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G同人）反逆之重奏》墨铭奇妙

3、TURN 03

　　TURN 03 无法明视的真心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它就像是上帝心血来潮的恶作剧，给他平静的生活带来一些乐趣。然后他躲在云层那头，漠然旁观历史的改变——对人类来说，这改变足有惊天撼地的效果，可在上帝眼中看来，不过是儿戏，人类不过是他老人家手中的棋子，起子落子间，也不过是场随心所欲的游戏。
　　正如鲁路修引以为傲的国际象棋，他以为手起棋落便能扭转乾坤，殊不知，等待他的，早已是既定的结局……

　　“啊——”
　　夜半一声惊呼，洛洛蓦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由于使用Geass而日渐脆弱的心脏，此刻好似紧紧的纠结在一起般绞痛。
　　白天在鹜塔发生的一切，在洛洛的梦魇中重现，只是这一次，画面在鲁路修掉落到深深的黑暗中便愕然而止。
　　洛洛的心忽然变的空荡荡的，他茫然地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呢喃：“哥哥……哥哥……”他不知道为什么念着这两个字，但只有这样，才能让死水一般的心掀起一丝涟漪，才能知道，自己其实还没有死透……

　　一道木门，隔绝出两个世界。
　　鲁路修就站在门外，从听到洛洛的惊呼后，他就一直这样站着——手放在门把上，却迟迟没有推开眼前的这扇门。
　　就在今天，在C.C.唤醒能力的吻中，鲁路修恢复了记忆——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如洪水般冲击着脑中虚假构筑的画面，愤怒与悲伤不可止地控制着他全部的感情。这个突兀的闯进他生活的男孩，这个喊着他“哥哥”的孩子，这个代替了娜娜莉的冒牌货……可以说，鲁路修原本有多爱自己的弟弟，他现在就有多恨这个名为“洛洛•兰佩洛基”的孩子。

　　鲁路修找了个借口，将自己的床搬进了闲置的储物间，他再不能忍受和一个冒牌货同室而寝。只是，为什么心脏，仿佛缺失了一块般，空落落的生疼。
　　也许，洛洛是沙鲁鲁派来监视自己的工具，如果自己突然对这个冒牌弟弟太疏远，那肯定会引起怀疑，娜娜莉的处境也会多一分危险吧？这样算计着，鲁路修生硬地推开了房门。他轻轻对着床上的人影唤着：“洛洛？”
　　洛洛呆然地抬起头，紫色的瞳孔有些发红，仿佛看着幻影般，不确定地唤了声：“哥……哥？”

　　从在鹜塔中，鲁路修被一个奇怪的兔女郎拖走，洛洛的心就没有一刻安宁过，直觉告诉他，该来的终究躲不掉。上帝给了他一场美梦，却也剥夺了他继续做梦的权利。洛洛眼看着哥哥为了救自己，掉落下鹜塔深处，指尖相触的刹那，他的世界便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脑中剩下的唯一念头只有：哥哥——我不要你死……
　　直到在□□大使馆门前，面对黎星刻的质问，洛洛的内心都在挣扎——ZERO没有死，他在万众面前的演讲深深地印在了自己的眼眸中……哥哥没有死……可自己，就必须亲手杀死最爱的哥哥了吗……
　　思考间，洛洛接到了鲁路修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安全回到了学校。
　　直到和哥哥一起回家，洛洛都有些不可置信，那个戴着面具演讲的ZERO居然不是哥哥！可洛洛心里清楚的知道——哥哥，变了……那个总是对着自己微笑的哥哥，虽然还是会笑，眼睛里却再没有了阳光般的温暖……
　　哥哥就是ZERO，不管那个演讲的ZERO是谁假扮的，哥哥确实是恢复了记忆。
　　接下来，哥哥，就会不要自己了，是吗……

　　洛洛看向站在门边，动作有些僵硬的鲁路修，情不自禁地，又叫了声“哥……哥……”只是这一声，任谁听了，心，都隐隐作痛。
　　矛盾，无奈，纠结，痛苦，仰慕，依恋……这一声，包含了洛洛太多的情感，而这个单纯的孩子，只能通过这一声“哥……哥……”，来向鲁路修传达自己内心的无助——他多么希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这样，他到死，都能和自己最爱的哥哥在一起……

　　鲁路修的身体不自然的抽痛了一下，他犹豫着走近洛洛，张开双臂，将这个瘦弱的孩子拥进怀中。
　　“不怕……不怕……哥哥在这……”
　　“不怕……不怕……洛洛不怕……”
　　鲁路修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轻轻地拍打着洛洛的背，他在脑中不断地催眠自己，洛洛不过是自己的工具，一旦救出娜娜莉，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遗弃……

　　洛洛伏在鲁路修的怀中，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用心地聆听着哥哥的心跳——扑通……扑通……这颗心脏有自己所没有的坚强，如果听到它的跳动，那自己是不是就有选择未来的勇气？
　　哥哥，只要你不推开我，那我永远都只是你一个人的弟弟……
　　月光下，洛洛放在枕边的手机上，心形的挂饰正散发着柔和的金色光芒。

