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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if线 线人篇 46 前田英人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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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前田英人头脑发晕，他醒来时，以为自己又宿醉在地板上，还没人扶他上床。
但前田英人缓缓苏醒之后，记忆复苏，才想起他昨天并未喝酒。
他睡在船舱里？？
肚子咕咕在叫，胃有些酸涩，他睡了一整天？
他透过窗口，看到海上的夕阳照耀的光辉。
应当是夕阳，因为他盯着看了足足有几分钟，太阳在徐徐往下落。
桌上放着一封信，地上还横七竖八倒着几名他手下的宪兵。
前田英人让过其中一人的大腿，又让过另一人的胳膊，拆开了桌上那封信。
「前田长官：
这应当是一封辞职信。在宪兵队期间，您对我多有照顾。……」
看到这里前田英人就猜到，写信的人只能是李忠国了，字迹也像是李忠国的。前田英人玩味地笑了。
「我不确定您会在第几日醒来，宪兵队的其他队员，可能会睡满三天（甚至更长）吧。
简单来说，在上海郊外轰炸了日本两个师团的那个势力，自称『飞碟』，他们对我抛了橄榄枝，他们说即将有重要行动，命我趁夜里将对我有恩的人通通送走！我不知道接下来我得替他们办什么事，又得做到哪种地步，但还是把您的手下都送走，我心里会踏实一些。……」
前田英人想，飞碟是怎么做到的，让李忠国在宪兵队的饭或者水里下了迷药？
什么迷药能一口气让人睡三天？
他试着掐一名宪兵的人中，没醒，前田英人很快不耐烦了，踹了那人两脚，还是没醒。
「您船上一共有四十多名宪兵吧，我没细数，反正他们给我面子，我就不客气的给你们手上系了绳子，特意请『飞碟』对您手下留情，他们说，您会醒的早一些。
说会把船开到海上，不知道您或者宫内君他们会不会开船。
对了，我请假之前，特意问了一些中国的翻译官和线人，赌咒发誓说一旦美国人闯进城，败退去东京也在所不惜的，我选了几个看得顺眼的，或者平日里让我觉得人不错的，我就一并给算上了。也有十几人。
『飞碟』说这艘船本来也是跟皇军抢的，就物归原主吧。
……」
前田英人提着这封信，走出了这间船舱。这艘小型舰吨位不大，满载可能是80人左右，前田英人一路走到了船长室，果然连船长室都没人，但前田英人看到火盆里还有余烬。
估计人走了不到四个小时吧。
前田英人不清楚，他不擅长查案。
前田英人又来到底舱，吃的、水都不缺。就是没有武器弹药。行吧！前田英人拿了几个红薯，又拿了一大条肉干。和一把餐刀。
反正看上去，轰炸上海郊区的「飞碟」真没准备饿死他们。
真够讲人道主义的！
前田英人启动了这艘停在海面上可能有几个小时的船，就这夕阳最后的余晖辨认方向，一路往南开。
他玩味的笑了笑。其实前田英人一个人的话，他还真想把船开回上海，看到底李忠国和「飞碟」能闹出多大的风浪。
但带着这群蠢货回上海还是算了吧！
说不定就有哪个不顾长官命令，说啥都不爱回去的。现在手头连枪都没有，前田英人可不想跟中士、上士肉搏！
在船长室，他估摸着开了有俩小时，凑活着吃了一些肉干，又打舵右转，往西南方向开，降低了航速。
李忠国看来还是保留了一些秘密，不过前田英人也一样。
他早年在海军船上干过，一度当上了大副。
后来……
前田英人又去底舱找了一圈，没找着酒，只好从木桶里舀了一碗清水。
又回到船长室。
前田英人的船开了一夜，第二日清早，他看到了陆地。
前田英人去船舱里转了一圈，那群蠢货还是没有一个醒的。
真可惜。
他想着，又看了一遍李忠国那封辞职信的结尾。
「前田长官，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我不是中国人，甚至，我不是普通人。
我在船上长大，做过小海盗，离开船之后，我无法融入任何一个正常的集体，只能模仿。
所以，如果您一直把我当中国人来看戏，我估计是得让您失望了。」
前田英人嗤笑一声。
「上海发生的事，只要平安回到陆地，您一定会知道。说不定军部还会让您回上海，以外交人员或者以长官的身份，来号令我。我只能说我确实不适合做军人，脱了军装，我就是土匪海盗。
我希望像方别、李岸、郑啸这些中国人活下去，看到战争结束，我其实也希望您能活下去，至少能保护您的亲人（一战结束后法国和德国都一度粮食非常紧张，我不愿看到妇孺挨饿受冻）。但你们都是立场鲜明的人，是军人，或者是特务，组织命令你们战斗，你们是不能逃的。
如果有朝一日，您在战后愿意来见我，我会非常想见您。
