鸢瞑回过神，对花瑛苦笑道：“那应该不会，我只是担心此妖来者不善。”说着似是想起什么，突然靠近花瑛续道：“花瑛姑娘若不介意，可否帮我暗中调查一下？”
花瑛：“我？”
梦鸢瞑：“正是，我只想知道，此妖目的何为？会否伤害司天书院以及殿下。姑娘大概还不了解，人妖两族大战，虽妖族战败如今鲜少露面，但……人族的所作所为并非能称得上是光明磊落的。况且后历代君主也都未对妖族有任何安抚。将心比心，妖族的恨意我个人是能感同身受的……”
花瑛突然想到陋巷中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不禁也感同身受起来。加之她原本就想进司天书院调查，有梦主书主动邀请真是再好不过了！思索片刻花瑛答应了梦鸢瞑的请求，回道：
“可以，不过如果我调查出那妖的来意与皇族无关的话，你或者说司天书院又会如何呢？”
梦鸢瞑听出她的担忧，虽不知道她在隐瞒什么，但鉴于花瑛的人品她相信花瑛绝不会做对殿下有害之事，遂压低声音告诉了花瑛一件秘密：“其实，京中妖宠丢失，这也不是第一次。殿下仁厚，有一些当真无辜且可怜之人，是殿下仁慈，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逃跑的。”
“这次之事若真如公主所说，只要此妖于朝廷并无危害，尽管放他一马便是，全当是为人族赎当年之罪了”
花瑛惊讶，这才知晓原来这些年祁衍没少在暗中帮妖族逃跑！
可明知当年之错在人族，又为什么不提议，让人族善待妖族呢？
梦鸢瞑看出花瑛心中所想，不由叹了口气：“人非三清，贪嗔痴亦有之。殿下虽多年努力，想要改变如今的朝廷。但……哎、人微言轻，除了能惹来陛下的不悦，根本也改变不了什么。”
“花瑛姑娘，虽然殿下没说，但我们都能看的出，自从你来了以后殿下是真心开心的。还望你多去陪陪殿下。”说着向花瑛郑重的行了一礼。
***
马车缓缓离开赵府，唯留花瑛在原地久久注视。今天梦鸢瞑的一番话让花瑛彻底明白了她师兄在京城的处境。可能梦鸢瞑也是出于某种目的告诉她这些，但在花瑛这里还是感谢她的。
师兄坚毅，他从来不会对其他人说有关自己的事，但还好，在京城还有像梦鸢瞑和司天书院的人在他身边，关心着他。
花瑛很开心。随即也开始思考起梦主书拜托她的事情。这事与花瑛追查之事并不冲突，况且事关祁衍，她也不会置之不管。只不过……她回头望向赵府废墟，不禁发起愁来，
“这妖族该去哪里找呢？”
她方才的确是想到了陋巷，但回过神来再一细想又觉得不对。陋巷中的人都是些半妖，会不会妖法都难说，更不要说这可以妨碍追踪的法术？
花瑛摇头将陋巷从脑中划掉。“难道要大海捞针了？”
她本来还想用这妖族的情报跟梦鸢瞑换有关魔族的消息。
“不是交涉那块料还没有运气，看来我是成不了苏芒那种大商人了。”
花瑛不禁蹙眉苦笑，她也有想过要不要去苏芒那里打听一下，可转手间摸到空空的发冠又想起师尊赠她的发簪已经异了主人，立刻绝了要去苏芒那里的心思。
实在是，出不起报酬了。
“难怪白止看他不顺眼，真是个大奸商呀。”花瑛一边自娱自乐的玩笑着，一边向城门处走去。
无论此妖是入城还是出城，城门和附近村落都一定会有人看到。
“先去碰碰运气也不错，反正也从梦主书那里要来了司天书院的令牌，不用白不用！顺便看看有没有那些人的踪迹也好。”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四章 赵府之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