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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if线 线人篇44 接管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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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傅清山的车沿路通过了三次检查。
日军的盘查十分繁琐，对于轿车一概拦截下来，傅清山只能等着前面的车一辆辆通过检查，龟爬一般的速度。
等到了荣长官所说的X大桥，傅清山看了一眼手表，距离荣长官的电话过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
傅清山停下车，从兜里抽出烟盒，点了一根烟。
待傅清山把这根烟抽完之后，重新把车启动，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沿江开去。
车一直开了二十多分钟，傅清山看见一个黑影。一名男子站在江边，男子身边还有一艘能乘坐几十人的船（似乎是艘潜艇？）。
傅清山看不清楚，但男子对这辆车挥了挥手，傅清山将车停在距离对方二十多米的位置。
是一名不认识的男子，傅清山仔细分辨，似乎是混血，有洋人血统头发根发金的一个男人，五官有些深，三十岁左右。
男子用英文问了一句傅清山的英语如何（傅清山勉强听出男子说的是伦敦腔）。听完傅清山的回应，男子笑了笑，换成了中文。
“傅先生请提着行李，随我上船吧！”
“怎么称呼？”
“请您叫我「学者」。”
船上坐着两位傅清山的熟人。
傅清山脸上的震惊，又转化为了思索。
“郑啸，李忠国……”
“你们一直以来是给飞碟打前站的人？”
郑啸只是打了个哈欠，说：“我去做船长了，船舱里你们慢慢谈。”
李忠国说：“还是叫我湘吧。或者叫代号也行，「小鱼」「鲶鱼」「学者」。”
“你们打算怎么接收上海？这不是个玩笑？你们有多少人？”
湘说：“特务科、警察局、宪兵队、第60师团、大上海、地下党……上海城内的暴力机关都和我有一二关联，租界总董需要手下有多少人？”
学者说：“小鱼一开始跟我说，要利用上海滩原本的组织机构时，我也认为是个笑话……但是他说，他要做的也没有太多，就是把日军逼出上海，然后占领日本人的「生态位」。”
湘接过话茬：“无论是陆军还是海军，包括空军，只要增援上海，我们的人都能在外部拦截下来。我们最坏的估计是日本人会派一支集团军回援。”
“傅先生，我不能告诉你我们有多少人，我也知道这个计划很疯狂，但郑啸提的，他说我能抢日本人一艘潜艇，照样也能抢上海这个「璀璨明珠」。”
湘微笑了片刻。
“上了我们的贼船，只好请您配合了，先请你稍安勿躁，你是否有我能回答的问题？”
“……李宅的人你打算怎么安置？”
“我给前田英人递交了一份辞职信。翻译官李忠国从今日起会’失踪’，至于郑啸，他还会回去撑一阵子，毕竟他跟我一起失踪也太可疑了。”
“日军不可能配合的退出上海的……哪怕你们有把上海变为焦土的本领，但日本人宁可玉石俱焚。”
“我知道。今夜我们警告了日本军部，日本一定会实施戒严，等明天中午十二点印证了飞碟的可靠性后，后天一早，全上海至少九成的人都会陷入昏迷。”
“什么？！”
“傅先生，没必要大惊小怪吧？上海人吃的是一样的水，呼吸的是一样的空气。”
“……”
“共产党答应会配合我们接管。有一群人才我都眼红很久了，上海钢铁厂实在是太废了，几年加起来生产的钢铁还不如日本一艘巨型舰船的！傅先生，「飞碟」没有准备像日本人一样行事，上海有自己的意志，这几个月的「疑神疑鬼」又让日军给上海运送了很多粮食，当然，我承认有我们误导的成分在。粮仓储存的粮食，至少能撑半年。”
“「飞碟」打着境外势力的名头，却不准备做军阀。一开始只是改造钢铁厂，占领钢铁厂附近的一所大学和居民区，日本人今夜就会发现，他们的金库打不开了，武器库也被我们锁死了……”
