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一定要杀了他！》岭照

14、祭天还是祭我

　　晚膳什么的自然有厨房去忙，钱清彤自己连忙梳洗装扮，本想泡个澡洗去身上的酒味，结果丫鬟来通知陛下与景妃已经到门口了……

　　真的是服了这两人，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这么突然真会给人添麻烦！

　　钱清彤给皇帝景妃行过礼后，乖巧地站在饭桌边，偶尔给两位添汤。

　　皇帝对这个儿媳甚是满意：“钱敬这个家伙，还是挺会教女儿的。这个桂花羹味道比宫里的还好喝！景妃你也多尝尝！”

　　景妃努力保持好仪态，假笑着点头：“这桂花羹确实不错，桂花糯米藕这个时节吃也极为爽口。只是——”

　　景妃假装关怀着问钱清彤：“祁王妃，为何今日这么多桂花的菜肴呢？”

　　钱清彤一时语塞：我总不能说，是为了遮我身上的桂花酒气吧？

　　玄祁的声音在钱清彤身后响起：“因为彤儿爱吃桂花口味的菜肴，所以儿臣府里都是找的做桂花好吃的厨子。父皇与娘娘难得来一趟，自然是让厨子们做最拿手的。”

　　玄祁向前参拜：“儿臣来迟了，拜见父皇、景妃娘娘！”

　　“快起来吧。你们夫妻恩爱，父皇也欢喜。何况这些菜肴，比宫内做得还好吃，可见祁儿你确实是对媳妇用心了。”

　　听到皇帝称呼玄祁为“祁儿”，景妃脸色有一点不好看，但还是摆出一副“母亲”的和蔼模样：“你们准备这些也不容易，陛下今日突发奇想要来二殿下府里吃晚膳，别说孩子们了，就连臣妾都来不及好好装扮呢！”

　　皇帝拍拍景妃的手：“景妃不必自谦，你这个样子就已经极美了。”

　　钱清彤默默打了个冷颤：这皇家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肉麻？看来玄祁也是师从他的老爹！

　　“不过朕今日来祁王府，主要也是想商量一下祭天的事。”

　　景妃方才合不拢嘴的笑容瞬间僵住！

　　钱清彤默默看戏：难道皇后的儿子要打赢真爱之子去祭天啦？

　　玄祁有些谨慎地问道：“父皇想与儿臣商量哪些事宜？”

　　“祭天事关重大，出发前有太多需要准备，朕希望你来主导这些事。”

　　啊？这个意思难道是让玄祁做后勤？

　　“儿臣领命。”玄祁的脸色很严肃，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对了，夏儿会与我一同前去，所以需要准备的东西与往年会有区别。”

　　景妃满脸欣喜：“陛下，你的意思是，今年让夏儿陪你一同前往祭天？”

　　皇帝点头。景妃高兴得，也不使唤钱清彤了，立刻亲自给陛下倒桂花酒。

　　钱清彤瞅了瞅玄祁的表情，还是很严肃，依然看不出喜怒。

　　“儿臣会请教礼部尚书，定将此事妥善安排！”

　　“好，做事需要懂得请教。此次祭天，你与夏儿都是第一次参与，确实有许多事需要学。”

　　“什么？”景妃一时有些失态，倒的酒都溢出来了。

　　景妃连忙整理：“臣妾失误了，请陛下恕罪！”

　　“无事。景妃啊，这些杂事就交给下人去做，你呀，享清福就好。”

　　钱清彤感觉重中了一箭：意思是俺是做杂事的咯？

　　玄祁依旧对所有事都应承下来，谁也看不出他此刻是欣喜还是担忧还是期望……

　　皇帝与景妃终于离府，钱清彤这才松懈下来：还好混过去了。好险好险，看来以后不能白日饮酒了。

　　谁知，身旁的玄祁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闷笑：“你喝了多少？”

　　钱清彤尴尬：“也就……半瓶而已。”

　　“哦——”玄祁语气上扬，“原来是论瓶的。你喝了半瓶还如此清醒。”

