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鱼之鳞（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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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游戏的开始是明知故犯，游戏的结束是，寸寸灰，海市蜃楼，梦一场。
深夜。
宫野志保的目光望向电视机屏幕里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年明亮的眼眸似乎带着万千光芒，自信又耀眼。
“真是明亮又耀眼。知道吗？越是光亮，越想看到它被染上灰色和黑色后，会是何等的美丽。”她低语轻笑，冰蓝色的眼眸里一望无际的黑。
“是选择光明，还是沉入黑暗呢？”
房间里除了电视机里那挺直的身影离开的画面，便是女主播激动播报案件始末的声音。
抬手关了电视机，所有的声音都被戛然而止。她走到窗边，拉上了客厅的窗帘。
厚重的纱帘遮挡了皎洁的月光，房间的微光灭了，瞬间被黑夜吞噬。
没有光，但是不影响宫野志保的行走。黑暗对她而言，是最完美的伪装和附身符。她轻松的走到了沙发旁，躺了下来。
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放松身体，头枕着抱枕，望了一眼黑暗中看不见的天花板，她缓缓闭上眼眸。
夜色暗涌，又被掩埋。
叮铃铃，叮铃铃，空荡的房间里，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一室沉寂。
宫野志保睁开眼眸，看向身侧的手机，黑白交替的屏幕闪烁，成了漆黑空间里唯一的光。
屏幕上显示着来电名字，大侦探。
她微怔之后，忽又展颜一笑，这笑让她那清冷若雪的容颜刹那变得明媚起来，像冬日里绽放的红梅，白雪里的一枝红，娇艳欲滴。
“游戏，现在才开始。”
“大侦探，你，可别让我失望喔，即便是结局是……我的粉身碎骨……”她低声轻叹，拿起手机，指尖利落的按下了关机按键。很快，手机屏幕的那一丝光亮消失了，四周又恢复了浓重的黑。
做完这一切，放下手机，她自嘲的一笑，躺上沙发，再度闭上了眼眸。
工藤新一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礼貌的关机提示音，英俊的眉眼微蹙，他烦躁地将手机仍到驾驶座的旁边，从口袋里探出一直香烟，熟练的点燃。
还是打不通。不是响铃后无人接听，便是关机提示音。
烟头放入口中，他才吸了一口，又直接掐灭，然后他怔忪了片刻后，嘴角露出苦涩的笑：“该死，你说你不喜欢烟味。”
在车里发呆了好一会，他才有些不情不愿的发动了车子，开车朝工藤老宅方向驶去。
今天，是三个月零三天，他失去了宫野志保的联系。准确的来说，是六十五天十八个小时，他没有见到宫野志保。
失去联系，并不是消失，就是字面意思，单纯的宫野志保单方面切断了消息。无论他如何联系她，他都没有再如愿的见到那个女人。
聪明如她，早就预估了他的行动轨迹。即便是他去她家等她，他依旧次次扑了空。
她就好像是他命里破不开的谜题，他可以自信满满地破解一个又一个案件，却破解不了宫野志保这个人。
知性，理智，偶尔的孩子气，冷酷，绝情……仿佛都是她，又仿佛都不是她。她是他把握不住的风，就如同这夜色之中，看不到尽头的路。
“你回来了。”
才回到工藤老宅里，用钥匙打开房门，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向他迎了过了。
“辛苦了，电视里看你今天又破了大案。我给你带了些吃食过了，怕你晚上回来饿，给你放冰箱里了，一会你热一下就可以吃。”毛利兰笑语晏晏，她明亮的眼睛里闪着光。
“小兰，又麻烦你了。这么晚了你还等我，我马上送你回去，太晚了不安全。等会回来再吃你带来的吃食。”工藤新一的内心是愧疚和复杂的，看着被打扫干净，一层不染的明亮房间，他说：“以后你别来打扫房间了，你也难得有个休假，太辛苦了。”
“新一，不用客气啦，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毛利兰说，她抬起手，做了个上扬的姿势，活力四射，非常的可爱。
“傻气，有力气也不是这样用的。”工藤新一笑了起来，他摸了摸女孩的头，“走吧，送你回家。”
“嗯。”
在回毛利兰家的路上，毛利兰笑的欢乐，一路上跟在工藤新一身侧，她就像个有说不完话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又絮絮叨叨。
如同往常一样，从小到大，两人前行的步伐都是一成不变的，工藤新一双手插入兜里，毛利兰在一旁分享着她的事情。
二十岁的女孩，应该就是这样欢乐又阳光的吧。望着毛利兰快乐的表情，工藤新一不期然又想到了那个茶色头发的女子，她的笑太少了，即便是偶尔展颜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在做什么？思绪到了这里，他不自觉的捂住了心口，那不自然的心脏跳动频率，让他皱了眉。
两家并不远，转过两个小巷子，毛利兰的住所便近在眼前了。
