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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这装酷还凶她瞪她的“站草”不是别人,是她那离婚了大半年的前夫,这几天人模狗样的装不熟,两人谁也不主动开口说话。

      “也不谁装。”
      她小声嘀咕,还不敢大声,毕竟还心虚着呢。

      对方单手转方向盘,车子180度大转弯驶出,然后他直视着前方冷不丁又说了第二句话。
      “不准备打个招呼?”

      “How are you?”岑以眠也学他直视前方,面无表情地说了句鸟语。

      陈羡绷着脸一本正经地回答:“Fine,and you?”

      没礼貌,连thank you都不说,她拒绝回答。

      她抵着车窗,这会儿头也隐隐作痛,根据经验来讲是发烧了。

      陈羡默默地打开了暖气,把出风口对准她,其余的话没再说。

      他们没有寻常前任相见时的尴尬,以前就话不多,而且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静不交流的状态。

      车里暖气十足,她从忽冷忽热变成了只剩下热,身上烫的跟开水似的,车载音乐放着轻柔的音乐,她就这么昏沉着睡了过去。

      岑以眠没印象什么时候到的医院,只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人抱起自己,应该还是陈羡,可她眼皮太沉了根本睁不开,所幸自暴自弃地随他去抱,反正以前没离婚的时候也抱过。

      她好像被抱到了床上,后背依靠着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胸腔是热的混着强有力的心跳震的她后背发颤。

      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胸口,凉的她不舒服躲来躲去,紧接着耳垂被人捏住揉搓,又安抚性地捏捏她的手指。

      再后来就没印象了。

      醒来时她恍惚了一瞬,思考自己这是在哪,随后膝盖上的疼痛让她想起白天发生的事,这是在医院呢。

      病房里昏暗没开灯,身侧有亮光传来,她轻轻扭头没想到陈羡还在,对方看她醒来这才收起手机,问她:“头疼吗?”

      睡了一觉已经不疼了,就是身上不舒服,还是冷。

      岑以眠想起来什么似的,惊的用没打吊瓶的那只手掀起被子看了看,一言难尽地瞪着对方:“我衣服,你换的?”

      对方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挠了下鼻尖,迅速转移话题:“粥还温着,吃一些?”

      算了,不回答就不回答吧,她就是刚刚有点惊脱口而出了,真回答了她也尴尬。

      再说就算是陈羡给她换了衣服,自己也没什么立场去生气,她浑身都湿透了不换衣服是不可能的,医院里护士都很忙人家也不可能帮忙。

      就当是被小狗看去了身子,岑以眠默默给自己洗脑催眠。

      陈羡起身去盛粥的功夫,岑以眠拿起一旁柜子上的手机,里面七八条消息,都是慰问她的。

      也不知道王绪这个大嘴巴都和多少人说了,就连老师都发来了消息问她身体怎么样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岑以眠回复没大碍,又随机挑了两个回复,剩下的全当没看见处理。

      屏幕还没关掉,手机就被人抽走,然后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落在掌心。

      “吃饭。”
      怎么又绷着脸,欠他的。

      岑以眠老实干饭,一口一口舀着粥往嘴里抿。

      陈羡跟教育小孩似的瞪着眼:“大口吃。”

      “烫!”

      她声音里带着气和急,不自觉就放大了音量,此时房间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喘气,合着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

      岑以眠握紧勺柄不再说话,闷声喝粥,陈羡则向后仰倚着椅子背玩手机里的小游戏。

      她无聊地瞥了一眼,是前段时间挺火的一个卡牌类小游戏,这个游戏当时她还和朋友吐槽过,第一关是一加一的难度,第二关是微积分的难度,坑人呢吗不是?①

      刚才跟人急的是她,这会儿憋不住说话的也是她,岑以眠顾及屋子里的其他病人,特意压低了声音说:“赢不了。”

      陈羡好像没听清,身子前倾:“什么?”

      粥只喝了半碗就饱了,她搁在旁边然后指了下对方的手机屏幕:“这游戏就是坑人的,根本赢不了。”

      玩这个纯属浪费生命,不如玩点什么吃鸡啊王者的。

      陈羡还挺较真,好像听不得她说赢不了,鼓捣了半天不知道在手机里翻什么,她想劝说一下别这么认真。

      结果对方翻出来一个战绩把她的话堵回去了。

      陈羡似笑非笑,语气戏谑,故意拖着长调说:“赢——不——了?”

