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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今年的全国青少年篮球赛的比赛的地点定在了上川体育馆。
      比赛当天,关日暮刚好有课,好巧不巧,来的路上又堵了会儿车,等她到现场时,高校组的比赛已经接近尾声。

      程一宁是比赛的志愿者,在这之前已经提前帮她占好了位子,看见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程一宁用力朝她挥了挥手。
      “关关,我在这!”

      见她姗姗来迟,程一宁委屈巴巴道:“你可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关日暮:“没办法,路上太堵了。”

      见她此时还没发现端倪,程一宁瞅了眼台下,神秘兮兮的戳了戳她的胳膊:“我跟你说,你要是再晚点,可就看不到这名场面修罗场了。”

      关日暮听到她这话,一脸莫名:“什么意思?”

      程一宁此时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疯狂朝对面比赛场使眼色:“自己看。”

      关日暮闻言,一脸茫然的看向篮球场。

      目前赛场上对决的两队人马,刚好是江东政法和川大,好巧不巧,这次东江政法的领队是徐泽淮,而对面上川大学,刚好是邢越。
      这两人一个是关日暮的初恋,一个是跟她正处在暧昧期的“准男友”,这一碰上,可谓名副其实的修罗场。

      此时比赛已经进入赛点,场上比分正处于你追我赶的焦灼状态,邢越和徐泽淮两人作为各自队伍的主力,不知怎么,这两人好像对彼此都带了某种情绪,仿佛是要借着比赛的理由来证明什么似的,对彼此可谓是严防死守,寸步不让。

      “怎么样?够刺激吧?”
      程一宁一脸激动的戳了戳关日暮的胳膊,感觉现场的火药味都燃起来了。

      “关关,你说他俩一会儿不会打起来吧?”

      关日暮面不改色:“不会。”

      面对她淡定的否认,程一宁充耳不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无法自拔:“你说他们打起来,你帮谁?”

      关日暮一脸义正言辞:“我报警。”

      她这人,分手了就默认前任为陌生人,分了之后就懒得再提。
      想到今天可能会晚回家,关日暮拿出手机,给陈竹鹤发了条消息——

      [我在体育馆看球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你放学先回吧。]

      没想到,陈竹鹤那边竟然秒回:[看到你了。]

      [?!]
      [你在哪?]

      陈竹鹤:[抬头,对面一点钟方向。]

      看到消息,关日暮下意识抬起头,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对面最上排阶梯上的少年。

      此时,陈竹鹤正坐在看台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单手打字,另一只手肘臂虚撑在一侧膝盖上,食指和中指还夹着矿泉水水瓶的瓶口,一晃一晃的。
      他身上套着一件纯黑的连帽卫衣,宽阔的连帽遮了大半张脸,不见眉眼,只留一段干净紧致的颌角,唇线淡漠,带着薄情的弧度。
      四肢修长清韧,冷白的肤色,在一众人群中格外出挑。

      虽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但身上那股要死不活的劲儿,关日暮一看就知道是他。
      在他身后,窗外渗进来一片金色和煦的黄昏,周围很吵,但他始终是静默的,看上去厌世又懒散,谁都不在乎。

      像是预感到了她即将看过来的视线,在她望向他的那一刻,他也刚好收起手机看了过来。
      松垮的帽檐下,那双冷戾的视线不着痕迹的落在对面看台,穿过喧闹的哨声和人群,无声落在了她的方向。

      他坐在那,有一种特别的磁场,就像一颗掩于埂壁墙垣之间的枝芽,终有一天,必会冲破束缚,盎然蓬勃。

      此时,程一宁还没有注意到关日暮的心不在焉,以为她还在在专心看比赛。

      “啧啧啧,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啊,真激烈,跟仇人似的。”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程一宁边说着,转头,意有所指的看向关日暮,一字一句道:“冲冠一怒——”
      “为、红、颜?”

      说着,还不忘暧昧的撞了一下关日暮的肩膀,全然一副在线吃瓜的表情。

      “关关,你跟邢越什么时候开始的?”

