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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七百年前的仙舟罗浮。
方迦自己也快记不清了,除了那漫天遍野的丰饶民还有怎么也打不过的倏忽。
他没有参加最为深处的战役,具体细节只能让丹恒自己回忆,他自己只能提供外围处的情况。
“原来如此,七百年前过去,物是人非。”丹恒思考,让方迦尽可能地回忆起过去的部分。
“七百年前我就记得仙舟罗浮上有五位大英雄,人家叫他们云上五骁,等到倏忽之乱的时候,我才得以看见他们五个人的风采。”方迦摊摊手,“我可能给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找了个位置坐下,方迦把他脑海里的记忆全部讲述给丹恒。
他说:“很遗憾,我就记得这么多了,毕竟我原先以为我再也不会谈起那段时间的事情。”
头撑在不知从哪里搬过来的椅背上,方迦静静地望着丹恒记录着他所说的一切。
后面还需要整理,丹恒给方迦开了列车智库的暂时权限。
方迦打了个哈欠准备找个地方睡觉,他记得乔伊斯他们还没走远,应该还有一个位置给他。
“等等,穹让你去他的房间。”丹恒在他后面喊住他。
穹的房间又是在什么地方。
他好像没有听过穹的房间在哪里,脚步一转,倒回去问丹恒列车的地图。
他拒绝再出现刚刚走错路的现象。
一次也就罢了,再来一次。
作为一个死要面子的人。
方迦拿着地图,兜兜转转地聊逛到穹那房间的楼梯边上。
看着那楼梯,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已知这个楼梯通往穹的房间,车厢又是封闭式,也就是说,这整个二楼都是他的房间。
因此可以得到一个结论——
穹在列车的地位比较不同寻常。
调酒机器人在柜台边上挪来挪去。
方迦在吧台坐着,建设好自己的心理,再准备去穹的房间。
机器人没有说话,而是在他面前站着。
在手中的列车注意事项中,有一条是不要与这个调酒机器人聊天,否则将会听到一堆冷笑话。
他离开了吧台,走上楼梯,站在门口敲门:“是我。”
穹打开门,拉着他走进去,带到一处放着一大堆显示板的地方,兴奋地说道:“哎呀,终于有人能够陪我打游戏了,丹恒最近不打算过来,三月说她暂时不准备打游戏,姬子和老杨就更别提了,唉。”
只注意到装潢的方迦,忍不住问:“这全部都是你的房间?你一个人住?”
“对啊,这里原先是杂物间来着,然后收拾收拾就成我的房间了。第一看到我也吓到了。”穹躺在椅子上,手上拿着手柄,晃晃它,“不用管其他人了,赶紧跟我来打游戏。”
他边点了一个双人游戏,边说:“丹恒应该在整理那个地方的信息,不要打扰他了,等到他想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
说着说着,穹还把之前在去匹诺康尼的丹恒怎么对他的全部爆了出来,说最开始还对他上车没有什么意见,让他自己决定。
后面的态度就开始变得不一般了。
“听起来,你们列车组的关系也挺不一般的,如果让我来说的话,我会很羡慕。”方迦说道,“因为我这么多年,也没有遇到过几个真正意义上的同伴。”
他接过穹递给他的手柄,与他边玩边聊着天:“我们巡海游侠虽然都是行走在巡猎的道路上,但说真的,像你们这样在旅途中结交朋友,与自己的同伴一块的,还是少见。”
大部分巡海游侠都是听闻过某个人,亦或者是与某个人有些联系。
只要一天是巡海游侠,他们一天就会在银河里追猎他们的目标。
跟穹打了数次的对局,穹从冰箱里翻找,掏出来几袋零食。
递给对方一袋,吃着吃着,擦自己的手看手机。
嘴里还在念叨:“怎么现在还没说列车组的饭?时间也快到了啊?”
“你说什么?”方迦看过去。
“没事,现在应该到列车组吃饭的时候了,不知道他们到底干什么,不会今天又要吃姬子的饭了吧。”穹的神情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姬子的饭?
