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2、02

　　02

　　杨文从医院出来，直奔古董市场，他一看见摆摊的大叔就直问「张叔，那串珠还有没有。」

　　被杨文称为张叔的男人瞪了杨文一眼「你以为那是市场卖的珠子，想要时跑一趟就有啊！」

　　杨文摸摸鼻子「张叔…我不是急的吗？你上次给的串珠我后来送给了朋友…谁知道一星期前他出了车祸，就在xxx大学后门的xxxx路上，我赶去医院看他时发现那串珠居然整个粉碎了。」

　　「碎了！？」张叔琢磨了一会儿，对著左右摊位说「你们都听见这位小哥说的那条路…去告诉其它人那条路最近少走，那路上的东西居然连那老和尚的珠子都能弄碎。」

　　两旁的摊主眼里闪过一丝恐惧，连忙丢摊位传消息去了…

　　杨文傻眼…这是怎么了？难道那串珠的来历不简单？

　　「小子，你傻了啊！」张叔用黄铜尺打了杨文一下「那串珠得等下个月才能拿到，你如果急的话去买点硃砂黄纸，照我上次给你的符画一张。」

　　杨文有些迟疑「那不是要有灵力才能画的东西？」说实话，杨文完全不想学那些道术的东西，他只想关掉眼睛。

　　「听你放屁！」张叔大眼一瞪「你这小子以为我不知道…」他压低声音「你上次叫我丢掉的东西…谁知道我照你的话丢了之后，居然被庙口的乞丐捡了去，那乞丐不到一个月就死了。小杨…你也是有根底的人，那符你应该画的出来。况且…反正都是要救人，自己做的来的事，何必求人？」

　　杨文听了之后，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头「我明白了。还请张叔保密…那硃砂符纸我到哪买？我可不想被人骗了。」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会有人发现他看得见。没想到张叔讲得这么明，让他连反驳的机会也没有。

　　张叔伸手抓抓脸「福来你知道吧！你去告诉掌柜的老王…说是我叫你去他那儿买的…他会给你准备。」

　　杨文点头道了谢后，连忙跑去张叔说的店…他站在装潢得古色古香的福来香行前，心里很郁闷。”这么气派的店，铁定不便宜…”他在心里唸了一句，连忙跑去附近的银行取了五百元，然后才踏入香行里。

　　「请问掌柜的在不在？」杨文对著笑容满面的店员这么问。

　　店员奇怪的看了杨文一眼，转头对著柜台后抽著烟的中年男人叫「Boss，有人找您。」

　　Boss！？杨文对这个称呼感到哭笑不得。他走向正在吞云吐雾的掌柜小声的说「市场里卖玉的张叔让我来这里买硃砂符纸。」

　　「喔～老张让你来的。」掌柜深吸了口烟，又将烟往杨文身上吐「行！你要多少？」

　　杨文傻眼…他傻呼呼的说「我也不知道。」

　　「哈！你不知道的话，我要怎么卖你？」掌柜哈哈大笑。

　　「一百元能买多少？」杨文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心里想…如果贵的话，就先在纸上练习，再画在符纸上。

　　掌柜的男人按熄烟，上下打量杨文「你家长辈没告诉你要多少货吗？」

　　杨文死都不肯承认东西是自己要的，他硬著头皮点头…长辈就长辈…反正卖东西的人不知道是自已要的就好。

　　「一百元…就给你一些中等货。先告诉你一声，本店不退货！买错了是你的问题。」掌柜的说完，转身打开仓库的门走进去拿东西。

　　当掌柜的进去拿东西时，杨文好奇的看著玻璃柜里的商品…他平时虽然会掏钱买旧书来看，却从没买过这类的东西，所以杨文兴致勃勃的看著那些法器评估上面的价钱…果然是贵！吃人的价。

