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对岸的他》流浪蛙崽

16、心思昭然若揭

　　7月13日晴
　　他什么也没说，可我又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可是，可是……
　　算了，我不想想。
　　废旧办公室里只有一丝黯淡的光线从天窗照射进来，映在林浩燃的头顶上，给本就俊美的他增添上一丝魅惑，看上去漂亮极了。
　　林浩燃紧紧地拉着许念晗的手臂，一句话也不说冷着脸瞧她。
　　许念晗抬头艰难地看进林浩燃的眼睛里面，那里藏着不知名的恼怒。
　　许念晗一下子就软下来，她小心地小声问道：
　　“怎么了，林浩燃？”
　　“你，你怎么了？”
　　林浩燃看着似乎有些害怕他的许念晗，微微叹了一口气。
　　倾下身把头靠在许念晗的肩膀上，半闭着眼不爽地说道：
　　“小学霸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林浩燃想起他认识小学霸这些天来做的事，难道还不足以表明他的心意吗？
　　我给你买糖果，抓小熊，陪你看风景，每天晚上接你回宿舍，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难道表现地还不够明显吗？
　　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你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吗？
　　许念晗被林浩燃的动作惊到，她感受到了林浩燃伤心的情绪，他的问题她不是不明白，但是她要怎么回答呢？这些天和林浩燃相处下来，其实感觉他是个不错的人，但是她并不喜欢他，怎么说才能不伤害他呢？
　　她不想伤害他，一点也不想伤害这个对她很好的人。
　　她感受得到他身上的热度，好烫人，像是要把她烧了一般，脸瞬间就红透了，她讷讷地木在原地，任由林浩燃紧紧地抱着她。
　　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屋外上课铃声响起，许念晗才仿若梦惊醒般，挣脱出林浩燃的怀抱，她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跑出办公室。
　　她的心跳声很快，快到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我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说，为什么我不回答他。
　　许念晗一边快速地跑着，一边在心里质问自己。
　　但她没有答案，她只知道她不能伤害他。
　　林浩燃怔愣在原地，他没有听到许念晗的回答，失落地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大狗狗，委屈地在原地摇着尾巴徘徊着等主人回来接它。
　　可是主人远远地跑走了，他只能无措得站在原地呜呜地发出嘶鸣。
　　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随意拖出一根凳子来，也不管上面是干净的还是脏的，就这么坐下，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支咬在嘴里，伸手点燃，重重地吸进肺里，又吐出来。
　　阳光照在他俊美的侧脸上，脸上的颓丧一览无余，他只是沉默地吞吐着烟雾，在缓缓上升的烟雾中想象出许念晗的样子出来。
　　她看着他害羞地一笑，声音细细软软地回答他的问题，一想到往日她的神情和身影，林浩燃又有了心情，脸上带出笑来。
　　小学霸，我真的是栽了，栽在你手里，这辈子我都逃不出了。
　　许念晗坐在位置上，数学老师正在台上讲他们考完的试卷，前面的题都很简单，许念晗没什么心思听下去，手里的笔不知觉地在纸上画着，她转头看向窗外，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刚才的事。
　　林浩燃有些恼怒的神情和他委屈的神情都清晰地映在许念晗的脑海里，他问她的问题也在脑海里一直复刻，问题翻译出来就好像林浩燃委屈地抱着她问道：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喜欢你，你为什么装不知道？”
　　许念晗越想越深，想起往日和林浩燃相处的情景，一切都明了了，其实周围人都知道他在追她，只有她在骗自己，真心想和林浩燃做朋友。
　　她大概明白了。
　　明白了高煜的心情，被不喜欢的人喜欢，有时候真的是一种负担，不想伤害真心喜欢自己的人，只能用朋友之名限制住双方的距离，叫人不能跨越，自己也能心安理得。
　　可是他是林浩燃呀，他总该是有些不同的。
　　但不同在哪里，许念晗也说不上来。
　　“许念晗，下一道题的答案是什么？”
　　“许念晗？”
　　“念晗，老师叫你呢。”
　　钟翔用手戳了戳许念晗的背，许念晗才恍然初醒地站起来，说出老师想要的答案。
　　数学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留下一句认真听课，便开始讲起这道题来。
　　许念晗自是不敢再走神了，认真听着课，倒也暂时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一上午的课一上完，林浩燃准时出现在16班的门前，见到的人都跟同伴小声讨论起来，大家对于这个场景已经见惯不惯了，许念晗看到站在门口的林浩燃，又想起上午他抱自己的事，那个还没有回答的问题，她想到此脸上又出现了可疑的红晕，慢慢蔓延至耳后。
　　李钟翔中午又要回家吃，所以中午必然越不过林浩燃的，钟翔暧昧地看了许念晗一眼，跟她道别，许念晗踟蹰着站在原地，一点也不想出去。