方迦拿出他的注意事项,第三条就是不要触碰姬子所做的任何东西。
“……是很灾难吗?”他试探地问,“到底是什么样的?”
“哦,今天果然是姬子亲手做的饭,如果你好奇,现在下去就能吃到了,吃之前提前联系一下银河救治队,不然我怕你撑不住。”穹在手机上点着,开始点银河外卖。
既然这么说,那他肯定是要尝尝咸淡,作为被药师赐福过的长生种,方迦相信他的身体素质一定能够承受。
于是方迦在收到帕姆的短信后,什么都准备都没有做,直接就下去吃吃那被写在注意事项的东西。
沐浴在穹那同情还带着点看向壮士的眼神下离开,方迦发现整个车厢就他一个人。
其他人大概都点外卖去了。
姬子看到他下来,问:“你刚刚去穹那边了?快来尝尝。”
那诡异的颜色,那诡异的香味,方迦想临阵脱逃。
来都来了,方迦还是坐在椅子上,看看能不能挑战成功。
其他人在那之前就已经说他们今天另有安排,三月七与北岛两个跑到哪个星球上拍照吃东西。
瓦/尔/特杨与玉川遥讨论着机械相关,丹恒窝在智库里,黑天鹅是模因生命,星期日是最早闭关的。
整个列车只有方迦一个人能来。
“不知道你的喜好,所以就做了一些,给个联系方式吧,列车近段时间准备休整,过些时日就去翁法罗斯。”姬子道,“正好列车上的通知也可以及时给你说明。”
方迦点点头,他说穹还在等他上去,这些东西他就端上去了。
在房间里的穹闻到奇异的味道,连自己房间的旮旯角落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味道的来源。
直到方迦拿着饭走进来,他才找到味道来源。
让方迦站在那里别动。
方迦闻了许久,闻都闻习惯了,看穹那么大反应,站在那里不动,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怎么,等等等等,我找到了!”穹拿出一瓶香水,往房间里喷了好一会,才说,“你进来吧,你这个奇特的味道,姬子做的吗?”
他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在列车上能够做到这个地步的,也就只有姬子了,诶,你尝过吗?我记得冰箱里还有姬子冰冻的咖啡,她说让我自己解决,你要不要尝尝?”
姬子的咖啡还有姬子的饭。
他是要被穹拉去触发魔阴身吗?
“要不你还是给我留一条命?”方迦找了处地方,与穹面对面坐着。
这是两人的份,穹的外卖还没下单,现在的他不太想下班,自告奋勇地说他将会和方迦同甘共苦。
一起解决这份离谱的饭。
初入口,一股奇怪的味道在嘴里爆开,方迦还能够承受,给他传递过来的,是甜味。
再入口则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嘴里的甜度开始减退,另一个味道涌上,那是莫名其妙的酸。
酸甜口倒也正常,方迦想。
紧接着,酸到尽头便是苦。
方迦第三口已经吃不下去了,面露难色地看着自己的勺子,上面的食材他自己也没分不清到底是什么,直到他看到穹不知何时离开自己的对面。
他去哪里了?他没有来得及细想,此刻方迦惊讶地发现,他好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起来。
去完厕所的穹在方迦身后说要不还是别吃了,他自己也快受不了了。
然而喊了几次,都没有回应。
到方迦的面前才意识到他好像被姬子的饭扰得听觉全无。
“……你还好吗?”穹问道。
方迦识别出口型,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到底有什么东西啊,我为什么会听不见了。”
既然如此。
穹赶紧联系他那群在仙舟的医师,询问症状后,几位名医也没有听说过症状,他大惊失色,压着方迦的勺子。
给丹恒发了个消息说明他俩的情况,就拿着一瓶苏乐达给方迦,让他漱漱口。
智库并没有开门,穹还以为丹恒没有看见,拉着方迦就狂奔,见到丹恒的身影,他紧急地刹车:“诶!丹恒老师,你怎么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突然听不见?”丹恒问道,“是受到什么刺激导致的突发性质吗?”