　　「小子，你要的东西！」掌柜回来后招手让杨文过来。

　　杨文连忙过去。仔细一看，柜台上放著一个八公分大印泥盒，厚厚一叠的符纸，从大到小每种各一百张，上面还放了一张收据。杨文掏出一百元放在柜台上，将东西小心的收到包里。

　　掌柜确认不是□□之后，拿了一小叠红纸交给杨文说「硃砂得化水才能用。这红纸是送你的，不收你钱。」

　　杨文点头，接过红纸塞到包里「谢谢。」说完他快步离开香行。

　　”看来是那孩子要用的东西！…果然还是孩子，这么简单就试出来了。”掌柜笑著摸了摸下巴，对著店员说「那小哥是我的客人，以后人来了直接叫我过来。」

　　店员连忙点头「会称您为掌柜，自然就是您的客人。」一般人哪会用掌柜这个词，他在这里工作一阵子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哪些人是老板的客人…店员在心里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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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文回家之后，从箱底翻出一本簿子，里面夹著各式各样的符纸。他小心的比对符纸的大小，确定该用哪种纸之后，将今天买回来的东西全收好，然后拿了笔记本开始练习。一小时候，他的手开始抽筋，他一边按摩手掌一边在心里唸…”有没有搞错，这字怎么一笔写得完？”最后杨文把笔记一丢，躺在床上休息。晚一点他还得去学校帮学长忙…新生下周就要报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杨文白天到医院看陈智辉，下午去学校帮忙，晚上则留在房间里画符，。周末有时间就跑去市场找那些摊贩聊天，寻找旧书。

　　等新生从军里受训回来，杨文的符总算是画得有模有样。他了竹籤刮了点硃砂，再混市场买的公鸡血，用新买的狼毫笔在符纸上画了起来。第一次…失败！第二次…又失败！第三次…再失败！第四次…还是失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下，杨文不得不翻出大一点的符纸，这一次他总算是成功画完一张符！

　　成了！杨文摸著手上的符，感受上面淡淡的力量。他将所有失败的符拿来练习折八卦　。等八卦会折了之后，他才将成功的那张折好包进红纸里，再用塑胶套装好。

　　隔天下午，杨文没有课。他拿著笔记与符纸到医院看陈智辉。他将塑胶套打开，把符倒在陈智辉的手上「这个是平安符，虽然没有串珠好，但应该能撑个一阵子。」

　　「谢谢！」陈智辉将符塞到枕下。住院一个多月，陈智辉晚上总是睡不好，身上的伤口总是化脓，恢复情况非常的不好。他的心里虽然丧气，但也没有抱怨，因为那场车祸活下来的六个人在这一个月里已死了四个，现在只剩下陈智辉与另一名妇人。

　　陈智辉的母亲拿药回来，看见杨文坐在儿子床边，连忙上来打招呼「小杨。你又来了啊！真是不好意思。」

　　「我拿笔记过来。」杨文说完连忙让位给陈智辉的母亲。

　　陈智辉的母亲脸上露出苦笑「这孩子时好时坏，也不知道回学校上课之后跟不跟得上大家的进度。」

　　「妈…妳别小看你的儿子。」陈智辉忍不住抱怨。

　　陈智辉的母亲笑了起来「刚出去拿药前你还没什么气色，小杨来了，你反而有力气向我顶嘴。

　　陈智辉一愣…没错！他的身体好像比较轻松了。他将手伸向枕下握住那个符，眼睛看向杨文。「谢谢你。」陈智辉感激的说。

　　杨文看著陈智辉「你回学校后记得请我吃一顿！」

　　「行！」陈智辉爽快的点头。

　　车祸发生四十九天后，陈智辉女友云云的父母找到医院，他们想退掉女儿租的房子，希望陈智辉的母亲能去公寓收舍他的东西。

　　陈智辉听了，连忙让母亲找杨文帮忙「妈，我的东西不轻，妳找杨文帮忙比较好。」那个路口邪门，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妈妈一个人到那里，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你这孩子！小杨跟你不一样，他可是要上课的人，你怎么好意思老让他帮忙。」陈智辉的母亲数落著儿子。

