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有印象》天青文林

62、旧账

　　接乔闻回家的途中，乔远阔和罗爱云谁都没有开口。

　　终究还是罗爱云先破冰，她说:“这样还有意思吗？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维系下去的必要了，我们离婚吧。”

　　这番话像是个地雷，把乔远阔的脑袋炸的嗡嗡响。

　　乔远阔不满道:“离婚?我们为什么要离婚，又没有什么大问题，你把婚姻当儿戏吗？”

　　罗爱云不想再做无谓的争执了，她冷哼了一声就不再开口了，任由乔远阔在身旁冷嘲热讽认不清现实。

　　下车前，罗爱云下了定决心，“小闻以后就跟我吧，反正你也对他不管不顾，以后你可以随心所欲，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就不回，没有人再能左右你的想法，你想干嘛就干嘛吧……”

　　乔远阔顿时有些慌了，他问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这样，不能好好沟通吗？”

　　罗爱云自顾自地打开车门，把熟睡的乔闻抱下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任由乔远阔在身后呼喊挽留，罗爱云全部置若罔闻。

　　她为什么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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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绘园回了家，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怎么还是这样？

　　蒋民进到房间，看着陷入沉思的陈绘园，他出声问道:“在想什么呢，你好像很忙？”

　　陈绘园思绪中断，抬眼望向他。

　　“没什么。”

　　蒋民走到陈绘园的身边，缓缓说道：“绘园，我们已经结婚快七年了吧?”

　　“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和乔映保持联系，每年除夕夜都带上他，我从来没有表示过任何的不满，对待乔映我也是当成我的亲儿子一样。”蒋民语气平和，但却有说不出来的挑刺意味。

　　“你好像根本不顾及我的想法和感受，也不在意我们蒋家的尊严。”

　　陈绘园:“你什么意思？”

　　“绘园，我都知道，你最近一直在和乔远阔有来往，你……”蒋民欲言又止，做出一副深沉痛苦的模样。

　　陈绘园解释道:“今天是因为小孩走丢了，他们才联系我的，我——”

　　蒋民点点头打断道:“嗯，小孩走丢了，会联系你也是情理之中，为人父母的，谁不着急自己的孩子呢？你着急也是应该的。”

　　陈绘园忍不住放大音量:“蒋民，你什么意思？你能不能有事说事，不要阴阳怪气的，你要是实在受不了，拿出来明面上讲清楚啊，老这么旁敲侧地问，玩心眼儿，说背后话，有意思吗？”

　　蒋民突然走到门口把虚掩着的房间门打开，朝外面瞥了几眼，芝芝正抱着小玩偶跟着奶奶从楼梯拐角走上来。

　　“爸爸！今天我想让奶奶给我讲睡前故事。”

　　芝芝的声音带着小孩特有的轻灵悦耳，稚嫩可爱，让人无法拒绝。她只要开口，蒋民什么都能答应。

　　“今天要奶奶讲啊，那爸爸就只能轮到明天喽，宝贝晚安。”

　　“爸爸晚安！”

　　蒋民回到房间，把门反锁好，依旧压着音量，“我没有什么要跟你吵的，太晚了，芝芝要睡觉了，动静太大会吵到她，我说了，要让芝芝在一个有爱的环境里长大，没有必要的架就不必吵，更何况是为了不相干的人。”

　　陈绘园瞬间哑火，她觉得她今天好像一直再被教育，如何当称职的父母。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少，或者说，从未顾及过孩子的感受。

　　她好像只在乎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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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闻在他的房间里睡得香甜，罗爱云反锁了主卧的房门，乔远阔一个人在客厅里。客厅电视上正在播着历年春晚小品汇集，乔远阔把音量调到最小，却依旧能感受到电视屏幕里的欢愉，热闹宣扬，欢声笑语。

　　反观他现在自己的状态，怎么就要成为孤家寡人了呢？

　　房间门开了，罗爱云也睡不着，她神情凝重地走出卧室，朝乔远阔走去。

　　“我们聊聊吧。”

　　出乎她的预料，这是这么多次大吵之后的冷战中，乔远阔第一次主动想要沟通。

　　“聊什么？”罗爱云的语气听不出波澜，她或许是心死了，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乔远阔叹了口气，垂头道:“作为孩子的父亲，我确实是很失职，作为妻子的丈夫，我也很失败，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学着改变，努力做一个称职的父亲和丈夫。”

　　罗爱云抱着胳膊坐下，半晌，她选择了妥协，她说:“那再给你点时间，看你的表现吧。”

　　乔远阔从罗爱云的身后抱上来，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小闻，但小闻也是我儿子啊，我以后一定不会再不管不顾地一个人跑了，绝不再把孩子丢给你一个人，也绝对不会丢下你，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和你吵架了！”

　　罗爱云挣脱开他的怀抱，“哪有夫妻俩不吵架的？这不是吵架的问题，是你吵完架之后的态度，你有时候真的太以自我为中心了，活得太自我了。”

　　乔远阔也不再跟她争辩，继续黏上来抱住她，“好好好，我改我改，以后一定事事以你们为先，以你为先，以小闻为先，以…反正最后才是我自己！”

　　说到这，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两人却在这时同时想起了乔映。

　　罗爱云试探地问道:“乔映的事，你见过那个男孩子了吗？”

　　乔远阔的表情骤变，他反问道:“你见过了？”

　　罗爱云:“嗯，平心而论，那个男孩也很不错，其实他们两个要是能这么一直走下去也挺好，你实在没必要非得让他们分开。”

　　一提起这事，乔远阔的态度又开始强硬了，他刚想反驳，又被罗爱云打断了。

　　“而且，你什么态度重要吗？乔映，会听你的吗？说真的，出了小闻这事我才更觉得，乔映到现在对你和你前妻还这么尊敬，没有任何不满，依旧会在意你们的想法。就看你们早先都对他不管不顾，而现在都对自己的孩子那么上心，他没有翻脸撕破脸已经很难得了。你这时候强硬出现干涉他的选择干嘛？”

　　乔远阔:“我——你在哪里看到那小子的？”

　　罗爱云没有回答，起身，回房。

　　然后第二天一早，乔远阔只身前往了君越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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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找物业借个工具，水管爆了！”乔映走到客厅，他裸着上半身，下边只围着条毛巾。

　　地毯上盘腿坐着的齐沅正在研究一个动力模型，闻言抬头望去，然后马上起身站起来，“水管爆了？没事吧？”

　　他朝乔映走去。

　　“挡什么，又没有外人。”

　　然后齐沅伸出手就要去扯掉。

　　乔映:“……”

　　“你之前是怎么修的？”

　　齐沅停住蠢蠢欲动的手，疑惑道:“之前？”

　　“你不是过来找我借扳手，说水管爆了，你的床被打湿了？”

　　乔映嘴上说着，心里却还是认为是齐沅把床哭湿的，因为后来……

　　明明疼的是他自己，哭的却总是齐沅。

　　齐沅真的很爱在床上哭啊！

　　齐沅笑道:“乔映同学，你真的很爱翻旧账啊！”

　　乔映:“我？”

　　紧接着他的嘴唇上猝不及防被人啵了一下。

　　“水管没爆过，当时就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想去找你，和你待一块，因为我早就喜欢你了！”齐沅嘴里的话和手上的动作都非常坦诚，甚至，还有另一个部位也想抬头表现一下。

　　“你身上好滑！”

　　乔映无情地推开他，催促道:“快去借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