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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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篇——逃跑的太阳
脑子里仍旧是嗡鸣作响，眼睛仍旧是一片灼热的痛意，生理性泪水止不住地渗出
酒气、烟味、古龙香水和各种体味的交纵错杂，在闷热的封闭的空气里不断发酵，调制出独特的，高级调香师闻了都要自愧不如的气味
哦，不对，她这个人本来就没多少品味
室内，人很多，但不是巷道，游卦迅速判断了出来
耳鸣终于停止，随之而来的是模糊的声音
夹杂着普通话的脏话，兴奋的拍桌声，清脆的按铃声，调笑声.......最后是筹码坍塌的声的哗啦作响
赌场
她怎么到这了？没有空余的时间留给她思考，游卦细细分辨着由远几近的脚步声，酒液在杯中晃动的频度，搁置的闷响
她半遮住眼睛，从风衣中取出几张纸夹在指尖，朝着一个方向，果断开口：“服务生”
“你好，小姐，请问能帮到您什么忙呢？”一位服务生走了过来，她的眼睛盯着游卦手里那几张纸币
“小姐你”服务生的声音带了些许惊恐，毕竟看到一个这么灰头土脸，衣服上还沾有些许血迹的人，被吓到才是正常人
“啊，诺亚的亡灵节不是快到了么？我化妆提前适应一下，嘿，美丽的姑娘，别这样看着我，有钱人都这样”游卦吹了声吊儿郎当的口哨，晃了晃手中的钞票，竖起手指，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这位美丽好心的女士，我的眼睛好像进沙子了，能否带我去一下卫生间”
“嗯，好.....好的”服务生显然不怎么相信她，但却莫名被某种亲和力说服了
当然也可能是她在看到放在餐盘里不菲的小费份上，喜笑颜开，立马换了个态度
“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叫我”
游卦礼貌额首，踏入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清洗着眼角周围的血污
黑羊有气无力地瘫在神识里：完喽，你瞎了
白羔收了装备，冷哼了一声：“算你命大”
游卦：“不是，刚刚我打就成了，你们两个在我脑海里打做什么？”她现在脑子还嗡嗡响着，感觉面前有很多只蜜蜂在飞舞盘旋
“嘿，祂的精神污染无处不在，这不是为了让你脑子清醒么？绝不是为了出去玩哦”黑羊诚恳地睁着她的大白眼
“嘿”游卦笑了一声，眼前漆黑一片，尽管已经用清水清洗过，眼睛还是像被烈火烧灼，发出火辣辣的痛意
不过好歹是睁开了，冒犯的空气强硬地骚扰整个视网膜表面，不受控制的生理性直往外流
游卦躲进隔间，掏出手机，按照记忆拨打电话
手上却是一顿，卫生间里........有人
声音很快被按断
背后的劲风猛地传来，游卦一个转身肘击就想放倒对方，却被对方制住。
双肩被死死桎梏，游卦抬腿借力狠狠蹬了一下门，身后偷袭的人发出一声闷哼，显然撞到了墙上
借着对方力气松开的一瞬间，游卦转身向后微撤控爪折腕，右手回拉住对方的手肘的同一刻，干净利落地向外侧翻转，却再次被对方防住
“是我，江忱！”对方低喝
“我擦，江忱？你怎么在这？”游卦惊呼，抹了抹眼睛，随即压低声线：“你不应该在局里写报告？怎么在诺亚这边？”
游卦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处境，一言难尽地问道：“不是，这里还是诺亚么？”
江忱没理她，皱眉：“你怎么也进来了？我不是前几天才给局里发了请求支援？”
“什么？！”游卦震惊：“你向我求救？！”
“局里”江忱更正道：“是请求支援”
“难怪老吴说是让我过来旅游！还给我安排了一个保镖的任务”
江忱：“不这么说你会过来？”
游卦咬牙切齿：“你个王八羔子还真是了解我”
“不是，我以为我才是求救的那个，万万没想到我才是援兵？！”游卦才艰难地消化了这个事实
她呵呵冷笑了几声：“真是救人者，人恒救之”
江忱：“？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好了”