　　洛洛总习惯将手机握在手中，无意识的把玩小小的挂饰，仿佛那是一种寄托，让灵魂得以安适和依靠。
　　所以当鲁路修突然说这个挂饰不适合男孩子而想收回它时，洛洛慌了，或者说，是近乎悲愤。他紧皱着眉，将它护在心口，大声地朝着哥哥辩驳：“不行！这个已经送给我了！所以，是我的了……”
　　这样强势的洛洛是鲁路修从未见过的，像是原本弱小温顺的动物为了守护最重要的东西，而表现出的不顾一切的决绝。这让身为ZERO的鲁路修也不得不讶异和退让。

　　洛洛的心在这一刻，很疼……不是使用Geass后心脏负荷过度而快窒息的那种疼，而是像被柔韧的细丝勒紧心脏，压迫到极致后碎成一片一片，血流喷涌般地疼——哥哥，为什么你连给我的回忆，都要剥夺……
　　这种心碎的感觉在鲁路修拿枪指着自己的后脑时，瞬间扩散到全身。

　　“在找C.C.吗？”鲁路修如是问着。
　　“果然，你已经苏醒了……”洛洛在说这话时，所表现出的镇定连他自己都要惊叹。曾经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种哥哥自己承认恢复记忆的情景，却万万想不到会是如今这个场景。
　　洛洛忽然觉得很轻松，一切都可以在今天做个了结吧——自己再不会觉得害怕，不会被伤害，不会失去好不容易所拥有的，活着的记忆……

　　哥哥，你会原谅我吗？

　　洛洛在鲁路修发动Geass之前，抢先使用了Geass。他从鲁路修手中抽出原本指着自己脑袋的手枪，缓缓抬起手臂——可这把枪为何会如此沉重？洛洛举着枪的右手，不住地颤抖着，手指僵硬的靠在扳机上，迟迟不能扣下。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早已超过了Geass的限定时间，可洛洛还是下不了手。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哥哥在自己的眼前倒下。

　　世界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直到鲁路修重拾意识。

　　“你的Geass是停止时间吗？”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我接到的命令是——如果鲁路修•兰佩洛基恢复了记忆，如果ZERO复活，我，就杀了你……”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是想说这个啊……哥哥，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吗？你知道当会长说“家人”时，我有多开心吗？哥哥，你能明白我的痛苦吗？
　　可鲁路修不明白，洛洛只能生生地将这些话吞下去，只有自己一个人痛苦，就够了……
　　为什么你能平静地说出让我成为你寻找娜娜莉的坐骑这种话呢？哥哥，你知道吗，如果是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所以，哪怕是给我对娜娜莉百分之一的爱，不，千分之一，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啊……

　　“洛洛，你停止的不是客观时间，而是我对时间的主观感受而已。”
　　“就算你明白了这点也还是赢不了我。”从小，我就是教团用来暗杀的工具，没有人能和我活在同一个时间维度中，所以我是个成功的暗杀者。
　　可你——鲁路修•兰佩洛基——我的哥哥，却给了我家的温暖，让我不再是行尸走肉，让我第一次感觉到——我活着，我是个人……
　　“洛洛，你是对的。你不马上杀了我是因为你明白，这么做的话你是没有办法鱼与熊掌兼得的。”
　　“兼得？”洛洛的表情颇有些无奈——哥哥，我从没想过什么兼得，我要的，只是像你记忆恢复以前一样平静的生活，只要你能够温柔的对着我笑，那就足够了呀……
　　“一个是正在寻找我这个诱饵的C.C.，如果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帮你引出C.C.。”
　　“你要出卖C.C.吗？”
　　“她能与我自己的性命相提并论吗？”

　　洛洛不愿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还是自己那个温柔善良的哥哥吗？或者该说，这样的你，才是真实的鲁路修？洛洛忽然想哭，他想扑到面前的哥哥怀里，就像从前一样——他多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场噩梦，梦醒来，哥哥还会笑着叫他起床。

　　洛洛压抑下这股冲动，嗓音有些沙哑：“另一个呢……”
　　“你的生命。”
　　“呵，跟我说生命……”可哥哥你知道吗，只有跟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才真正拥有了自己的生命。
　　“洛洛，未来是什么？”
　　鲁路修转过身，洛洛举着枪的手太过无力，他继续倾听着鲁路修编织的美丽谎言，他在麻醉自己，于其什么都不剩下，一个虚假的梦境也是美好的——至少对现在的自己来说，这个梦境是舔舐伤口的避风港。
　　“未来是希望，你的任务存在希望吗？抓住C.C.，你会迎来怎样的未来？只是现在的延续，什么都没有改变。”
　　洛洛握紧拳，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让他压抑下泪涌的冲动。
　　他很想对鲁路修说，如果未来是希望，那也是和哥哥你在一起的未来才能称的上是希望啊！他一点都不想回到过去那些麻木的只有暗杀的日子，可他知道，哥哥并不这么想，在哥哥心里，娜娜莉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洛洛只能说：“……这是任务……”

　　鲁路修显得有些自负，他以为他将洛洛看得透彻了，也以为将自己对洛洛的感情看的清楚，却不知，这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谎言——是的，他从来就是一个骗子，一个最成功的骗子，一个连自己都骗的骗子……

　　“如果杀了我，你的任务就无法完成了。你想抓住C.C.的吧？明天，我可以帮你引出C.C.，这样，你就可以握住全新的未来了。”
　　“别担心，我不会骗你的，只对你一个人这样……”

　　这一瞬间，鲁路修忘记了娜娜莉的存在，似乎人生就是和洛洛在一起的近一年的时光——鲁路修并不知道，在他说这话时，心中柔软的角落深处，已经刻下了一个叫“洛洛”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