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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皇家(上) ...

  •   花瑛被拒之七皇子府门外了!

      原因无他,只因来开门的既不是师兄祁衍,也不是认识的亲卫岑铭,而是一位没见过的小厮。这小厮不认识花瑛,无论花瑛说什么都不肯放花瑛进去,也不答应帮花瑛传话。气的花瑛差点想动武。

      念在这也是她师兄府上的人,花瑛便没过多纠缠。只站在府门口沉思该如何是好。

      既然天命指引至此,那今天这门她是入定了!只不过正门不让进,那应该怎么办呢?

      花瑛绕着七皇子府的外墙转起了圈。来到侧后方一处人迹罕至之处,望着探出外墙的一棵玉兰树露出笑容来。

      “区区院墙而已还能拦得住我吗?”

      ***

      七皇子府内。小厮也不是故意刁难花瑛,今天的确有不能外传的贵客驾临府上。就连七皇子祁衍也没能提前收到消息。等马车到达时,祁衍也是大吃一惊。来人乃是当今天子——他那平日里都不正眼看自己的父皇,以及文妃梦氏和其女八公主祁凤翎。

      祁衍吃惊的同时丝毫不敢懈怠,这才传令小厮今日不得放任何人进府。没成想,花瑛这时过来了。

      往凌虚院走的路上,八公主凤翎兴奋的说:“父皇,七皇兄这里真是太美了!凤翎也想在宫里要这样一座院子!”

      文妃莞尔,轻戳了一下八公主的小脑门说道:“小翎儿,决定要前面的院子啦?可是要后悔的哦~你可见过你七皇兄府上的流苏树吗?”

      凤翎一听顿时更加兴奋:“流苏树?!会比前面竹院更漂亮吗?!皇兄快带我去看~”

      说着拉起祁衍的衣袖使劲撒娇。皇帝看到他这掌上明珠这般,也一扫平日的严厉,语气温和的仿若寻常父亲般对凤翎说:“你母妃说的对,你七皇兄这里数流苏树堪称一绝,待会儿你可要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人间盛景了。”

      听到父皇这么说,凤翎直接拽着祁衍就往前走。倒颇有一家人,兄妹打闹的平静祥和。

      在这种气氛下祁衍也稍松了松紧绷的状态。他知道今天皇上会来一定是文妃母女的功劳。他母妃早亡,在这京城之中怕也只有文妃待他如亲子了。
      祁衍偷偷看了一眼满脸慈祥的皇上,内心也渴望这种温柔的目光有一天会朝向自己。

      众人来到凌虚院,一入眼帘的便是一株树龄超百年的流苏树!正值4月开花,满树白花,如覆霜盖雪般美不胜收。树下放有石桌,伶俐的小厮早已备好茶水,以待贵人莅临。而凌虚院之美可不单这流苏树一树!池塘水仙,屋瓦迎春,点缀丁香在这个4月里使凌虚院尽显优雅别致,仿若天宫仙境一般。

      凤翎那漂亮的桃花眼中尽是惊艳之色,她失语般的呆呆矗立着,似被这美景所震撼,不忍出声破坏一般。在场的人无不如此,安静欣赏这人间美景。

      只有祁衍知道,这美景中应有一吵闹却欢快的身影……

      正在大家沉浸在这美景中时,一旁护卫的岑铭突然看到墙头处有一个身影,还没来的及看清,便大声呵斥道:“何人在那里!”

      “!!!啊!”

      扑通!伴随一声尖叫,那人掉进了围墙内的池塘。众人也是吓了一跳,护卫们全员出动,将她团团围住。那人从水里浮出来时,便是二十多人将她包围的场景了。

      亲卫岑铭上前正要捉拿那可疑之人时,才看清那张无辜又茫然的脸,顿时头皮一麻。

      那人还颇埋怨道:“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啊,吓我一跳。”

      岑铭:“……”
      他僵硬的转头将池中人露出来给身后的祁衍看。满心满眼都是“我闯祸了”的不安。

      祁衍听到熟悉的声音也是一惊,迅速上前查看,见她浑身湿透颇有狼狈的样子不免担心起来。
      声音温柔的问:“花瑛,你怎么今天来了?有没有受伤?”

      说着将人从水池中拉出,随手拿出一张除水符贴在花瑛手臂上。
      “烘”的一下,浸湿的衣服与头发瞬间被烘干又变回那个平日里蹦蹦跳跳就爱闯祸的花瑛。

      花瑛讨好的谢道:“谢谢师兄~”

      一旁已经有点看呆了的三人终于回过神来。文妃率先上前询问道:“衍儿,这位姑娘似是与你相识,还不给陛下介绍一下?”