但如果有朝一日，您在战争之中见我，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我仍无法对您开枪，但我也不会阻拦「飞碟」的其他人，那些西洋人或者中国人伤害您。
希望上海给你、给其他宪兵留下了一些美好的回忆，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而不只是一段肆意放纵，喝酒找乐子的时光。
李忠国
于1942年5月22日』
那就让他看看吧，能是什么惊天新闻。
看自己这名一直以来以为是中国人，实则不是中国人的“前手下”能有多大的本事。
中午，前田英人停了船，打开船上的电台。
在上海那破地界电磁屏蔽了仨月，前田英人都快忘了可以发电报了。
他又去踹了几名手下，一人一脚，终于有一个呻吟一声，抱着脑袋醒了。
“三浦中士，你会发电报吗？”
三浦中士只是茫然的看着他，目光不聚焦。
前田英人又去隔壁的几间船舱，一人踹了一脚，过了一会儿，总算有仨人（一名是中国线人）醒了，抱着脑袋听他号令。
“有会发电报的吗？”他又问了一遍。
中国线人犹豫着点了点头。
“去发电报，说这艘「青云舰」要靠岸，询问最近的码头的方位，你俩去底舱扛一桶水上来，你们和你们的同僚三天滴水未进，别一个不好死当场了。”
“前田中佐，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在船上？”
“紧急演习，你信吗？”
前田英人气笑了，又给了三浦中士一脚。三浦中士只好灰溜溜的听命令了。
「青云舰」于当日夜里，经过再三确认，终于驶入温州市的码头。船上大部分人已经醒了，只有不到十人还在昏睡。
当地军部的一名少将气急败坏：
“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
那封信早被他撕碎扔海里了。他前田英人身体好，醒的比别人早，很奇怪吗？其他人为什么头脑发昏？大概是晕船吧！
（97）
前田英人下船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是，上海仍处于信息孤岛、电磁缄默。
除去四日前的中午，短暂的电台通了不到半个小时时间，后来一直再无音信。
不仅如此，原本每日开车往返传递消息的“摆渡人”也停了，火车铁轨被人剜了，紧急抢修了之后，再进去的人也没传出来音信。
不过，前田英人他们这艘船，不是海上唯一一艘载着日本士兵的船。
还有两艘，一艘是中国几名青红帮众开的，绑了几十名日本士兵，那些人大胆到向日本军部索取赎金来着。
第三艘没摸清楚是什么来头，还在海上，船上的人今日傍晚才发出电报取得联系。
根据侦察机从高空查探回报，上海的大街上非常空荡，基本没人，可能是实施了禁止出屋的命令，或者，中招昏迷的不只是日本人和上海市政府的官员，可能波及范围更广……
军部不确定是否该贸然闯入，毕竟，海军现在还有几十艘船瘫痪在舟山市。
上一次援军可是在半路上就被轰得失去战力。
据说在见到前田英人，并得知这些宪兵的身份之后，日本军部打算派几十辆坦克去查探情况。
前田英人玩味笑笑，他想，最好不要！
不出意料，又过一日得到消息，坦克大队开入了地雷阵，全部被炸断了履条，只有十名伤兵互相搀扶着回来了。
军部现在吵成一锅粥，有的人说第60师团和日本侨民正在被屠杀！必须立刻援救。
又有人说，从他们送出来的几船日本士兵来看，还给他们准备吃的喝的，至少不应是正在执行屠杀泄愤吧？
前田英人颇有些无聊的看着会议桌上动不动就是上校、少将军衔的人争得脸红脖子粗。
上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最后，一名中将拍板，明早用火车运送两支中队进入上海，一支骑兵队，一支机动部队，以及三支中队重火力策应，确保这两支中队作为“侦查员”能够被送入上海城中，就算不能，至少得趁白天看出敌人到底有多少轰炸机。
……
铁轨坑坑洼洼，炸断的地方一百处都不止，修复了十好几次。
直到傍晚时分，最终被送进上海郊外的只有100人不到，他们不再乘坐火车，换上了汽车、摩托。随后传出一阵连环爆炸声。
八个游击队员一个小组，三门炮，对准火车一阵炮轰。一路上有三处这样的“据点”
这二十几名游击队员，最终一名活口都没有，不是被大队的机枪射死，就是饮弹自尽。
但是日本军部也至少得出了一个有些荒谬的结论。
这次「飞碟」的行动有共产党协助？找的是共产党的泥腿子做岗哨？总不能是上海被共产党占领了吧？
至于轰炸机？一架没看见！估计又一头冲入地雷阵了，不知道最后能有多少敢死队员冲进上海城里，能不能有人传回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