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侍寝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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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林琅绕过屏风，到了外间，众人都不由看呆了。
虽然都知道林琅生的好看，可如今这么一打扮，简直就像那竹林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一身青色长衫衬得他肤白若雪，外头罩的纱衣更添了几分超尘脱俗的仙气。偏眼下那点朱砂痣，显了几分撩拨人。林琅头上也并未戴什么珠翠钗环，只在半挽的青丝里简单别了根玉簪，诠释了什么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赶在承恩轿来之前，秦公公又细细地嘱咐了林琅一番。比如承宠的时候切忌要柔婉顺从，这宫里关于陛下在床榻之事上凶猛悍勇的传闻林琅也不是没听到过，虽然他也非常害怕，可还是点了点头，届时他一定会忍住的。最后秦公公还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个易得孕的姿势，听的林琅耳根发烫。
林琅声如蚊呐：“谢秦公公教导，我都记下了。”
秦公公脸上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
天色渐晚，从晚霞散去的天边，四个孔武有力的轿夫抬着一顶华美的轿子朝着秋水阁这边走来，旁边还跟着女使刘糖儿。
她是特意向师母刘晗请的这差事，本该是别的女使来她把人家给顶了。师母刘晗看她还算开窍，很痛快就允了。她是看准了这个林常侍会得宠的，于是打算着现在就开始卖好套近乎。
林琅等人已经候在垂花门外了，等那轿子到了近前，才发现竟然是用琉璃做的轿顶，精致又华丽，四周都是轻纱做的帘子，四个角上还悬挂着银铃，一路行来叮当作响。
刘糖儿见他已经候着了，心道还有几分眼色没有拿乔，面上却是一派和气地道：“酉时已到，林常侍请上承恩轿吧。”说着替林琅掀起了轿帘。
因为是去侍寝，故不能带随侍的人。林琅矮身进了承恩轿，坐好后，发现轿厢的顶部饰有一颗夜明珠，在昏暗的天色里发出朦胧的光芒。
身后垫着软软的靠枕，轿子四周茏着薄纱，坐在轿子里，看外面的景儿都是都像是隔着层雾。那清脆悦耳的银铃声叮铃叮铃的像敲打在心里，把林琅心里搅得有些忐忑不安。
“奴婢瞧着，今日陛下心情似乎不错。林常侍不用过于紧张。”
隔着轿帘，传来使女刘糖儿的声音。林琅听了心里总算松下几分，御前的人总没必要诓他，知道是给他有心卖好，他低声谢道：“有劳女使提点，感激不尽。”
刘糖儿满意一笑。
一路想这想那，很快轿子不知不觉就到了养心殿的侧殿前。
下了轿，宫侍将他引进殿内，告诉他陛下还在处理公务，忙完了就会过来，然后就退出去守在殿外。
地下铺着光可鉴人的青石地砖，林琅拘束地环视四周，发现一张彩漆描金的花型圆桌上摆放了几样瓜果点心。
上午睡回笼觉睡醒了以后居然错过了午膳时间，侍人们不敢叫醒他，毕竟晚上还要侍寝若是睡不足在御前没精打采的就不好了。
想着醒了以后也只垫了些点心，此时肚子里还是空空的。秦公公说侍寝的时候不能吃的太饱，若是不小心打个嗝什么的以免败坏了陛下的兴致。
此时他看着这些点心，有些走不动道了。拿出强大的自制力强迫自己忽视掉这些，挪着缓慢的步子，穿过一道道纱幔垂帘，走到床前坐下。
床两边摆着两座鎏金的仙鹤独立的半人高烛台，那仙鹤仰着头用尖长的喙托举着的烛座里，儿臂粗的红烛是宫侍们新燃上的，外面是如意祥云纹的灯罩，散发出的晕黄烛光衬得殿里影影绰绰如梦如幻。
贺兰霄批阅完奏章，让刘晗从画缸里取出今日在桃林里作的画铺陈在桌案上。
她的目光从灼灼其华的桃花移到树下那片青色衣角，想到那仿佛能洗涤人心的琴声，又想到琴声的主人。
那不盈一握的纤腰，盈满泪光的翘圆眸子，眼尾上翘的地方仿佛藏了勾子，带着眼下那处泪痣，看人的目光都像是勾引。再就是那香软的唇舌，没想到，亲吻是这种滋味，竟比那床榻之事要美妙的多。她要起来就没够，差点没把他弄昏过去。一番回想之下身上竟有些燥热起来，颇有些食髓知味。
“收起来吧，等过几日恩师祭日，朕要亲自送到她坟茔前。”
刘晗应了，小心翼翼的将画卷好收了起来，看了眼殿里的沙漏，提醒道：“陛下，林常侍这会应该在养心殿候着了，您看……”
“去养心殿。”
勤政殿所属乾清宫东侧，养心殿则是乾清宫主殿。而养心殿又细分为主殿和侧殿，主殿是皇帝贺兰霄的寝殿，侧殿才是君侍们侍寝的地方。
从勤政殿到养心殿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到了门前，贺兰霄抬手止住了正要大声唱喏的宫侍，一推门就进了殿内。
只见层层纱幔后的床榻上，坐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人见她进来，赶紧站起身将身子福了下去行了个礼。低柔的声音仿佛隔着雾气传过来，“臣侍给陛下请安。”