      祁衍这才想起来在一旁的这三位,拉着花瑛来到皇帝跟前跪下请罪道:“回父皇,文妃娘娘。这位是儿臣在昆仑修学时的师妹花瑛。今日师妹冲撞父皇、文妃娘娘,是儿臣没管教好,还请父皇恕罪。”

      花瑛震惊,从有记忆起就长在昆仑,门派学宫里也有诸多规矩,但她从没见过,只是爬个墙而已就要谢罪的。于世俗‘皇家’她也不甚了解。难道在皇家这里爬墙掉下来就要治罪吗?
      顿时她也委屈起来。她刚爬到墙头,脚还没站稳便被一声怒喝吓到。慌乱间这才脚下不稳,掉了下来。受惊吓的是她,摔得是她,湿透的也是她,现在怎么反变成她冲撞了眼前这三位?

      好没道理!

      皇帝却似没听见祁衍的声音似的,盯着花瑛、或者说是盯着花瑛的校服若有所思。众人见皇帝还未发话皆有点惴惴不安,不知道这位素来不喜七皇子的陛下在想些什么,在场的也只有一旁的文妃明了。

      那一身的昆仑校服,与花瑛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气质,怕是让陛下想起了祁衍的母妃了。

      见事恐怕要遭文妃适时开口催促祁衍道:“原来是衍儿的师妹来京了,想来你二人也许久未见了吧,先去叙旧吧,本宫与陛下也要回宫了。”

      祁衍刚要起身谢恩,便听到了皇帝训斥,
      “昆仑弟子,竟这么没教养。翻墙进皇子府,真是没把世俗礼法放在眼里。”

      谁没把世俗礼法放在眼里了?

      花瑛被训的一懵,一旁的祁衍见事不好,一把将花瑛拉到身后跪下,抢在花瑛开口前请罪道:“父皇息怒,花瑛年小,又是刚下山不久,不懂规矩。全是儿臣这个做师兄的责任,请父皇息怒。”

      皇帝并不听他解释,似是借机发散积怨般,哼道:“也是。你们昆仑在朝廷也地位超然,不懂规矩别人也奈何不了什么。”

      此话一出除了花瑛外众人皆吓得不轻。岑铭等七皇子府护卫当即就跪地请罪。闯了祸的岑铭更是冷汗直流。不敢出一言。

      原本在一旁看了许久热闹的八公主,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上前挽上皇帝的手臂,撒娇道:“父皇~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您看把大家吓得都跪倒一片了。我们今天不是来赏花的吗?这么多人跪在这里都影响女儿赏花啦。”

      文妃也适时搭话道:“是呀陛下,孩子们有孩子们的交往方式,也是臣妾考虑不周,下次提前告知这俩孩子再来便好。臣妾听闻昆仑剑舞堪称一绝,到时候让这俩孩子也准备准备,臣妾也能借陛下的光欣赏欣赏。”

      花瑛看着这皇帝仿若孩童般,只不过是点小事,便发这么大的脾气,还让那母女俩好言相劝半晌才似消气一般,不由得撇了撇嘴。并不是太看得起他。只不过花瑛也是知礼的,只要他不过分,花瑛愿看在这是师兄的爹的面子上忍了这口气。全是因为他·是·师兄的·爹!

      花瑛在这边给自己洗着脑,那边气消了大半的皇帝似是也没了赏花的心情,转身就要离开。众人见状都松了一口气。无法,天下人都知道这皇帝严苛过了头,特别是京城堪称人尽皆知——皇帝厌恶七皇子。

      但天不遂人愿,众人的气还没有全松下来时,便听到皇帝那头也没回的丢下一句

      “七皇子管教不严,罚20鞭思过。”

      众人:!!!

      20鞭!能伤人经脉了!这哪里该是一个皇子、一个小错该受得惩罚啊!
      岑铭更是不顾尊卑的抬起头,刚要说话便被祁衍制止。皇子府众人无一能接受这样的处罚,这实在是过于不公、过于寒心了!

      也就只有祁衍面色平静,仿佛这样的罚,这样的委屈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若是平时,风波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偏偏今天有花瑛在、又偏偏这祸是花瑛闯的!

      天下大道为公尔!见如此不公还不反抗怎对得起自己的道心!今天她一定要说服这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不可!

      便见原本乖乖跪着的花瑛直接站了起来,毫不畏惧天颜的冲皇帝道:

      “你好不讲道理!你只不过是受到一点惊吓又没受伤做什么就要罚人!一罚就是20鞭,祸是我闯的,你罚我也就算了,做什么要罚师兄啊!”

      皇帝脚步一顿,他为帝以来已经多年没被顶撞过了,初闻还愣了一下,随即便大发雷霆道:“放肆!”指着祁衍:“这就是你师尊教出来的?怪不得和你一样放肆!”

      祁衍慌忙间也不敢起身,只拼命想把花瑛拉到身后。而文妃母女也没想到这叫花瑛的女子竟这般刚毅。毫不畏惧的与当今陛下竟在这院内辩论了起来。

      花瑛不能忍别人诋毁师尊,也憋了气。顿时拿出在昆仑的脾气,对皇帝道:“你休要诋毁我师尊!为人父者你难道做到了吗!”

      皇帝被气狠了,喘着粗气的问:“野丫头,你可知朕是谁!竟敢跟朕这般放肆!”

