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修仙界的bug》童话糖

60、第六十章

　　言子钦正在看手机上打码的照片，小刘突然让开了身，“李薇姐你回来了，你快看这个，该怎么办呀？”

　　顺着小刘递出手机的动作向那处看，进来的女子正是开车送言子钦的女子。

　　她脸色苍白，整个人感觉丢了魂似的，小刘喊她，她只是听见了停在原地，没有去看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也没有管小刘本人，只是呆愣地站在原地。

　　“李薇姐，李薇姐……”小刘再次喊道，李薇这才看向小刘的手机。

　　两分钟后，她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看到她如此，言子钦明白大约是孩子那边出了事，他向她走进，准备询问。

　　走到她身前不远处时，他听到了她的低语。

　　“如果我能注意就好了，如果能早点注意到他身体不舒服……我还是慢了，还是慢了死神一步……”

　　言子钦心下已经清楚，孩子竟是死了，可他不太会安慰人，只是停在了原地。

　　应是看到了出现在眼前的言子钦，女子猛地抬起了头，捂住双眼的手钩住了眼皮下端，她却相似没觉得疼似的，表情狰狞地看着言子钦说道：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言子钦看着女子有些无奈，但是死者为大，她的神经就像紧绷的弦，一触即断，若是反驳，她会疯的。

　　除了那两句，李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死死盯着他，几分钟后，她突然低下头，再次用手捂住了脸，她的声音闷闷的，不太清晰，但站在她面前的言子钦听懂了，她在向自己道歉。

　　“对不起，其实错的是我，我不该逞强，不应该不重视，明明一开始只是胃痛，怎么就这样死了呢？”

　　“子钦，你说怎么就这样死了呢？”

　　“错的不是你，是孩子不负责任的父亲。”言子钦说道：“你已经尽你所能。”

　　李薇的哭泣声停下了，她缓缓将手放下，仿佛一瞬间所有情绪都消失了，她脸上有着释然的笑容，“子钦，我先走了。”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在她出门的前一刻，一句轻声的“加油”传进了她的耳中。

　　李薇走后，小刘还在苦恼事情该怎么办，倒也没多想两人之间的对话中的奇怪之处。

　　“听说导演已经在谈了，投资商也来了，要是重拍，行程安排不下还是小事，关键是电台已经播出，情节大家都熟悉了，还会有人想看吗？”

　　他讲的道理言子钦也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新演员的选择问题，如果演员选择适当，那么这部剧还可以重拍，反之只要扔掉不管就行。

　　对于投资商来说，扔掉就是赚，但对于导演来说，就是职业污点。

　　对于言子钦来说，他想知道之前剧集出演的人是不是他。

　　“小刘，之前拍的成片你身边有吗？”

　　小刘摇头回复道：“成片只有导演和投资商身边有，在剧播出结束前都是保密的，这不是一开始就告诉大家的吗？”

　　“我有点记不清了，所以想问了试试看。”

　　“原来如此,你全程都在认真拍戏，也难怪你不记得。”

　　见小刘说服了他自己，言子钦坐回了原位，接下来就是等通知，然后从导演或投资商手中得到成片。

　　他要去寻找名为“融焕”的人，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只要成片中的人不是他，他就可以不拍走人，但如果是他……就有些麻烦了。

　　导演很快回来了，还带着一名青年男子，应该是投资商。

　　不过投资商这么年轻吗？言子钦一时好奇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对方看向了他。

　　两个人直接对视了，言子钦先行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导演。

　　“大家放心，拍摄会继续进行，新的演员已经找到了，明天重新开始，今天休息一天。”导演说道，一边说还一边笑着看向身旁的青年。

　　导演通知后，现场的工作人员明显放松了不少，都有序地收拾场边的东西准备离开。

　　言子钦打算找导演拿到成片，走近时发现导演和青年正在聊天，正好聊到了自己的名字。

　　投资商似乎希望言子钦退出这一剧本，将主役的两个演员都进行更换。

　　言子钦正好站在青年背后，他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言子钦没管青年的说辞，如果因此退出对他反而是好事。

　　望着从一侧出现的言子钦，导演有些尴尬，而青年则是呆在了原地。

　　趁两人对他有愧，言子钦直接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导演成片能在您这看吗？我想找到我演技的不足之处。”

　　导演连忙点头，引着他去了放映室，将成片第一集播放了出来。

　　青年也跟着来到了放映室，言子钦看着上面男演员和他长得不一样的脸松了口气。

　　看来前面都不是他拍的，世界也没给他自动代换，那就可以安心地退出电视剧的拍摄了。

　　“导演，不好意思，我想退出这场戏的拍摄。”

