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下场搞事》忽悠自在

53、第 53 章

　　不是，胡宥那家伙跑到哪去了？

　　思索间，江忱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一张大嘴

　　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住了急忙想逃离的嘴巴，那东西看上去像是某种野兽的血盘大口，牙齿却是由钢铁和金钻镶成的，看上去珍贵无比，也格外瘆人

　　那东西挣脱了两下发现逃不开，张开大嘴就要一口朝她咬下来

　　江忱猛然发力下拉，破空手刀接着下去，脚上狠狠一踩，提肘抵住，幽幽开口：

　　“我这子弹也很贵，用来做你的牙齿，怎么样？”

　　那怪物咬合到一半的嘴生生停住，只见一支泛着金属光泽的□□92死死抵住它珍贵的牙齿，未出膛的子弹气息让它本能地感受到危险

　　怪物恐惧地想后退，却发现动弹不得。

　　江忱不在意扫了扫四周：“如果没猜错，你是贪婪，那么其余六宗罪呢？”

　　她突然感觉脚底像是踩了个什么的东西，低头一看，就见到粉色的爱心。

　　爱欲：“请姐姐用力踩我！！！”

　　江忱沉默着移开了腿，身后却又传来了声音，江忱看去只见一个王座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傲慢谄媚：姐姐一定站累了吧，请坐到我身上！

　　贪婪怒吼：“你们这群没骨气的东西！！！还不快来救我？！！！”

　　暴怒，暴食，懒惰，嫉妒沉默地站在一旁，尽量与江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危险了，它们不明白为什么还没经过几个幻境就被眼前这个人轻而易举破碎了。

　　没有任何欲望、情绪的人类，是真的存在的么？

　　女人就像是游走在黑与白的交界，就像极少部分的将死之人，无执无念，令人心惊

　　三宗罪还在吵嚷，江忱出声打断：“我同伴呢？”

　　贪婪嬉笑：“当然是被我一口吞了”

　　江忱扣动扳机，惨叫声拔地而起，几颗宝石被打得粉碎，只见一颗泛着金属光泽的子弹，完美无缺地镶在不断流血的牙床上

　　“这种时候不适宜开玩笑”

　　江忱面无表情，看了看不再作妖的两宗罪，表情温和无害，声音却冷的彻骨：“去哪了？”

　　贪婪痛的几乎发不出声来，涕泪横流讨饶：“真的真被我吞了，但尸体被传送去了哪里呜，我们也不知道”

　　“我们只负责蚕食祂们的灵魂体，等到人真正呜死亡后，我才会一口吞下，把祂传送出去”

　　“我们呜真的只负责这些”

　　贪婪含着满嘴的鲜血含糊不清，满脸痛苦地急忙全都交代了，那真的是太痛了，它一点都不想要二次体验。

　　江忱点点头，抬头看了眼空间，手上用力，将贪欲那张嘴巴撕成两半，喷溅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贪欲的惨叫声拔地而起

　　小六眦着牙扑了上去，甚至没过半秒，只见血肉横飞，惨叫声就戛然而止

　　小兽半边染血的面庞毫无表情地看向剩下的六宗罪

　　想逃离的六宗罪却转瞬之间被白色的菌丝束缚住动弹不得，腐蚀性的菌丝逐渐收紧，疯狂吞噬着这些不怎么美味的食物

　　挣扎和惨叫声逐个响起，小六已经解决完第一个食物，正在撕咬着暴食

　　“我再问一遍”江忱语调冰冷：“我的同伴，到哪去了？！”

　　“在..啊..咳！”

　　“算了”

　　她着实已经耗费了所剩无几的耐心，瞬发的子弹带着清空弹匣的迅猛，将眼前的嘴巴们打成筛子

　　血滴飞溅，这些嘴巴则迅速变质腐烂成一大摊烂肉

　　江忱摸了一下湿滑的石壁，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进入到幻境之中，或者说，其他人更愿意叫这种东西为心魔

　　那群家伙还真是倒霉，碰到了江忱这只情感障碍的硬骨头

　　江忱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连最基本的情绪都欠缺，她做出来的反应只是觉得自己必须这样做，就像最简单的程序设定，输入什么，就输出了什么，不带一丝一毫的主观情绪

　　更不用说什么恐惧了

　　偏头便听见不远处痛苦的呻/吟及啜泣声，江忱循着声音走去，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人痛苦地挣扎着，泪流满面，眉心的符号沸腾燃烧

　　“别......怕”

　　幻境困住了她

　　什么样的幻境，能让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胡家老七怕成这样？

　　江忱已经大概猜到了答案，她手快，稳准狠卡住对方人中：“胡宥，那是假的”

　　“咳！......咳咳....”

