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掠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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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宁将呼吸放缓，一边想着屋内布局一边朝屏风靠近。
她扭头冲陆亭打了个手势，见他走到角落藏好，这才有意发出一些轻微动静。
长廊下的灯笼晃晃悠悠，微弱的火光照进屋内，将晏宁的轮廓映在屏风上。
一袭长裙，身材纤瘦，若不是裙摆被风吹得鼓荡，她像是与那屏风融为一体。
‘滴答滴答’——
手腕上的血珠顺着指尖淌落，开在黑夜里的血花红得刺眼。
里屋榻上传来动静。
楚麟睡得不安稳，头疼欲裂，脑海中频繁出现许多人，她们从远处一步步朝他靠近，个个伸着手要他怜惜，他烦不胜烦，皱眉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隐约看到一个黑黑的身影，他只当是屏风上所绘人物，没有多想，又闭上眼。
一呼一吸间，突觉不对！
他猛地睁眼，那个人影微动，似乎在朝他走来。
别说王府了，就是院里也有暗卫日夜守着，此人竟能悄无声息地潜入，还不被人察觉。
白日刺客将府内搅得一团乱，那些没用的东西还没抓到人，又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溜进来……
说什么训练有素，绝对好用。
也没见他们办成什么事！
听闻前几日有人在县衙闹事，还公然带走了陷害他的人，原本这种小事他不想管，要说那人还真是蠢，以为陷害他就能改变什么吗？民与官斗，终究只有死路一条。
县衙的人找上门来，他随手派了几人去应付一下，没想到的是，那几人一个都没回来。
稍一想，又觉得不算什么大事。
之后便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屋中很静，若不是他清楚地看到一个轮廓，根本想不到眼前不远处还站着一人。
他听不到任何呼吸声和脚步声。
楚麟为所欲为惯了，当即喝止对方动作，“站住！好大的胆子，连本王的寝室也敢擅闯，不要命了？”
静了片刻。
一个女娘的声音响起，“王爷不记得我了？”
温和轻柔的音调像极了他记忆中的一个人。
他不像父亲，喜欢舞刀弄枪，但却同样喜欢刺激的东西。
打小他就没见过几次父亲的面，永远都望着那扇不常开的门，等待一个不知会不会回来的人。
每次父亲归来，总带着一身伤。
战争是残酷的，为了朝廷而送命，不值得。
是以，他抗拒练武，反倒拿起书，装作认真的模样，可偏偏他在文学上也缺点慧根，文不成武不就倒真成了一个废物。
他出行时，看到那些朝他投来的目光，仿佛在暗暗嘲讽他的平庸。
老王爷独子竟是个庸碌之辈。
纵然心中恨不得杀了那些贱民，但维持住表面的得体是他从小都在练的事。
他伪装起善人，听着耳边的恭维，心中总算舒畅了。
可还不够，他要看到崇拜仰慕的目光，要受人敬仰，要流芳百世。
多情又如何，在他看来，这是对他的夸赞。
有的女子会讨人欢心，有的女子温柔小意，有的女子在床笫间的卖力让他无比受用。
这样的小娘子落在外头实在可怜，他便大发善心收入府中养着。
而有些娘子出身低贱，连入府的资格都没有。
楚麟想到济善堂里的那些娘子，青涩稚嫩的模样，在他怀中软如一滩水，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他让她们体验了极致的快乐，让她们心甘情愿地雌伏在他身下。
可除了一人……
那人是个例外。
他扮作商人前往临清，偶然在一场宴席上碰见孟家的那位夫人。
也不知沈岱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得知他到临清，硬是邀他过府吃酒，本来这种场合他不乐意去，无趣不说，还吵闹得很。
可那日他鬼使神差地去了。
宴席上，他百无聊赖地听沈岱恭维，目光一瞥，见远处走来一个娘子，身姿轻盈，腰若约素。
月光照在她身上，更显皎洁无暇。
他看着女娘走到旁桌的一个男子身侧，俯下身低低说了句话，醉意上头的男子一味傻笑，而后揽过女娘的肩，一道转身离开。
当夜，他就连睡梦中都是那个女娘的身影，衣衫半褪，玉一样的肌肤光滑细腻，情至深处时微微颤｜栗，更叫人兴奋，陷入云端时，突感身上异样，他瞬间从梦中惊醒，掀开被褥一看，泥泞一片。
他从未碰过有夫之妇，但一旦有了这个心思，便觉也不是多大的事。
隐秘的刺｜激让他浑身血液沸腾，只恨不得立刻将人抓来，细细品味一番。
