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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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罪人已经被押送在天平最低层的监狱中，除非得到审判庭的允许，否则没有人能够进去探望里面的人，甚至不能靠近这个地方。
一旦有想要接近的想法，审判庭第一时间就能发现他们，派人驱赶周围的人。
三人组几度想要接近监狱，连穹都准备抄起球棒闯过去，结果连百米之内都不能进去。
说这一次押送的人有一个极度危险，为了确保所有人的安全，接下来一段时间将会全部封闭。
无奈之下，他们几个打听出那个被编码成NO.7834的青年之前所在的地方。
一路上都能看见所谓的游戏仓，所有人除了必要的事情，几乎所有时间都在游戏中，不曾见过现实。
三月七小声地跟她的两个同伴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好诡异啊？就算是那个星核猎手的小姑娘也不会这样沉迷游戏，就好像……就好像这里游戏就是他们的一部分。”
“是啊，我们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不是有自己的名字吗？怎么在这里变成编号了？”穹没有想通这个问题，他看着手机里的聊天界面，上面的名字依旧是青年给自己取的ID。
接近青年原先的那个游戏仓时，丹恒发现那张塔罗牌：“奇怪，这不是在匹诺康尼时，黑天鹅给他的牌么？”
“对哦，我记得他是不是也有一张类似的？我记得那个时候还帮他走出太一之梦来着。”三月七看向穹，穹手上正好拿着那张黑天鹅给他的塔罗牌。
丹恒似乎联想到什么：“不好。”
他拿着那张牌拍了张照发给黑天鹅，询问情况。
【黑天鹅：嗯？这不是我给那个巡海游侠的塔罗牌吗？如果可以的话，可否带上列车让我查看一番。】
“要不让她过来？我怕我们回去再过来就不让进了。”穹挠挠头，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直接拿过丹恒的手机，跟黑天鹅发消息。
【丹恒：黑天鹅你过来看看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都感觉他好像不认识我们了。】
三月七看着手机界面丹恒的头像发了句富有穹风格的语气，忍不住吐槽：“讲真的，有一种穹把丹恒夺舍了的感觉。”
“哪里哪里，我只是不想拿手机了，哎呀，没有什么事情。”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张白色的手帕，把它拿在空中挥舞。
与世界之外的人交流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问题，但值得怀疑的是，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当下的生活是最好的生活。
这个世界被分成三个不同的地方，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最大，人最多的地方，所有的公民尚未出生就能够获得一个编码，这个编码将会伴随一生，直到死去。
编码就是他们的名字。
而死后，灵魂将会被审判庭收集，带去这个地方的轮回地。
关于灵魂的来历，则是禁忌，不允许讨论。
所有人的思维都被审判庭调控，按部就班走过一生。
原先还有几个想要看看世界之外，下场可想而知，他们全部被判为有罪。
程度轻的，没过几天就出来了，众人询问时，他什么都不记得。
只记得自己是谁，忘记自己为什么会被关进去，忘记关于在审判庭的一切。
这一次大概也一样。
一个少女自言自语：“我怎么记得NO.7834好像进去好几次了？他在我们这里还挺有名的，还有那个NO.2983也是，我记得他俩好像一起出现在这个地方，两个都是审判庭常客了。”
NO.7834是方迦。
NO.2983是他们星穹列车的引路人。
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碰见那个NO.2983，在银河里他有一个其他的名字，乔伊斯。
但碰到星穹列车的时候，他已经不记得那些事情了，只记得在这个星球上的事情。
他们找到失忆的原因，却无从下手，只能等到黑天鹅那边回复。
“那两个到底是什么情况？”三月七坐在游戏仓旁边，在手机上搜索这个地方，“狄开欧松……这什么地方这么拗口？”
丹恒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在智库里面找了半天，什么信息都没有，虽然这里通过银轨，也接入星际和平公司的经济体系。
黑天鹅那边许久没有发消息，久到穹都以为她不会过来了。
【黑天鹅：刚刚是穹发的消息吧？不要心急，我正在赶过来，刚刚出现一些事情。】
穹自告奋勇地想要试试那张卡，他说刚刚看见这张牌能够变成一张卡带，旁边就是游戏仓，先让他去看看。
他拿着卡牌兴致冲冲地进去，没过多久就拿着塔罗牌出来，满脸的怀疑人生：“这玩意怎么是他部分记忆做成的游戏啊？有些玩意还被虚构了。”
还在网上努力的三月七看他出来，一句话还没说完，生硬地转了个弯：“诶，你怎么出来……啊？啥啊？”
