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三井受伤 洋平脸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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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看着你？”
她小声重复，完美无瑕的笑容渐渐褪下，神思恍惚。
对她太冒犯了，三井心想。
理子性格端正认真，很少有人开她玩笑，甚至给人感觉当她的面说她好看，都算一种骚扰。我为什么这么冲动？三井不由得斥责自己。
然而，她似自问又似否定的态度，实实在在让三井心里一痛，他扬起阳光开朗的笑，正想说点俏皮话掩饰过去，却听见理子接着说：
“可是，我连自己在哪都搞不清楚了。”
理子的样子惘惘然，十足像渴望归家的迷途旅人。那份罕见流露人前的脆弱，顿时让三井将失落懊恼都抛到一边，他语气着急：“理子，你怎么了？”
她垂下眼睑，默然不语。
三井接着追问：
“你早上没来学校，到底发生什么事？”
“学长，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理子摇摇头，转身往课室走去。
她不愿意向我倾诉。
意识到这一事实，想挽留她而伸出的手蓦然一顿，三井心下黯然，停在原地，深深凝视理子向前走的背影。
理子回过头：“学长？”
“我以为我们算朋友，为什么你愿意一次次走向我，却不愿意让我靠近你哪怕一步？”
三井直视着理子，没有错过少女一瞬间露出的错愕与受伤。啊，三井寿，你又搞砸了，你这个冲动鬼。
“你走吧。”
三井转过身，踏上迈向三年级的楼梯，朝理子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巧克力就收下吧，如果你真的不要，扔进垃圾桶好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跑起来，不再去看留在身后的理子的表情。
他不想听拒绝，他不会放弃。
如果他回头，他就能见到理子呆站原地，一直目送他的身影直到消失。
眼泪从她大大的眼睛里滚落，从那难过的嘴角溢出细小的、不想让任何人听见的声音——
“对不起。”
*
5月19日，县大赛开赛日，湘北对战三浦台。
清晨6点，过度紧张而失眠整晚的樱木花道到街上跑了几圈，遇见同样晨跑的晴子，心花怒放。
学校球场，赤木刚宪热汗淋漓，他投进一球，心中默念：“比赛终于到了。”
晨练完毕的宫城良田写了个痛快的热水澡，他踏出浴室，擦去身上仍冒热气的水珠，虔诚地亲了书桌上的照片一口：“阿彩，我会加油的。”
三井寿注视镜子，镜中人的相貌英气昂挺，认真梳起的发型，完美。他咧开嘴看了下自己的假牙，抿嘴，剑眉皱起：“只能勇往直前了！”
带着假牙也要勇往直前的三井寿，挎着球包走到比赛场馆时，正好看见赤木与流川枫。
流川枫推着辆山地自行车，两眼迷懵听训。那辆车的轮胎破破烂烂，一副车祸过后惨遭蹂躏的模样。三井只听到赤木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问：“热身做了没有！”
“睡过头了。”
“车怎么回事？”
“撞了。”
赤木气沉山河：“……把你骑车睡觉的破毛病改了！”
流川枫没有反驳，揉了揉眼睛，把自行车停好，打着哈欠跟在赤木背后进场。
三井跟赤木打了个招呼，瞥了眼睡神学弟，心里的吐槽依旧滔滔不绝。总之，每次看到流川枫，他都能在心里完整念出一篇文采斐然绝对高分的骂人作文。
“理子呢？不来看吗？”骂归骂，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发问。今天是上课日，球赛观众肯定不多，可按理子的热情，就算逃课，她也不会错过任何一场湘北的球赛。
流川枫淡淡回道：“应该到了吧。”
一帮人径直走向球员更衣室。三井望向球场的方向，似乎能看见恬静的黑发少站在球场的灯光下，手捧摄像机，笑着为他们加油的样子。
一定要拼！三井再次对自己发誓。
*
镜头捕捉到熟练布设摄像设备的黑发少女。
水户洋平手持小型摄像机，像欣赏高超的技艺一样，从取景器看着她游走不同的机位，将重重的摄像机用三脚架稳稳架设，逐一调整焦距、曝光、电池……她专心致志调试磁带和试拍的神态，让人屏息，不敢打扰。
