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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不及他人的关系（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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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
商野的车停在路边，偶然看见公交车站的站牌上正在循环投放一则宣传广告。
商野无意间被广告上的文字吸引，他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最终改变了方向。
他没有去赴郝一梵的约，而是转头去了研究所。
郝一梵刚回办公室，拿起手机就看到了商野说他临时有事，不来了的信息。
郝一梵低头迅速打了几个字回过去。
“不要再拖了！！！”
等了五分钟，郝一梵看着没有回信的聊天窗，干脆把手机扔到了抽屉里，眼不见为净。
等商野回到家外面已经天黑了。
周珂正愁着无聊，见他回来就像小猫一样扑了上去。
商野还没开口说话，周珂就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周珂想辨别这股气味，凑近仔细闻了闻，还没辨别出什么，商野就刻意的跟她拉开了距离。
周珂奇怪问：“阿野，你去哪里了？身上的味道好奇怪啊。”
商野：“没什么味道啊，我下午去的学校。”
“不像啊，你等一下，我再闻闻看。”周珂刚要走近，商野又躲开了。
“这有什么好闻的，应该是下午在学校待久了，不小心沾上的。”商野说着间抬起手臂闻了闻，接着说：“很难闻，我先去洗个澡。”
周珂：“哦，那好吧。”
商野从她身旁走过，话都说成这样了，周珂也没再纠结这股味道的真实来源。
趁着商野去洗澡，周珂无所事事把吃剩的晚饭热了热。
商野锁上浴室的门，心事重重的打开花洒，人站到一旁呆呆的看着。
周珂见热完饭都过去十分钟了，商野还没下来，她怕饭又冷了，走到楼梯口处喊：“阿野，你好了没啊？”
“……”
没人回应，周珂只好亲自上楼看看他是怎么回事。
来到浴室前，周珂听见里面还有水声，敲了敲门问：“商野，你怎么洗那么久啊，还没好吗？”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但商野还是没有回话。
周珂抬起手正要再敲一遍，门开了。
商野下半身只裹着浴巾就走了出来，他揉着耳朵，发梢末尾还有水珠滴下，落在胸肌上，再往下看隐约能看见分明的人鱼线。
周珂的咽了下口水，眼神不敢在任何一个部位多停留。
“你叫我了？”商野揉不干耳朵里的水，不舒服的晃了晃脑袋，拍拍耳朵说：“我刚才没听见，怎么了吗？”
周珂不敢看他，转过身说：“没……没怎么，我看你那么久没下来就上来看看，你……你快点穿衣服吧，我下去等你。”
商野还没说好，周珂就已经急匆匆走开了。
她手忙脚乱的回到客厅，脑海中回想起刚才的画面，耳根又不争气的红了。
商野换好衣服下来，听见周珂说晚饭在厨房，进去一看，皱起了眉头。
商野问：“你今晚就吃了这些？”
周珂坐在客厅里看电影，随便应付了他一句，“对啊。”
商野皱眉看了眼她吃剩下的排骨还有豆腐，无奈的拿起筷子。
厨房里传来水流和碗碟碰撞的声音。
周珂坐起身转头看了眼商野忙碌的背影，又默默转了回去。
商野收拾完厨房，打开冰箱，洗了一盘草莓往客厅去。
见周珂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机，商野捡了一颗草莓送到她嘴边，“张嘴。”
周珂也没看，就张嘴咬了一口。
商野问：“甜吗？”
周珂摇了摇头，看向他，“不甜，好像没什么味道。”
商野把手里剩下的半颗塞嘴里，又重新挑了一颗红的递给她，“那试试这个。”
周珂接过塞到嘴里咬了口，点点头向他竖起大拇指，接着又专注看她的电影去了。
商野一边看着她，一边问：“在看什么，好看吗？”
他总是问一些废话。
周珂向商野伸了伸手，商野又挑了一颗草莓给她。
周珂回答说：“好看啊，就是悬疑电影，讲一对夫妻十周年时，丈夫突然消失了，留下一系列离奇的线索，使妻子成为了最大嫌疑人的故事。”
商野：“嗯，你还有多久看完？”
周珂：“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商野：“好。”
商野一边等着她看完电影，一边又是喂草莓又是递水的，周珂说想去上厕所，他还得帮忙按暂停，等着周珂回来接着看，少看一秒都不行。
电影一播完，周珂就开始揉眼睛。
商野关了电视，拉开她的手，二话不说就把人抱回房间了。
商野：“别揉眼睛。”
周珂听见他说别揉，意思意思了两下就放下手。
周珂：“阿野，这么早要睡觉了吗？”
商野：“十点了。”
周珂：“十点还早啊，我今天睡了一下午。”
商野没理会她，把她放在卫生间，转身接好水，挤好牙膏递给她，“刷牙。”
周珂接过牙刷，无情的执行着商野下达的命令。
刷牙洗脸完毕，周珂躺在床上发呆，她看见商野换上小夜灯向她走来，在她身边躺下。
周珂：“阿野。”
商野：“嗯？”