　　陈智辉很紧张，他连忙劝说「他与我住同一房，妳不找他还能找谁。等等，我打电话给他，叫他马上过来。」说完，陈智辉抢过母亲的电话，找杨文帮忙。

　　「他说他现在过来。」陈智辉松了口气。虽然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但车祸时应该是那串珠救了他一命。住院这段时间也是杨文拿符给他之后，晚上才睡得好，伤口也不化脓了。杨文既然拿得到那些护身的东西，有他陪著母亲才会比较安全。

　　陈智辉的母亲听了，对著儿子翻了个白眼。她连忙搬来两把椅子，不好意思的看著云云的父母「这孩子的朋友等一会儿就会过来了，你们先请坐。」

　　云云的母亲眼眶湿润「你有个好儿子。警察说了，智辉当时虽然有抱住云云，但撞击还是太大，那孩子才熬不到医院。」

　　陈智辉低下头「对不起！」

　　「孩子，这是命！不是你的错。」云云的父亲长叹一口气。

　　等杨文到医院与他们会合之后，杨文打了车之后，特别嘱咐司机绕过那个路口。陈智辉的母亲非常的不解，她忍不住问「为什么要绕路呢？那可得多花好几块钱。」

　　正当杨文想解释时，司机开口对著后座的三位长辈说「那是因为那个路口太常出车祸，上个月还发生公车与货车相撞的意外死了七个人…别说是这个小哥，就连我们这些开车的，现在也会避开那个地方。」

　　后座顿时安静了下来，云云的母亲拿出手帕擦著眼泪。二十分钟的路程因为绕路变成三十分，杨文进了云云与陈智辉租的房间，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里有东西！

　　杨文打开袋子让陈智辉的母亲收拾衣服，自己则整理书本杂志。东西很快就收好了，俩人又帮忙整理云云的东西。杨文趁著这个机会，将自己新画的符混进了装云云遗物的袋子里…他知道这样至少能确保它不会跟著云云的父母回家。

　　在路口打了车，杨文向司机特别交代绕路避开交叉口之后，与陈智辉的母亲一起送云云的父母离开。

　　「我们走路吧！」陈智辉的母亲心疼刚才多花的车钱。

　　杨文没敢反对，只好抱著纸箱，走在陈智辉母亲的的外侧。当他们远远的绕过那个路口时，杨文闻到了那股腥味。”这个距离都能闻到！？那东西一定变得非常的可怕！”他惊恐的想。

　　就在这时，陈智辉的母亲对他说「小杨，这条路被封了，我们是不是又要绕路。」

　　杨文这才发现前面的路封了，路上还放在一个标示，上面写明绕路的路线。可是那路线正巧会通过杨文唯恐避之不及的路口。杨文脑袋发麻的说「阿姨，我们可能得走智辉发生车祸那个路口，妳等一下小心一点。」

　　「行！我这么大个人还不会躲吗？」陈智辉的母亲好笑的看著杨文。

　　走到那个路口，杨文僵著脸努力的闭著气…那东西已经变了个样，它的上面有好几张脸，云云的脸赫然也在上面。

　　绿灯了，杨文拖著陈智辉的母亲快步通过，就在他们通过的那一瞬间，杨文听见云云的声音「小杨…阿姨…救救我。」杨文连忙拉了陈智辉的母亲就走。

　　「小杨。他们要在这里办法事，你先让我捐点钱！」陈智辉的母亲看到募款箱，连忙拉住杨文。

　　杨文能感觉到那东西越来越近，他连忙从口袋里拿出钱丢到募款箱里，拉了陈智辉的母亲往人群里钻「阿姨，妳不用给了，我刚放了一百进去…我们还是赶快回家放好东西，买晚餐给智辉！他一定等不急了。」

　　「喔…？」陈智辉的母亲一头雾水的被杨文拉著走。

　　放好东西，杨文送陈智辉的母亲回到医院。陈智辉的母亲见儿子心情不好，赶忙将杨文下午急得像被狗咬的样子说给儿子听。

　　陈智辉没好气的说「妈！那路口从去年到现在已经发生近两百次车祸，死了几十个人，妳过马路居然还有心情捐钱！小杨可是亲眼见过几次车祸，我看他一定是被妳吓坏了。」

　　「是吗？呵呵…」陈智辉的母亲干笑。

　　就在这时隔壁房的呼叫铃大响，护士与医生涌进隔壁的病房。隔壁病房里住著的老太太正巧散步回来，她这时回不了自己的床位只能让孙女搀扶著走进陈智辉住的这间，坐在椅子上等护士叫她回去。