      程一宁:“我听说他追你的架势可是轰轰烈烈到两个学校都知道了。”

      关日暮收回放在对面的视线,转头看向一脸等待八卦投喂的程一宁。
      对于和邢越的关系,她只简单回了两个字:“没谈。”

      “啊?”
      程一宁简直要惊掉下巴:“我听我哥说他天天在你身边转,还以为你俩早就谈了呢。”

      “为什么一定要在乎那层莫须有的关系呢?”关日暮撑着下巴,转头看向程一宁,无所谓的耸了下肩,“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

      程一宁不解:“什么意思啊?”

      关日暮:“现在这样,我和他彼此都很开心,又有随时可以一拍两散的自由,何必还要多此一举。”

      “但邢越对你,好像挺认真的。”

      程一宁在心里细数:“更何况都追你都那么长时间了,应该是真心的。”

      关日暮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和邢越在一起的日子,对于他这份执着不置可否:“应该吧。”

      虽说如此,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他没感觉。
      有时候爱和出现的时间长短,没有必要的关联。

      关日暮爱上一个人,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不会去在意结果与否,那是生理的本能反应,就算是风花雪月一场也甘之如饴。

      听着她这话,程一宁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球场上那张斯文有礼的面孔。

      “那……徐泽淮呢?”

      听到程一宁这样问,关日暮有些莫名:“关他什么事儿?”

      出于女生的第六感,程一宁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我觉得吧,徐泽淮肯定没有放下你,上次生日会,他全程都在看你,你没发现?”

      关日暮的视线顿了一瞬,说没发现是假的,那天,她的确不止一次对上过徐泽淮的视线。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
      程一宁做了个假设:“万一,徐泽淮找你复合,你会抛弃邢越吗?”

      “不会。”
      关日暮一口咬定:“我不会跟他复合。”

      此时,比赛场屏幕上的计时器已经进入倒计时,眼看比赛即将进入尾声,主持人举着话筒,一脸激动的播报目前场上的比分情况——
      “各位朋友们!!现在时间还剩最后十秒!目前两队比分不相上下,只差一分!关键时刻,到底会不会出现反转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倒计时——”

      “十——”

      “九——”

      “八——”

      眼看着计时器上的数字在流逝,现场的观众紧张到忍不住跟着倒计时。

      “五,四,三——”

      在最后关头,徐泽淮顺利拿到篮板,只可惜,在最后球被投出的关头,被邢越前先一步盖掉了。

      “时间到!”

      随着一阵清脆的哨声,场上的比分测地定格,,只一分只差,川艺险胜江东政法,获得冠军。
      在场上一片热烈的欢呼声中,主持人激动昂扬的声音在篮球场上响起——

      “恭喜上川艺术学院!!”
      “恭喜!恭喜上川艺术学院获得高校组篮球赛的冠军!!”

      “哇!!我们赢啦!!”

      “川艺!!川艺!!”

      篮球场上,有人激动高呼:“喔哦!!我们赢啦!!”

      关日暮目光注视着篮球场上庆祝的身影,定格两三秒后,转头看向身边的程一宁:“有水没?”

      “有,在这呢。”
      说着,程一宁从手边拿了瓶递过去:“喏,给。”

      关日暮拿上水,站起身,径直走下了看台。

      此时台下,邢越正被一众队友簇拥着,当看到望见款款走来的温柔倩影时,目光里满是愉悦和满足,他挥挥手,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关日暮身上。
      众人见状纷纷回头,看见笑靥如花的亭亭少女走来时,瞬间明了,十分默契的让出了一条路。

      关日暮走到邢越身前,将手里的水递了过去:“恭喜。”

      这一举动,成功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起哄声。

      “欧呦!羡慕死人了可真是!”
      “老邢,请吃饭啊今天!”
      “请客请客!”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邢越脸上的笑意藏不住,亲昵的揽过关日暮的肩,迎上对面人挤眉弄眼的八卦目光,爽快应道:“请呗”