“洋平，这次我一共带了3部机器，观众席的这部就拜托你们了，时不时看看录像功能是不是正常就行。”
“好，我跟小宫他们说了。”
“定点机器两部，我自己拿游机在篮下拍摄……应该没问题。”
理子喃喃自语，像是正在脑中列举所有的可能性，再对这些可能性一一进行核查。
洋平放下机子，笑问：“理子，你今天看起来有点紧张。”
“有一点儿吧。”心不在焉的回答。
“除了花道，其他人肯定没问题啊！”洋平开玩笑，可理子却没像以往一般说些“樱木花道很强！”之类的话，而是突然沉入思索，一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
“理子，怎么了？”
“嗯？”理子后知后觉回神，她懊恼低头：“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对了洋平，你今天打算把樱木的表现都拍下来对吗？”
“如果他表现太糗，我可能中途就气得把机器关了，哈哈。”
“那跟他一起看录像的任务就交给我吧！”理子打起精神，笑着说。
洋平却敏锐发现，心仪的黑发少女对着摄像机，偶尔流露很寂寥的神情。
对她来说，看球赛应该是世上最快乐的一件事。如果连球赛都失去魔法般的魅力，那事态真的很严重。
洋平没有追问，将疑惑收入心底，继续问下去也许会有答案，可他不想那么做。
他只是静静陪伴在理子身边，帮着调器材、拿东西，希望可以消减掉一些她心头的郁闷。她的脸蛋本来就是如奶酪一样的瓷白色，此刻有几分衰弱之感，更像一个雪娃娃了。
“是不是有点热？”他问。
理子点点头。
离开赛时间尚早，球场的冷气开得很小，空气闷热，洋平看见她秀气的鼻尖冒出小小的可爱的汗水。
“在这里等会。”
洋平说完，便跑出球馆。自动贩卖机在球馆外有两部，他记得。买好饮料后，他又想起什么，没有立刻回去，而是飞奔到附近商店街，买了部可以握在手里的小风扇。
“给。”洋平回到球场，把饮料和小风扇递给理子，才气喘吁吁坐下。
理子看着手里的东西，一时怔愣：“洋平……你跑很远买的吧？”
她掏出纸巾让洋平擦汗，语气羞愧：“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别道歉啊。”洋平笑着打断她：“这种时候说谢谢就可以了。”
“……谢谢你，洋平。”
理子声音轻细，困窘地朝洋平微笑。洋平知道她总是害羞接受别人的好意，便径直帮她打开小风扇，让舒爽的凉风吹拂她的脸颊：“凉快吗？”
“嗯！”理子重重点头，把风扇推向洋平的方向，“你也吹。”
洋平凑近小风扇，感受那不冷不热的风，注视她绯红的脸颊，笑说：“还不错。”
“麦茶，喜欢?喝吗？”他问。
“喜欢，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款？”
“上次我们去吃拉面，我看你一直喝店里的冰麦茶。这个牌子我喝过，口味很接近。”
“洋平，你好像有一种能看穿别人心思的能力，好厉害。”理子的嘴角浮起微笑。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观察你，洋平心想。
两人坐在空荡荡的观众席，一起喝冰凉的大麦茶，清爽沁入心底，理子的脸色好看了点。麦茶的瓶子挺大，她手捧瓶子，仰头小口抿着，她连喝茶的样子都是文雅秀气的，洋平看着她令人心动的侧脸，心里一片静谧。
“宝特瓶可以拿来应援呢。”理子突然说，她举起瓶子，轻轻和洋平手里的饮料相碰，“像这样撞击瓶子，声音很有气势哦。”
“给湘北加油的人应该不多。”
“嗯，今天要上课，大家都不能来看。等到第三天，观赛的人就会多起来。种子学校的拉拉队肯定很多人，我们这边不能输太多……”
修长的手指抚着瓶身，理子一边思考一边说：“应援物该准备好，我居然才想到这点，不知道这几天能不能赶出来呢……还得叫上一些人过来……”
“理子，放轻松。”洋平取走她手中的瓶子，“你做得够多了，这些不是你的责任。”
“是吗？……”理子不说话了，陷入沉思。
自己身陷烦恼，却还惦记为湘北应援的人数够不够，真是执着可怕的责任心。可说到底，湘北和流川枫本都不该是她的责任，只不过她做得太理所当然，大家都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她的付出。
她越是为了在意的人，只会越透支她身和心的能量。
洋平继续说：“球场上打球的人都很快乐，观众席里看球的我们也应该享受这份快乐，不是吗？”