　　老太太的孙女打听完消息回来对著她的奶奶说「是一号床的病人的心跳停了。」

　　一号床！？陈智辉开口问「是与我同时发生车祸的那位？」

　　「是啊！她的伤口一直感染，老是结不了痂，医师换了几种药都没用。」老太太的孙女回答。

　　同房的其它病人对著陈智辉说「年轻人就是不一样。你先前比她感染的还严重，现在反而好得快，医师早上不是说你下周就可以出院了。」

　　陈智辉握紧了枕下的符，强颜欢笑的说「我年轻嘛～」陈智辉有股将符送到隔壁的想法…如果送去了，那位妇人是不是不会死！但这个念头很快又被另一个念头给攻占…如果给了人，那自己怎么办？杨文说了，这是他特别去要来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求得…上次那个串珠毁了之后，杨文花了一个多月才拿到这个符送来给自己，如果现在给了人，会不会来不及再求一个。

　　就在陈智辉在心里挣扎的时候，隔壁传来哭声…那名妇人还是没有抢救回来。护士们过了一段时间才将遗体推了出去。一个小时候才过来通知老太太的孙女，将老太太搀扶回去。

　　隔天杨文推著坐在轮椅上的陈智辉出去散步，陈智辉将妇人过世的事说给他听之后，突然问「那个符还有吗？能不能也给我妈一个。」

　　杨文从包里拿出来交给陈智辉「就知道你会问，我早准备好了，这个是最后一个了。昨天我怕云云的父母不收，所以我偷偷放了两个在云云的包里那里，如果他们问，你记得说一声。」杨文心想既然好友问了，他就利用这个机会掩饰自己往云云的遗物里塞符的用意，先告诉好友一声。

　　「谢谢…没想到你连云云的父母都准备了。」陈智辉伸手拍了一下杨文。

　　杨天故意在陈智辉的面叹了口气「那路…太邪门了。我昨天与阿姨经过时真的是毛骨悚然…结果阿姨还想著要捐钱，差点把我吓得心脏病。」

　　陈智辉想起母亲昨天形容杨文的样子，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我妈说，你昨天是用奔的。」

　　「就是…我昨天总算明白什么叫寒毛直立。」杨文苦笑，昨天他可真是吓得不轻。云云的求救声听起来虽然像是她发出来的，但杨文也不晓得那是不是陷阱，万一被吞了他一条小命就没了。不过…昨天正是发生车祸过后的第四十九天，与陈智辉同时发生车祸的妇人虽然没有熬过，但陈智辉的命是保住了。杨文觉得自己的朋友应该可以顺利退院，不会再出问题了。

　　陈智辉想起他与杨文第一次走到那路口时，杨文难看的脸色，回来后还特地去查了资料的事，他忍不住问「你好像从我们第一次看见车祸就对那里相当忌讳。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有注意摩托车倒下来的角度吗？那骑士再怎么样也不会往护栏那里撞…角度完全就不对嘛…那个样子…简直就像是被人硬扯过去撞一样。」杨文随口乱说。他又不是理科生，怎么会了解角度什么的，反正都过了那么久好友不会记得当时的样子。杨文只需要将话题带开就成了。

　　陈智辉想了想，还伸手比了几个角度「这么说起来…还真有点奇怪，那人落地的方法确实是不太对劲！」

　　「那符你可要拿好，如果坏了记得再来向我要。」杨文心虚，急忙推著陈智辉回病房「我明天会再去要几张，收起来备用。」

　　陈智辉叹了口气「听我妈说那里要办法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铁定是没有用，那里除了五年前办的那场法事有用之外，其它都无效。我昨天在学校还听人说那条路的居民这次花了大钱，请了什么有名的大师过来，说什么要做三天的法事…唉～他们哪次请的不是大师，但车祸还不是发生了！…我看这次八成又不管用。」杨文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