穹把他俩挑战姬子的饭一事与丹恒诉说,丹恒大概也是头一次听见这种事情,让穹赶紧带方迦去仙舟找丹鼎司看看。
经过列车组的努力,终于翻出来当时乔伊斯来到列车求救用的飞船,方迦输入目前的罗浮仙舟坐标,便躺在地上怀疑人生。
穹和丹恒一左一右地看他。
【穹:你现在还是听不到吗?】
【方迦:是啊,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我就是吃了两口饭而已。】
【丹恒:到时候到了罗浮仙舟,让他带你去好好补一补吧,你这个情况还是不要吃姬子做的东西了,虽然也不是每一次都是黑暗料理,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不要去了。】
【穹:这倒确实,我之前去姬子那里的时候,是尝一杯咖啡,她的咖啡都是好喝和奇怪中间不定期徘徊。】
“告诉我,到底是难吃还是她想要创新?”方迦生无可恋地问道。
另外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给他发个一模一样的消息。
【穹&丹恒:是她喜欢创新。】
【穹:上一次我还偷偷摸摸跟着丹恒老师一起去改她的菜谱,那个菜谱你看一下就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准备她一块了。】
【丹恒:多说无益……以后还是自己准备吃的吧。】
【方迦:真是一个惨痛的教训啊,我受不了了,真的。】
罗浮仙舟离他们还比较远,丹恒预测时间,发现还得一两个时辰才能到,于是亲自上手操纵这个飞行器。
争取早点到罗浮仙舟。
谈起为什么要带他去千里迢迢的罗浮仙舟,穹理所当然地说他自己的理由——
罗浮仙舟是长生种,而方迦也是长生种,更何况都是因为丰饶而成的长生种,去罗浮仙舟那边治愈的概率更多一点。
好充分的理由,方迦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不知不觉,自己也习惯了寂静无声的场面,看着丹恒和穹两个站在一块,研究通往罗浮仙舟的最短路径,看着穹与罗浮那边说明情况。
“啊——我说真的,应该只是突发的吧,如果以后再也听不到了,那岂不是我以后就没有办法追杀丰饶民了?”方迦想到这点,神情有点复杂,“真是令人生气。”
【穹:没关系,困难是有的,解决的方式也是有的,方法总比困难多,对吧?再者说了,就算是困难比方法多,那也是有方法的。】
“你要不还是别说后面的那句话。”
方迦无语地说道。
还没到呢,就开始说困难比方法多,这不是乌鸦嘴还是什么?
退退退!
方迦当做自己没有看到,继续在地上躺着。
窗边出现一艘宏伟的舰船时,丹恒提醒他们两个人到了,马上就可以下船了。
被穹喊过来的白露手上拿着一串吃食,看到他们几个人的身影,把那根签子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说吧,找本小姐过来看什么?听说有个人吃了个东西就听不见了?”
