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研究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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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
光线沿着窗帘慢慢照进室内，爬上床上看似安睡女子的脸颊。
旭书兮睁开了双眼，黝黑的眼睛深不见底，细看瞳孔却聚不了焦，眼底还带着淡淡清灰色。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从脸上摘下了一个透明的眼罩抖了抖，眼罩就变成了她常戴的金丝眼镜，她再将其戴上。
她起身穿衣洗漱，收拾完毕之后身上依旧是她寻常穿着的白大褂，只是没有昨日的缺口。
旭书兮仿佛忘记了昨日发生的事情，照着日常的轨迹行动着。
只是这时间比往常要晚得多。
看来以后不能常去旧巷吃早餐了。
旭书兮思索着，吃完了小机器人贴心提供的早餐。
——
塞壬星的研究所都分布在10环，东西南北及其间四个方位，总共有8个总研究所，小实验室分布不均且密集。
旭书兮正处于研二阶段，就读于w大，在西区的研究所（w所）实习。
“滴”
实验室大门被打开又合上，门顶电子屏上显示时间 6：59：03.
硕大的实验室中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旭书兮的导师潘千，他带着高过眼睛的透明面罩，腰板挺直的站在那里，手中动作优雅的像在表演艺术，衣面整洁如有洁癖。
导师只是暂时过来帮忙的，他还有自己的研究要做。
一个是旭书兮的校友陈小玥，她一身红色T恤加黑色休闲裤，头发短的刚刚过耳，表情不耐的盯着面前的屏幕，时不时挠一挠头，桌面上偶尔多出几根头发。
二人分别位于实验室两端，做着不同的工作：一个是生物，一个是计算机。
虽然看着毫不相干，但旭书兮和陈小玥其实是组了一个团队的，专门研究‘海洋智能’，这是被分配给她们的实验室。
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界限隔离在自己的世界里，两人均未觉察到旭书兮的到来。
旭书兮敲了敲眼镜，呼唤‘小一’。
周围的灯光仿佛变暗了，远处的场景变得模糊不清，旭书兮的面前浮现出几个跳动的字符。
那不是某个国家的文字，只是单纯的像图形的符号，分别代表她们团队中的每个人。
一道圆弧，一道波浪，被一道箭羽划破。
她伸手，抓破了那虚幻的字符。
周围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海洋，而她站在孤岛上。
如高山般巨大的海浪汹涌的拍向她，她却巍然不动，直到海浪将要压到她的头顶。
在那座孤岛之上，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出现。
旭书兮看到她和海浪之间隔着一片天空。
她伸出手。
“啪嗒”
天空碎裂，海浪消退，露出真正的实验室。
透明的墙壁被像被染上了灰色，将实验室分割成多个区域，从外边隐约可以看见有人影。
旭书兮正站在实验室门口，那里连接着一条弯弯绕绕的小道，若是不能看见这些墙壁，只怕将遭遇鬼打墙。
这是一项保护措施，也是一项便利措施。
旭书兮来到导师所在房间，门自动打开了，她脚步轻轻地走进去，向导师问了声好。
“小兮，来了啊，时间刚刚好”，潘千纤长的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套，熟练地从生态瓶中取出一只‘章鱼’，用针管吸取它身上残留的海水，放在一个培养皿中。
又小心翼翼地从‘章鱼’身上切下一根触角，放在同一个培养皿中。
这是塞壬星的海洋生物，在被潮水冲上岸的时候被捡去，也不算太珍贵。
旭书兮默默记忆着导师的操作，在心里作出演练。
这方面她还是个新手。
“这种海水对人体有害，沾上倒是不会死，就是得疼上大半天，连伤口都没有，根本没法对付。”
潘千合上培养皿，把手套摘下来丢掉。
“那喝了会怎样？”
“小白鼠会疼死，鱼会变异然后死亡”
“没人敢喝，可能当时出海的人喝过，但是他们都死了，也就没有记录”
...
“好了，我先走了，你要的东西都给你放那了”，潘千洗了洗手，摘下面罩，轻摁了一下双眼，“真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眼睛怎么这么好”。
“老师我送您出去”
旭书兮放下手中的仪器，右手在墙壁上按了几个按钮，绿色的荧光出现在地面，类似‘安全出口’。
——
“旭~书~兮~，你怎么才来啊啊啊~”
送走了实验室的贵客，旭书兮转身来到了陈小玥所在的房间。
当时她正在电脑屏幕前疯狂敲击键盘，眼镜都被随意的丢在一边，看得出是在网上争吵。
嗯，还是跨星球的那种。
要不然不至于直接用到实验室的纯机械设备。
陈小玥站起来，一把扯过旭书兮按在椅子上，指着电脑说：
“小兮，上，干掉他。”
“用你的学识让他屈服，让他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旭书兮无奈，只是一个小小的模型选择罢了，就要用实验室的服务器跨星对话。
对面是她们团队未到的成员，和陈小玥来自同一个星球，俩欢喜冤家。
“各有各的优势，与其要选择哪个，不如融合一下，这样...”
