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炎|魂炎 重重语》沐子萧

2、重生·2

　　“……子！小炎子！醒醒！快醒醒！”

　　萧炎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眼前似乎是朦胧一片，又闭了闭使劲眨了眨才终于重新聚焦。

　　“老师……？”萧炎抬头看去，见到的却是一个灵魂状态的药尘，再一转头，旁边还坐着个悠哉悠哉喝着茶的魂天帝，他突然有了些不太妙的预感，“这是……怎么了？”

　　“这里是萧家，乌坦城的萧家。小炎子，我们似乎回到了过去。”药尘将他在异火广场见到的那些概括着说了几句。

　　他醒来时已是这副模样，正打算叫醒萧炎，魂天帝便来了。然而对方只布下了一个隔绝斗气的结界，接着就自顾自地坐在那儿喝起茶来，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这是我与他的约定”便再没开口，也没有什么想要打一架的迹象，药尘只得先顾着萧炎这边。

　　“所以，你到底和他约定了什么？”药尘问他。

　　“这个……就是去查了些事情……”萧炎有些心虚地抓了抓头发，也只有这件事他从没和老师提起过，“起因是我发现有人想要从我这里抢夺异火，遇到过几次不痛不痒的袭击。本来没想放在心上，结果后来发现他们中有人用了魂族的功法。”

　　听及此处，药尘皱了眉。抢夺异火这些事他不是没遇到过，但敢来抢一位斗帝的异火，是不是有些过于不自量力了？再说那功法……双帝之战后，魂族已然倒台，莫非还有余孽为清？

　　“他们似乎很擅长隐匿，我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出什么线索。直到有一次我去加固封印的时候，魂天帝提醒了我。”说到这儿，萧炎看向了一旁的魂天帝，“他让我从天府联盟的高层查起。”

　　“名单已经在你手中了吧。”魂天帝终于放下了瓷杯，他毫不怀疑对方已经得到了完整的名单，或者说是绝大多数。

　　萧炎沉默地点头，起身翻出纸笔，将那牢记于心的名单默写出来。如若可以，他并不想写出其中一些人的名字，那里面有他们曾经信任之人。

　　药尘自然也看见了这些名字，先前的一些疑虑现下也一一明了：“我说那些人是怎么找到我的，原来是这样。”

　　“后来有次机缘巧合之下，他在封印内寻得一枚玉简，集双帝之力可重返过去，便与我定下约定。”萧炎看着魂天帝的眼睛，重复着当日的约定内容，“若能重来一次，双方合作清除名单上叛党。魂族不再对无辜生灵动手，天府联盟不再为难无辜的魂族族人。”

　　“小炎子，你可想过，若他反悔该如何？”

　　“老师放心，若真有万一，他便会被我种下的帝炎吞噬。”萧炎朝着药尘笑了笑，大有种大不了就再同归于尽的意味，惹得药尘抬手便要打，连连服软。

　　“约定的内容再加一条。”魂天帝眯着眼，将萧炎拉了过来，避开了药尘的手，“我助他晋升斗帝，你助虚无吞炎晋升斗帝。”

　　此言一出，屋内的其余二人皆是愣住。且不说斗气大陆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就算有这个可能性，他魂天帝又图什么给自己增加对手？

　　“你说什……咳咳咳……”萧炎回过神来，一时激动，话还未说出口便感到一阵钻心的痛楚，捂着胸口猛咳起来，瘫坐在椅子上，直咳出两口血来。

　　“萧炎！”

　　“小炎子！”

　　一左一右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紧接着萧炎感受到两股力量在查探着他。

　　“你自封斗气，如今只有三段斗之气，改日解封便可。只是你这灵魂怎么——”药尘目之所及，萧炎的灵魂虽仍是帝境，却有不少处破碎，如蛛网般遍布裂痕，摇摇欲坠。

　　“大概是那阵法，与我魂族针对斗帝的秘法有部分相似，不知他们做了什么手脚。”魂天帝有些不悦。

　　灵魂上的伤势可不是小事，而在这方面，眼下最擅长灵魂问题的人……

　　“想要修复灵魂，方法倒是多，我魂族内部有一灵池，不过想来你如今也去不了那地方。最快捷简便的方法便是吞食灵魂，丹药次之。”魂天帝倒也不藏着掖着，“至于现在……”

　　萧炎只见光线突然被挡住，随后嘴上便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一些冰凉的东西顺着喉咙滑了下去，他只觉得胃部一阵阴冷，但身上的疼痛倒是好了不少。等等，他这算是被强吻了吗？！疼痛减轻后萧炎才反应过来，挣扎着从魂天帝手里挣脱出来：“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本想对魂天帝动手的药尘闻言，挡在了萧炎面前：“魂天帝，你别太过分了！”他与萧炎自他离开魂殿控制后便互通了心意，魂天帝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是一些还未消化的残存灵魂而已，难道鼎鼎大名的药尊者能在短时间内炼出丹药不成？”魂天帝嗤笑一声，丢了几个瓷瓶在桌上，内中所存不必多说，“我如今对他更有兴趣些。”

　　“虽说有约定在前，但历史不可随意变更。在目标达成前，我魂殿依然会出手。我想二位的演技还不至于烂到配合不了吧？”魂天帝说着，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哦对了，如果药尊者想提起恢复肉身，只要你萧炎开口，我魂天帝随时愿意提供材料。作为暂时的盟友，公平竞争。”最后一句自然是说给药尘听，也不等对方反驳，魂天帝便撤了结界兀自离去。

　　“老师，您别生气了，他就一疯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萧炎匆匆拦住还想追去的药尘，“还是先商量一下日后的计策吧。”

　　药尘着实没法对着他疼爱多年的徒弟发火，转身陪着萧炎回到床上坐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伸手摸了摸萧炎的头顶。他着实不愿萧炎再走一遍当初的路，实在是太苦了。

　　“老师，您现在是什么状况？”萧炎察觉到了药尘的心思，随便找了一个话题。

　　“回到从前了，九星斗尊巅峰，帝境灵魂倒是没变。”药尘苦笑着，他算是也体验了一把修为倒退的感觉，“你呢？怎么样了？”

　　“只要解开封印，就能回到斗帝的水准，只是不能轻易暴露，我如今灵魂受损，有时或许需要老师帮我遮掩一二。”萧炎差点忘了自己这封印，说话间便抬手开始解封，“至于异火……帝炎仍在，其余的都只留下印记，日后再慢慢去找他们吧。有帝炎在，应该比以往轻松不少。”解封完毕，萧炎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药尘，突然间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药尘正配合着帮萧炎遮掩斗气，一抬头就看见一张傻乎乎的脸。

　　“我只是想，上次是我帮老师修复灵魂，老师一路带着我修炼，现在却反过来了。”萧炎往药尘的方向倒去，如预料中被接住，“现在是我陪着老师修炼，老师陪着我修复灵魂。”

　　药尘也笑了起来：“你小子，明知我想清闲自在，还故意拴着我是吧？”

　　“那没有，您可是这世上最棒的老师，自然是愿意照顾徒儿的，对吧？”萧炎逐渐放松下来，夜深了，他这孩童的身子有些撑不住。

　　“是是，明日为师便替你去寻草药来炼丹，早日将你治好。”药尘扶着萧炎躺下，盖上被子，一缕斗气自指尖射出，熄灭了屋内的几盏烛火，“早些休息吧。”

　　萧炎哼着声应着，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