      正在所有人欢声笑语之际,此时,背众人背后突然响起一阵沉重的闷响,篮球声撞在地上,像是沉重的闷鼓。
      关日暮忍不住回过头,就见此时,一群穿着篮球服的少年正拉着长队从面前的看台上走下来。

      为首的陈竹鹤穿着一身黑白拼色的球衣,一只手握着颗硕圆的篮球,整个人身高腿长,眉眼冷薄,厌世不羁。
      他此刻所在的位置刚好有点背光,关日暮只看到颀长提拔的轮廓屹立在朦胧的日光里,像是冬日午后青葱郁郁的冷杉,沉寂孑然。

      陈竹鹤平时穿着懒散,松松垮垮的,看不出什么,但实际上,内里却与她想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那身简练的球衣穿在他身上,青春蓬勃的气息扑面而来,薄薄的衣料下,少年的骨架棱角显露无疑,清韧修长。
      肩膀手臂处□□的的每一寸轮廓肌理都恰到好处。
      不过分夸张,特别符合穿着校服的年纪的身形,朝气又清冷,却又远远不止于此。
      刚好,是她私下里着迷的那种类型。

      迎面走来的那几秒里,两人无声撞上视线。
      与比往日相比,少年眼底少了几分颓然,那身球衣穿在身上,整个人少年气更盛,称的整个人更白,更有生命力。

      关日暮也不知道自己哪又惹到弟弟了,跟他撞上视线不过一秒,便被毫不留情的忽视了,陈竹鹤面上装的一副跟她不认识的样,步调不紧不慢的,渐渐落在队伍后面也浑不在意。

      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身上被太阳晒过的柑橘味扑面而来,惹得关日暮下意识侧目。
      本以为相安无事,却不想下一秒,关日暮突然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拉拽感。

      于此同时,就连原本与她漠然擦肩而过的陈竹鹤也停了下来。

      两人的视线出奇的默契一致,先是愕然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看向拉力的来源处。

      关日暮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长裙,外面搭配了一件粗线毛衣外套。陈竹鹤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骚兮兮的给自己手腕上带了一个发绳,好巧不巧,上面的装饰金属扣刚好勾在了她的外套上。

      走在陈竹鹤前面的队友察觉到不对劲,回头一看,就见陈竹鹤此时正停在一个女孩身边,一动不动的,一脸莫名道:“怎么了?干嘛不走了?”

      闻言,陈竹鹤慢悠悠抬眸望过去。随即,垂眸默默朝两人挂在一起的位置睨了眼,懒散“哦”了声回道:“没什么,挂住了。”

      陈竹鹤朝队友回道:“你们先走。”

      此时,关日暮正在低头解救自己被勾住的毛衣外套,陈竹鹤则看戏似的站在一旁,既不帮忙也不催促,只这么站在边上,乖乖配合着她伸出手腕。

      等一下,这发圈怎么这么熟悉?

      关日暮解到一半,这才发现不对劲,待看清后,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发圈是她的!

      这个牌子的头饰一套一共两个,一个发圈,一个发夹,好巧不巧,她今天刚好就带了同款配套的发夹。
      难怪这么眼熟。
      关日暮抬头瞪着陈竹鹤,满眼都写着“你拿我发圈干嘛?!”的幽怨。

      此时,周围看热闹的人里有人发现了端倪,一个高个子男生指着陈竹鹤腕上的发圈开口道:“欸?哥们,你女朋友的发圈好像跟我们嫂子戴的是同款啊。”
      说完,还极其暧昧的戳了戳邢越的胳膊:“是吧越哥?”