      花瑛丝毫不惧道:“皇帝、人皇、世俗间的王。你放肆都说三次了,就不能换个吗?”
      皇帝:“你!”

      花瑛继续道:“我知道你是当朝天子,但你也是师兄的父亲。为父者当做表率,不能这般不讲道理吧。翻墙是我不好,要罚也该罚我。干我师兄什么事?再说了就是翻个墙而已,还礼法、教养的。随便打人的教养也没见得高到哪里去吧……”

      “你放!”皇帝说到一半想起这丫头刚怼过自己只会说放肆,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如今已过知天命的年岁,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忤逆自己!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这边花瑛自觉也是懂孝道的,也怕真气死师兄的爹,不好收场。态度稍微诚恳了一些,道歉道:
      “讲道理,终究今天是我不好,是我翻墙了。跟我师兄无关,要罚罚我便可。但是你一个当爹的不应该多关心爱护你的儿子吗?不能再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打我师兄了啊,他可是你的儿子。”

      文妃看出这姑娘应是与祁衍感情甚笃。对她的话也深以为然。只不过……皇帝终归是皇帝。恐怕今日要不好收场了。她担忧的看向皇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没等皇帝开口训斥,隐忍很久了的祁衍突然出声喝止道:“花瑛!够了!”随即膝行上前,跪伏在皇帝脚边道:“是儿臣没管教好师妹,请父皇恕罪。儿臣愿领罚。”

      皇帝被气的发抖,他指指花瑛又指指祁衍几乎是银牙咬碎般怒道:“你…你的好师妹?行!七皇子御下无方,鞭30!”
      又转向花瑛道:“你觉得你自己闯祸就你自己受罚,什么祸都能闯是不是?朕替你师尊教教你,什么叫祸及他人!什么叫君臣纲常!好好治治你那无法无天的想法!”

      “罚昆仑弟子花瑛跪旁观罚!好好反思!”怒哼一声甩袖离开了皇子府。任凭掌上明珠在后追赶求情也毫不回头。文妃见状也要跟上,临走时文妃担忧的望向祁衍,祁衍直起身冲文妃拱了拱手。谢过文妃的好意。

      见他这样不屈不挠,文妃也只能叹了口气跟着皇帝一同离开了。

      一场风波过后,院里的人面面相觑。花瑛没想到自己跟皇帝讲道理竟换来更严重的惩罚,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祁衍见状苦笑一声,吩咐众人起身。直到这时岑铭才敢起身搀扶祁衍,一边愧疚道:

      “殿下,今天这事因我而起,属下愿替殿下领罚!”

      祁衍站在府中院内,等着仆人们把刑具拿过来。哪怕这样他也腰背挺直,没带丝毫感情的说道:“传到陛下耳朵里,我就不止这30鞭了。他就是看我不顺眼而已,让他罚完他就消气了。”

      花瑛不能理解,不是都说父母是爱着子女的吗?学宫教‘孝’也教‘育’,外门的弟子们之间也从未听说过有如此糟糕的人父!她完全不能理解皇帝的做法,心疼的一遍遍询问着答案,
      “师兄为什么啊!他凭什么这样对你。”

      祁衍:……
      他走到花瑛身边,看着她那倔强的想要一个答案的小脸,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

      “因为我们在是父子之前还是君臣。瑛儿学宫讲忠君那段,你说实话,是不是打瞌睡了?”

      花瑛从未见过师兄笑得这般苍凉,仿佛这早已是习以为常的样子一般,顿时心底苦涩骤升。
      对了,自从重逢她竟都没问过她师兄,这几年在京城过的好不好!

      见花瑛暗暗握紧拳头,祁衍知道她这师妹今天受委屈了,还可能要受伤害。皇帝这招杀鸡儆猴用的实在是……
      担忧的对花瑛说:“你还是……把眼睛闭上吧。”

      却见花瑛倔强的抬起头,还不等左右按她跪下,便先跪直。眼睛早已湿红,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泪来。声音沙哑道:“我闯的祸,我会好好记住的,对不起师兄,花瑛……对不起师兄!”

      见花瑛那倔强的样子祁衍也没有办法。叹了口气,他只求这次受罚不要伤了他这师妹的道心,生出心魔来。

      一鞭鞭落下,在祁衍身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前有花瑛力竭的询问,让他也不禁回忆起来。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父皇就是不喜欢他?

      7岁前的记忆说实话他记得已经不多了。但在那有限的记忆里,是父皇极少的称赞与表扬,哪怕是他摔倒、受伤,他都没抱过他一次。

      9年的求学,他把师尊当作父亲般的存在。当年被迫回京时,他不是没期待过的。
      只不过在金殿上,那高高在上的父亲仿佛看不到自己一般。任由他自生自灭。早已弱冠却依旧没有赐封,拿着皇子和院丞那不算丰厚的俸禄在这皇子府中勉强度日。仿佛被遗忘了一般……

      ……

      …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皇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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