为此，他约孟家那位私下见面，得到下人带来的回复时，他轻蔑一笑。
商人就是商人，有再多银钱又如何，还不是要对他点头哈腰。
想到这，他便知事已成功一半了。
孟昌在酒楼等了一个时辰，楚麟才来，然而他也不敢有怨言，恭恭敬敬地行礼，请人上座。
门外有人端着茶水走来，放在二人身旁，孟昌心中忐忑又激动，抿一口茶，悄悄抬眼去看大名鼎鼎的平阳王，只见楚麟的贴身护卫拿了根银针放在盏中替他试毒，确认无毒才退到一旁。
他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与楚麟目光相撞，顿时被吓得呛咳一声，忙把杯盏放下，才看向他，斟酌着问：“不知王爷今日相邀，是有何事？”
能攀上平阳王他自然高兴，可他有自知之明，昨日二人并未说过话，他突然派人说请他一叙，实在奇怪得很。
楚麟不语，只静静打量他，慢悠悠开口：“听闻阁下二老都已不在，如今是你继承了家主之位？”
“是。”孟昌颔首，不知他此话何意。
楚麟随口道：“想来阁下定是娶了位好夫人，才能将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条。”
“内人的确贤惠。”
二人你来我往地闲谈，到了最后，孟昌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平阳王十句里有九句都是关心他的家事，其中提到最多的便数他的夫人。
似乎对霍云清格外在意。
生怕错会楚麟的意思，他想了想，道：“王爷若肯赏脸，小人立马吩咐拙荆备下酒水，恭候王爷光临。”
“这倒不用了。”
刚松一口气，脑子就被接下来的话给砸懵了。
“你将夫人借本王用几日，到时本王自会归还。”
孟昌彻底愣住，连话都不会说了。
他心中暴怒，被人欺压到头上，连带着尊严被一同践踏，一口气险些没提起来，嘴唇哆嗦，质疑谩骂都无法说出口。
实在是平阳王的身份，他惹不起。
对方随意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生死，拒绝又如何，以王府的手段，有的是法子让他松口。
其实于他而言，夫人没了换一个就行，何况霍云清看久了，也就那样。
可他仍想垂死挣扎一会儿，“回王爷，拙荆怕生，容小人回去同她……”
‘砰’——
这一下给孟昌惊得差点跳起来。
楚麟彻底失了耐心，逐渐暴露本性，他喜欢掠夺，享受将人心玩弄在鼓掌之间的感觉。
杯盏重重砸在桌面，裂了一条缝。
“你应该再考虑考虑。”
不容质疑，不容辩驳。
楚麟只是盯着他，都让他汗如雨下。
根本不敢多耽搁，他当夜就将人送了过去。
楚麟再次见到霍云清，按耐着兴奋，朝她招手，可她竟不为所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与那晚所见截然不同。
平淡神色将她衬得清冷，她越是如此，楚麟越觉有趣。
他习惯了追捧，习惯了受人仰慕，难得有一人抗拒走向他。
正巧今夜喝了点酒，酒劲上头，他觉得大脑无比兴奋，总想做些什么发泄一番。
皎洁的月色被廊檐挡住，只隐隐瞧见一片光晕，随着门被掩上，最后一片光晕也消失不见。
楚麟粗暴地将人丢在榻上，暴力扯开她的衣裙，一件件剥落。
娘子不断挣扎，恐惧绝望将她吞噬。
时至今日，楚麟都能记得那双含泪的目光。
他往常在床笫间一向有耐心，可自那以后，他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寻到另一种畅快的法子。
他碰过那么多人，只有霍云清一个，从不在床榻上取悦他，始终冷淡平静，无论他如何折腾，都无法让她露出更多情绪。
这样的女子尝过几次后，也渐渐觉出无味来，便顺手送人了。
时隔许久，再次听到这个声音，他心中一惊，忙坐起身，“你是谁？”
他皱眉又问：“你究竟是谁？”
“王爷记性真差，我可时时念着王爷呢。”
晏宁用温柔的语气学着记忆里霍云清的语调说话，可脸色却是冷的，透过屏风望着榻上男子，目光锐利，让这雨夜更添阴冷。
“少装神弄鬼！”
楚麟自然不可能信，他往前走，那人便后退，因此更确信是有人在装模作样。
绕过屏风，女子的面貌出现在眼前，他怔了怔，哪怕再不信，亲眼所见也让他不得不信。
“怎么可能！”
头又开始疼了，今夜似乎格外频繁，他盯着面前女子，蹙眉道：“你不是在京城，怎么来这儿了？”
说着又往门外看一眼，“谁放你进来的？”
“我思念王爷，求他让我来见王爷一面。”
楚麟嗤笑一声，“肖大将军何时变得如此慷慨了？”
果真是他。
晏宁勾唇笑道：“王爷与他还真是一丘之貉。”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掠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