　　胡宥如同一条濒死的鱼，在陆上费力地挣扎了一下，一个鲤鱼打挺，直挺挺坐了起来，她无视恶臭，贪婪地喘进新鲜的空气

　　“我......还活着？”

　　面上毫无血色，她显得分外虚弱，眼神格外茫然

　　她感到疑惑，按照世界的规则判断，她现在应该死的透透的，没有第二次生还，或者投胎可能的那种

　　江忱把人从地上搀扶起来，靠着石壁，胡宥的左手掌几乎软成一滩肉，像是某种软体动物

　　胡宥却一把拽住了她，急声询问：“游卦呢？！她...气息还....在吗？还.....在吗？”

　　她实在说的太急，咳出几滩鲜血

　　江忱点头，又皱眉：“真不要命了”

　　是真打算热血到不要命了

　　听出对方话里的嘲讽，胡宥讪讪一笑，任凭对方用菌丝把残废的左掌包裹起来

　　“难怪........这里没有看守......哈....不是，这跟某些小说里......辨认最重要的人怎么不一样？......为什么主角能那么轻易地辨认出来？我........却不行？难道我不是主角吗？”就算疼的直抽气，胡宥这张嘴也不可能停的下来

　　胡宥懊恼:“我去，对面一个平A，我把闪现和大招都交了”

　　“这些东西可能是第一道屏障，或者说专门捕猎误入猎物的”江忱毫不在意地踏过烂肉，血液乱溅的噗呲声也没有阻挡她探索的步伐

　　“过来的下水道中，有几个隐蔽的地方都存在有人生活的痕迹，但这里却没有丝毫人烟，可能是被这蜘蛛网诱捕了”

　　江忱看向下水道的深处，又看了看瘫在地上身负重伤无法行动的胡宥

　　江忱几秒之后就做出了决断，拿出入耳式通讯器：“你在这，试试看能不能入侵玫瑰谷的监控系统，打一下掩护”

　　胡宥挥了挥右手，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嘱咐道：“我们还没到敌方阵地，遇到的麻烦就已经这么多了。我会尽力让检修局在外部吸引火力，你们多加小心”

　　江忱点头，抱着小六往黑暗深处走

　　“江忱”

　　“接着！”

　　泛着寒光的沙漠/之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被人轻车熟路接住

　　胡宥虚弱着气音笑：“我在外头等你们找我算账！”

　　江忱脚步微顿

　　“好”

　　目送逐渐没入黑暗里的背影，胡宥艰难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右手微动，接听了一个电话

　　“你的病毒已经让人插入到普拉恩的系统里了，打算怎么谢我?”沈瑰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拍一队人马堵住维京歌剧院，普拉恩公司，酒宴和各大高级会所”

　　沈瑰轻笑一声:“你还真是不客气”

　　胡宥没给她撩/骚的机会，挂断电话，拨通另一个号码

　　“报告队长，检修局护肤宝小队已经抵达，请问是否需要立刻进行支援”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十分温柔的男声，直升机的嘈杂甚至被屏蔽在外

　　胡宥语气没什么变化：“不必”

　　“接下来的行动，听我调动”

　　“队长，局长跟过来了”

　　胡宥沉默了一会，轻声却斩钉截铁

　　“看住她”

　　标着某电视台标识的直升机悬停在高楼之上

　　高空中的风声凛冽，纯黑的作战风衣在半空中猎猎作响，一头凌乱的银丝在沉默的夜色中分外晃眼，像是夜幕中燃烧的流星

　　——

　　蹚过污水，江忱继续朝前方黑色的甬道探索，越进入下水道深处，雾气就愈发浓郁

　　即使有手电筒，三步之外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

　　刚刚她们碰到的应该是第一道保险，七宗罪，但丁-神曲中的炼狱

　　炼狱吗？

　　看来她们选择的方向并没有出错

　　七宗罪所说的把人吞掉，传送到另一个空间的话应该不假，只是有两个关键词被它混淆了一下，那就是它们吃下了尸体，但是把受害者的灵魂体传送至另一个空间

　　灵魂体？真的存在幽灵吗？

　　死亡是世界唯一的公正，人死后意识会逐渐消散，绝无可能维持本来的形态，生前的记忆也会随之消弭

　　这些人，究竟在做什么？

　　菌丝似是兴奋的猎犬，兴致勃勃地朝前探索着

　　小六蹲在江忱的肩上，打着盹

　　尽头终于出现了微弱的光亮，传来啮齿动物窜动的声响，四足的动物留下声波上一个不起眼的波澜后就消失不见

　　这里上方应该就是玫瑰谷的附近了

　　江忱逐渐放慢了脚步，浓郁的雾气让人类的视野变得极差，与其他植物互相感应的菌丝却能描绘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很大的空间

　　左侧立有十几米高的水泥墙，大概有五个洞口，源源不断的污水正从洞口中缓缓流淌而下，中间凹下去一个很大的深坑，空间四处都分布着巨大的管道

　　一个巨大的污水处理厂

　　江忱皱眉，一般污水处理厂都会建立在地面，这里怎么......？

　　.....似乎

　　凹陷下去的中央区域.......似乎存在什么.....东西

　　万千的孢子混杂着数不尽的灰尘，纷纷扬扬地向下跌落，寂静无声地漂浮在最底层的污水表面，白色的菌丝延展开来，却又纷纷避开中央区域

　　那里.......似乎是.......重金属污染区.........