“能否顺利，就看今夜了，傅先生，我去休息了，之前和外界「联络」殚精竭虑，白天我得上班，夜里疯狂加班，已经80小时没有合眼了。我真怕猝死！”
湘又对学者点了点头。“如果真出事了，让郑啸解决，我再不补觉就要死了。”
湘打开一扇舱门，钻了进去，傅清山在发呆。
学者说：“傅先生，你如果希望联络外界，你跟我说。但是「小鱼」说，你知道的信息比较多，为了避免你泄露情报，不能让你持有话筒。”
“……「学者」，你真的认为他们的计划能成功吗？还是说小湘跟我说的只是他知道的，只是只鳞片爪？”
学者说：“我不知道，但仅凭他告诉我的，值得一试。小鱼说，比起成天看蟋蟀斗将，缺胳膊少腿，看你们中国人死的死、残的残，他说这个计划有一定成功的几率，具体成功率是几成，就看明日的了。”
学者又说：“傅先生是特务科情报队的队长吧？你既然无心休息，就去读「探照灯」的情报吧，你回到电磁封锁的上海多久了？一个月？两个月？你一定对外界消息感兴趣对吧？”
“……”
远征军的消息。
jiang介石访问昆明。
jiang介石三次会面史迪威，达成加强对华空援的共识。日军攻陷缅甸仁安羌。
美国20架轰炸机，轰炸东京、横滨、神户、山崎等地。
莫斯科会战结束，苏军歼灭德军60余万。
……
包括南京，都对上海的事态持观望态度。广东地区的反抗势力和重庆政府也除了发言没有提供进一步的援助。
日本在东南亚战场正陷入泥潭，美军轰炸日本本土，欧洲战场徳军大举失利……
傅清山略微放松了一些，如果这些情报不是飞碟伪造的，那么，「飞碟」选取的这个发难的时机至少不赖，日本人短期内可能真的会退让，至少无暇顾及上海的事。
除此以外大量的琐碎的情报，每月上海所需的粮食、海水中的捕鱼量、各种生活物资，输送渠道……
傅清山拿起一张电报。来自香港葛厉锡，说船队已经组建好，弟兄们正在拿几位老板给的钱收购物资，放心，如果这次弟兄们谁敢揣着金条逃跑，他就把对方崩了。
一张电报，来自新加坡「小钟」：铁矿船只已抵达东海。
一张电报，来自广东「小雀」：物资收购遇到一些阻碍，江西受灾民众抢劫车队，正在劝说中。
一张电报，来自南京「张良」：南京政局尚在控制中。
一张电报，来自武汉「护花」：长江封江。
一张电报，来自重庆「长溪」：重庆方面在观望，不松口，已见财政部部长。
一张电报，来自江西「军官」：美国空袭迫降浙江，日军原计划集结清除机场及第三区有生力量的军队的炮兵大队有意回撤。
一张电报，来自东京「歌者」：大阪浪人已到，浪人计划趁夜闯入警视厅夺取资料，我阻拦不住！
一张电报，来自香港「游子」：化工厂关键机器已损毁，开始脱敏。
……
傅清山怔了片刻。
「飞碟」的耳目满中国吗？
江西「军官」，傅清山记得荣旋兄长的部队好像就在第三区，难道是荣旋的兄长？？
「护花」「长溪」，这两个代号傅清山好像有些眼熟，好像是郑啸第二大队的手下。
傅清山无从判断情报是真是假，没有交叉印证的条件。唯一庆幸的是，翻了半天也没看到左一琼的代号，不然傅清山得汗颜。
傅清山又想，就凭张昭、小冯和左一琼，特务科对李宅也没什么秘密了。
他能做的，唯有在学者的请求下，对着上海市政府同僚的名单，进行涂涂改改（谁叫这几个月离职、更换，窟窿太多！），书写对他们的印象和评价……
早晨，天亮，郑啸重新按按钮，让潜艇上浮。
在雷达的监测中，日本海军在舟山市附近待命的船只，一只接一只的从红色变为绿色。
郑啸想，小鱼还是心慈手软，光破坏线路和电子元件算什么？毁掉电台和动力室算个鸟破坏有生力量。
要换他，就把这些船都炸沉了！或者至少让日军也尝一次芥子气！
南京屠杀了中国多少人，平津一带中国有多少民众死于屠刀？谁跟日本人讲公平？！
郑啸又嗤笑了一声。
算了，小鱼爱讲，爱惜人命，就让它讲去吧……谁叫老蒋不争气，中国自己的军队不争气。郑啸想起他的任务，等钢厂改造好了，他就得练兵去了。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他军校出身不假，但他压根没睡过一天军营啊……他一个特务，还能当将军不成？
潜艇上，一只黄灯亮了。
郑啸知道“船主人”回来了，开始艰难的驾驶潜艇回航。
离谱！哪怕小鱼跟他说这是傻瓜操作，但郑啸觉得下次能不能给弄成白痴操作，或者声控，跟探照灯一样有「运算力」，他说去哪儿船就自己去哪儿！
早晨十点，潜艇回到了长江口。郑啸跳下船，游了几百米，重新踏上中国的土地。
