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R]Hades（G27）》林笑伊

7、赋格曲

　　////内院周围的回廊可以吹到温和的风，有时候藤架上的花开了，风里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彭格列在变。”Ｇ站在藤架下对雨月说，他不禁有些羡慕这个总是神色坦荡，沈静如初的守护者。
　　“Giotto开始把自己的想法一层一层地锁上，他告诉自己要怀疑，他连自己都不相信。”
　　“而我们几个也跟著他在变，Ranpou越来越沈默，对Giotto的命令不像当初那样总是反驳，Knuckle也学会了掩饰和猜忌，Alaudi回来彭格列的时间越来越少，战争和争斗已经让他分身无暇，Demon一直是Giotto的另一把剑，在不停地执行他的命令时也越来越不满足。”
　　“就连我，也无法像当初那样站在Giotto的身边，给他建议……不，即使说了，也无法知道Giotto是否听见了，他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王，而我不知道这些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只有不在他身边的吾没有变吗？”雨月笑笑，“无论结果如何，汝也不会後悔不是吗？若给吾那个机会，吾也宁愿像汝等一般陪著他。”////

　　天气异常的糟糕，连黎明都感觉不到，一整天天空都呈现诡异的紫红色，风都跟著昏暗起来。
　　这已经是第二十一天，然而任务是否能够完成他已经觉得已经不重要了。
　　纲吉坐在长长的红色沙发上，背後的落地窗外是开满花的树。这里是会议室外的休息室，他们不在彭格列大宅，而是在很远的一个小家族的大本营。
　　这栋小小的别墅建在市郊，靠近工厂，由於之前一直依附於大的势力，使这个家族一直在後面发展装备研究。
　　因为那些研究成果他们也被各方势力盯的很紧吧。纲吉叹气，这样的家族他也不止见过一个了，这段时间里像这样本身实力不强劲的夹在中间的炮灰总是被最先攻击的。
　　自十月革命和美国参战後，盟军在节节败退，一些被Giotto称之为“赌输掉的败军”的家族就开始了最後的挣扎，除了投靠别人，还有一部分选择了吞并弱小来弥补自己的损失。
　　这个家族也会遭到攻击吧。
　　与他一样在等待室里的人除了家族的部下们还有个一个少女，比其他更加焦急，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
　　那是这个家族首领的女儿。
　　“我早就跟父亲说不要跟他们合作的，他就是不听，结果战争失败了就要抛弃我们。”
　　“彭格列的联盟一直很强大，你说彭格列首领会保护我们吗？”她更像是自言自语地对纲吉说了好些话，然後又不听回应地继续沈浸在自己的思考里。
　　只可惜现在的我……也无法给你保证。纲吉沈默著。
　　等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会议室的门打开。Giotto率先走出来，跟在後头的那个小家族的首领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们回去吧。”Giotto对纲吉说。
　　“彭格列首领不但算休息一下再走吗？毕竟这里似乎离您那里有很长的路。”
　　“不必了，按照我说的，余下的部分还有你们的人在完全转移前，我将派人保护你们。”Giotto拒绝了他们的挽留。
　　纲吉不放心地频频回头，看到的是少女一脸希冀地看著Giotto的背影。

　　似乎这个家族早就想到了自己将要面对的处境并做了准备，实验室和工厂大部分都暗中转移，这边剩下的大都是家族成员。毕竟这个地方也算是“家”一样的存在。
　　如果一开始就更向往舒适的生活，又为什麽要走上这条路呢？这是纲吉一直不能理解的，他被迫进入了这个世界，从不愿接受到勇敢面对他用了很长的时间，可是这条路一旦走下去，就很难回头了。
　　决议之後就是行动。周围的街巷和建筑里来往的都是双方家族的人。
　　纲吉分明不认得这些人，可他却觉得有一部分家夥在这里分外刺眼。仔细看过去，也确实有著半遮半掩的诡异行色。
　　“等等，那些人感觉不大对劲。”他指著车窗外对Giotto说。
　　Giotto也发觉了，纲吉向他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脸色阴沈地坐了起来，看著窗外他指的方向。
　　“Knuckle他们在干什麽……？”几乎就在这同时，两声爆炸的声响从不远的後方传来，眼间他们看到被车甩开很远的拐角後化为一片火海。
　　“不──那是……快停车！”纲吉大喊起来，伸手就要开车门。
　　“你干什麽！”Giotto把他拉回来。
　　“为什麽不去救他们！？”纲吉挣扎起来，Giotto一把将他抱住。
　　“Knuckle在那边会解决的。”
　　“我不相信你，您不止一次这样对这样的小家族见死不救！就连您也把他们当做弃子吗？！您明明知道他们对您拥有无限大的期望！”
　　Giotto一愣，纲吉趁这个机会挣脱他的束缚，推开车门跳下去的同时，已经解开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戴在手上。
　　火焰在Giotto的眼前迸发出来，明亮的，耀眼的金色。
　　“停车！”Giotto反应极快，在纲吉凭著火焰的推进力以极快的速度往那边飞驰而去的下一秒，他也从车里跳下，“全体人员回去支援！！”他大声地向已经察觉事情正在待命的部下喊道。
　　Giotto脱掉外面的斗篷扔在车里，也进入超死气模式追了上去。
　　大空的火焰拥有最高速，如果说谁能追的的上这个速度那无疑是另一个拥有大空火焰的人。