“对啊,龙女大人,要不您给他看看呢?他也是长生种,我们看罗浮也是长生种的地方,这可不就是‘术业有专攻’嘛。”穹指着满脸迷茫的方迦,“诶,就他。”
白露看着方迦,上下打量:“本小姐怎么对你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呢?你之前来过罗浮仙舟吗?不对不对,你现在听不到,哎呀,跟我回丹鼎司吧,这边人太多了。”
阔别许久的仙舟罗浮,与七百年前差不了多少,方迦对路还算是熟悉,跟着白露七拐八拐就到丹鼎司。
他望着丹鼎司中间的大树,感叹地说道:“七百年过去了,这边还是差不多的风光,只不过那个时候在这里的还是另外一个人。”
想到饮月之乱的事情,方迦也不敢直接明说,丹恒和他意会到就行,白露听到他的话,只当他是寻常的感叹。
长生种的寿命足够漫长,漫长到他们能够前去很多地方,到他们再度回到先前去过的地方时,基本上已是另一番光景。
方迦的情况不算太严重,只是听觉神经受到了一些刺激,所以就暂时的失聪,如果他们不急的话,他们在罗浮仙舟上观察一段时间,待到方迦没事再走。
如果赶时间,白露给他开几服药,之后有空在银河里买了喝下也可以。
“你们是不是还要去翁法罗斯?不赶时间吗?”方迦扭头问。
【穹:不赶时间,列车现在还在狄开欧松那边休整,谢天谢地,那个地方之前阿基维利也没怎么去过,银轨都断了,列车又多了一点能源。】
他们跟列车那边说明一声后,姬子让他们在罗浮仙舟上等方迦听力恢复再说。
到时候去翁法罗斯可没有办法在银河里把药买了。
作为阿基维利也不曾去过的世界,那边连银河里常见的东西估计也买不到,买了也送不过去。
【穹:看来我们得在罗浮上面住一段时间了,我记得之前我们住在哪里来着?好像是星槎海那边?】
只有穹一个人来这里住过,住宿就交给了穹,丹恒一脸不放心,盯着他的动作,没有太出格后才松了一口气。
方迦被两个人夹在中间,只能看手机。
罗浮仙舟的景色虽然七百年未改,但人变了许多。
不知道鳞渊境那边如何了,倏忽之乱的时候他好像看到鳞渊境被打开,后面的也没有权利看到。
当年打得那叫一个天崩地裂的,他估计那边还是好不了一点。
再者说,连持明龙尊都变成如今的模样,丹恒又离开罗浮,那个地方想想也不会修缮。
他还是不去看了。
记忆里只有七百年前那匆匆一瞥,也足够了。
穹并没有把他们带到住的地方,反而把他们带到金人巷,让他们两个人吃过之后再走。
最根本的原因,是穹和方迦都只吃了那两口,穹的身体比较强悍,在日复一日的咖啡下,锻炼出来强大的体质。
但饿是真的饿。
丹恒在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还在智库整理狄开欧松的资料,也没有吃饭。
在穹的提议下,于金人巷的一个商家的摊位上点了一堆东西,准备慢慢吃。
“你似乎很熟悉这里?我看得懂一些唇语,你直接说就好了。”方迦轻声询问穹,“看那些店家的样子,也跟你比较熟悉。”
穹自豪地挺起自己胸脯,说:“那可不,因为这个地方最开始还是我帮忙振兴的,如果没有我,那这里大概还是之前荒凉的样子吧,你尽管吃,这里的东西不会让你突然失聪。”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信我的话,真的,我在这里吃了很久,就没有一次出过意外。”
半信半疑的方迦看到吃的东西就有点发怵,被丹恒直接塞了一筷子,才说:“唉,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话又说回来,这挺好吃的啊,七百年前我来到罗浮的时候,还没怎么吃过东西。”
七百年前的方迦。
穹与丹恒对视一眼,前者开始悄悄地引导方迦说出七百年前的往事,方迦当然察觉出来他的意思,也便顺势说了下去。
七百年前,方迦刚刚来到罗浮仙舟的时候,还是失去故乡,踏上巡猎,加入巡海游侠不久,听闻罗浮仙舟与丰饶的关系与他相似。
就来到了罗浮仙舟。
那个时候将军还是腾骁。
因为他的体质,误以为是其他仙舟上来的人。