“新一，你是不是胃疼了。晚饭没有按时吃很容易胃疼的。我到家了，你也快点回去吧。”毛利兰也发现了工藤新一的动作，虽然他很快便放下了捂着心口手，她还是看到了他蹙眉的表情。
“没什么大事。估计是饿了吧。”工藤新一耸耸肩，故作轻松，“很快我就回去了。时间不早了，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两人告别后，毛利兰依依不舍的上了楼，望着毛利兰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二楼的房间里灯光亮起来，工藤新一才转身离开。
在工藤新一转身离开后，二楼的窗户打开了，看向渐渐远去的背影，毛利兰低声喃喃：“新一，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哦。可是，有时候，温柔也是残忍。”
毛利兰的声音很轻，夜色里，风一吹，便消散了。
转身工藤老宅的路上的工藤新一，他并没有听到毛利兰低沉的喃喃自语。此刻的他正掏出手机，不死心的重复拨打一个号码。
当然，回答他的是机械的女音，提示手机关机无法接听。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前进？工藤新一分不清如今的他执着于给宫野志保电话是为了什么，是心有不甘，还是……
脚步停顿了半拍，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些。
回到工藤老宅，他将毛利兰准备的食物热了一下，坐在餐桌前吃了起来。他晚间并没有吃饭，为了破案，他一向废寝忘食，如今胃里空空的，是饥饿的。
吃了一口，又一口。工藤新一艰难的吞着食物，并不是不好吃，而是明明饥饿着，他却没有胃口。如今进食，只是一个动词，因为不吃会没体力，会饿死。
食不知味，他以前不懂，就如同他不懂为何他会同意那荒唐的游戏。他自诩理智，超越同龄人的眼界，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可那晚……他的信念崩塌了，他像是沉溺在水中，明知会被淹没窒息，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依旧放任了自己的沉沦。
故事里的开始，总是荒诞和不羁的。
三个月前的酒会上，他偶然遇到了前来参加酒会的宫野志保。那是一场订婚宴会，他是男方嘉宾，订婚男子是他的同事，年轻有为的搜查科的新人；她是女方嘉宾，订婚的女子是宫野志保大学时的学姐。
男方英俊潇洒，事业可期，女方娇媚温婉，学业有成，端看怎么都是郎才女貌。
然而，婚宴变成了凶案现场，交换订婚戒的温馨一刻，温婉娇柔的学姐用一把早准备好的利刃，送入了年轻有为的未婚夫的心口。
学姐和宫野志保都是法医学高材生，那一刀干脆利落，不偏不倚，正中心脏，药石无医。
现场一片混乱，工藤新一，很快通过线索查明真相。
同事和学姐是青梅竹马，两家的家长是好友，从小到同事和学姐都是两小无猜，双方家长也默认了两人在一起，当事人也没有反对。
订婚，是在两人入大学前两家就商量好的。考虑孩子还小，先以读书为重，大学毕业订婚，订婚两年后结婚。
父母爱之深，为之计深远。本是喜事，可大学毕业前一年，同事接了个秘密的任务，回来带回了一夜场女子。
看起是平行线不可有交集的事，偏偏有一条线偏离了主线，一切便就又不再相同。
故事很俗套，同事爱上了他带回来的女子，想要在订婚宴上同亲朋好友说明是他负了她，要解除婚约。可学姐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一念之差，酿成惨案。
那日，工藤新一不明白，为什么年轻有为的同事，会行差踏错。他带回来的女子是案件凶手之女，所谓的爱情也是复仇手段罢了。他不相信，能年纪轻轻通过选拔出来的同事，看不出这是一场圈套。
那女子，不过是要他名声扫地，家破人亡。
爱情，真的会让人看不清真相吗？
那晚，他心情烦闷，非要拉着难得一见宫野志保喝酒。他说：宫野，你毕业后就见不到人，今夜难得遇到了，定要不醉不归。
他很少拉着人喝酒，可那晚，他看到宫野志保清冷又理智的目光落在案件的同事和学姐身上，那仿佛看透一切又嘲弄眸子，他失了分寸。
他说：去你家喝酒吧。他一直知道她住在哪里，可毕业后，她没有邀请过他或者博士去她家过，除了偶然会在博士口中听到她的消息，她和他在毕业后就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原本，他们是在那段黑暗日子里，可以交付性命给彼此的战友。可，黑暗组织被破后，他和她却渐行渐远。
是什么改变了呢？是他，还是他？或者，是……
宫野志保的家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极简风的装饰，更简单的是冰箱里除了一瓶瓶红酒，他没有看到其他的食物。
她说：大侦探，你是不是早就觊觎我的藏酒？
隔着那反射着晕黄色灯光酒杯，工藤新一看不清对面握着红酒酒杯的女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鱼之鳞（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