商野转过头来看着周珂，周珂想了想问：“现在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商野：“是。”
周珂：“那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呢？”
商野看着她，注视了些许时间，向她身上靠拢去。
周珂问：“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商野搂住了她，将周珂冰凉的双脚捞过来，夹在自己小腿间。
商野：“这周我们再去一次医院吧。”
这回轮到了周珂沉默。
商野：“医生说再拖下去会对你不好，所以这周我们去把手术做了。”
周珂的眼眶不可控制的红了一圈，她问：“你都知道了？”
“嗯，我都知道了，但是你不要担心。”商野安慰她说：“小珂，生命远比你想象的顽强，我们的宝宝它一定可以坚持下来。”
周珂微微一怔，疑惑的看向商野。
商野：“不要害怕，不会有事的。”
商野笃定的语气令周珂猛然一顿，他一定也是经过了反复的煎熬，才最终做下这个决定的吧。
周珂：“阿野，我昨晚梦见宝宝了，它一直在哭，都怪我们，是我们先抛弃了它。”
如果周珂一开始没有挣扎着不要这个孩子。
如果商野没有和沈听眠做交易。
如果他没有插手改写韩郑恩的结局，也许这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最后也不会落得个替林希抵命的下场。
“不是的。”商野声音虽轻，但接下来的话却格外的冷漠，他说：“小珂，在那个世界它根本不可能活得下来。”
它本就不应存在，只是如今不同了。
只要将它交给莱茵，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商野将周珂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安抚说：“珂，不要难过，这一次它一定可以活下来，相信我。”
周珂悄然点头，将脸迈进商野怀里。
商野拍抚着她的背，又慢慢的移动着手，用温热的手掌，时不时摩挲着周珂颈后的印记。
周珂很快就在商野温柔的抚慰中失去了意识。
*
手术的时间定在三天后的周日。
周珂第一天就谨遵医嘱住进了医院，她总觉得郝一梵强制要求自己提前住院的原因，其实是担心她半路反悔逃跑。
第一天早上光巡房就来了好几次。
郝一梵双手插兜站在病床前问：“他还没回来？”
周珂摇摇头，她几乎很少跟郝一梵对话。
郝一梵：“怎么去趟学校那么久，都两小时了还没回来。”
商野早上刚送周珂到医院没多久，突然就说学校休假的手续还没办好，他要临时去一趟学校处理。
商野私下把周珂托付给郝一梵照料后就走了，搞得郝一梵一早上都没法专心做其他工作。
郝一梵说：“你再给商野打个电话催催。”
周珂心里不想打，她解释说：“我其实可以自己待着的。”
郝一梵：“不行，这是医院规定，特殊患者必须时刻有家属陪同，你赶紧打电话吧。”
这是哪门子的规定？
再说了，周珂心想自己怎么特殊了。
拗不过他，周珂还是老老实实拿起手机给商野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通，周珂就背过郝一梵小声说：“阿野，你快回来。”
郝一梵盯着她鬼鬼祟祟不知道在跟商野聊什么。
过一会，周珂转过来对他说：“他说他现在还有点事，走不开。”
郝一梵一听，一个手快抢过了周珂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喂，是我，你有什么事走不开的，现在有什么事是比你自己陪在她身边重要的，你说来我听听。”
商野听见手机里传来的郝一梵的声音，头疼的捏紧手机，“我马上回来。”
商野挂断电话，看着培育箱里每一次呼吸胸膛都起伏的很困难的婴儿，他问身旁的研究员说：“没其他合适的实验体了吗？”
“没有了，商先生，我们也没想到K07号居然会比预计提前的预产期还要再早。”
研究员轻叹息，看着培育箱里的婴儿，他继续解释说：“K07它除了各项器官发育迟缓，现在呼吸道也不顺畅，经过评估，我们建议您还是更换另一个实验体领养吧。”
研究员打开手中平板，从中调取了一个监控画面递给商野。
“您可以考虑下其他的，我们所里最近有新研究出了一批垂耳兔，有几只品相和等级都相当不错，重要的是能满足您对实验体性别的需求。”
商野瞥了眼他手中的平板，转向培育箱，沉声说：“不，必须是白狮。”
可眼下所里就只剩这一只濒死的白狮，勉强符合商野的要求了。
研究员无奈说：“那就没办法了，商先生，您也知道如今白狮已经被列为濒危物种了，众多的实验体里，最难存活以及开发的就是白狮。”
研究员看向培育箱里的K07号，带着惋惜的口吻道：“而且，即便K07这次能顺利的渡过培育期，将来它分化的等级也极有可能是达不到二阶的。”
对于研究所来说，K07此时已经是一个失败品了，它太小太脆弱，根本没机会活下来。
研究员转向商野，继续劝说：“商先生，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时间静谧了下来。
商野听着培育箱里婴儿努力的呼吸声，细细的凝视着它。
过了一阵，商野说：“签协议吧。”
研究员用惊异的眼神看了眼商野，最后也只能点了点头，这对K07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