他打了个哈欠，浑身湿透，开走了藏在路边的车。一路把车开回了李宅。
郑啸尚未睡熟，梁铃就敲响了他的门。
“郑长官，你回来了？中共打电话找小鱼。”
“找小鱼又不找我，不在！”
梁铃好笑道：“郑长官，你别耍脾气了，中共一夜打来仨电话了。李老板去哪里了？没跟你一起回来？”
郑啸叹气。
“老子才是真的得猝死，我还没到三十呢，咋比李岸还操心！”
（91）
郑啸搪塞了中共，说“小鱼不在，我不清楚，等李老板回来的吧”，左一琼又打来电话。“老郑，你猜怎么着？”
“怎么？”
“李岸今天翘班了！还是跟傅清山一起翘班的。”
“……八成是荣先生找他俩有事吧。”郑啸想，李岸亲自开车护送傅清山家小去找荣先生？
“可李岸一般是会跟科里说一声的。他昨天本来也该睡科里的，但什么都没说。”
“你咋知道不是有外勤任务？李岸那性子，去查案，能都告诉你吗？你左先生是大漏勺，现在谁不知谁不晓？”
“……”
左一琼挂了电话。
日本人又给街道上戒严了。
中午十二点。
中共、军统、警察局、特务科……
郑啸没看一会儿手里的情报汇总，书房电话就再次被打爆了。
郑啸心想，要不是老子暗杀出了名，早得被绑去了宰了卖肉了！
中午一点半，郑啸终于结束了和中共那位「第二号」的漫长电话连线，玩味的走进李宅的会客室，而李岸大科长已经在那里坐了有十几分钟了。
“李忠国人呢？”
“不知道，老板说有事，我就听见他找宪兵队请假来着……”
“荣长官找他有事。”
“……哦，那也联系不上，我们老板跟你一个性子，谁知道他又能去哪里了？”
“你们宅子里的俩大学生都不让出门上学了？”
“这不是路上乱吗，天天戒严，万一美国人轰炸，至少一家人得死一块吧。”
李岸狐疑地看了郑啸两眼。
“我不相信你联系不上李忠国！跟他说，荣长官有意让荣悠来他家做客，让荣庆去特务科锻炼俩月，我话带到了，你们家出人自己去把荣悠接过来吧。”
郑啸怔了片刻。荣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
郑啸没办法，去找张昭，命他再带个人一起去荣先生家接人。
荣悠大小姐住主卧有些怪，住客卧就更怪了。
好在荣悠没给他们为难，随便找了个房间，把行李提了进去，跟荣旋去院子里打篮球去了。
日军在当日宣布了宵禁政策，郑啸在宅子里照例逗孩子，等待月亮挂上枝头。
郑啸想，老板可得给力啊。
郑啸叫来了梁铃，命梁铃打两毫升“未知液体”，梁铃虽然惊悚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毫不质疑的执行了命令。
郑啸给自己打了一针，就进入了梦乡，闹铃设定在早晨8点。
第二日一早，郑啸在家里溜达了一圈，除了梁铃，一个都没醒。又去院子里转了一圈，提了个铁桶，在大街上敲锣打鼓，依旧没人骂人。
郑啸从仓库中取出药水，让梁铃去给家里的人打药剂。
梁铃给郑啸敬了军礼，转身去给家里人一个接一个打缓解药剂……不知道误会了啥。
小冯从外面闯了进来，语无伦次道：
“出大事了！老郑，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大上海的人一夜之间都昏睡不醒了……”
郑啸打了个哈欠，露出玩味的笑容。“知道，至少能睡三天呢。你想一起睡着吗？”
小冯微微张嘴。
“郊外那群洋人大兵干的，谁能想到南京教授是那群洋人的探子。把老子和李忠国绑了去，李兄弟义气，说他留下当质子，让老子把药带回来。你是啥打算？”
“……操！那群美国人！轰炸了日本俩师团不说，他们还给全上海下迷药？？”
小冯语气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惊喜，类似于，我终于要发达了？
“去，这瓶给你，一个人两毫升就够，小孩一毫升。记得打一个人酒精里消一次毒，去给张昭那几个院子里的打了，然后再去看一眼隔壁傅清山家。”郑啸打量了小冯片刻，“不过你怎么没中招？”
“……哈哈我前几天喝的都是红酒，我为了给李老板四处查探消息，都在郊外车里睡三天了！谁他娘中招我也不会中。”
郑啸心里嘀咕，忘了还有这群机动队的酒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