江忱：“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能有啥情况？”游卦摊开手，指了指半瞎的眼睛，还有身上各处的伤口：“好不了一点”
她简略地解释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江忱的神色更凝重了：“我比你先到几天”
“这里不安全”
江忱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打着检修局专用手语：“局里派我过来调查，有几名游客不明不白在诺亚凭空消失了”
“详细的情况在这不好多说，总之，现在被困在这，外面的眼线太多”
游卦幸灾乐祸：“瞧！你现在也成了惹事精~”
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有奇怪的胜负欲好不好？！
游卦取下背上的羽袋，抽出藏在里面的唐刀，几乎用的是气音：“哇哦，追到厕所吗？好变态哦”
江忱：“你眼睛没关系？”
“没关系哦，你是在担心我吗？江忱桑~”
“不，我只是怕你砍到我”江忱似乎已经习惯了游卦思维的跳跃，还有那贱里贱气的，妖艳贱货的语气。
可以理解
毕竟对方的大脑类似气态化成的，简单点来说脑子有病，她江忱从来不跟脑子有病的人计较，或者说，从精神病院把对方拖出来的她早就习惯了
“人刚刚是从这进去的？看清楚了？”
“肯定没错，老大”
一阵杂乱略显粗重的脚步声出现在厕所门口
“等等！”
“把保险解掉，小心点”领头的男人一声令下，只听几声清脆的咔哒声
游卦瞳孔缩小，看向江忱
意思很明显，你可没说是这种不安全啊！连真家伙都带上了！！！
游卦无声指了指马桶
要不，俺们从这个地方逃走吧
江忱短暂回想了从前不怎么美好的经历，越发觉得里面的排水口和对方的大脑一样清澈愚蠢
她无声打了了几个手势，检修局专用手语
“出来！”
踹门声震得整个卫生间轰隆作响，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也渐渐逼近
“那个，先生，我正在上长厕，能不能不要踹这间啊？”一个无辜可怜的女声在隔间响起
？
男人们面面相觑了一下
“怎么没疏散干净？！”领头的男人呵斥身旁旁边的小弟，小弟也是一脸疑惑
“哦，抱歉小姐，我们正在抓捕一个杀人犯”男人顿了一下：“那个，小姐，你身边有没有藏着可疑人物？”
“请不用害怕，我们会尽全力帮助您的”男人的声音沉稳而可靠
他无声地挥了挥手，示意小弟上前检查另外的几间，如果没有，那肯定就在......，男人的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
“请等一下，我已经在提裙子了”卫生间里的女孩子焦急道
男人点头望向手下们的方向，厕所门却猛地毫无防备地拉开，霸道的力道从脖子处传来，把他猛地拽向隔间，重心失衡
男人瞳孔骤缩，抬枪准备，腹部和下巴却分别受了一道重击，痛的他几乎没来的及发声，就昏厥了过去
门猛地合上，发出不堪重负的重响！
“老大！”
“哥！！！”
检查的打手们纷纷回头，抬枪指着巨响传来的方向，却不敢开枪，生怕误伤自己人
“啊！！！”骨骼碎裂的声音和男人的惨叫拔地而起
显然某人又下意识狠狠补了两下刀，避免对方装死
“你已经被包围了！！！”外头的恐吓声此起彼伏
“投降吧！外面全是我们的人！”
“现在被枪指的可不止是我”
冷静，带着略微的嘲讽
“把我哥交出来！我们放你走！！！”
“喂！你！”
门陡然打开
一个颤颤巍巍的女孩被推了出来，她面色苍白，满脸泪水，抖抖索索地举起双手
她的背后，是一个挟持着男人的女人，正用枪抵着昏迷男人的太阳穴
“救我”女孩哽咽出声，双肩抖得不像样子
“把枪扔过来！”江忱语气仍旧冷静到不像样子：“少一个，就等着他瘫痪”
一个寸头男生眼看着就要把枪踢过来，却被刚刚疑惑的男人拦住：“傻逼！枪交过去就死了！”
“可我哥在她手上啊！”寸头男生焦急，不灵光的脑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可能性，朝着男人大吼：“你是不是不想救我哥？！”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打这样的主意！我哥没了，你就可以当老大了是么？！！”
