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
-
9
虽然天色已经大亮，但情况并没有想像中的乐观。
沿路多处地方都被封闭，有些地方更是经过枪林弹雨後满地疮痍，车子，玻璃碎片，招牌，电线杆全都倒成一地，好不容易绕过後再进入较为宽广的道路时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
但更严重的不是这个，而是上尉开始发烧了。
子弹造成的伤口在加上一整个夜晚不曾休息的紧张压力之下，这个指挥部的最高级长官终於是撑不住的倒了下来。
而另一名同样受了枪伤的队员显然没有勋这麽严重，事实上，他只是被子弹擦了腰而已。
上尉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发炎，衣服和伤口上的血已经乾成一块，在兰拨开他身上衣物时，勋在半昏迷中状似疼痛的呻吟著。
其实不只是子弹的原因。
兰看著上尉肩上的伤口泛出的一丝黑血，双眼微微一暗。席德的子弹也许擦中了丧尸身体的某一部分，并沾染上了丧尸的血或□□，接著打中了上尉。
上尉确实中了尸毒，但如果不把这个沾有丧尸病毒的子弹取出来，他并没有办法直接注入解毒剂。
席德自认是造成长官伤口感染发炎的主要元凶，在一旁紧张的道：＂博士，Ｓｉｒ他怎麽样了？＂
＂不是太好。＂从箱中取出一块酒精布擦手，＂我们必须把子弹从他的肩上取出来。＂目光凝视著勋肩上发脓溃烂的伤口，兰并没有把勋中尸毒的事情说出来，淡淡道：＂他需要抗生素。我们必须尽快到达２５区。＂
众人点点头，开车的约翰加快马力，开往上３２５公路的线道。
兰靠在椅背上，时不时的注意上尉的状况，在车厢的尾端，士兵们腾出一个空位给长官休息，兰则靠在一旁，思及昨夜整晚的情况。
事情很显然的超出他的预料，丧尸变异的程度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糟糕，如果…不尽快到达那里，找到他…
兰的眼里带上了一丝阴霾，在没有人发现的地方，他的手颤抖的捂住胸口。
＊
＂成功了！＂不知道是谁开头喊了第一句话，实验室发出一阵欢呼。
＂老天，我真不敢相信，喂，你们相信眼前看到的吗？＂一名实验员开心的拍著他的肩膀，＂这都是你个功劳。＂
就在刚才，第一个人体实验能够以不会死亡的方式，身体就算经过伤害，也能够愈合，不过一切细节还需要再观察，包括身体与环境的适应性，抗病菌性，及肌肉和大脑能力等。
近三个月来，他几乎不眠不休的连日赶工，从原本的菌种培育出的新菌株，终於，他几日来疲惫的面容挂上了一丝笑容。
捷克也赞赏的搂住他，＂老天，你真是太神奇了，我真想给你一个吻。＂
＂那就敬谢不敏了。＂好笑的推开，对方亨亨的两声像是不满意的离开。
他这下子心情也轻松不少，有了这项实验成果，教授他们应该不会再要求什麽了吧。
下一瞬间，男人的面目转换，一样是在实验室里，只是那习惯性带著笑容的脸庞已经失色，他奄奄一息的躺在他的怀里，发烧过了４０度的男人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我…＂
＂你不要说话…捷克，你会没有事的…＂眼泪从镜框下的双眼不停的流出，他颤抖的双手扯著沾满污血的实验袍。
＂没有用的…我们，没有一个人逃得出去…教授他们，已经放弃我们…＂男人的脸颊泛著不寻常的红晕，他的双眼看著眼前的人渐渐失去了焦点，＂兰，不要害怕，不管你和我变成什麽样子…我都…我…＂
男人的声音微弱而细小，他听不清楚，＂麦克，你说什麽？＂
＂你一定要逃出去…＂捷克捉住他的手，脸上扯出一抹笑，＂我有没有说过，我……＂
＂博士，需要吃点东西吗？＂曼特靠了过来，手上拿著一个乾粮面包。
兰从记忆中回过神，他睁开眼，接过了面包，淡淡的点头道：＂谢谢。＂
曼特抓著头，博士一样很冷淡，但在听到博士跟他道谢时，他有些不自在的扭著脖子，他总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曼特在心底唾弃自己，妈的，跟个小处女一样。坐回了坐位上，再对上黑人队友迎来的目光，他有些恼怒的低吼：＂看什麽看？＂
＂没什麽──＂乔拉长了音调，惹得那个向来跟他不大友好的曼特扯著他的衣领，在这种时候，人本来就容易因为小事而擦枪走火。
＂安静一点，没看到上尉正在休息吗？＂席德骂了一声。
＂啧。＂曼特不甚满意的收回手，乔也拉了拉自己的衣袖，两人分车子两旁，气氛一阵尴尬。
席德看著两人也不想搭理，钻到了後车厢，问道：＂上尉他还好吗？＂
＂烧还没退，不过温度有稍微降下来。＂
＂是嘛…＂席德叹了一口气，也许是没想到，上尉这麽一个健壮的人，竟然在他们面前也倒了下来。
而现下看上去，几个军人之中，显得最柔弱的，明明是眼前这个亚裔男人，不过席德想起几个小时前，博士一枪命中的枪法，也不由惊叹道：＂博士，我这都不知道，原来你枪法这麽好阿。＂
席德话一出口，大家的兴致都来了，曼特那时也在当场，想起那个当下还是心有馀悸。开口说道：＂博士，你的枪法很准，你曾经学过枪吗？＂
＂算是吧。＂兰并不打算多说，不过一夥子仍是追问著，兰被问著无法，索性闭口不言，众人眼看问不出甚麽，遂又开始聊起别的。
也或许是这些军人并不想保持沉默，寂静能让人想起太多的东西，比如几个小时前，那个被丧尸侵入的指挥部，还有那些死去的队友。
车子开上公路，车上的几名队员已经睡了过去，驾驶和负责照顾上尉的是众伙轮流。
约翰拍走了本来要照顾上尉的队员，他走到兰旁边坐了下来，後车箱只有他们两个。
＂博士，我有件事想问你。＂
兰点点头，＂请说。＂
＂我想问的是…＂约翰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我很好奇，如果解毒剂，能让丧尸在短时间不靠近我们，为什麽不用？＂
兰听著他的问话，他明白约翰的意思，如果施打了解毒剂就可以让丧尸远离，那麽何不就让每个人都打上一针？
兰转头看著窗外，玻璃上倒映是一双黑色的瞳孔，＂有些东西，永远不应该去尝试。＂
不该碰的东西，就应该如同那些被埋没的宝藏，被束之高阁。人，从来不应该自视甚高，渴望当神。
约翰皱了皱眉，他没听清，＂什麽？＂
兰冷冷的看著他：＂他可以救你，却不能保证救的了其他人。＂
约翰本还想说什麽，但一看博士并不想回答，他动了动嘴唇，最终却也没有问。
接近中午的时刻，２５区已近在眼前。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