贺兰霄拂开纱幔朝里走去，绣着九尾凤凰的裙摆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还剩最后一道纱幔，她却止住了脚步。
林琅心里突突的，不由屏住气。他还维持着行礼的姿势，透过几乎透明的纱幔，垂头看着贺兰霄黑色的裙摆底下露出的鞋尖。
忽然，贺兰霄伸出手一把将他从纱幔的另一边拽了过来，林琅惊叫一声落入了她的怀里。
贺兰霄慢悠悠地打量着怀里的人，见林琅只看了她一眼就不敢再看，低下头垂着眼睫，受惊地小口喘着气。
那纤瘦的腰肢再度落入掌中，贺兰霄另一只手还捏着他凝白的手腕。
贺兰霄命令道：“看着朕。”
林琅抬起头，一时觉得这场景好像早上才发生过，一时又觉得梦里好像也有类似的情形。卷翘的睫毛扇动着像蹁跹的蝶翼，他忍住羞涩然后慢慢地抬起那双圆而上翘的眼睛看着贺兰霄，泪痣殷红惑人，粉唇微启，叫道：“陛下。”
发出的声音里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股甜腻，似嗔还羞。
二人姿势过于亲密暧昧，林琅看着她的脸，一时感觉现实好像在与梦境重叠，他几乎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了。
那美如冠玉的面容，似是含情的桃花眼和慢慢靠近的呼吸，说不出是否是被眼前这个人给蛊惑了，让他不自觉变成了梦里的那个林琅，竟将手慢慢地环上了贺兰霄的脖子。
贺兰霄呼吸不由一紧，一低头正要撷住那近在眼前的唇瓣，而林琅也闭上了眼睛。
正当两人就要吻上之际，这时忽然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破坏了气氛，咕咕——原来是林琅饿了一天的肚子，终于不堪重负发声抗议。
两人都愣住了，然后林琅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羞愤欲死了，精心准备了一天，然后在这时候出了个大丑。他难堪得几乎要落泪，这已经是御前失仪了，林琅正欲跪下请罪。
贺兰霄却拉住他的手道：“走，陪朕一道去用膳。”
待和陛下二人同坐在一张桌子后，宫人们鱼贯而入捧上了一道道御膳。林琅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这才回过神来。陛下居然没有责罚他，还要同他一起用膳。
菜都上好后，贺兰霄示意刘晗等人都退下，屋内又只剩下她和林琅两个人。
林琅想，按照规矩这时候他是不是应该站起来给陛下侍膳啊。他一个小小常侍，怎么和陛下一同坐着用膳呢，“陛下，臣侍伺候您用膳。”
正当他站起身要往贺兰霄身边走，贺兰霄道：“坐下，吃。”三个字，简短有力。
林琅一愣，“是，谢陛下。”其实他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得了令乖乖坐下，等贺兰霄先执起筷子，他才跟着拿起筷子吃起来。
贺兰霄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发现林琅吃起饭来，几乎有种对食物的虔诚，是真的只顾着吃饭，连眼神都没往这边扫过。不像有些人，一边吃饭，还要一边送着秋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饿的狠了。
贺兰霄其实并不怎么饿，只用了几筷子就停下了。刚才只不过见他难堪得要哭了，才出言解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看到那双眼睛流下眼泪。这还是第一次有君侍在她面前饿的咕咕叫，她不由有些好奇，“午膳没有吃饱？”
林琅没想到陛下会在用膳的时候问他话，他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才不好意思地回道：“臣侍上午时候困顿睡了会，没想到就把午膳错过了。又怕吃多了侍寝的时候出丑，就只垫了几块点心。没想到……”
贺兰霄帮他把下半句话给补上了，“没想到，见了朕肚子饿的咕咕叫。”
林琅又把脸烧的通红，他怎么感觉陛下有些坏心眼啊。
宫侍们放下帐幔退了出去，贺兰霄看着身下的人，他已经紧张地闭上了眼睛，长睫微微颤抖。
她伸手扯开他的衣襟，露出凝白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借着烛光慢慢打量，仿佛在慵懒的狮王一寸一寸巡视自己的领地。直到那凝白如玉的肌肤在她的目光中渐渐泛出粉色的光晕。
比起以往的直入主题，今日她变得饶有兴致起来。
“把眼睛睁开。”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感受他脖颈上跳动的脉搏。修长的手一路滑下去在他的锁骨处流连，那里因为身体主人的紧张绷出两个小小的溪谷。
也许在这里斟满美酒，喝起来会有身下人的体香。贺兰霄脑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眼神也不由暗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侍寝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