“我告诉你个瘪三做梦吧！！！他对你们那么好！你怎么能这样？！！”
“你还要命的话就闭嘴！！！”男人脖颈上青筋毕露，似乎没见过这么愚蠢的队友，厕所回荡着他的怒吼，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他转向江忱，深吸了口气：“公平起见”
完完全全躲在男人身后的江忱毫不犹豫开枪，击中了昏迷男人的左膝
“啊！！！”男人发出一声惨叫，随之喷溅而出的还有鲜血，汩汩而出
“哥！！！”寸头男生下意识想扑过来，却又被死死拦住
女孩吓得蹲在墙角
“我说过，少一个，等着他瘫痪”江忱语气不变：“把枪扔过来！”
“我放！我放！”寸头男生快哭了，他缓缓举起双手，眼睛紧盯着昏迷的男人，流泪弯腰轻轻地将手枪放在地上，踢了过去
“你！”
男人恨铁不成刚地瞪了一眼，却发现寸头男生神情惊恐地看向他
“什么？！”
女孩的偷袭恍若窜起的毒蛇，她熟练地箍住男人的脖颈，同时右手钳制男人持枪的手腕向下狠狠上狠狠一掰，清脆的骨裂声
“什......啊！.....咳！！”
剩下两人如梦初醒，枪口一齐转向突然反水的家伙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被游卦吸引住时，江忱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把男人当成人肉盾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另外两个家伙
“唔！.....啊！”男人后脑勺被实打实地砸在墙上，撞得眼冒金星
瞬发的子弹命中第四个家伙的膝盖，他体势瞬间崩溃，令他以求婚的姿势跪倒在这狼狈的场景面前。
游卦又下意识补刀，直至把手上的人勒昏了到口吐白沫才松手
“一，保持冷静，我们不会伤害你”
“二，别大声喊叫”
“三，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江忱用枪指着最后一个清醒的家伙：“如果可以，请点三次头”
寸头男生双手举起，颤颤巍巍点了三次头
江忱：“谁派你们过来的？”
“老板”男生苦巴巴地看着她
江忱：“布拉德？还是马科托？”
寸头男生快哭了：“我，我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是老板”
游卦：“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
“你是谁啊？姐姐？”寸头男生怯生生地问道
游卦看了一眼江忱：“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们负责的是哪个赌厅？”
“6688号，是老板的赌厅”寸头男生老实地回答着，见两人没有再问的意思，连忙开口：“那个，你们能不能帮我哥包扎一下？我怕他失血过多”
游卦露出邪魅一笑：“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么？我们在走什么剧情么？包扎？”
“我一个手刀下去，你就不用担心了”
男生瑟缩了一下：“我，我来，姐姐你给我点时间，半秒就好了”
他还没说完，游卦一个手刀就下去了，看着昏迷的五个人，游卦撕下某个大汉的西装裤腿，哼哼唧唧地给为首的那个包扎伤口：“姐就宠你这一次哦，多了可不会惯着你”
江忱一脸黑线
“你说为什么保镖都要穿西装啊？这样打起架来不是很不方便么？”游卦嘴仍旧没停，忙着把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家伙一个个丢进最里头的洗手间：“难道是为了装逼？”
江忱手上也没闲着：“把他们的手环卸下来”
游卦顺势看过去，好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边把手环全都扒拉了下来，边毫不留情地吐槽：“多大年纪了，还玩这种男女朋友之间的狗链归属”