      她真是服了,好胜心永远是男人的通病,不就是满屏幕的通过战绩吗,嘚瑟给谁看啊?

      谁稀罕看啊?

      岑以眠唇瓣动了动,最后勉强微笑,无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陈羡没再和她逗,收起手机看了眼吊瓶里的药水快见底了,然后起身拿着她搁在柜子上的碗出去洗净。

      屋子里静悄的,伴随着另一个病人低沉的打呼声,手机屏幕亮起是王绪打来的电话,应该是刚刚见她回复了消息知道她没睡。

      怕再给人病友吵醒,岑以眠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打开微信。

      【病房里有其他人不太方便接电话,相机没事吧?】

      那边回复的很快。
      【你没事就行,相机没坏,就是蹭掉了一块漆,是不是摔过?】

      今天在引水船上她往回搂的时候刻在船板上了,不过没坏就行,岑以眠松了口气。

      又跟王绪交代了几句这才收了手机,陈羡正好也洗了碗回来。

      自打离婚后这还是头一次见,在引航站那几天他俩每天都能遇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愣是谁也不主动打招呼,装的跟陌生人似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今天终于有交流了吧,也不是那么愉快。

      不过念在他主动背了锅,还送自己来医院的份上,岑以眠也能不计前嫌的好好跟他说话。

      “陈羡。”她开口叫他。

      陈羡闻声坐下,两只手杵在膝盖上和她对视:“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没。”岑以眠真诚开口,“今天的事,谢谢你。”

      对方怔了怔在思考她谢的是什么,岑以眠好心补充:“是我冒失翻下了船,你还替我背锅。”

      她道声谢,对方再客气地回一句没关系,然后所谓的前任友好告别,多好的剧本。

      可偏偏陈羡非得不按剧情走。

      原本还有点笑模样的脸上,瞬间阴沉起来。岑以眠不提这事还好,一提陈羡就一肚子的火无处撒。

      陈羡一皱眉的时候眼睛就更加锋利,瞳孔在昏暗的室内都散发着光,他磨了下牙齿:“岑以眠,命重要还是相机重要?”

      这是准备秋后算账了,岑以眠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确实把那个相机看的跟宝贝似的,但事后回想起来也后怕。

      当时自己没多想,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相机坠入海里,一定不能。

      她的沉默让陈羡误会,以为她不知悔改还觉着相机高于生命,气的腾的一下站起来掸了掸裤子上的褶子。

      冷笑了一声道:“那你这声谢我担不起,留着谢别人去吧。”

      说完出门去叫护士拔针。

      值班护士很快进来,动作麻利地给她拔了针让她好好休息,明天醒来没有不适感就可以出院了。

      岑以眠躺好裹紧被子,不知道是不是吊瓶里有退烧药的缘故,不多时又昏昏沉沉起来睁不开眼,直到她再一次睡着都没见陈羡回来。

      应该是已经走了,脾气越来越大了这人。

      第二天醒来时天大亮,是被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晃醒的,她坐起身和住对床的病人来了个脸对脸,想起来昨天吵人家烦,有些尴尬地冲人笑。

      对方倒是没太介怀,还开玩笑着打趣说她睡得沉。

      “早上好几个医生来查房,你睡得可香了。”

      “......”
      还是尽快办理出院吧,待不下去了。

      护士这时推门进来打破了尴尬且沉默的气氛,对着岑以眠说:“岑以眠?”

      “是我,请问我能出院了吗?”

      护士按照惯例问了她身体状况,然后才笑着恭喜她:“那没事了,你可以直接出院了。”说完又好奇地问,“昨天抱你来的是你男朋友吧?男友力爆棚啊!”

