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文（……）》王小欣

1、一

　　NO.1 黑夜的孩子

　　我大概知道什么叫卑微了，在这个世界中慌忙的逃出，即使我很勇气的问了你，但我也没有勇气去听那个答案，不是吗？
　　“我喜欢你。”那是好几天之前的事情了，我在□□上写了这样的四个字，犹豫了下，还是发了出去，然后关了那个□□至今也没有上过了，我知道你会拒绝，但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沉默，还是用那种敏感的词语，我一直在想着我们的结局，或者不是结局，只是一个简单的相遇，你可能绕开，或者走到我面前，藐视着看着我的眼睛，又或许对于我你只当一个笑话，继续和以前一样，当个见过面的陌生人，当然我认为最好这样。只是不管怎样，我不敢再去面对什么了，面对你，面对我。面对这恼人的心事。
　　傍晚的街道上，总是有几对恋人甜蜜的做在石头凳上，谈着一些很久远的东西，比如很恶俗的结婚，也许他们并没有认识几天，他们只是认为那样很让人羡慕，该那样而已。我大概是嫉妒了，不想看见任何不属于我的东西，包括幸福和光明。我是一个黑夜的孩子……
　　我喜欢黑夜，喜欢最后的那一点点光明散尽，然后整个天空都是无尽的黑暗，人群各自在这个街道散去，有的回家，有的碾转到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着霓虹灯这种华丽的东西。我喜欢独自一个人，在人群稀少的街上，看着这里慢慢的变得安静，当然我也见不得霓虹灯，因为它华丽，它耀眼。
　　大概我爱上你是一种错误，我不该爱上你，你是耀眼的，华丽的。而我是黑夜的孩子，妈妈生出我来的时候是黑夜12点……我的性格孤僻，不太喜欢说话，我不招人喜欢，所以我爱上了一个没有熟悉的味道的世界，是的，我说的，是爱，而不是喜欢。
　　我这样直白的用你，感觉像是在写信，感觉我很熟悉的叫“你”，而不是叫你的名字。你的名字虽然很好听，叫“崔泽。”
　　假期快结束了，我闷了一个暑假，这个暑假里我只会在黑夜跑出去，悄悄的跑出去，跑到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原来妈妈说，我是个冷性子，以后的命运不会好到哪去。那时候我也只是点点头，并不说什么，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因为我的掌心里满是密密麻麻的纹路。
　　命运是什么呢？我爱上你，也算是一种命吗？我该爱上你，我该写那几个字给你，可你的命运是什么样子的呢？不会爱上我，大概是这样，你会找个和你有着差不多性格的公主。王子只有在童话里才属于灰姑娘。
　　好了，就当我对你说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个玩笑不好笑，但我笑的哭了……崔泽，我们的生命在命运里面大概写着“永不交集”这四个字。但，我不知道，你是否在若干个年以后，你还记的有个女生她叫白落，她讲了一个很不好笑的笑话呢……
　　大概不会……
　　“听说你对崔泽表白了？是不是真的。”这条简讯在黑夜八点的时候传来，八点以后我一直对着它发呆，屏幕亮了，暗了，又亮了，又暗了……我扔开了手机，哭了起来。我从爸爸妈妈离婚以后就再也没有哭过了，但这一次，没有原因的，我哭了，我不能想象去了学校会有无数个人在问我同样的问题，我不想回答，不敢回答，不能回答，只是不回答，不说话，也就是默认了，默认了我说过喜欢他，不过事实就是这样，我在那天写了，“我喜欢你。”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给我留一点余地，或者是最起码的尊严。就像许多年前一样，一个女生在我的背后大声的叫喊。
　　“白落，你高傲什么，别忘了，你是穷人家的孩子。你可不是公主。”
　　NO。2
　　终于我的噩梦结束了，我用了可以算得上年的单位结束了这场由我而起的幼稚的游戏。从此我明白了，我还没什么资格去爱一个人，黑夜的孩子是见不得荣耀的。我离开了那个学校，上了高一，开始了我的住校生活。当然，我认识了与我完全不同的五个人，我像看惯了戏场子的人，一直陪着她们冷眼的做戏，演戏，然后看戏……一场一场没有终结，一直下去……
　　对于我，我要与一些人去逢场作戏，首先我会去先观察她们的眼睛，至今我还没看到一双能够称得上是清澈的，世界上也只有人是最会说谎的动物。
　　当然，我遇到了一个满有趣的人，她可以洞悉到我的思想。
　　她说过“你不累吗？”我也明白她洞悉的原因。其实，她也很不简单呢！我们的室长，段黎。
