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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深红,命中注定 ...

  •   星期六早上我就起了个大早,并不是因为我是个积极向上的学生而是因为我被那天杀的电话吵到没有瞌睡。
      我咒骂一声接了电话,口气自然上火,“喂!!!”
      “哎呀,流夏怎么才一个月不见你就像月经失调一样啊!”
      “去你妈的,你还子宫肌瘤呢!”听声音我已经猜出是我初中的朋友林韵诗。
      林韵诗的性格和她的本人的名字完全不符合,听名字还以为是个大家闺秀,但是事实证明了,以貌取人是不对的,以名取人更是不对的。林韵诗温柔起来就像一汪春水,发起飙来如同河马发疯。
      电话那头奸笑了两声,然后说,“待会儿出来先逛街,然后再去唱歌吧,咱们也聚聚。”
      我说“屁!上次你去点了两打酒,你一个人喝光,然后发酒疯直至深夜,你知道为了你我遭了服务人员多少白眼么?”
      林韵诗似乎在扭着腰,说:“哪儿啊,流夏,要不这回咱不点酒,就点免费的果汁。”
      “回家车费你给我报了。”
      “行行行,抠门儿!”
      于是我走了,临行前觉得起这么早心里很不平衡,于是把隔壁的弟弟流光叫醒,跟他说:“你遗精了,快去洗洗。”
      我想流光再次后悔没有锁房门。
      我去的时候林韵诗已经到了,穿着日式多层次风格的衣服,背着日式的黑色亮皮书包坐在步行街的板凳上,晃着她的腿子,见我来了她就扑了过来,说:“流夏,人家可想死你了。”
      “你何时这么恶心了?”
      “我一向这么恶心。”
      “也对。”
      林韵诗是个绝对的日饭,据说是因为受到她表妹的影响,坠入了日本美男梦工厂Jonney‘s,爱上了龟梨什么、赤西什么。我拿着她偶像的照片,说了个人妖。她立即河马发疯。
      今天她拉我到新开的一家寿司店吃寿司,为了那个一坨米加一方紫菜外加一点肉的东西,我一共花去了六十。掏钱的时候我真想把林韵诗给奸杀了。付了钱我们就开始吃,我对那些芥末厌恶至极,林韵诗居然吃得津津有味。
      吃到一半的时候林韵诗含糊不清地跟我说:“我跟你说,我看上了我们学校一书呆子,别提多痛苦了。”
      滑到我喉咙下面的那团米哽住了,我哗啦一下灌了一大口大麦茶才缓过气来。
      林韵诗这丫头从初中开始追她的人就层出不穷,所以养成了她择偶条件高的习惯,一般相貌和身高不入眼、或者出口就是问候你爸妈□□官的人她一律俩中指给你。可见林韵诗看上的这人可多么优秀。
      我擦擦嘴巴,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是被什么人迷成这样的?”
      林韵诗小咬了一口寿司,说:“他是我同桌,长得挺像赤西仁,性格也很温柔,说话也很有内涵。”
      我拍拍林韵诗的肩膀,“别,这样的男生你留不住他,我觉得你要是真寂寞了找个爱你的人也比找他好。”
      “可我就是想趁我年轻的时候疯狂一次。”
      “但这次疯狂很可能就让你能失去的都失去掉。”
      然后林韵诗不说话了,我看着韵诗那样子也觉得我连人家面都还没见过就一竿子给别人打死,万一那人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拙劣而且又和韵诗情投意合,那我岂不是要被马给踢死?
      我咳了咳,说:“那行,你把那人找出来,我看看吧。”
      林韵诗知道我在给她机会,开心地摸出电话,说:“你等等,我给他打电话。”
      林韵诗之所以会这样在乎我的看法是因为我们俩都把友情看得比较重。曾经我们都说过,如果我看俩同时看上了一个男的,那么就把那个男的给杀了,这样就不会因为个男的而闹得不可开交,传出去也丢脸不是?
      从林韵诗和电话那头的人通话的娇羞声音我就知道林韵诗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她以前哪用这语气去刻意讨好哪个男生啊。
      挂了电话林韵诗开心地对我说:“我们唱歌的时候他会来,还带了一个朋友,我们先去逛街吧。”
      逛街的时候林韵诗跟我说那位目前被她深深迷恋的男的叫薛月涛,他们相识是在开学的第一天,那个时候还没有校服,林韵诗的便装可冒充20岁的美女,不过那位薛月涛也不差,便服装版活像个对生活充满期待的大学生。
      两人就这么互相觉得有好感然后攀谈上了,林韵诗被他精通古今中外历史,天上地下奥妙所打动。她说除了她哥她就从来没见过这样才貌兼备的男生了,恰好他们俩又是同桌,生情也生了两个月了,可是林韵诗发现薛月涛不仅对自己是那么关切,对班上的每个人都是那个样子,于是她的心里产生了极度的不平衡。
      我的反应就是薛月涛这人果然阴险,知道欲擒故纵。
      林韵诗又是第一次坠入爱河,不明白其中的凶险,我着实为林韵诗捏了把冷汗。
      不过当下劝也劝不住,林韵诗这人一旦认定了什么就是死脑筋,如同疯马挣脱了缰绳一般。
      讲完了她和薛月涛的事情,林韵诗突然对我说,“对了,郭杰托我给你说让你等他,他一年后就回来。”
      郭杰就是那傻逼24中教出来的大傻逼,比我大3岁。当初要走我舍不得,他坚决,于是就这么散了。散了之后又要来和,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啊?