　　玄祁上下打量了一下钱清彤，缓缓说道：“酒量不错。”说完玄祁轻笑着离开房间。

　　钱清彤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这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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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祭天，皇帝为了彰显皇家和睦，特地让大殿下与二殿下均携新婚王妃一同前往。钱清彤自然跟随着二殿下的队伍一同去祭天，不过幸好钱清彤只用随行，不用参加那些复杂的祭天仪式。

　　钱清彤看着玄祁每天忙上忙下的。终于祭天也顺利地结束了，众人启程回京城。回去的路上，饶是钱清彤这种不需要干活儿的，都觉得松懈许多，压力都没那么大了。

　　途中的夜晚，玄祁埋在案边，钱清彤躺在床上拿着扇子乘凉，舒坦得恨不得在床上翘起二郎腿——

　　“天才刚黑，王妃你就准备就寝了？”

　　“谁说躺着就是睡觉？我这叫休憩充电。”

　　等等？是谁在跟我讲话？

　　钱清彤转头望见玄祁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心里一颤。

　　“我……我有点不舒服，所以躺着休息休息……”

　　“原来如此。那不知夫人是否还有精神与本王一同出去看星星？”

　　看星星？钱清彤只当他是又要在陛下面前演夫妻恩爱，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出去吹吹风也不错，便答应了。

　　可是——这天黑得，别说星星了，就连月亮都看不大清。

　　钱清彤不由低声吐槽：“真是一个合适的月黑天高杀人夜呐！”

　　要是自己现在趁黑去暗杀大皇子，不知有没有希望——

　　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有希望。

　　钱清彤怒：“要你多嘴！”

　　“什么？”前方的玄祁回头问。

　　“没事没事。”钱清彤上前几步，跟上他的步伐。钱清彤环顾一圈，这个山头风景还不错，就是山谷下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究竟有多深。

　　见钱清彤盯着谷下望，玄祁颇有意味地说道：“害怕吗？”

　　钱清彤回想起曾经从楼顶掉下去的失重感，这一世也没有轻功傍身，点了点头：“哪有人愿意从高处掉下的，除非想寻死。”

　　玄祁轻笑了声：“这世上有许多种人。也许就有人愿意跳下去，不为寻死只为求生。”

　　这是在让我猜谜？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突然一根冷箭顺着风飞快射向他们。钱清彤身体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玄祁抱在怀里躲过了此箭。脑子里突然同步闪过清古挡在自己面前的画面。

　　两人还未站稳，一群黑衣人飞快围上来，每人都拿着武器，一句话不多说，直接刺向玄祁与钱清彤。

　　“跑！”玄祁拉着钱清彤往山头的方向飞快跑去——

　　等等！这跑错路了吧？这是悬崖啊啊啊！

　　两人直接跑到了悬崖边上，刺客围成一圈，谨慎地向二人逼近。

　　钱清彤回头望了望悬崖，真的是黑不见底啊！虽然说电视剧里跳崖都是不会死人的，但是这一世钱清彤好不容易投胎做了人，也找到了仇人，实在是不想就这么结束。

　　钱清彤还在犹豫，玄祁却突然伸手紧紧将钱清彤搂在怀里。两个人贴得都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钱清彤被搂得喘不过气来：“咳咳……我说殿下……这种时候就不必……不必秀恩爱了吧？”

　　玄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比平时更近也更低沉：“害怕吗？”

　　钱清彤心里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你该不会是想跳——啊啊啊啊！”

　　玄祁已经抱着钱清彤跳下了悬崖。

　　熟悉的失重感袭来，钱清彤似乎又回到了自己还是米萱的时候，那时自己跟闺蜜经常商量要不要去尝试蹦极。两个人都是人菜瘾还大，嘴巴里要去各种极限运动，实际上连过山车都不敢坐。

　　自己似乎又要回到重新轮回的时刻，耳边却有一个声音在拉回自己：“别怕，我们不会死。”