　　段黎开始和我是很好的朋友，我们都是太过缺乏安全感的人，外面都有一层壳，就算相互碰撞，伤的遍体鳞伤的时候，我们也会抬着头相互笑笑，说“对不起”即使心里是那么的埋怨对方。人的高级也就是在这了，你可以心口不一的去运做一些事情。
　　一开始的时候，我们除了客套的话，不说什么的。后来，我们开始讨论一些事情，比如除了我们之外的人。
　　在这里生活还满习惯的，我是一个习惯带着面具活着的人。很多人都是这样……在纯真的面容之下还隐藏着伤痕累累的成长。我们小心再小心，注意再注意。也就在你没有警惕之下，坠落了下去。
　　“你觉得我们宿舍的王雪怎么样？”她看着我，端着一杯水，若有所思。
　　对于一般格式的这种提问，我都会说，很不错之类的，无一例外。
　　“满好的一个人呀，笑起来很真，憨憨的。”小心的注意着修辞。没敢相信任何人，何况还是一个城府满大的一个。
　　她笑的有点麻木，然后说了句“够了，你不把我当朋友？”
　　这时，她们回来了，一个宿舍从我们两个变成了六个。她还是没有停止我们的谈话，反而语言更加犀利。“你永远都这么虚伪。”
　　其实，那一刻我没怪过她，没有硝烟的战争永远是这样，结局没有平等，输和赢就是这么明晰的分别着。
　　“那，你又想说王雪怎么样，我说她好你不满意么？呵呵，你就是见不得人好。”
　　“……”她没说什么，定定的看着我，我大概应该感谢我是黑夜的孩子，我的字典里永远没有同情。
　　我喜欢做人物分析，我拿了一个笔记本，每页都写着一个名字。我在段黎那页写上了：
　　“虽然有着深不可测的心机，但还是不够炉火纯青，因为没钱，所以喜欢利用朋友达到利益的目的（一般这种，都有很强的自尊心，很可能会利用机会报复你……）不过她是一个善于听戏而不会演的青衣呢……呵呵。”
　　这里是大舞台，用心计手段来设计着一些在你思想之内的事情，社交其实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也不难，这要学学的。
　　书上说，单亲的孩子缺少安全感。大概是的吧，黑夜的景色让我有点感时怀伤。孤独和寂寞是我很早已学会干的事情。

　　NO3
　　听一个人说过，孤单不是与生俱来，而是由你爱上一个人的那一刻开始。这句话不适合我的，我在学校碰到了他，我从来没有过多的注意过一些无关的人，注意他是从我在桌子抽屉里发现了水，面包，和一个叠成心状的纸。
　　“记得要吃早饭，听王雪说你平时不吃早饭的。
　　”
　　他并没有写出名字，当时我还很奇怪的想了一遍，谁会给我东西和写这个无聊的东西给我呢，一开始我去问了王雪，但她只笑着对我说了两个字“保密。”我败给了这两个字，完全就是考我的探究精神么，索性我也不问了。每天送来的水和吃的我也没动过，直到王雪神秘的拉到我宿舍楼外面。问“你觉得李柏文怎么样啊？”我狐疑的问“是不是他啊？”当她问出来的时候，我就大概想到了，是他的水和面包和那个纸条。她没回答，空气沉淀了一些微妙的感觉，我讪讪的说“还不错拉……”其实关于早恋的这部分领域，我还没尝试过，也许会很不错呢，想了想脸也不自觉的烫了起来，我忽然感觉，其实黑夜只是我的一部分定义，我还有另一部分是艳阳天。、
　　即使是知道了，即使每天桌子的抽屉里还是满满的，但我也没开口去说什么……一直到再收到了同样心状纸条的比较。
　　那一刻，我如沐春风。
　　“下学，别走，我等你。……”我看到这个的时候也有迫不及待。我幻想着见面的时候要怎么去说。
　　“有什么事情么？”
　　“什么事情搞这么神秘。”
　　“怎么了？”
　　或者直接不要说等着他来说。
　　当然在我想的飘飘然的时候，下学了……
　　我慢慢的收拾着东西，然后好心的擦了黑板，除了值日生以外，大概就剩下了我们俩个，我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听得到他慢慢的靠近，靠近，再靠近。
　　我扭过头来，各种繁复的感情，也就只化成了“是你哦。”
　　他双手伸在裤子口袋里，弯下身，说“我们交往吧。”一瞬间，更加不需要再多的时间，我听到了空气支离破碎的声音，空气碎了，而我也似乎觉得氧气不够。努力的平复着我很强烈的反映。
　　“为什么会脸红，答应了？”他说这些貌似在自言自语，没有等我的回答拉着我的手，有那么一会，我想过不挣扎，用那可笑的矜持来掩埋我的虚荣。
　　他和崔泽一样，一样耀眼，但原来和现在的我，难道就没有改变么？当王子来了，我就可以不顾我的尊严，就这样，这样……
　　“放开我。”
　　他扭着头笑着说“听你的。”
　　这也许就是很多人想要得到的爱情？也许不是，我怎么可能这么快这么容易得到这东西，虽然说不上神圣，但也算一个比较纯洁的感情。
　　NO4
　　上帝还是眷恋我的，我们比较平静的相处，还保留着那段若隐若现的距离。我们不会爱的狼狈，因为我们都没有想过为了彼此而付出不能付出的东西，到目前为止，一直是这样。他会不时的给我点惊喜，然后使我心里坎坷而满足一天。最后我把自己在爱情里面用了一个非常形象的名词来定义：小女人。