理子望着洋平的目光中稍稍流露出犹豫和疑惑，这是她为某件事困扰的神情。洋平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头：“你该多在意自己一些。”
“这是第二个人跟我这么说。”理子低着头，侧脸藏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中，声音沙哑。但很快，她又恢复明朗的语调：“我会努力的！”
理子朝他点点头，像是快要哭出来，却勉强做出一副笑脸。她略略发红的眼眶让洋平心痛得说不出话来，于是他只“嗯”了一声，没有去追问“第一个说的人是谁”。
“对了，把小钢珠放进宝特瓶，也可以拿来应援吧？”洋平转移话题，从口袋里掏出两颗亮澄澄的钢珠，放在掌心展示给理子看。
“的确如此，而且声音会更大。”理子问：“为什么洋平会随身带着小钢珠呢？”
“这个，是我的幸运珠子。”
“为什么？”
“有次我玩弹珠机中了超大奖，赢的钱还换了一部摩托车，我留了几颗钢珠做纪念，所以是幸运珠。”
洋平轻轻把小钢珠放在理子手心，“我把我的幸运分给你了。”
理子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很珍惜地触摸圆滚滚的小珠，那颗街头随处可见，再普通不过的金属珠被她当做宝石一般凝望，她低声说：“我会好好珍惜它的。”
她很高兴地对着洋平笑：“我会珍惜洋平送我的幸运！”那蕴含纯真感激的笑容简直美得任神佛也会心动，洋平的心一时剧烈狂跳。
洋平点点头，侧过脸对着她笑了。他突然发现自己也会因为女生的笑而害羞慌乱。
可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啊。
*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10分钟，观众陆续入场。正如理子所言，看比赛的人很少，稀稀落落。
洋平和理子正在做最后的器材检查。突然，身后传来热烈的招呼声：
“井上！井上！”
理子回头望去，彦一正对她挥手。他身旁的陵南队球员惹人瞩目，巨人般的鱼住纯对她颌首示意，发型醒目的仙道彰也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彦一，好久不见，你好吗？”理子回道。
“我很好！我有好多事想问你！”彦一像只活泼的小猴蹦跳到理子面前，语速如机关枪般说道：“听说你打退了暴走族，保护了湘北耶！是真的吗？真的吗？”
理子摇头：“假的。”
“听说你一统湘北，所有不良少年现在都听你号令，真的吗？”
“假的。”
“听说你成了樱木花道的师父，你俩加上流川枫是不是正陷入火热的三角恋？”
理子：“……”
仙道：“哈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按住彦一的头：“抱歉，我们彦一真的太八卦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啊！”
理子认真地说：“彦一，如果你不改掉胡说八道的毛病，很有可能在路上会摔跤哦。”
“什么？这就是湘北女头目的威胁吗！！”
“不，这种小事还轮不到女头目出手，是我这种跑腿小弟负责的。”洋平笑着插话。
“唔！好可怕！”彦一看了看洋平，感受到那温和笑容背后的威慑力，识趣地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不再乱开玩笑。
陵南众人各自坐下，彦一还凑在理子身旁说：“对了，你给我们剪的录像带收到了！”
“田冈教练还满意吗？”
“超级满意！井上，你真的太厉害了！我姐姐看了录像，居然说跟专业团队弄出来的水平差不多！你是在哪里学的剪辑啊，可不可以教教我……”
“好了彦一，不要妨碍井上看球赛！”鱼住出声打断彦一的滔滔不绝。
“啊？是！井上，我们赛后聊可以吗？”
“好啊。”理子笑着答应。
“你觉得，湘北能赢多少分？”彦一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理子望向球员出场的方向，声音里有一股无可动摇的信任：
“突破百分，大胜开场。”
作者有话说第53章 三井受伤 洋平脸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