方迦只是说他是巡海游侠,故乡被丰饶民毁灭,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因此被罗浮仙舟观察了好一阵,连星槎海都不让他出,生怕他是伪装成仙舟人的丰饶民。
少年不屑于解释,一天到晚就在星槎海的商贩上收集关于丰饶民的信息,半夜也能听到他在那里练功的声音。
他不精通剑术,只是离开故乡的时候,身边只有一把剑。
连武器都不趁手,少年只觉命运荒谬。
在罗浮仙舟上呆了一段时日,得到可以去往其他地方的许可,方迦闲着没事就在罗浮上走着。
他在沿途中听见「云上五骁」的事迹,听闻其他仙舟是如何将丰饶民追猎,也看见那些云骑军终日阵守仙舟的身影。
还对「云上五骁」的身影匆匆一瞥。
什么都干了,就是吃这件事没干。
听到这里的穹还觉得有些惋惜:“唉,你说,你要是七百年前吃过不少东西,你刚刚就直接吃了,可惜可惜,仙舟美食还算是一绝,就连外地人也会专门过来吃。”
丹恒默默不语。
他那残缺的记忆是「云上五骁」的视角,而方迦说的,是普通人的视角。
倏忽之乱中,普通民众远远比他们还要绝望。
不知道战火何时才能结束,也不知道他们的英雄能不能击退丰饶令使。
穹好奇地问:“那后来呢?倏忽之乱的时候。”
“没什么啊,无非就是那些过往,我拿着剑在外围,保护了几个人,又有很多人没有保护,但我也尽力了。”方迦将视线挪到别处,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
对于经历过七百年前的战乱的人,那段过往都太沉重,尽管在后面的银河里有同样见到惨剧,但没有哪一次给方迦带来的伤害大。
少年在倏忽之乱后,才喘口气,又听闻那位饮月君给罗浮带来重创,他沉默不语,一个人离开了罗浮。
一个人度过了七百年的漫长旅途。
“你们巡海游侠真的是,各个都有着丰富的过往,波提欧是,乱破是,那个铁尔南也是,就连你也是,天哪,你们巡海游侠!”穹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
方迦倒觉得好笑:“那我有个问题,你又如何找到一个生活美满的人,踏上巡猎这条命途?巡猎这条命途,简单来说不就是复仇吗?”
丹恒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轻轻地捏了捏,又收了回去。
就像是他在安慰他一样。
一只手从桌子下面摸到丹恒的手,用同样的方式表示自己没事。
方迦面不改色地继续跟穹说着那些事情,并且听穹说他们列车组过去的事情。
听力回来一些,但不多。
受到的刺激太大,方迦也只能听到近距离的声音,还听不清楚,只能用唇语辅助的方式听穹讲故事。
列车组的故事比他要波澜壮阔一些,不过想到他们是「开拓」的命途,波澜壮阔也正常。
方迦想到过去七百年那几乎不变的生活,每天不是在追杀着丰饶民,就是在那里寻找丰饶民的踪迹。
令使也见过几个。
等方迦到了那个地方,令使已经先行走人了,只留几个丰饶民在那里留守星球。
他绞杀最难缠的也不过是步离人的一个首领。
令使还没有正面碰过。
“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别跟令使碰了……上回在罗浮,不就是跟一个绝灭大君打吗?那个时候我们几个打得那叫一个艰难。”穹叹气。
他看向丹恒:“你说,我们在翁法罗斯不会又能看见什么令使吧?我记得黑天鹅说过,那个地方被三重命途包裹,还至少三个令使级的人。”
“最好不要碰见。”丹恒道。
如果可以的话,方迦也不想碰令使及其星神,但他还背负着一个最终的目标——
杀死丰饶那位星神。
为了这个目标,方迦还得努力,什么方式都行,反正他绝对要看到丰饶陨落的那一天。
丹恒轻声说:“杀死丰饶么……?”
他想到了几个人:“我想到两个人,他们的目标也是想要杀死丰饶,不过你们应该没有见过面。”
穹和方迦异口同声地问道:“诶?谁啊?”
“嗯……只是我的猜测,镜流和罗刹。”丹恒将那两个名字道出后,就不愿意多说这些事情。
方迦决定不管丰饶,他先吃了再说,再不吃就凉了。
筷子在桌子上飞着,穹一看,马上就没了,连忙下手:“诶!你给我留着点啊?!我说真的!你们两个!!!”