　　我们学校是上俩个星期放俩天假的。李柏文和我住的比较近。但今天是我和朋友出去玩，我特地没有去叫他。
　　阿乐今天过生日，叫我们去KTV。低靡和奢华，并不是我所见识过的，但一旦见到我就深深的喜欢上了。不入主流，却一直一直不朽。我们喝着啤酒，碰杯，说着一些往事，牵着手前往细小而悠长的小巷，那年，我们很单纯，我们也尽量保持着我们那远久的纯真。
　　我们一直喝，一直笑，一直哭。我，而又不仅是我，我们，都很惧怕失去这些，不浑浊的眼泪。但，我们最终都已经失去了，也幸好时间没有剥夺记忆中的权利。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混一起，最后只懦弱的说“保重。”
　　我们每个人，都唱了一首歌，最后，阿乐说“有我们就足够。”来结束这次悲伤而荒唐的聚会……每个人，都会擦干眼泪装坚强，但谁也不知道，那个最脆弱的地方，藏着我们无数的伤。
　　我们在告别的时候，碰到了李柏文，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这个时候见到他，总有点说不出的压迫感，他向我们这里走来，看着我微微皱眉说“是谁允许你喝酒了呢？”他的口气有点冷，他捏着我的下巴。
　　“放开我，你凭什么管我。”我的眼瞥着他，他的朋友，我的朋友，都在静默的不说话。只有我们俩个，对峙……
　　他拉着我走开了人比较多的大堂，向着一个没有人在的走廊。他看着我，就像刚才那样，夹带着怒火。
　　他扯着我的胳膊，说“女孩子喝酒不好，你听到没有。”我扭过头，不理他，他从来都那么理直气壮的进到我的生活。但我们发生争执，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后来，我听到了脚步声，然后我的朋友，和他的朋友就出现了这个走廊的尽头。
　　“你要是再敢下一次……”他没有说完，拉上我的手，他的手很大，但皮肤很好，生气的他有点强势，我没有再说出什么话，由他拉着。
　　“我送她回家，你们先去玩。”我那一刻就知道，我注定要在这感情之下，懦弱而又欢喜的活着，正如我自己定义的那样，小女人
　　NO5
　　黑夜的时候，时针懒懒的走到了八那里，我照惯例的爬到了窗台上等着爸爸。爸爸吹着口哨上楼来，我给爸爸开了门，等着他上来的时候惊奇的说“呀，你发现我上来了？”我会很自豪的说“必须的……”有时候，我竟然有那么一刻觉得很开心，觉得没有妈妈，我们在一起也会很快乐。
　　爱的越深伤害的也就越深，我有时候不明白，爸爸那么爱妈妈为什么会打她呢？打的好几天起不来，打的身上会有一块块的青色。
　　“我受够你打我了。”妈妈拿着包，踩着有规律的步调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的眼睛模糊的看着一切，我悄悄的说“爸爸，我睡了。”声音有点颤抖，爸爸走到我房间，把我的被子盖好，俯下身子亲了亲我的左脸，然后说“快睡吧。”我点了点头，在我心里爸爸一直是坚强的，他是唯一让我崇拜的男人，迄今为止……
　　那是很多天的事情了，但我还恍然的觉得犹如刚刚过去，这屋子里还有妈妈香水的味道，甜腻，诱惑……当然，我爱我妈妈，爱爸爸，爱一个和平的家，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或者是不可否认的。
　　黑夜我快要睡觉的时候，我收到了他的短信，“早点睡觉，明天我带你去玩……”我不懂我看这的感受就像收到命令一样，人家一发话，你就得赶紧敬礼，说不定还要外加个thank you。
　　“不要，我明天才不要和你个暴力狂出去呢……”
　　“你不出来，信不信我在楼下叫你，叫到你出来为止，就叫你，落落。”
　　“……”
　　我们认识还不到一星期，但我对他总有一种特别特别的感觉，是依赖吗？不可忽视的依赖感，这感觉就好象你对着一个本来不属于你的东西，但你很坚定的相信，即使这东西不属于你但也会为了你赴汤蹈火……
　　怎么说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呢，美好，快乐，但我总有点害怕失去，毕竟是太过美好的东西了，得到的就会害怕失去。你惶恐的承接着上帝的恩赐，或者说恩赐的东西你受不起，你每天会害怕他离开你，即使你很没出息的已经习惯了他在你心里的日子……这样，你到了一个不能定义的界限的时候，忽然……
　　“今天，我看到你和赵澈一起回的学校。我需要个解释，落……”
　　他没有什么时候可以坚定的说，我是爱他的，即使是实际就是如此，但他总是在问我，有时候会很烦，被他骂倒成了不可缺少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