　　“子钦，不再考虑考虑吗？”导演表面担忧地询问道，但已经藏不住声音中的喜悦。

　　“不考虑了。”言子钦果断地回道。

　　“你这孩子真是太为剧组考虑了，剧组的人都会感谢你的，你的演技很棒，下次加油。”导演拍了拍言子钦的肩膀，像是在鼓励他。

　　言子钦不愿再看他虚伪的脸，直接走出了放映室，青年见状紧跟着走了出去。

　　“不好了子钦，李薇姐家出事了。”在片场等他一起走的小刘，突然跑了过来，他将手机展示给他看。

　　手机中的新闻标题是“人间有真情：一女子解救在家烧炭自杀的丈夫”。

　　“唉，心疼李薇姐，刚没了孩子，丈夫到最后竟然也没抢救过来，警方已经确定了她丈夫受不了孩子突然死亡的打击，才决定自杀的，真是一家可怜人。”小刘有些惋惜地说道。

　　“明天给李薇姐安慰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言子钦看向她说道。

　　“好，保证完成任务。”小刘眼神坚定地回复道。

　　“那个不好意思，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身后传来青年的声音，言子钦转头看向他，也看到了他身后走出的导演。

　　导演眼神空洞地向前走着，言子钦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他没回复青年的话，只是盯着青年身后的导演。

　　导演一步步向前走着，青年看他盯着后方，也向后看去。

　　“刺啦”一声，像是布匹被扯开时的声音。

　　导演的头……裂开了，像是被人暴力撕开一般，头内没有骨头或是大脑，而是一片漆黑的内里，和橡胶视感的边缘。皮耷拉在肩上，左右各有一半，皮上还有不平整的锯齿状痕迹。

　　就算如此，无头的导演还是在走着，方向正是向言子钦这处。

　　言子钦在等它走到面前后，送它归西，但一旁的青年却将他拉出了导演的前进范围内。

　　一旁的小刘看着青年突然触碰言子钦，跑上前去拉开了言子钦，质问道：“你干什么你？”

　　言子钦却无暇关注眼前的事，不远处的导演，竟然用手分别抓住了左右两肩上的皮，猛地向两边撕开。

　　“嗞啦”一声，脖间的裂口扩大，导演被他自己撕成了两半，他身体内部没有脏器，或是其他，就是两个空洞，整个过程没有一滴血，但却很诡异。

　　就算是精神体他们也会有痛觉，也会有感情，导演这样的行为非常奇怪。

　　言子钦靠近导演的尸体，他的两半身体正逐渐被片场的地面所吸收，准确来说不是地面，而是世界。

　　这个世界应是某位管理者的记忆，导演之死正是他一手操控的，可是他为何要做这种事？而且和荀次不一样，他应该是有记忆的，也就是说他归顺了虚空世界意识，不可饶恕。

　　“滴答——”是微聊的水滴提示音，可是自己明明没有设置过这种铃声。

　　导演的尸体已经完全消失，言子钦打开微聊，却发现微聊上融焕的名字出现了，而融焕下方多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联系人，刖己。

　　刚刚发消息的人应该就是他，言子钦点了进去，消息是：

　　“你也发现世界真相了吗？”

　　——“什么真相？”

　　“你看到了，还有你身旁的青年，他也看到了。”

　　“帮我逃出去，我不想待在这里。”

　　——“你是怎么发现的？”

　　“李薇。”

　　“她本来会自杀，但她这次的选择改变了，于是我监视了片场。”

　　原来如此，这个循环重复很多次了，各个人物的走向管理员是清楚的，导演之死是他的警告。

　　——“你是管理员吗？”

　　“什么管理员？”

　　不是管理员？那他为什么能记得循环内的记忆，他到底是谁？

　　——“导演之死不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我推测那是个可恨的恶魔做的。”

　　“所以管理员是什么？gm？这是个游戏？”

　　“该死，我不会只是个NPC吧？”

　　——“不是，这里确实是游戏，但你不是NPC。”

　　“那我就放心了，这游戏真烂，所有属性七天自动归零，你们又是为什么要来这个游戏？怎么出去？”

　　听他这句话，这个世界能看到刚刚景象的人，只有他、自己和自己身旁这个青年，他在里面明显呆了很长时间，所以说这个青年不是管理员就只能是自己在找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