　　在原地站到班里的人都走完了，林浩燃跟着进班级里来，他站在她面前低头瞧她，脸上红红的，嘴里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张开嘴没一会儿又闭上了，紧张地只知道舔舔自己的嘴唇，红着脸一眼都不敢看他。
　　他侧头一笑，看到她这样子更加笑地大声，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他伸手在许念晗的脑袋上敲了敲，感受到柔柔的触感，他开口问道：
　　“小学霸，你这么聪明的脑袋，怎么人呆呆的？”
　　许念晗这才抬眼看他，缓缓开口道：
　　“林浩燃，对不起，我……”
　　“别说，我不想听。”
　　“好吗？我们就这样，就这样好不好？”
　　林浩燃认真地低下身子，看着许念晗打断她的话，直直地望进她的眼里，茶棕色的眼睛倒映着他的脸，眼里有些许迟疑和惊讶，但还是认真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他看着她认真的神情，满意地笑了。
　　“走吧，你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许念晗点点头，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笑地一脸满足的林浩燃。
　　阳光把两人的身影照射在墙上，拉出长长的一道线，看起来般配极了。
　　两人打完饭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林浩燃看着许念晗认真又慢慢地吃饭的样子，脸上笑意更浓，他笑着说：
　　“你吃饭可真香，是不是你的菜要好吃一点，能不能让我也尝一口？”
　　许念晗被林浩燃的话给惊到，连忙摇头。
　　“饭菜都是一样的，你吃你自己的吧。”
　　林浩燃低头夹了一筷子菜尝了尝，装作不满意地说道：
　　“可我就是觉得你的要好吃点，真的不能给我尝一下？”
　　许念晗坚定地摇头，脸上红晕就没消失过，林浩燃见小学霸如此不禁逗，也不逗她了，低头认真吃自己的饭菜。
　　“小学霸，今天下午我在篮球场和12班的人打友谊赛，你来看好不好？”
　　许念晗已经很久没有踏足篮球场，但想到是林浩燃第一次打比赛，觉得作为朋友怎么也得去支持一下，就点点头。
　　“好，下午我会和钟翔一起去的。”
　　“钟翔来不来不重要，你可一定要来，要是能再给我送瓶水就好了。”
　　许念晗讷讷地点头，她心里想着，你也不会缺水喝，干嘛要我给你带，心里想着嘴里也跟着问出口。
　　林浩燃笑着，手撑着桌子慵懒地说道：
　　“那不一样的，你送的，要好喝一点，我喝了有力气，才能多进几个球。”
　　许念晗听见这话，脸更红了。
　　两人吃完饭，各自回到宿舍。
　　林浩燃站在食堂门口高兴地挥手和许念晗作别，他声线上扬地说道：
　　“许念晗，下午再见。”
　　许念晗和他挥挥手，转身走进宿舍。
　　林浩燃哼着歌，开心地小跑回宿舍。
　　一下午的课转瞬即逝，林浩燃因为有比赛早早地来到篮球场做准备。
　　许念晗在教室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林浩燃，这才想起他今天有比赛，应该不会去吃饭，钟翔一脸暧昧地笑她，推着她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许念晗和李钟翔吃完饭，她拿着饭卡，在小卖部等了许久，买了一个面包外加一瓶脉动。
　　李钟翔见状，调笑道：
　　“哎呀，我们念晗怎么也不给我买点东西呀？”
　　“我好可怜，都没东西吃。”
　　许念晗脸有些红，她拿手扇了扇，小声地问李钟翔：
　　“那你要吃什么，今天我请。”
　　“哎哟，还得我说你才请，真是重色轻友哦。”
　　许念晗红着脸用手去捂住李钟翔的嘴：
　　“别说了，钟翔，你要吃什么你说，你别说这样的话了。”
　　李钟翔一脸的笑，忙应和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给我买个口香糖。”
　　许念晗买好东西，看了看时间，比赛应该开始了，忙拉着李钟翔往篮球场的方向跑。
　　篮球场上，林浩燃一身白色的7号球衣，头上箍着黑色的发带，脸上不断有汗落下来，篮球场上来看的女生很多，林浩燃仔细看了看场外，没有看到许念晗的身影。
　　他的眼神失望地暗了暗，稳住心神又投中一个三分。
　　他在篮下截住球，转身往自己的篮筐方向跑去，将球传给甘亦鸿，一刹间看见许念晗站在篮下，他找准机会接回甘亦鸿手里的球，跑到篮下又投进一个球。
　　比分停在22:12，中场休息，大家都夸赞林浩燃的技术好，林浩燃没回答，赶紧跑到许念晗的面前。
　　“你来了。”
　　林浩燃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让林筱筱和甘亦鸿看得直摇头。
　　哥/燃哥，你这样真的很不值钱，争气一点好吗。
　　林浩燃才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只心心念念着小学霸。
　　而且小学霸不光给他带了水，还买了面包，她是关心他的，她知道他没有吃饭。
　　林浩燃只开心地笑着，他接过许念晗手里的水，仰头就喝了一口。
　　她把面包递给他，他开心地笑着说：
　　“你先拿着，我一会儿打完再吃。”
　　许念晗点点头，转眼间哨声吹响，林浩燃又回到了场上。
　　许念晗是第一次看除了高煜之外的人打球，林浩燃比高煜高上不少，跑起来大步又带着风，衣角翻飞，少年带着球朝向她跑来，精准地投进篮，转头对着她就是一笑。
　　看着林浩燃灿烂的笑容，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心里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