　　浓雾在封闭的空间里缓慢地流淌

　　脚边的污水缓缓滑向深渊，潮湿和腐臭的腥味带着久远原始湿润粘稠，几乎封住了呼吸，深处的黑暗在微不可察地扭曲着，沿着每一处挣扎

　　江忱轻轻踏出了最后一步

　　巨大的雾气笼罩住了整个空间，雾气涌动的几瞬息，似乎有什么红色的物体裸露了出来，却又重新隐没在雾气之中

　　四周黑的空旷，周围被浓厚的烟雾笼罩着，带着某种误入低矮岩洞的压迫感，身体紧贴冰冷的石壁，屏气行走在狭窄的空间里

　　右手方向大约十步远的距离，存在一处通风管道，如果不出意外，那里就是入口

　　整个空间万籁俱寂到江忱能听到自己心脏的搏动

　　一阵寒风拂过，浓郁的雾气徐徐退开了些许，裸露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冰山一角

　　这是..........血管.......

　　还是.......电线......？

　　血管异变成电线，这幅惊异的光景正在江忱面前缓慢地搏动着，裹覆，粘腻，以细密到令密集恐惧患者进ICU的程度层层缠绕，形成一个巨大的内脏色茧蛹

　　半透明的血管内，隐约可以看见某种非人的生物体在狂欢，恍若最原始的胚胎游曳扭曲，如蜘蛛半黏附在管壁之上，似是多足虫，不断蠕动，暴尸泥沼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红，阴冷像是雾气，从四面八方而来，沉沉地笼罩在人的心头，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只一眼，就能知道，它属于所有荒诞和惶然

　　哧——！

　　咕噜冒泡的声音自黑暗张牙舞爪着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下水道形成近乎恐怖的回响，那些东西像是要冲破卵壳的新生之物，黏着撕扯着自污泥中剥离出来

　　数道黑色的触手从茧身后蹿出，铺天盖地朝两人抓来，捕捉自投罗网的愚蠢猎物，要将整个血肉之躯贯穿，而后吸食殆尽，最好连骨头渣，也不要剩

　　江忱死死按住躁动的小六，动作迅捷优雅的像某种大型的猫科动物，挥出泛着寒芒的解剖刀，跃起借力，侧身躲避从四面八方极速袭来的黑色触手

　　巨大的质量砰然轰塌，四周的管道与铁丝网颤抖着报以惨痛的哀嚎

　　飞身躲过近乎致命的一击，她随之再度转身，回溯而来的利刃顺畅无阻地切开粘腻的污泥

　　“#%——*&@！”非人的精神污染随之响彻整个大脑，带着横冲直撞的蛮力，冲荡盘旋在整个空间

　　“——唔！”江忱一声闷哼，稳住身形

　　不存在任何犹豫

　　她从栏杆边缘冲去并跃起，跳过交纵错横的触手，借力单手攀上铁架，那诡谲莫测的流光刹时凝缩转换成锁链，绕住了其中触手，将自己晃向通风口

　　黑色触手被扭转并扯断了一段，怪物嘶吼着，数条触从伤口处滋生蔓延凝聚，但对手滞空的破绽没有逃过怪物野性的感官，身后数不尽的黑色污泥转瞬及至

　　心脏似乎停跳一拍，死神的镰刀‘忽’地逼近脊椎

　　江忱仰头，并迅速调正将身体迅速蜷缩到极限，毫厘之间避过纵横交错的镰刀

　　在晃荡的失重感中，那道通风口飞速扑面而来

　　再快一点！

　　江忱在空中迅速调整体式，几个前滚翻卸掉惯性，步伐没有丝毫迟钝，拼死加速冲向那离地三米的脱出点，怪物同样催动黑色触手

　　数只触手破空袭来，江忱抱着小六就地侧滚，被狂风卷起的碎石擦着江忱的发梢，狠狠地砸在了她们前一秒驻足的地方

　　通风口近在眼前

　　来不及回头，眼角的余光中，触手甚至几乎能够到自己的后颈

　　菌丝在转瞬之间凝聚成一张巨网，铺天盖地菌网飞展，怪物的视线突遭阻截，狰狞地撕破这碍事的家伙

　　江忱三两步跃起，生生拆下通风口的铁网，并将身体曲低到极限，闪身钻入，细密的菌丝在黑色触手抵达的前一秒，迅速缝补好缺口

　　爆裂开黑色的脓液将白色的菌丝尽数染黑，将大部分精神污染的嘶吼隔绝在外

　　江忱缓了口气，匍匐前进在黑暗的通风管道中，海水的腥味和钢铁的锈味混合在一起，隐隐合成了某种血腥味

　　从刚刚的战斗中可以看出，那个怪物应该具备一定的意识，没有大肆摧毁废水处理厂，也没有恼羞成怒摧毁一切

　　甚至在她离开之后，并没有锲而不舍地追击

　　这不应该是自污秽中诞生的混沌体所为

　　从种种的行为来看........对方更像是孕育后代的母体，只是将入侵者驱赶出自己的领域

　　菌丝蔓延而出，很快探明了大致的空间布局

　　按下急促不安的小六

　　耳机内传来电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