“赌厅里不允许带电子设备”江忱皱眉：“狗链归属？是啥？”
游卦用浮夸的语气说着：“就是你带一个，俺带一个，咱两就是一对啦”
“差不多，这是赌场用来辨认身份的”江忱没理活宝，只是细细观察着手上的塑料手环，跟自己左手上的客人专属手环很像，很普通，上面甚至没什么定位装置
游卦边迅速地套上手环，边问旁边人：“哦对了，还没问你来这是干什么的”
“我来调查一下重点嫌疑人马科托”江忱：“他拒绝出面，相关案件的手续交接全由他的律师代为处理，对方说如果没有直接了当的证据，就不要不识好歹地打扰他”
“这算拒绝配合调查了吧？”游卦：“这可是政府的警方欸，对面难道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地头蛇”
江忱：“警方那边不好插手，调查进度缓慢的就像我今天在这碰到你一样的离谱。马科托那人我查了一下他的背景，干净的符合这个时代的政治正确”
“很好，神龙不见首尾的嫌疑人，懈怠的警方，在加上排外的市民和离奇的坊间传闻，就构成可疑要素四天王了”游卦顺手扒下对方的衣服准备套上
“嗯，所以不能用常规手段见到对方。于是我带了卡过来，进了赌场，三分钟赢下两千万，准备用这种方式来和对方见上一面”江忱帮着把人拖进卫生间
你是不是不经意间说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
游卦：？尊嘟假嘟O-o
“对方的确把人派了过来，我分析了一下风险度，决定从这几个人嘴里先套出点话，然后，就碰上你了”江忱一脸就是这样面瘫地解释着
“你在干什么？”
虽然大家都是出生入死过好几回的同伙，但对方跳脱的思维逻辑让江忱认为这个宇宙上再也不存在游卦这种奇妙的生物了
你们两个都是吧啊喂
“难道我们接下来不应该打入敌人内部？”游卦殷勤地把另一套也丢了过来
江忱：“你小说看多了”
“别闹，我们接下去得去6688号赌厅，最好是以客人的身份”
游卦：“那你成功了么？”
江忱沉默了一会，沉默地开口：“可是他们都带了对讲式耳机，不出意外的话”
门口再度传来骚乱声
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里篇——淤泥之花
哦，忘了说了，宿舍的食堂不是免费的，在一定的基础上
那里最底限度只能保证让你不饿死，比如白馒头，榨菜，不能保证吃的能有多好，但和以前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相比，已经算得上是在做慈善了，对了还有，化妆品和衣服也是需要自己消费的
安娜说这是发给我们工资是为了让我们出去促进消费，拉动经济增长
我听不懂
安娜知识渊博，但显然不是一个耐心的好老师，她翻了个白眼，或者说她最近的心情都十分差劲，可能是因为自从上次经过了某次特殊待遇之后，她以为自己能够受到重用，但迟迟没有下文的缘故
安娜不是个耐心的好老师
但莉莉娅是
莉莉娅说：鱼儿不能在死水里游，它们要尽量游动，才能搅起底层的养料跟吃食
她可真他爹是个天才
莉莉娅不仅是一个天才，还是这个世界的例外，她很讨食堂阿姨们的欢心，食堂阿姨那常年中风的锅勺都为她折服，稳的一批
连带着我也沾上难得的赏光
瞧
“嘿！索菲亚，我这些解决不完，为了不浪费食物帮帮姐姐吧”？
我认命：就宠你这么一次
“好的呀！小天使！”莉莉娅的笑容比得上远在天边的暖阳
他爹的，你才是小天使吧？！
卡莱尔虽然是前辈，但她吃的不多，她说这是为了保持匀称的身材
贝蒂发出了一声嗤笑：“你说的匀称身材是指受的连排骨都摸得到了？”
我摸了摸身上，疑惑：排骨？在哪里啊？
安娜差点没笑得连饭都喷出来：“那是肋骨啦！傻逼！”
贝蒂气哼哼地不说话了，只是嘟嚷着：“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跟我们”
莉莉娅连忙往对方嘴里塞了一截面包，看向我：“小天使第一次拿到工资有什么想买的吗？姐姐可以带你出去逛逛哦”
我：“？应召女郎这么自由的么？”
安娜切了一声，显然不在意贝蒂说了些什么：“每周三傍晚我们都能出去一趟，在安迪的带领下去逛逛商场什么的”