　　爆炸的气流和火焰包围著屋子，和旁边工厂连成一片。已经有很多逃过一劫的人被疏散出来，但是仍然有一些人被困在里面。
　　Giotto紧紧地追著纲吉，看到他在火海面前停下来，收敛起死气炎，双手举到胸前做出一个手势……
　　心里狠狠地一震。这孩子竟然……
　　他瞬间闪到纲吉面前，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动作，接著飞快转身──“零点突破！”
　　强大的金色火焰带著磅礴的气势爆发出来，顷刻间又急速地被压缩到临界点，如同感染一样从外部将张牙舞爪的火海包围起来，从外围向里面蔓延开地凝固起来，一眨眼一切都恢复到静态。
　　不愧是初代首领，我自己也不确信能做到这种程度。纲吉在Giotto身後惊讶极了。
　　刚才还在肆虐的灾难这时已经化为了不可思议的固态，随著形体的崩塌缓缓地恢复成金色的尘埃飘散到天空里。
　　在这奇妙的光景下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们迅速地继续救援──其实已经不能称之为救援了──刚刚还被困在里面苦於挣扎的人现在有惊无险地被带出来。

　　纲吉还在发呆。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麽吗？！”Giotto把他远远地拉到一旁的隐蔽处，用力地捉住他的肩膀，仿佛是要唤醒什麽一样，“这个时代可不是能让你横冲直撞的地方，你的任何影响过大的行为都可能歪曲纵向时空轴！你想被时间抹杀吗！？”他恼火地闭上眼，“该死的，早知道就把你留在大宅，我是为什麽非要带上你啊……”
　　纲吉一怔，神奇地，在他的声音里顿时平静下来：“我……”
　　再一次的爆炸声从更远的地下冲击出来。
　　两人同时转头。这一次的声响听上去没有之前的剧烈，而且有种被遏制住的感觉。
　　“行了，想看就去看吧，跟著我。”Giotto快步往那个方向移动。

　　那一边的行动速度也不差，Giotto和纲吉走过去的时候，迎上来的是晴之守护者Knuckle，被他搀扶著出来的是浑身是血的这个家族的首领。
　　首领的女儿跑上去接住她的父亲，一边强忍著抽泣。
　　“我用晴之火焰帮他治疗过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Knuckle说，“我们追著几个人往往工厂的方向跑去去，那些人先是引爆了炸药──好像是提前就装在这里的，後来这位说他们的目标在最後的那个实验室，於是我们跟著他过去……”Knuckle痛苦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虽然制止了接下来的爆炸，但是第一下没来得及阻止，实验室几乎毁了，幸好这位救了回来。”
　　“那几个人呢？”Giotto问。
　　“他们……自杀了。”

　　这场变故的耽搁使得本来认为安全的地方也变得危险起来，Giotto最终还是将首领和他的女儿一同带回了彭格列大宅，其他伤员则就近转移到较近的彭格列据点。路上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等他们的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接到消息赶回来的Ｇ站在门口等待他们的归来。
　　“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计划吗……？”Giotto眉头深锁，烦躁地揉著额角。若是彭格列的人，会有谁呢？本来对这件事他并没有确保所知者人数，如果彭格列里有人有心要探知这个信息的话那肯定是畅通无阻的。
　　“你想太多了Giotto。”Ｇ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也是一副疲惫的神情，“无法吸纳就用暴力毁灭这样的事早就开始了，之前的有报告提到过好多次，大概你没在意吧。托比奥那边早就打这个家族的主意了，而他们恐怕也早就想要投靠我们，泄露计划的人不一定是我们，更有可能是他们自己的人，讨厌彭格列的人也是存在的。”
　　“为什麽你会首先怀疑彭格列自身呢？”
　　Giotto回答不上来。是他太过自负没有人能打击到他，以至於他连周围都看不到了吗？
　　“还有一件事，今天从加百罗涅确认了。”Ｇ严肃地说，“同盟们商量了很多次，要求你主持一个会议，关於接下来战争後的态度和……同盟的永久协议。”
　　“这一边也干同样的事吗？那就同意好了，时间呢？”
　　“由你决定。”
　　Giotto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要驱散笼罩在心里的阴云一样：“後天吧，尽快解决。”

　　一回到大宅纲吉就被命令回到他的房间，那对父女被送到医护病房，Giotto和Ｇ径直往首领办公室走去，而Giotto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这样子的我就不能再跟在他身边了吧。
　　纲吉默默地回到他的房里，颓然地倒在沙发上。
　　窗帘还保持著白天束在两旁的样子，他的头往後仰，视觉一百八十度倒转过来，看到星空的一角，窗子的框条就像是囚笼，把天空剩下的部分锁了起来，桎梏无比沈重。

　　这两人还没消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