      昨天陈羡抱着岑以眠到急诊时好多人都看见了,他非常有经验地询问医生是否需要拍个胸部CT看看肺部有没有感染,然后又说岑以眠的身体情况,再加上他又高挑样貌出众,被科室里的小护士们传疯了。

      什么好男人模范,优秀男友模板等等,要不是他怀里抱着个女人,还得有搭讪要联系方式的。

      岑以眠用微笑来回答,小护士理解成害羞的承认,于是继续说:“昨天夜里他在走廊守了一宿呢,就那么干坐着玩手机也不睡觉,我把折叠床借他都不用。”

      陈羡昨天没走?

      岑以眠有点哭笑不得,被她气成那样了,结果就是跑去走廊坐着。

      “他人呢?”

      “早上一早走的,回去给你拿衣服去了送完衣服说是去上班,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来。”

      护士匆匆忙忙跑出去给她拿衣服,岑以眠则掀开被子撩起病服的裤腿看膝盖,一片青紫,不过没昨天那么疼了。

      “给,你的衣服。”护士很快折返回来,估计这会儿不忙,又跟她搭话撩闲:“欸,你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

      岑以眠拉起床围换衣服,和小护士隔着一层帘子聊天:“引航员。”

      对方没听清:“宇航员?”

      她耐心解释:“不是,是海上的引航员。”

      “没听说过这个职业,是要做什么呀?”

      岑以眠换好了衣服把自己拾掇妥当,袋子里居然还有一次性牙具和毛巾,陈羡这人是真的细节怪。

      她拉开帘子,想了想说:“就是在海上引渡外来游轮,不让外国人自己开船进港。”

      对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跟着“哦”了一声:“不明觉厉,这感觉像——”
      像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像代驾!”

      行吧,倒也挺形象,岑以眠默默把这个形容记下来,回头剪片子的时候能用上。

      对床的病人兴奋的插话,对她们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的样子,激动地手舞足蹈:“真巧,我老公也是在海上工作,他是船员!”

      船员不像引航员就守着这一块地,他们得全世界各地的跑,一走就是半年一年都是常态,当水手的家属那可真是苦。

      岑以眠没想好说点什么安慰对方,不过看对方这样子也不需要安慰,她还挺欢乐的。

      小护士觉得新鲜:“老公天天不能在家陪着,你怎么还这么高兴呀?”

      “你不懂,当代高质量婚姻就是老公不在家,工资卡随便刷,这可真是人生巅峰啦!”

      岑以眠汗颜,心里默默为她点赞。

      她出去洗漱完回来,那俩人还在聊,见她收拾东西要走。

      对床大姐问:“妹子,你俩没结婚呢吧?”

      岑以眠抿了抿嘴。

      留下一句:“结了。”
      在祝福声响起前:“又离了。”

      说完飘飘然转身离去,留下道潇洒的背影。

      昨天阴雨连绵今天就是个艳阳天,雨后天晴的空气里都透着春天特有的泥土清香,让人心情也忍不住好起来。

      岑以眠拦了辆的士回了招待所,先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敷着面膜躺在正对着阳面窗户的沙发上晒太阳补钙。

      快睡着的时候让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

      “我靠,宝贝儿,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坠海了?”聂初林尖叫着。

      岑以眠鼻塞,声音闷闷的挺无奈:“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聂初林听她声音状态得知人无大碍这才放心的开玩笑,一阵奸笑后说:“当然是你恩师的爱子,人家对你可是赤诚相待,爱的小心翼翼卑微如尘埃——”

      “聂初林。”岑以眠眯着眼,不太高兴地警告。

      对方收敛了一点,停止了夸张的形容词:“他怕打扰你不敢给你打电话,你又不回人家消息,所以就把电话打我这里了。”
      “你也知道我最近在戈壁滩拍戏,信号时有时无,昨天就是赶巧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出事。”

      聂初林是娱乐圈的正当红小花,俩人大学时住宿舍楼的同一层有次晚归同时被关在外面认识的,后来关系越来越铁,她也是少数的知道自己结过婚的人之一。

      不过这俩人私下里好的什么都分享,但在社交平台都没互关过,一个正当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谁也没法把这俩人联系到一起,别说铁瓷了,就是点头之交好像也没机会碰面。

      “我没事,刚回招待所洗了澡。”岑以眠顿了下,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后叹气说,“我看见他了。”

      电话那边都没带犹豫一下的就猜了出来。

      “陈羡?我就说你为什么非要去桐湾港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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