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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京城动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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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殿里,玄夏正要往药里倒某种液体——
景妃冲过来紧紧地抓住玄夏的手,声音也在颤抖:“不要!夏儿你疯了吗?”
玄夏回手握住景妃的手,认真地说道:“母妃,这不是你教儿臣的吗?儿臣这些日子以来,可都是牢记母妃的教导。”
“可是,可是他是你父皇啊!”景妃眼里含泪,“无论如何,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能这样做!”
“母妃,儿子当然知道他是父皇,可是——”
玄夏的眼神此刻无比真挚:“——父未死,儿如何做皇?”
景妃死死拽住玄夏的手:“夏儿,算母妃求你,你父皇他都已经病倒了,他威胁不了你的!”
玄夏的眼神突然变狠:“是啊,父皇他因二弟与二弟妹之死病得很厉害……呵,说来可笑!儿子以前还以为父皇心里只有我,但他却竟然因为二弟之死病得如此厉害,母妃你也没有想过罢?二弟在父皇心中竟然如此重要。”
景妃眼神开始闪躲:“不过是,父子血脉亲情,天性如此罢了,并不能代表他对那个女人的孩子有任何——”
“母妃!”玄夏抓住景妃的肩膀,“母妃你清醒点吧!父皇的心里不止有你与我,还有死去的皇后与二弟!你再想抹去死去皇后的痕迹,但二弟就是她活在这个皇宫、活在父皇心中的证明!”
“不!”景妃怒吼,“你胡说!你父皇心里只有我!只有我!许多年前他便对我承诺过,他心里只有我一人!只会有我一人!你听懂了吗?”
玄夏冷笑:“若父皇只喜欢母妃你一人,又怎会与皇后生下二弟?”
景妃瘫倒在地上,抱住脑袋,不想再听,嘴里不停呢喃:“不是的,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
玄夏摇头叹息:“都是男人,父皇对女人的心理儿子还算了解一二。所以——我绝不能给自己留下后患!父皇患病已久,病发入心,即将哀极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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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夏端着汤药,来到皇帝的寝殿。
“你们都下去罢,本王来服侍父皇用药。”
下人们都被玄夏使唤出门。皇帝躺在床榻上,玄夏来到他的身边,见他满脸通红,不由想着:这真是病入膏肓了,父皇你也别怪儿臣,儿臣只是帮你加快这个死亡的过程罢了。
玄夏的脸挂上笑容:“父皇,该喝药了。”
皇帝睁开眼睛,瞧见是玄夏,于是又闭上了眼睛:“药放在这罢,咳咳,朕现在不想喝。”
“父皇,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快把药喝下,这样病才能好。”玄夏强行扶起皇帝。
皇帝不满地大声咳嗽:“咳咳!朕说了朕现在不想喝,你推朕起来作什咳咳!”
玄夏将药放在皇帝嘴边,轻声道:“父皇,儿臣这可都是为了您好,来,快喝下吧。”
“朕不喝!”皇帝将头摆向一边。
玄夏眼神一变,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干脆,把药使劲往皇帝的嘴里灌:“父皇你就乖乖喝下吧!”
皇帝疯狂挣扎:“你干什么!你这个逆子!你果然——”
一个类似石子的暗器飞快丢过来,直接击碎了玄夏手中的药。玄夏怒目瞪去:“是谁?”
阴影里慢慢走出来一个人,用冰冷的眼神望着玄夏。
“玄祁?”玄夏大惊。
这时,一个黑衣人直接从玄夏手中掠过,抢走皇帝陛下。
玄祁淡淡一笑:“好久不见了——大!哥!”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我明明——”玄夏满脸惊慌。
“明明已经安排好了陷阱,以为我必死无疑是吗?”玄祁轻轻鼓掌,“大哥真是好计谋!竟然敢勾结外邦,陷害我军!”
玄夏瞥了瞥一旁的皇帝,他正怒目瞪向自己:“逆子!祁儿与朕说你勾结外邦时,朕还不相信,却没想到,你竟然连朕的命都——咳咳咳咳!”
玄夏嘲讽地笑了笑:“父皇别气!这才哪里到哪里,待会儿你且有的气呢!玄祁你没死,大哥我确实很意外,不过——”
玄夏冲外面吼道,“快来人!这里有冒充死去祁王的刺客!快抓住他!”
一队侍卫冲了进来,直接团团围住几人。
玄夏十分得意地说:“皇宫里父皇手下的人早就被我都调换了。玄祁,本来你可以假装平民好好地活着,但你非要回来送死。那今夜,就让你们这对感情如此深厚的父子,一起命丧吧!”
玄夏一抬手:“动手!”
