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拿了白月光剧本》兰摧玉折

4、第 4 章

　　要想见他，直接去孑然殿不就行了，还大费周章让他跑这一趟，不知道他如今体弱啊！宋慈航已经想好了，待会走的时候顺手牵羊，这释然清宫看起来就藏了很多宝贝的样子。

　　宋慈航也不客气，依旧霸道的作风，直接入座在平日里师斐衣常用的软塌上。兴许是被熏香腌入味了，宋慈航能闻到浓烈又不刺鼻的檀香。师斐衣慢慢转过身来，对他说：“昨日之事错不在你，确实是论剑峰弟子行事不妥。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补偿他？宋慈航冷笑一声：“念破仙君此言当真？”

　　“当真。”师斐衣依旧站着，看起来倒像是宋慈航才是这里的主人。不知为何，他看宋慈航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同，似乎在透过宋慈航看着谁。

　　“那好！”宋慈航当即就有了想要的东西，“把孟子瑄交给我。”死生之石，势在必得。趁着别人还没发现，他先下手为强。

　　师斐衣显然顿了下，没想到宋慈航的要求这么离谱。

　　“除了孟子瑄，其余的都可以。”

　　宋慈航心里啧啧道：“还真是师徒情深，我又不是要搞他徒弟，况且我对孟子瑄那种庸人之姿没有任何兴趣。”他所爱之人，是一百个孟子瑄都比不上的。

　　“看来仙君一点诚意都没有。这样吧，我也不刁难你，你就给我点增强体质的药，如何？”宋慈航都觉得自己夺舍以后，已经完全在朝好人的道路上走。

　　“好，不过药不在释然清宫，你随我来。”

　　宋慈航起身跟上了师斐衣的脚步，穿过一层回廊后，步入了被仙气环绕的主殿。这里也是师斐衣日常居住的地方，里面摆设十分古朴，多数以红木家具为主，外头的日光渗透进来，显得殿内气氛出奇的隆重。

　　他发现，这大殿中竟然还供奉着一尊神。

　　准确来说，那是一幅画。透过层层白纱，宋慈航能看见香火升起的烟，却始终看不清那张画像中的人。但他肯定，那是一位绝世无双的人，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这。

　　“那位仙君是你的老相好？”

　　一阵猛风吹乱宋慈航的视线，他顿时连画像的边都看不见了。宋慈航嘴边的笑一下子蔓延开来，原来高高在上的念破仙君，竟也有如此劣根性。

　　“念破仙君，你说，要是孟子瑄知晓你殿内还挂着其他人的画像，并且加以供奉，会不会气得砍平我们云宗门啊？”一句话嘲讽了两个人，他真是太厉害了。

　　师斐衣的脚步明显加快。释然清宫本来就是极少人踏足的地方，更别说进入大殿了，更是少之又少。一年到头，经常只有师斐衣孤身一人，就连孟子瑄都很少有机会来到这。

　　这是因为，释然清宫内存放着论剑峰许多古籍，设计上祖传宗秘法，所以不是必要人员，是很难进来的。

　　相当于师斐衣是这里是守宫人。

　　宋慈航的脚步轻快，嘴巴也没那么毒了，“仙君请放心，出去以后我肯定守口如瓶。”只要丹药给得够多！否则，他出去以后肯定会添油加醋，让念破的名声发烂发臭。

　　“子瑄不是那样的人。”师斐衣推开一扇旧门，已经很久没人踏足这里，不过里面一尘不染，鲛油灯长明不灭，照明着眼前一切。

　　里面的一切足以让人惊叹。每样丹药都由一个小木匣装着，漂浮在半空中，虽然没有序号，可井井有条，看起来一点都不乱。

　　“不要乱取。”师斐衣将宋慈航拦了下来，忽然，一道蓝色闪电状的东西劈了下来，直接击中了宋慈航的袖子，他及时扑灭，否则已经引火烧身。

　　看来这丹药房里面被人加密了，没有指定的命令，是取不到的。

　　宋慈航吐槽道：“你这是住所啊，还是防贼啊？”

　　“都是。”师斐衣淡然道，口中默念几句，一只八尺外的木匣轻飘飘落在掌心中。

　　宋慈航打开木匣，里面就一颗。

　　论剑峰的人都是小气鬼！

　　“这是精炼过后的丹药，一抵十，以你的体质，服用这个就可以了。”吃其他好的，也是浪费。师斐衣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忽然瞳孔一震！只见宋慈航手里多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那是灵狐坐骑的尾巴。是刚才飞过来时，宋慈航顺手割下来的。反正灵狐有九条尾巴，少一条不会死。

　　“这条尾巴，可以换更好的药吧？”

　　“你！！”那是一头修炼上百年的灵狐！

　　“我知道九尾灵狐少一尾不可，不过，你要是用上品药跟我换的话，我可以考虑下。”宋慈航拿定师斐衣不敢跟他师父紫义闹掰，加上本身就是师斐衣一方理亏，要是闹出去，名声会很难听。他是破罐子破摔惯了，论剑峰可不同，自从从云宗门内独立出来后，就非常看重外界名声，而师斐衣之所以这些年万人敬仰，也是因为论剑峰声名鹊起，相辅相成。