　　身体像是掉进了一个很软很软的床，重力让自己浑身筋骨都疼，但是身下的软床帮自己缓冲了大部分的力度，虽然落地时感觉有一些痛，但是应该没有伤及内脏骨头。

　　钱清彤这才敢睁开眼睛。周围数十平米竟然都铺满了干草软布等，足足铺了几米高，这简直就是古代版的“安全气垫”！

　　钱清彤望向玄祁，见他嘴角满是笑意，惊讶道：“这都是你安排的？”

　　“刺客可不是我安排的，崖下这些是用来以防万一。”玄祁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暗，“却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钱清彤脑子里闪过无数的人，最后把人选定格在了一个人身上。

　　钱清彤试探着问他：“是景妃娘娘？”

　　玄祁起身，拍拍身上的干草：“你倒还算是聪明。”

　　钱清彤此刻心里非常想翻白眼：你都做好了准备，好歹也提前跟我说一声吧？害我还以为又要投胎转世了！

　　钱清彤望了望四周：“有吃的吗？我都吓饿了！啊，还有被子！”

　　玄祁似笑非笑：“你怎么确定我有准备这些？”

　　钱清彤也拍拍身上的干草：“你都辛苦准备这些了，自然不会立刻上去，到陛下面前告状哭唧唧。等陛下那边着急寻人，这事彻底闹大了，我们到时再出现，那才算没辜负了这些干草吧？”

　　玄祁不由用欣赏的眼光望向钱清彤：“只能劳烦夫人陪本王一同在这悬崖下委屈一晚了。”

　　“那得看你有没有准备我爱吃的，我快饿死了！”

　　“本王特地准备了夫人爱吃的桂花羹、桂花糕、桂花糖藕——”

　　钱清彤额头冒出一颗大汗：大哥没必要吧？

　　“还有桂花酒——”

　　钱清彤立刻投降：“有酒就行！”

　　钱清彤满意地摸摸吃饱的肚子，烤烤面前的火，加上刚刚喝了一瓶桂花酿，眼皮开始打架了。

　　迷迷糊糊间，也许是酒壮人胆，钱清彤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选我？”

　　玄祁轻笑了声，没有回答。

　　钱清彤在酒意的熏陶下，继续嘟囔：“那日应该是我跟你第一次见面吧？在场的背景比我好的大小姐也不少，为什么偏偏选我？”

　　“不是第一次见面。”

　　“什么？”钱清彤惊讶，“我不记得我之前见过你啊！嗯……准确的说，我应该从没见过现在的你……”

　　玄祁慢慢叙述第一次见到钱清彤的画面：“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菩提寺的后山。”

　　菩提寺？后山？钱清彤迷糊的回忆渐渐变得清晰：这个场景的话……不是自己设计大皇子的……

　　“那日你穿一身红衣，在芍药从里起舞，周围还有很多蝴蝶与你共舞……”

　　本来喝醉的钱清彤此时彻底清醒了：这场景不就是自己当初“勾引”大皇子时的用的招数吗？

　　“我当时跟大哥一道去菩提寺祈福，却没想到后山里会有这样一幅美景……”

　　“我困了！我睡了！”钱清彤立刻倒下，用被子紧紧盖住头。

　　太丢脸了太丢脸了！自己当初是做过调查，大皇子很喜欢看戏文，就喜欢这些风花雪月的玩意儿，自己对症下药——通过回忆看过的多部电视剧，才想出的这勾引的一招。结果确实是很成功，却没想到，玄祁当时也在场。

　　玄祁看着她迅速躲避的背影，有点哭笑不得。

　　她那日显而易见是想勾引大哥，这样的女子确实他平日里也见得多了，并不在意。遴选那日，大哥很明显是被景妃控制才选的钱清舒。其实自己选谁都没什么区别，哪怕想选背景深厚的秀女，景妃也会想办法搅和掉。既然如此，还不如选大哥心里的人。也许之后会有用。只是她——

　　玄祁望向钱清彤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似乎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