“刷刷!”侍卫纷纷挥动武器,然后全部对准了玄夏——
玄夏满脸的得意瞬间变得惊讶恐慌:“你们!你们怎么回事!是哪个队的?”
玄祁走上前:“大哥,你真以为我一活下来就什么都不安排,直接进宫了吗?”
“你——”玄夏恨得牙痒痒,转念又望向皇帝,“呵!父皇,你真以为二弟是那么单纯的人吗?他能这么快掌控局面,说明他一早就在皇宫安排了暗部!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帝皱眉:“暗部之事,玄祁也已报给朕,这是朕与玄祁之间需要处理的事,轮不上你这个逆子来挑拨!”
玄夏明白自己已经完全落败,怒极反笑:“好好好!你们可真是父慈子孝的一对啊!可怜我母妃,为父皇辛苦操劳了这么多年,竟落得如此下场!”
“你——咳咳!”皇帝重重咳嗽,满脸恨铁不成钢,“为着你母妃,朕放过了你们多少次?你们母子暗害祁儿与祁王妃多少次,真当朕都不知道吗?你可知道,朕隐瞒、包庇了你们多少次?”
“呵,父皇你若真这么重视我母妃的话,你就应该直接立我为太子!现在倒来说这些对我有多好的话,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你——”皇帝气得吐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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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清彤待在京城的一家客栈里,等着玄祁的消息。
本来钱清彤也想跟着一起去,但是玄祁表示这是他与玄夏之间的恩怨,希望自己不要插手。
玄祁的神情很认真,钱清彤当时答应了,但是现在想想又有些纠结:假如今晚玄夏死了,那究竟算不算是自己杀的?任务究竟算不算完成呀?
钱清彤叫了系统好几遍,结果系统就跟装死一样,怎么叫也不回应。
这个不靠谱的系统!
不过,经历了四十五世的历练,这是最接近完成任务的一刻了。米萱甚至描述不清此刻心里复杂的感觉。
刚开始,米萱是极其恨他的!脑子里其他什么都不想,就想杀了他!可是随着一世世的失败,米萱度过了寻常人几十倍的时光,现在心里依然恨他,但是那种恨的感觉,就像是一种惯性——
我恨他!但是他却没有像之前一样,那么容易激起我心中的愤怒了。
而对这一世的玄夏,米萱之前的日子也说不上什么恨,只觉得他就是一个妈宝男。景妃说什么他听什么,但后来被他灌红花汤时,米萱才意识到,与其说是听话的妈宝,倒不如说他就是一切都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去走。假如那条方向为人所耻,那干脆就都推给妈妈,这样自己依然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但是,这一切总算是要走向结束了。
钱清彤抬头望向窗外,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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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清彤刚走进去,便看见玄夏穿着一身囚衣,头发凌乱地靠在墙边。
钱清彤慢慢走上前,玄夏听见声响抬头,瞧清楚眼前的人,满脸不敢置信:“你——你没死?”
随即玄夏又苦笑一声:“玄祁都没死,你没死亦不稀奇。只是没想到,最终竟然是你与玄祁赢了,彤儿啊,你可真有眼光……”
“有眼光?你好像至今都没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为什么走到这一步?呵,不过是老天爷帮你们,还有偏心的父皇!”玄夏眼里满是怨恨。
钱清彤摇头:“陛下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与景妃刺杀我与玄祁多少次?陛下又包庇了你们多少次?若不是你竟然要对陛下下死手,哪怕你争储失败,至少你也能留住一条命。”
“呵!成王败寇,不是我杀了玄祁,就是玄祁杀了我,你真当他如此良善会留我一命?不过彤儿,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玄夏满脸哀怨地望向钱清彤:“你与我私定终身,却转头就嫁给玄祁,竟然还与他生儿育女!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却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水性杨花之人——怪我!怪我不够心狠,没有一开始就杀了你和玄祁,怪我还对玄祁有兄弟之情,还对你有男女之情……”
“够了!”钱清彤实在听不下去了,“你嘴上句句都是爱我,可你真的为我付出过什么?选妃之日,你亲手选了钱清舒。当景妃暗害我时,你忙着开心钱清舒怀了你的孩子。当我怀了孩子之时,你勾结外邦杀害玄祁,灌我喝红花……桩桩件件,你嘴上一直说爱我,做的事情却是对我下死手!别拿什么爱不爱的来洗脑我了,恶心!”
钱清彤转身,背对着玄夏说道:“毕竟最后认识一场,以你这娇生惯养的身子,怕是受不了极刑。这个,算是我给你的送终礼物了……”
钱清彤丢下一个药瓶,玄夏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瓶子。
也许,这就是报仇的最终结局罢。钱清彤猛地咳嗽几声,连忙深呼吸,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