列车组留守的星期日与黑天鹅沿着丹恒给的定位过来，丹恒将那张牌交给黑天鹅。
“这张牌记录着他的记忆呢，让我看看……啊。”黑天鹅睁开眼，“看来这张牌在他的手上发挥不小的作用呢。”
星期日：“那他还记得吗？”
黑天鹅道：“或许他几乎已经记起来了呢？这张牌可是记录他在银河里经历的事情呢，经过所谓的游戏版本迭代，嗯……也就是记忆的迭代，这里面已经记录到你们到来，也是他留给我们的线索吧。”
得知这个巡海游侠和乔伊斯一块把塔罗牌做成游戏卡带，还渗透在人群之中，审判庭那边只认为这是一个新的游戏，没怀疑到这个地方时，三月七看向丹恒：“我该说不愧是他吗？”
丹恒看向别处：“是他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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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一座迂回的迷宫，除此之外，我们一无所有。”[1]
谁在脑海里说话？
已经在监狱里的青年昏昏沉沉地起来。
他是谁来着？
-NO.7834。
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因为做错了事情。
他做错了什么？
-抱有不该有的好奇心。
好奇心乃人类本性，为何不能有？
-除非你想要见到这个世界毁灭。
NO.7834不是我的名字。
-你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黑暗之中，青年睁开眼，他看见自己身处在一个狭小而又黑暗的房间里，手被电子锁捆在一起，无法自由活动。
只能在这个地方行走。
但也没行走的必要。
记忆碎片在他脑海里闪过，幸运的是他抓住那些碎片。
银河里的一切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审判庭没有想到，他们一直没有找到的那张卡牌已经交给星穹列车。
青年想起来NO.2834，不，应该叫他乔伊斯，在匹诺康尼时，他与他结识，在那个记忆构建的游戏中，他是那个不知名的游侠。
在原原本本的记忆中，他是故乡被毁的巡海游侠，是在匹诺康尼与星穹列车短暂同行的盟友。
那个游戏仿佛是结合他的记忆与想法而成的梦，游戏ID只是他结合自己的名字玩的梗。
在此之后，他收到一封来自这里的邀请函，与乔伊斯一起来到此地。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方迦坐在床上，仰天长叹。
要不是星穹列车终于来了，他那张塔罗牌都快保不住了，审判庭在前几次把他抓走的时候得知牌的存在，每一次抓他都要把他搜个身。
游戏仓每个人都有，因此他们不会搜查游戏仓，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就是游戏仓由审判庭发放给所有人，不会有什么空子可钻。
当然，方迦是什么人，这群人是什么人。
那张塔罗牌被他爆改成一张卡带。
他承认他有赌的成分，但都是和他的一个朋友学的。
这群脑袋里啥都没有装的人是不会想到他还会干上这事的。
监狱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一，青年没待多久就被带出去审判，乔伊斯已经被审判过了，要被打到流放地那边。
他觉得自己估计也逃不过这个命运，在人群中找到星穹列车的身影，对他们点点头，跟着审判庭的人一块来到天平之下。
已经是第几次了？
每一次清洗记忆之后没过多久就又来到这里。
和审判庭都是互相看不顺眼，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再怎么看都已经厌倦。
厌倦到审判庭都懒得走流程，直接从他的罪名开始，天平都用不上。
最开始还会用一下天平，现在已经不用了，证据确凿，罪名成立。
“你是否承认你有过想要联系天外之人的想法？你是否承认你将此地说与天外之人？你是否对此地规则产生怀疑？你是否——！”
那些人停顿一瞬，异口同声：“有过想要叛出新世界的想法？”
青年面对高大的天平，数十位祭司分在两边，他们几乎一模一样，手上拿着一本书，无人知晓上面的字迹，也无人知晓里面记录着什么。
在他之前的人，胆子小的差点走不动路，得靠人扶着才能趴在那个位置上，大部分人在这个位置时，腿都会有些发软。
唯有这个人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听完自己的一条条罪状，冷静地开口，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能够听见：
“我承认这的确是我的所作所为，但我没有罪。”
他抬起头，仰望着那些人，没有恐惧，没有惊慌，连在其他人身上的信仰也无法在他的脸上找到。
“我们的世界到处充斥着娱乐，这是人的本性，但你不能剥夺人仰望星空，憧憬世界之外的权利。”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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