      于是我对林韵诗说:“韵诗,我现在特恶心他,我都不知道当初怎么想的和他交往,既然结束了就不要再提他了,以后他再来找你你就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韵诗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流夏,你真的放得下?”
      “放,怎么放不下?又不是上床了怀孕了结婚了。”
      唱歌的地方依然是老地方,只不过来了一个新服务员,林韵诗看到他的时候使劲儿拽着我的手臂激动地说:“好帅!好帅!长得好像内博贵!”
      我一遇到这听不懂的东西就知道又是日本的哪位人妖了。也没理她,任她发疯。
      唱了大概一个小时,林韵诗电话响了,接下之后对我说“流夏你先唱着,我出去接人。”
      我又赶紧趁着林韵诗去接人这段时间点了不少我自己要唱的歌,他妈的林韵诗点的都是些叽里呱啦听不懂的日文,对于我这爱国分子来说真的恶心死了!
      她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俩个子高高的男生,她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她拉住一位穿白色衣服笑起来特别好看的男生,说:“他是薛月涛。那位是薛月涛的朋友,叫张飞扬。”
      张飞扬,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名字很似曾相识?
      薛月涛长得很贵公子,果然能把林韵诗这小妮子给定住。
      那位我觉得听过名字的张飞扬戴着一顶白色的遮阳帽,一进来就坐在沙发上看屏幕。
      我深吸一口气,说:“你们好,我叫流夏。”
      听到我的名字张飞扬立刻转头看向我这边,但是由于帽檐太低我看不到他的视线,所以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在看我,直到他说:“你是南湘高中的?”
      我回答说是,心里渐渐开始豁然开朗。
      张飞扬,就是那个月考的第一名。妈的。
      然后他好像笑了,接着没说话了。
      林韵诗说:“你们……认识?”
      我耸肩,“有所耳闻。”
      然后林韵诗就沉溺在了和薛月涛的谈话当中,张飞扬仿佛不知道这里是KTV,他可能幻觉得以为这里是电影院,一直一言不发但是专心致志地看着屏幕。
      我就一直唱歌一直唱歌,从周杰伦唱到江美琪,再从林俊杰唱到范玮琪,期间走音的情况屡次出现,但我毫不在意,将噪音进行到底。
      我猛喝了全部的果汁,说:“林韵诗,你去唱!”不等她回答我强行把她从薛月涛身边拖走,我还得看看这薛月涛是不是对林韵诗心怀不轨欺骗少女芳心。
      我坐在了薛月涛身边,微笑着说:“你好。”
      薛月涛报以天使般的微笑,“你好。”
      “我听韵诗说你们是同学?”
      “恩。还是同桌。”
      “那关系还不错吧。”
      “是的,韵诗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儿。”
      我说:“喜欢看小说么?”
      薛月涛抿着嘴唇想了半天,我心里想,妈的喜欢和不喜欢都要想那么久,你脑子梗塞了啊?
      最后他说:“喜欢。”
      我说:“都喜欢啥类型的啊?”
      “中国历史的。”
      好家伙,我对中国历史和希腊神话北欧神话圣经故事都了如指掌倒背如流,从小学开始就普及了这方面的知识,到了上学的年龄我更是在班上出尽风头,连老师对历史的了解程度都不如我,这家伙简直是在班门弄斧。
      我抬起嘴角笑了笑,看到薛月涛的表情略微有些受惊。我可没管那么多,说道:“最喜欢哪一段中国历史啊?我们探讨探讨。”
      薛月涛说:“清。”
      我更乐了,继续说:“康熙皇帝的十九阿哥叫什么?”
      薛月涛茫然。
      我也觉得这问题太过苛刻,毕竟我个人对清朝情有独钟,康熙的儿子们更是我的心头大宠,所以对他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心想还是换个问题吧。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胤祢。”
      我和薛月涛不约而同看着张飞扬,他笑着看着我,那样子仿佛在示威。
      我来了兴趣,便说:“大阿哥。”
      “胤祀。”
      “二十四阿哥。”
      “胤禳。”
      “康熙的儿子有几个党派?”