      说话的人是一个长脸窄额的高个子男生,性格直来直去的,心里认定了关日暮和邢越那层还没捅破的暧昧关系,说话也是口无遮拦,“嫂子”两个字直接脱口而出。
      他这话一脱口,周围几个人就立刻推搡了下他的肩膀,视线不约而同的在邢越和关日暮之间逡巡,掩耳盗铃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邢越追关日暮的事不是什么秘密,这阵子两人算是如影随形,他也确实想要一个正式的名分,只不过,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找到机会。
      主要还是关日暮的态度让他捉摸不透,生怕贸然表白,最后脸朋友都做不成。

      不过今天关日暮竟然会当众主动给他递水,那一瞬间,邢越心里的念头仿佛得到回应,跃跃欲试,一直到现在,他还在回味。
      现下因为高个子男生那句“嫂子”,一时间,周身的氛围都变得微妙起来。

      在一众试探打量的目光中,陈竹鹤垂眸看向关日暮,清长的眼睫垂下,在眼尾落下一层清影。
      然而关日暮就光顾着低头弄两人被勾住的毛衣线了,注意力根本没在那些话上,甚至还嫌陈竹鹤不配合,抱怨道:“别乱动。”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周遭空气里都萦绕着少女发丝拂过的馨香,若即若离,无声撩拨人心,像羽毛落在心头又随即吹落。
      纤长的眼睫下,视线专注而清明,泛粉的指尖在手背上若有似无的触碰,距离近到只要稍微动一动,就能实现不可避免的触碰。

      陈竹鹤墨池般静谧的眸子看向眼前的人,音色沉凉,散落在两人的方寸距离之内:“都成嫂子了?”

      关日暮此时的心思全都放在给两人松绑上,哪还顾得上别的,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回道:“闭嘴吧你。”

      陈竹鹤应该是刚热身过,蓬勃张扬的气息萦绕在侧,关日暮甚至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血液在急速流动,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带着几分灼热。
      她甚至都能清晰的看到,此刻他手臂上紧致蓬勃的线条,像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每一处,都带着少年鲜活澎湃的生命力。
      关日暮一边看着,突然觉得……喉咙有一瞬的干涩。

      “怎么样,解开了吗?”邢越此时走过来,想要帮忙,”邢越见她一直低头在弄,便走过来,“要不我来吧。”

      “不用。”
      关日暮:“我已经解开了。”

      话音刚落,她三下五除二,立刻将自己的袖口从陈竹鹤的手腕处解救了出来,与此同时,火速向后撤了一步。
      距离拉开的那一刻,陈竹鹤和关日暮的视线不约而同交汇了一瞬,不过很快,便各自移开。

      此时,广播里传来主持人高昂的声音:“接下来!有请高中组的两队比赛选手,他们分别是——”

      “上川实验一中对战宁奚一中!”
      “有请选手们入场!”

      高校组的比赛结束,接下来就是高中组的对决,此时,看台上各自阵营的啦啦队和学生都已经将手里的横幅准备就位,气势上毫不示弱。
      “上川!!上川!!”
      “宁奚!!宁奚!!”

      总决赛之前,关日暮在也看了几场比赛,一开始大多数选手优先选择的战术都是一开始保存体力,先摸清对方的实力,后面再随机应变调整战术。
      但陈竹鹤则相反,刚一开场就没给对方缓神的机会,进攻的很凶,第一场的时间刚过半,上川一中就以五比零的比分跟对面宁奚一中拉开了不小的差距。
      虽然这种打法很消耗体力,但说实话,看陈竹鹤打球其实挺爽的,好看又过瘾,热血沸腾。

      他是用脑子在打球,不是单纯的无脑进攻。每一次的传球和走位,都像是在心里谋划好似的,偶尔遇上队友失误,也能不慌不忙,及时补救。
      像冲锋陷阵的战士,也像幕后纵横棋局的谋士,能攻也能守。静观其变,却又胸有成竹,有魄力,但又不莽撞。
      纵身一跃时,眸光锐利张扬,宽大的球衣下,是蓬勃旺盛的脊骨和初露轮廓的肌肉线条。
      是无声的张力,也是别有洞天的艺术品。

      关日暮对于人体的个别部位,总是有种特别的执念。
      比如,脖颈,锁骨,比如眼睛,喉结,又比如——

      某处部位上点睛之笔的一颗痣。

      她尤其喜欢人体上这些别致的私人领域,只可惜,这些领域大多都是不可轻易触碰和冒犯的,也往往,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除非,是在对方足够信赖或者是处在某种亲密关系的前提下,否则根本不允许被触碰。
      这是她的癖好,她没跟任何人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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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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