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夏》山墙

6、夏思

　　穆思玹还在等她放开手，前一刻还悄悄往外挪了挪压住她的腿，下一秒她的唇就贴上了他的。
　　芹夏刚想完他们接了那么多吻，但贴上去之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软是软的，但是好像不止这样？
　　穆思玹愣了一下，就发现她的唇贴上来之后就没了动作，他弯了弯嘴角，把眼前的手牵了下来，低头把两人陷进沙发，他的舌也同时钻了她的。
　　芹夏有些羞，脸上燥燥的，穆思玹的舌不像在床上那样有攻击性，但慢慢也滑过了她嘴里所有的角落，还诱她的舌越过了他的。
　　芹夏觉得穆思玹一定是个好老师，他本就是同系的学长，即便是出国之后她还是时常能在课堂上听到关于他的传说。

　　只是没想到他给自己上的第一课会是这个，穆思玹看她胀红的脸和紧闭的眼，咬了咬她的唇肉，“怎么还不会呼吸……”
　　芹夏小喘着气，他又贴过来，跟她额头相连，她被盯得不好意思，恼羞成怒，“就你经验丰富！”
　　说完也不解气，往他腰间掐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穆思玹任她掐着，斟酌了半天，无法辩解，“对不起……”
　　芹夏想起大一的时候听到的那些关于他的传闻，胸腔中的酸涩和今天在车里与他接吻时的相似。
　　其实是介意的，但不是介意他过往的经历，只是怕他也把自己当成了曾经的玩伴。
　　他走之后，学校里偶尔还会有人提起他的女友们，对他大多是正面的评价，更有坦荡的女生，道出了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实情。
　　但芹夏不知道自己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更让她不知所措的是，她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她也想装作不在意，在他怀里好像总是容易胡思乱想。
　　“对不起，对不起……”
　　偏偏他还不依不饶，芹夏觉得这样的自己太陌生，仿佛有两个自己在打架，一个明白这真的不算什么，自己也没有打算要与他走到哪个地步，但另外一个又很在意，在意只被他当成玩伴。
　　穆思玹遇上芹夏，大概也失了几分理智，如果是平时的他，一定会给足对方冷却的时间，要抓得住当下，就要撇得下过去，他不应该火上浇油。
　　但捧着她脸的手指很快就感受到了湿润，他虽如临大敌，但也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
　　芹夏在他焦急的目光下，很艰难地冷静下来，他们才见面两回，她在这里天人交战，最后可能是伤人伤己，得不偿失。
　　最后拯救他们的是家政阿姨的电话，芹夏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弹了起来，穆思玹放她走到窗边接，阿姨提醒她亓家的快递有些是要这两天就食用的，她已经放在保温袋交给助理了，要她记得吃。
　　芹夏挂了电话没有立刻走回来，但余光也一直关注着穆思玹，直到穆思玹出去接助理送回来的东西，她才松了一口气。

　　晚饭是穆思玹准备的，芹夏没有想到他是会做饭的，她以为像他这种商务人士应该都是由阿姨处理日常生活事务的，但没想到穆思玹说家政阿姨一周才会来一次。
　　穆思玹边准备饭菜，连时不时回头跟她说起留学时期的生活。
　　她才知道他的留学生活没有外界以为的滋润，家里要求他学的专业和他自己想学的并不一致，他硬着头皮修了两门。
　　而且他早有脱离穆家的打算，自然是勤工俭学，但这点没有跟芹夏说。
　　所以生活技能也修得了满分，能修一修继续用的东西，他几乎没有换过新的，公司成立之后，也经过低谷，他觉得自己像是从泥潭里爬出来洗干净的傻小子，幸好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哪怕是今天才可以捧上一朵花，想送的人还在原地。
　　穆思玹熬好了粥底，转过身来在岛台上处理卤鹅，把皮和肥肉片出来，再把肉撕成小条。
　　今天的休闲装扮倒和他现在的动作很吻合，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让芹夏有一种他每天都是这样给她准备晚餐的错觉。
　　鹅肉放到粥里后，香味立刻飘出来，穆思玹用汤勺肴起一小口吹了吹，递到芹夏的嘴边，“尝尝味道。”
　　芹夏想接过勺子，被穆思玹用另一只手挡了，只好就着他的手尝了尝，味道居然很浓郁，粥底没有分散太多鹅肉本来的香味，反而让它更好入口了。
　　“嗯~很好吃！”
　　她的愉悦是肉眼可见的，刚刚在沙发上发生的尴尬，到这一刻穆思玹才觉得她终于不再拘谨。
　　他解了围裙，把粥先盛出来放凉，随后带她去卫生间洗手，洗手液按出来的泡泡是粉色的，连擦手的毛巾也是粉红色的，跟他灰色调的卫浴装备实在是太不搭了。
　　芹夏擦手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己那双粉色的拖鞋，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穆思玹一脸疑惑，用眼神询问她。
　　“你是不是觉得女孩子喜欢的都是粉色的？”
　　芹夏指了指毛巾，“啊，颜色是阿姨推荐的，东西是我跟助理一起去买的，他说他女朋友也很喜欢这个颜色。”
　　“是准备得有些仓促，我们明天一起去换你喜欢的吧。”
　　穆思玹给她擦干净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好奇。”
　　芹夏眼里带笑，催促他，“快去吃饭吧，我饿了。”