      “五个。”
      “哪五个?”
      “千岁党、太子党、三爷、八爷党、四爷党。”
      “小康的生日?”
      “小康?”
      “康熙。”
      “1654年5月4日。”
      我正准备再问的时候林韵诗插队,站在我俩视线中间,说:“再下去就要成清朝版开心辞典了。”
      张飞扬也打住说:“我唱首歌。”然后走到点播机旁边,点下歌。
      我心里颇为不爽,但是看着张飞扬的背影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张飞扬那个时候唱的歌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是江美琪的《朋友的朋友》。
      当时他唱得很陶醉,而且就算声线改成男音也丝毫不影响整首歌的美感。
      唱完了歌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林韵诗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俏皮地转过身来对我们三个人说:“你们饿么?去吃点东西吧!”
      薛月涛第一个说:“饿了,早就饿了!”
      我不经意地侧过头看看把手插在衣服口袋里,还带着遮阳帽装酷的张飞扬,看不到他的眼睛,只看到他嘴角向上弯着对林韵诗说:“好啊。”说完转过来对着我说:“流夏,你想吃什么?”
      我开始感受到他特意套我近乎,于是无所谓地耸耸肩,“看韵诗决定吧。”
      “我想吃烧烤。”薛月涛说。
      林韵诗这小妮子只要看着薛月涛眼睛都成粉红色,“那就吃烧烤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烧烤特别好吃!”
      于是全部的人移向烧烤店,我下意识地觉得张飞扬这个人很危险,因为我看不透他是什么个性,仿佛他对什么事情都是爱理不理的,永远顶着那张无所谓表情的脸。
      因为有陌生人在场,我也不想说太多话,闷头就吃东西。薛月涛还真会做人,就把那些荤菜给林韵诗夹去,剩下我和张飞扬只能指着几根可怜的莴笋吃。
      林韵诗也丝毫不知道矜持地吃了很多,而且还眉开眼笑。
      吃着吃着,薛月涛就提议喝酒。
      虽然连我爸都喝不翻我,但是如果真的喝醉了跟着这两个男的在一起是极度危险,于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林韵诗这个酒鬼一听喝酒就跟中了五百万似的,兴奋得点了两打。
      最后喝完已经走路偏偏倒倒,智商已经降低到连三岁小孩儿都可以拐卖她的程度。
      薛月涛说送她回家,让张飞扬送我回家。
      我记得薛月涛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斜眼一瞪把他吓得喘不过气来。
      我说:“不用了,还是我送她吧,她现在醉成这样连自己家在哪都分不清楚,怎么告诉你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又不知道她家在哪怎么送她啊?送你家啊?
      薛月涛吓得没吱声,倒是张飞扬说:“那就这样吧,流夏,你晚上回家也小心一点,遇到奇怪的大叔就跑。”
      来了,又跟我套近乎了。
      我嘴角微抬,朝着张飞扬笑了笑,说:“呵!谁有我奇怪?”
      不给他们回话的机会,我扶着站都站不稳的林韵诗招了辆计程车上去了,张飞扬是怎样的表情我不知道,我只听到薛月涛在后面说“再见”,被我无视了过去。
      对司机说了地点,我看着旁边枕着我腿的林韵诗摇了摇头,这丫头,也太没防人之心了。
      总之,我对薛月涛的印象很不好,但是也不至于危险。
      张飞扬就难说了,全身散发着阴险的味道。
      把林韵诗交还给她爸妈我就打车回家了,翻钱包付钱的时候我想,下次找林韵诗报两倍的打车费!!
      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流光已经睡了,老妈过来关心地问一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说:“陪韵诗相亲呢。”
      我妈的思想比较潮流,以前我和我妈聊天说道“我真囧啊!”
      我妈就问:“真什么来着?”
      我说:“囧啊!囧!”然后把那个字写下来,后来我听到我妈在和我爸一起看电视看到一女的非主流造型的时候说:“这女人真让我囧!”
      我妈说:“那你呢?没插一脚?”
      我斜眼我妈:“妈您什么意思啊?我不当第三者,嫁不出去了也不当!”
      我妈说:“得了吧你,说这么大声是想你爸又来一轮南无阿弥陀佛啊?”
      我笑了笑去洗澡了。
      洗澡的时候我想到今天韵诗跟我说郭杰的事情,躺在浴缸里望着天花板,心里微微有些惆怅。凝望了半天,我发现浴室的天花板该洗洗了。
      我擦着头发打开电脑,鬼使神差地双击了江美琪的《朋友的朋友》。
      我想两个人从陌生到互相了解,然后再分开,剩下的除了尴尬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分手之后我都在想,到底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意义?
      我是个死心眼的人,如果不能在一起的话,还不如当陌生人,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只翻开一些旧的日记,听一些对方喜欢的歌,然后这样怀念,我觉得也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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