临近傍晚，我们化好妆，穿好战袍，浩浩荡荡地坐上面包车，朝新开的地图出发
机场
说实话，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阔气的地方，甚至比赌场还要阔气敞亮，亮的反光的玻璃甚至可以倒映出我们几人的面孔
至于现在是不是算站在隔壁的场子上，我并不感到担忧，毕竟天塌下来，总有其他人顶着，我躺死就好了
至于另外一件事，哦，完全不用担忧，那不是事
我说过，我读书少，羞耻感劣人一等
我们拿着牌子站在门口，大大方方地任那些路人怪异的打量
眼神成分很简单，大概有七成鄙夷，二成打量商品，一成清澈愚蠢的疑惑，不过按照能量转换定理来说，很快就会变成前面两种
莉莉娅突然开口：“诶，你们谁坐过飞机吗？”
卡莱尔轻佻地朝路过的小哥吹了个口哨：“飞机？在场的谁没做过？”
被调戏的小哥踉跄了一下，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不屑且厌恶地转过了头，暗骂了一句：“搔首弄姿，不要脸”
安娜嘲笑：“瞧，我打赌十块钱，他今天晚上就会来找你了”
贝蒂下意识挺起胸膛：“那是啥意思？他在夸我们漂亮么？”
不要脸也是夸我们的，在我们的认知里
因为不要脸活得久，还活的没心没肺，对陪客女来说正好
卡莱尔笑的跟个狐狸精一样，慵懒地拈着兰花指：“我可不做这亏本买卖，男人都这样，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诚实的很，偏偏还起飞不了几分钟”
话题已经被这两个老司机开进了高速公路
眼见话题越来越少儿不宜，莉莉娅看向我：“喂，索菲娅，你进去过么？”
我诚实地摇摇头
莉莉娅抬头，远处的天空有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正巧一架飞机缓缓划过天际，留下的尾迹被晚霞染的发亮
如同眼前这家伙的眼睛一样，亮的出奇
“他们说那机器能带我们去任何地方”
我很想吐槽，那还得有钱才行吧，但我没说，我觉得要是我说了
就挺煞风景的
莉莉娅拿起板子，用纤细漂亮的手轻轻在上面画了一个小小的圈：“索菲娅，你知道我们是在一个小岛上么？”
我摇摇头：我没读过书
莉莉娅笑了：我也没，但我知道我们四周都是海，我们肯定在一个岛上
“岛外听说有雪山，就是那种很高的山，山上还盖着雪。”莉莉娅生怕我听不懂，连比带划地跟我说：“还有很长的河流，很大的平原，很大的冰原，也有很大的草原，马在沙漠上跑”
另一边的话题则越来越离谱
说实在话，我更听的进另一边下流且不用动脑子的对话，因为莉莉娅说的那些我完全不懂，尽管她用了十分简单易懂的单词。
但我还是朝她的方向走了几步，表示我想听她说，不是因为我对这些东西有什么多大的兴趣，也不是因为我有多么高情商和善良
别想多了，我说过我没读过书，道德感低得很，没什么野心，也没什么远大理想
仅仅因为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闪烁着某种光亮，仅仅是因为她在跟我说这些东西的时候，金色的眼眸里全是我的倒影
我有多久没被人这样注视过了呢？
记不清了
很久远的感觉
像是幼时我在母亲膝上玩耍的时候，空气中的所有光芒注视着我一样
不一样
跟那些口若悬河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没有自以为是的语气，没有像野狗撒尿般的炫耀，没有高高在上的鄙夷和不屑
她不属于这里
我那向来蠢笨的脑子没由来地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她应该属于玻璃那侧的人
玻璃那侧
人群吵嚷，行李箱，互相拥抱的家人，珍重吻别的恋人，形色匆匆的旅客，拥有着一切的热闹与喧嚣
我们之间只隔了一扇玻璃窗
隔着玻璃窗，像是隔离了整个世界
我看向玻璃窗的倒影
干净的玻璃墙映出两个女孩
玻璃内的她只穿着简单的碎花裙子，整个人却在散发着某种柔和的光
后来
我才意识到
那是残阳的余烬落在莉莉娅身上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