一刻钟后，旭书兮成功收获一个迷妹疯狂的彩虹屁，以及星网对面折服的感叹。
[不要就是要：我准备在4月1日祭拜完先祖后，去到塞壬星]
陈小玥和旭书兮都沉默了。
[不要就是要：别那么难过，搞得好像我要去送死一样]
[不要就是要：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发完，对面的头像就黑了。
短时间是不能联系上了，只有双方都使用特定的仪器才能在短时间内跨星域对话。正常发消息，得要好几天才能传递到。
陈小玥泛红着双眼，瞪大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消息。
“这是早就决定好了的，你不也一样吗”，旭书兮安慰道。
“不一样的，我是被迫离乡，他是因为我才那么早来的”，陈小玥说着说着双手捂住脸，声音变得含糊哽咽。
旭书兮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她想一个人发泄一下。默默关上电脑，关掉灯，屏蔽掉声音，然后安静地离开。
——
塞壬星，一颗神秘的星球。
海洋中存在的生命，陆地与海洋的分割。这些都是引人探究的诱饵，让人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而真正令人望而却步的，是塞壬星本身可进不可出。
原因：未知。
悬浮车可以低空飞行，飞机却无法在高空航行，更高的太空更是无法企及。
塞壬星没有卫星，连第一宇宙速度都不能达到，更不要说脱离了。
塞壬星本身，就足够让人飞蛾扑火了。
塞壬星本身，也筛选掉大部分人类了。
——
旭书兮开始专心投入到她的实验。
在实验台做好隔离，然后在上面铺满白沙，另一端放着一个装了很少海水的盆。
白沙是其他星球上的，海水是未经任何过滤的海水，还有‘章鱼’，都是是旭书兮托导师带给她的。
‘章鱼’的触角离开身体还能活一会，这不是重点。
旭书兮从培养皿中把它拿出，在白沙上挖了一个小洞埋进去。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从培养皿抽取出那滴海水，缓缓推到沙子上。
她要观察的是这滴海水。
实验台上的高清摄像头记录着一切。
起初没有什么动静。
旭书兮就让水盆模拟海浪，又用蒸馏水将埋着‘章鱼’的白沙浸湿，那滴海水也随之融入沙子中。
就在旭书兮看着‘章鱼’的信息变红，以为她失败了的时候。
被浸湿的白沙上，一滴水突兀的冒出，然后逐渐变得圆润，又长出圆圆润润的触角。
圆润的触角抖了抖，抖下了一个透明的东西，然后变得像一个个蒲公英球，扎满在大些的球上。
旭书兮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怕惊扰了这个可爱的海洋小守护者。
白沙上一个个小坑出现，‘章鱼’触角几乎是立刻就被挖出来。
浅蓝色的小球球抖了抖身上的蒲公英球球，开始大展身手。
‘章鱼’的身上粘着湿透的沙子，小海浪星就在它的身上滚动，一下就干干净净。
然后小海浪星扑哧扑哧地推动着笨重的章鱼，将它推进海水里。
小海浪星预备跟上的时候。
“啪唧”
真是熟悉的一幕。
——
海浪星这种能上岸的生物至今没有被人类捕获过，是因为它奇特的融入海水的能力。
旭书兮似乎失去了某些记忆，但这个可恶的海浪星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她虽然不记得第二次踩到它的情景，但却清楚记得第一次：
海浪星并没有化成水，也没能钻出来，而是等她挪开脚后溜走。
鞋子确实是特殊的，但却不是鞋子的原因。
旭书兮凭借之前的观察加上某些直觉，设计出这一系列捉它的陷阱。
在最后一步，她放了干燥的沙子，却伪装出海水覆盖的假象。
在沙子和装了海水的盒子之间，设有一道机关，当‘章鱼’先落入盒子，机关就会把盒子挪开。
小海浪星掉进了这个干燥隔离的瓶子中。
——
旭书兮满脸通红，长呼一口气，才发现自己一直未呼吸，也未眨眼。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研究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