　　除了粥，穆思玹还做了两个凉菜，凉拌青瓜木耳，柠檬虾球，全部都很开胃，芹夏大快朵颐，她虽然也有家政阿姨，但多数的时候她只来得及在学校吃饭，A大的饭菜在大学里排不上榜，是只可果腹的水平。
　　如果说她有什么死穴的话，那么吃算得上是一个，这也是亓夫人每次都会给她快递食物的原因，她喜欢的东西不多，身边的人都想尽量满足。
　　穆思玹倒不是投其所好，他只是看她下午实在是热得难受，但女孩子似乎不能吹冷风，家里的恒温系统已经把温度调高了，就做了一些容易入口的。
　　“你做菜真的好好吃啊！”芹夏一个劲地夸，她身边没有过什么男生，亓栎是年龄最接近的了，但他信奉君子远庖厨，打小就不进厨房。
　　亓叔叔就更不用说了，她小时候一年在家吃饭的次数都没几回，而她爸爸呢，两人没一起生活过，无从得知。
　　所以芹夏的起居生活只有一个要求，有一个做饭好吃的阿姨，足矣。
　　穆思玹算是误打误撞，不过听到她说没有跟爸爸一起生活，他眼神黯了黯，表情有一丝不自然。
　　芹夏这段饭吃得满足，很快就瘫倒在沙发上了，本来她要求洗碗，但还没等她走进厨房，穆思玹已经把碗筷都放进洗碗机了。
　　厨房也早就收拾干净，他向来是边做饭边收拾的，处理得很快。
　　但他只是想让她去阳台站一站，消消食，没想到出来看到她已经赖在沙发。
　　黑长发配白T，让他想起留学时室友养的猫，餮足之后也是这样懒洋洋地在沙发休息，这时候去逗它玩，根本不理人。

　　但穆思玹不能让芹夏就这样睡过去，他走到沙发边上，伸出手抓了抓她的肩膀，然后顺着手臂握上她的手，拉了拉，“起来消消食。”
　　芹夏没有什么坏毛病，就是脾胃不太好，平时在学校还好，吃上七八分饱就停手了，然后从食堂走回宿舍，一路上困意也消减不少。
　　等到周末一回家，吃上阿姨的饭，她基本上都会吃撑，而且吃完就躺，总想着平时都吃不饱，回家要补回来，久而久之就落下一些坏习惯。
　　她这会是真的不想动了，小幅度地摆着手，“吃饱了好困，休息一会吧。”
　　还仰了仰头，自以为楚楚可怜了。
　　穆思玹却不惯她，“会越睡越晕的，你下午就热得不舒服了，起来走一走好吗？”
　　芹夏还是不想动，没有顺着他的力道起来，反而把身体更往下沉。
　　穆思玹见她一副耍赖到底的模样，也不劝她了，轻轻放下她的手转身就要走，芹夏蒙混过关，笑得眯了眯眼，身心满足。
　　“你不来我就自己收拾你的行李了……”
　　穆思玹走到玄关，她的行李箱和上面的收纳袋就安静地摆在鞋柜前。
　　“哎哎哎，我来我来，我自己来！”
　　芹夏冲了过来，站起来太猛，头果然有点晕，穆思玹往前走了两步接过她。

　　也许是吃饱了，她的手已经不像刚进来那会有点凉了。
　　穆思玹见她紧张地拉过自己的行李箱，莫名地有些想笑，小女生的行李箱里有什么东西他猜不到，但大概确实不会想让他看见。
　　他提前腾出了大半个衣柜，家里没有次卧，只有书房影音室和杂物间，好在主卧的空间很大，虽然他的衣物不多，但设计师还是留够了收纳空间。
　　芹夏对于要跟他睡同一个房间的事匪夷所思，就算两人开始得不明不白，但他在沙发那句应该是征求她的同意吧，她好像也没答应吧，这操作实在是伪君子啊。
　　穆思玹见她在门口不愿意进去，今天又第几次不知道如何解释。
　　“当初装修的时候没有留次卧，也没有让其他人来住的计划。”
　　“回来那天已经订了床，不过空运过来要明天才能到，我今晚睡沙发，之后会睡在书房。” 他悄悄观察着她的神情，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开口。
　　“你放心，你不同意，我绝不会动你的……”
　　芹夏的表情五彩斑斓，最后瞪了他一眼，“那你不许进来了！”
　　穆思玹松了口气，“好好好，你先收拾吧，衣柜和卫生间我都整理出来了。”
　　他也想明天再把她带回来，但如果等她先回了家，想清楚了，再过来和他住的几率就很低了。
　　她现在会犯迷糊，多少是有些意料不到秦正推荐的是他的公司，等她回过神，会不会来实习都难说，何况是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