　　师斐衣没想到对方手段如此恶劣，震撼愤怒之外，只得压低怒火，用了足足三枚上品灵药换回了灵狐的尾巴。

　　“其实念破仙君应该觉得赚了才对。”宋慈航刚把药拿到手就迅速吞下，生怕下一秒师斐衣反悔。吃完以后，感觉身体都轻盈了许多，五脏六腑一下子舒畅起来。

　　他看见师斐衣的脸色都要憋绿了，好笑地说：“仙君这种正人君子，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你三心二意，脚踏两条船吧？”等会，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像是他要强迫师斐衣做什么似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师斐衣忍无可忍地说了一句——“滚！”

　　“得嘞，这就滚，反正我也不想待在这。”宋慈航笑嘻嘻地走了出去，那模样真是招人烦。临走的时候，他特地在拐角处逗留了会儿，这会子，他能看清那张画像的下半部分，是一袭明黄衣衫，衣服上绣着许多复杂古老的花纹，看衣服样式，师斐衣所思慕的人，肯定很早就位列仙班了。不过穿得这么富贵的仙君他倒是没听说过，因为修道之人，向来以清雅为主，不会像画中人一样，穿得又土又繁琐。

　　难不成是财神座下的仙君？

　　诸多猜想也无法验证，宋慈航觉得无趣，便负手离去，背影看起来，像极了逛市井的老大爷。

　　门口的灵狐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身后血迹斑斑。因为飞到中途发现自己少了条尾巴，灵狐还摔在了悬崖壁上，是被几位论剑峰弟子一起抬上来的。

　　宋慈航路过看到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一声，微微弯腰，与灵狐的眸子对上，眼底尽是厌恶。

　　“灵狐一族，早在百年前就该灭绝。你能苟活今日，实在是天道仁慈。”明明话说出来是有温度的，可听起来，却让人汗毛倒竖。之所以讨厌灵狐，是因为很久以前，宋慈航被一头狡猾的狐狸骗过。

　　当时是宋慈航飞升前夕，他下凡历劫，在一场声势浩大的瘟疫中，他救了一户一家三口。那时候，粮食短缺，人人自危，唯恐自己成了别人的口粮，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可言，人与妖之间更是互相残杀。宋慈航为了渡过最后一劫，不惜拼尽全力护着这一家三口，只要等到瘟疫散去，这三口人活着，他便大功告成，位列仙班指日可待。

　　那时候恰好宋慈航从路边捡了只体弱多病、刚出生就被抛弃的狐狸崽。那也是宋慈航最后一次心善。

　　他把狐狸养大，狐狸颇通人性，十分温顺，经常在他面前撒娇打滚，十分人畜无害。那一家三口也是心地善良，女主人常常分米粥给狐狸喂食，在人都吃不饱的世道下，肯投喂一头畜生，那当真是菩萨转世了。

　　就在宋慈航以为一切都按着步骤走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在他外出寻觅食物，狐狸趁机将那一家四口咬死用以果腹。等他赶回去的时候，就只能看见狐狸在一点点吐出那一家三口的骨头。

　　可宋慈航没有杀狐狸，因为叮嘱他历劫的仙君告知他，要他放过狐狸，那一家三口死于狐狸口中，是他们的命数。而狐狸天生嗜血好杀，也是命数，日后自然会有报应。一切，都是命定的。

　　而他最后才得知，他最后一劫不是带领那一家三口在乱世中活下去，而是体感生离死别。可他没能闯过自己的心魔。

　　于是这仙，宋慈航不做了。

　　……

　　宋慈航来的时候是乘坐灵狐，但他把人家尾巴拔了，也不好意思再去坐。不过，也不能真的徒步回去，他会累死的。

　　他指尖微微萦绕着一缕黑烟，想了又想，宋慈航还是让其湮灭下去。

　　不能在论剑峰用禁术。宋慈航将双手互相抄在袖子里，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来的时候，正巧碰到白沫。

　　见到他，白沫如临大敌，恶狠狠瞪着他。

　　“谁让你进来的！”

　　宋慈航往后努了努下巴，白沫看到那抹清俊的身影时顿时明白，又不敢置信是念破仙君互让宋慈航进入。

　　“你真是脏了这块地方！”打不过就只能骂了。

　　宋慈航笑道：“那你还来？你的意思是，念破仙君住这种脏地方，他更脏？”

　　“太过分了！你必须给我们念破仙君道歉！不然今天不准出释然清宫的大门！”白沫龇牙咧嘴的，被宋慈航轻轻一推，顿时跌坐在地上，牙疼了伤口哎唷叫唤起来。

　　这是宋慈航在做给身后的人看。他能拧断灵狐的尾巴，就能截断白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