随着最后一块肉被穹夹走,桌上的饭也消失地一干二净。
穹收了方迦的信用点,拿出仙舟的货币去付钱。
吃饱喝足,穹被姬子整出来的恐惧感消失得无影无踪,提议去鳞渊境看看,方迦还没有去看过。
鳞渊境是持明重地,丹恒犹豫一瞬,但还是带着他们过去看看,吹吹海风。
“嗯?你们怎么在这里?是要去鳞渊境吗?”
白露站在丹鼎司通往鳞渊境的道路上,看到他们的身影,让他们直接过去就行,一旦有人说,就说现在的龙女大人允许他们过去。
这还是第一次踏入鳞渊境,方迦感到惊奇,想要将所有的收在眼底。
到那尊龙尊雕像时,方迦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他站在下面,望着它出神,之后疑惑地问:“七百年前这个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七百年过去了,都变成这样了?这不对吧?”
虽然没有来过这地方,但罗浮上的介绍还是有的,方迦记得七百年前看这个地方的照片,这玩意还是完好无损的。
再一看,周围也变成一片废墟。
丝毫不见当年持明龙宫的影子。
“……所以这七百年,持明自己也不来吗?就因为饮月之乱?那当年那些龙师呢?我还听过龙师的传闻。”方迦更疑惑了。
面前的两个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他们互相传递视线,穹还让丹恒先请。
丹恒不想提起的时候,谁也没有办法让他提起。
穹只得担任这个角色:“那些龙师啊……你说他们怎么就惹到罗浮仙舟了?不管了,反正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听说前不久还有一个被丹恒钉到墙上去了。”
方迦默默地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不存在的汗。
这么一看,他在匹诺康尼差点跟丹恒打起来的时候,丹恒明显是收了手的。
有些人七百年不改性格,有些地七百年不曾变化。
而有些人也能在七百年的时间里,变化太多,就连其自己可能也记不太清楚当年的事情。
从鳞渊境回去后,又吃了一个晚饭就回房间里休息。
从不知道哪个途径里听来的乔伊斯过来嘲笑方迦。
【乔伊斯:哟,听说你吃了个饭就听不到了?你是不是缺德事情做得多了,老天给你了一些惩罚?】
【方迦:很遗憾,我早就恢复一些了,真是遗憾呐,你笑不了我,那玩意你吃了你也会吐,不信你让星穹列车给你打包打包寄过去,实在不行,你自己来列车也可以。】
【乔伊斯:这就算了哈,我拒了,我接下来有了一个目的地,我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你好好跟你的星穹列车走吧。】
【方迦:好走不送,到时候我们从翁法罗斯出来的时候,跟我出来吃个饭。】
【乔伊斯:好好好,知道了,再见咯!】
方迦放下手机,站在窗边出神,他看着远处的建木,脑海里想到那条青龙。
之前的触感被他回忆起来,他看着自己的手:“……所以这是什么感觉呢?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感觉,这似乎有些不太对啊。”
他收回手,拉上窗帘,躺在床上看手机。
【星穹列车一家人】
【穹:哎呀,他没事,就是受到了点刺激,恢复几天就没事了,哎呀没事,真的,到时候我们自然会回来的,放心吧。】
【丹恒:嗯,没有大碍,就是……以后还是不要让他尝试了,谁也说不准会怎么样。】
【姬子:知道了,方迦呢?】
【方迦:在呢,我人没事,就是还是有点听不见,休息一两天应该就没事了,感觉恢复速度还是挺快的。】
【姬子: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以后你还是跟着穹他们一块吧,之后去翁法罗斯也会注意一下你的。】
【方迦: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会在翁法罗斯之后下车。】
【姬子:没关系,我们不会强留你,毕竟我们尊重所有人的选择。】
【三月:没错,黑天鹅也是暂时搭车,我们这边什么人都有,你不用紧张,就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旅途!】
方迦突然意识到他和丹恒之间只是偶然的相遇,是彼此生命间的过客,他有他的路,丹恒也有他自己的。
迟早有一天,他们要分道扬镳。
还是收起那些不太好的心思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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